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男主向我表白了 第122節
蘇蓁莫名其妙,“我為何要給你靈石?” 那人大怒,喊了一個陌生的名字,“你還敢裝傻?” 那是誰? 蘇蓁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遲了一刻才意識到,那好像是自己的名字。 ……她的父母皆是目不識丁的農人,這名字還是他們花了錢請鎮上教書先生起的。 等等。 她的母親才高八斗、詩賦成集,她的父親雖說不是人族,但亦是博覽群書、學富五車之輩,怎會是…… 這些念頭皆一閃而逝。 蘇蓁再次與記憶的主人融合,確定自己就是那個農人之女,徽山派里一個不起眼的外門弟子,一個天賦不佳、但是勤學不綴的體修。 她的悟性根骨都只是平平,卻很是堅韌刻苦,數十年如一日地修煉,哪怕被師父漠視、被同門欺負,也絲毫不影響道心。 原因無他,因為她喜歡修煉,千百遍練習這些粗淺的功法招數,對她而言也是樂趣,沒有半點不耐煩。 至于旁人的找茬,她也能忍。 徽山派總歸是正經仙府,別說弄不出人命,便是打架也就是留點輕傷。 或許對于凡人來說要數月才養好,對于修士來說過幾天就沒事了。 故此這也不影響她修煉。 至于反抗?那自然是因為反抗不了,才只能挨打。 “臭丫頭好了傷疤忘了疼,便是你那幾位師兄師姐,也不敢如此……” 那群人圍了上來。 蘇蓁茫然地看著他們。 有人拔了劍。 那是一把銀器短劍,黯淡灰沉,鋒刃上卻是亮起一點寒芒,隱隱泛起冰霜。 那人捏了個劍訣,手腕一轉,劍刃橫削,接著就是一道凜冽劍風撲來。 蘇蓁:“……” 這是什么垃圾?! 她心中滿是輕蔑鄙夷,接著發現自己居然躲閃不及,被劍風割破了臉頰。 那人已經撲到近前,劍尖直指她胸前要xue,蘇蓁火冒三丈,側身一閃,出手如電,截其執劍手腕,靈力灌注五指,反向一絞。 按照她的想法,這一擊足以毀去對方整條臂膀。 然而,她不僅沒傷到對方關節經脈,甚至連對方的護體靈力都沒破掉,被反震回來倒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蘇蓁:“????” 對方不過區區一個筑基境! “哈哈哈哈……” 那些人悉數大笑起來,又喊她的名字,“……你入門三十年了,如今也不過練氣九重,還敢對我們出手?” 什么? 蘇蓁難以置信地想道,我六歲鍛體,七歲練氣,十二歲就晉入筑基境,不到三十歲就結丹了,他們在說什么鬼話?! 不對。 她明明是十五歲入門,修煉數十年,還卡在練氣境停滯不前—— 我到底是誰?! 蘇蓁思索著這個問題,卻得不到答案,或者說兩個截然不同的答案,同時浮現在腦海中,將她的理智攪得支離破碎。 她被人抓著頭發,將腦袋撞在了地上,前額將土地砸出裂痕,這一下七葷八素,險些沒暈過去。 那些人圍上來揍她,拳腳齊下,很快就全然破掉護體靈力,她就像砧板上的魚,毫無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一群筑基境打一個練氣境,后者絕對沒有任何反抗機會。 而且這種事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等等。 這當然是頭一次。 她修行五百年,多少次九死一生,多少次身陷絕境,卻從未有無法還手的時候!哪怕是對上境界更高的人,也沒狼狽到這種程度! 她總能想辦法還擊,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千,也總好過只能挨打! 這不是我。 ——這絕對不是我! 無邊的憤怒席卷而來,這一瞬間她忽然記起了一切,這分明就是旁人的記憶,自己只是來接受考驗的。 