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133節
蘇蓁只覺得這話毫無道理,自己哪里不正常了? 但母親早說過,族人的話聽聽就罷,凡是對自己不好的,有一多半都是嫉妒她,要么就是出于利益,若是被其所傷,反倒遂了他們的愿。 所以她不怎么生氣,敷衍幾句就走了。 后來她沒再見過那位表弟,多年過去,聽聞此人死在魔修手中,但她也不再關心了。 那時候,她大概也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當著她的面說,妖得了人身,就得了人心,他們的喜歡也一樣真摯可貴。 蘇蓁壓住上翹的嘴角,“前輩?!?/br> “嗯?” 蘇蓁清了清嗓子:“我果然很喜歡你?!?/br> 蕭郁:“……” 蕭郁再次進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看上去又高興又茫然,“有沒有什么前情提要?這是怎么從你爹為你報仇拐到我身上來的?” 蘇蓁笑而不語。 蕭郁低頭看著她,似乎想要拷問兩句,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好無奈地抬起手,捧住她的臉。 他俯身親了她一口,guntang的吻落在唇邊,卻不曾繼續深入,灼熱的氣息向上蔓延,依次掠過鼻尖、眼簾、眉心,最后停留在額頭上。 蕭郁在她額間烙下一吻,“我也很喜歡你?!?/br> 第66章 這就夠了。 蘇蓁這么想著, 這世上她在意的人不多,而他們也都在意著她,雖然是以不同的方式, 但這就夠了。 “前輩……” 靈力凝聚的箭矢搭上弓弦。 以她如今的實力,其實也并不需要法寶輔助,就能在遠處撼動那位面的入口。 但她完全不介意再使用這個。 “……如果我失敗了, 也不用開什么三周目,縱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如何做到, 但你必然付出極大,我不想你再因我而受傷了?!?/br> 蘇蓁微微一笑,“時也命也,能有這一次機會,有幸認識你,已經夠了, 倘若我走了, 你就飛升去吧?!?/br> 光箭呼嘯破空, 如流星般墜入云中,消失在暗色電蛇間。 蕭郁似乎說了一句什么話,被湮滅在扭曲的靈力浪潮中。 她沒聽到回答,就再次被黑暗吞沒。 蘇蓁站在水潭旁邊,低頭看著自己的倒影,幽冷寒潭一片平靜, 無漣無波, 映出她同樣不辨憂喜的面容。 開始了第三次試煉。 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只覺得身上乏力, 頭暈腦脹,臉側是柔軟的錦緞被褥, 四處都彌漫著酒氣。 蘇蓁昏沉地坐起身,拔步床上垂落織錦羅帷,兩側銀勾懸掛,房內擺著高幾、方桌、圓角柜,皆是雕紋花梨木,墻角放著一座方爐,爐里的火燒得正旺,旁邊還有一只青玉彩繪香爐,綠寶石蓋頂,下面擺著串鈴香盒,芬芳馥郁。 放眼望去好一派富貴景象。 她跌跌撞撞走下床,拿起爐上的黃銅水壺,在柜子里翻了個茶餅,搖晃著泡了一壺茶。 那茶湯嫩綠鮮亮,清肺潤喉,她來不及細品,灌了兩杯之后,踉蹌著行至窗前,拉開簾幕,支起窗板。 外面是一片喧囂沸騰的夜市。 滿街彩旗高樓,燈火通明,河畔煙柳畫橋,坊間珠簾繡戶,滿目的行人車馬,摩肩接踵。 高處橫廊勾欄間,衣香鬢影,燈燭熒熒,笑聲此起彼伏。 ……這應該是很熟悉的場景。 但她卻又種陌生感,倒不是全然沒見過,而是相關的記憶不多,她也只閑逛過幾回,后來就沒興趣了。 不對。 這樓是自家親戚的產業,自己對這里十分熟悉。 臥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個年輕人端著盤子進來,見狀一驚,“三少爺,你醒了?” 蘇蓁回過頭,視物還略有些模糊,不由揉了揉眼睛,“什么時辰了?” 那人連忙沖過來,服侍她洗漱,一邊給她擦臉一邊還念叨:“少爺昨兒喝得太多了,這會子已經過戌時了,紅綃和碧絳都登臺了……” 蘇蓁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那是樓里的一對雙胞胎姐弟,生得貌若桃李,又能歌善舞,一曲可得千金。 “少爺還去嗎?” “去!” 蘇蓁有些頭疼,“如何不去!” 等等。 她去做什么? 蘇蓁茫然了一刻,意識到自己是喝昏頭了,如今仍然沒完全清醒。 自己是這玉風樓老板的侄子,打小就喜歡彈琴唱曲,故此常常來這里混著玩兒,前頭有哥哥jiejie打理家業,爹娘也不怎么管他,待自己年紀漸長,越發生得好顏色。 于是他開始上臺獻藝,因為享受萬人矚目,享受那些癡迷狂熱的注視。 此時不過十七歲,已然名動都城,論技藝,他比那幾位頂尖的頭牌略遜一籌,論姿色,他甚至還更勝三分。 說完那句話,那人連忙轉身出去,又帶了一群人進來,他們拿著行頭首飾胭脂粉黛,悉數圍上前。 蘇蓁看向鏡中的倒影,滿意地笑了笑。 等她再回過神來,已經佇立在臺上,素手捏著玉簫。 滿堂寂靜,燭火明朗,千萬光輝匯聚一身,人們注視著他,眼神或迷醉或欣賞,或貪婪或審視。 少年披著霓裳羅衣,頰若霜雪浮霞,翠眉似遠岫,綠鬢如春煙,顧盼間如秋水生波。 他微微垂眸。 座無虛席的廳堂里簫音驟起。 頓挫無常,高低反復,在華燈綺幕間飄渺回旋,如泣如訴,嗚唈哀哀,如枯葉落敗,似荒煙墮檣。 滿座賓客為之動容,掌聲如潮,一浪接一浪仿佛永無休止。 他難以謝幕,只好招呼兩側的樂師變調,在臺上旋身一轉,甩開如云水袖,清聲高歌。 那嗓音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似風動秋桂樹,鶯啼春蘿間。 臺上兩側琴簫齊鳴,絲竹管弦共奏,歌聲宛若無根之柳絮,被眾樂托舉著、一路卷上高天,乘云而去。 他唱了很久很久,行頭也換了幾身,演過才子佳人,扮過王侯將相,乃至饑苦災民,奴仆雜役。 每換一個身份,他便如同重獲新生,周身氣質姿態全然不同。 掌聲越發熱烈,金銀如雨般灑在臺前,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侍者的托盤上落了珍珠碧玉,成卷的銀票,甚至還有價值連城的靈石。 ……靈石? 蘇蓁側過頭看向一個捧著托盤的小侍,那人見狀連忙走近,盤中赫然是一顆五彩玉露晶珀,籠罩著朦朧的彩色光霧。 她有些惶惑地皺起眉,不明白自己為何能辨認出這東西。 “誰送的?” 侍者報上了房間,蘇蓁點點頭,旁邊的酒樓老板大聲報出其牌號,廳堂里一片惋惜扼腕。 蘇蓁回后臺換了衣服,直奔那房間而去。 包間香霧叆叇,畫棟雕梁,里側沒有墻壁,僅有一片朱欄相隔,正好能看到下方的舞臺。 有兩個人靠在欄桿上喝酒,皆身著華服,耳懸玉珰,渾身氣質不凡,目光精炯如電。 她們看過來時,視線似乎已將她的身魂穿透。 “我說什么來著?” 左邊那人笑道:“師姐出手如此豪爽,焉能不打動佳人芳心?” 右邊那人也笑:“師妹給的何曾少了,那一顆駐顏丹千金難求,不過是我的禮物花哨些罷了?!?/br> 蘇蓁微微低頭,“多謝兩位仙君?!?/br> 那兩人語聲一頓,皆死死盯著他,目光玩味。 右邊的人看著他:“……先生是管修士都叫仙君呢,還是瞧出我們師姐妹皆上七境修為?” 蘇蓁迷惑地回望。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那稱呼就直接脫口而出了。 那兩人打量他片刻,并沒再繼續追問。 左邊的笑道:“我聽聞這樓里名角皆是賣藝不賣身的,除非他們自己樂意……” 兩人的視線再次落到他臉上。 蘇蓁也在盯著她們瞧,瞧來瞧去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她盯著右邊那個人,“仙尊……” 右邊那人愣了一下,接著失笑,“這是怎的說?仙君也就罷了,仙尊的話,我卻是還差著遠?!?/br> 蘇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因為酒勁還沒過去,所以就開始胡言亂語了。 她又和這兩人對飲,這兩位皆博聞廣見,言談幽默,還都精通音律,三人相談甚歡。 酒過三巡,外面有人砸門,說隔壁來了凨山派的兩位長老,要請先生去喝酒。 蘇蓁心中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