她猛地一側身,靈力灌注雙腿,一腳踹在就近那人的足踝上,護體靈力霎時被破掉,骨骼碎裂之聲頓時響起。 眾人震驚地拔劍,然而還沒等他們捏起劍訣,蘇蓁已經跳起來。 她迅速后退,利刃從四面八方襲來,卻被地上升起的藤蔓卷住,那些人的四肢也被禁錮,悉數動彈不得。 蘇蓁眼神冷漠,看著樹藤漸漸圍攏,將他們身上的骨頭擠碎。 哀嚎聲不絕于耳,藤蔓囚牢的縫隙里溢出鮮血,汩汩流淌如紅河。 眼前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她也不再有任何感覺,從親身經歷變成了置身事外,如同觀眾般看著閃現的一幕幕。 皆是那記憶的原主經歷。 ……她一次次被這些世家子弟毆打欺凌,他們阻止她向門派里的前輩討教,奪走她的月例靈石,搶走她在外面辛苦除魔得到的報酬,還時常打擾她修煉。 徽山派里被欺負的不止她一個,但那些人都屈服了,都心甘情愿低頭,對這些出身世家的修士搖尾乞憐。 唯有她依舊如故,從不去他們面前討好,也從不為他們做事,得閑了就自己修煉,被打一頓養好傷繼續修煉。 他們越發厭惡她。 他們覺得她刻苦修煉是惺惺作態,是弱者無謂的掙扎。 他們覺得她出身卑微、資質平庸,就該心甘情愿做個下賤之人,而不是試圖向上爬,妄想改變這一切。 “我不是為了……” 她試圖辯解,然而沒人聽她的。 因為曾與記憶主人共識,故此蘇蓁很清晰地知道,此人確實不為名聲地位,不為權勢財富,只是單純喜歡修煉。 多年過去,她無數次被打得遍體鱗傷,修為卻是一點點增加,開始能夠還手了。 從偶爾還擊一兩招,到和他們打得旗鼓相當,甚至隱隱占了上風,她開始喜歡上戰斗的感覺。 那些人憎恨她,也開始畏懼她,又商量著除掉她。 在某次出門歷練時,徽山派修士聚在一處魔窟中。 山間惡瘴彌漫,黑霧翻騰,魔物源源不斷涌出,他們被圍困在山洞里,先是吵了幾句,接著開始動手了。 她將他們悉數重創,在打斗中殺心漸起。 瘴氣涌入山洞里,她佇立在黑紫霧海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歡愉中。 她愛上了鮮血潑濺的色澤、骨骼破裂的聲響,她開始喜歡看他們痛苦掙扎、絕望嚎叫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她恨他們,或許是因為她變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她并不想去探究。 她折斷他們的四肢,剖開他們的胸腹,碾碎他們的腦袋,毀去他們的rou身,將所有人全部殺死。 死者大多數都出身世家,皆有背景,族中還有高手,很快就循著蹤跡找來,要殺死她報仇。 她看著那些尋仇者。 他們滿眼憎惡,滿臉痛苦,他們想將她撕碎,想讓她償還血債—— 但他們做不到了。 她將他們一個接一個殺死,看著他們不甘而怨憤的眼神,看著那些驚恐和痛苦而死不瞑目的臉,忽然感到無比的喜悅。 她站在滿地血泊中,緩緩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腳邊橫七豎八鋪滿了尸體,頭顱破損,肢體扭曲斷裂。 她從血中撈起一柄利劍。 劍刃白亮如鏡,倒映出一張陌生的青年面孔,眉目娟秀,眼含戾氣。 血液在臉上流淌凝涸,宛如巧合一般,繪出一副詭譎奇異的圖案。 鮮血染就,繪成人骨。 ——那是血祭之魔神的契印。 所有的畫面轟然破碎。 那一瞬間,蘇蓁也有所感應,知道自己通過了第一道試煉, 她從水里跳了出來,元神的金光一閃,沒入倒地的rou身之中。 蘇蓁迅速睜開眼站起身,低頭看著熟悉的軀體,又抬頭看向水潭上方。 那里聚簇著一團溫潤明亮的光芒,光芒中靜靜懸浮著三滴水露,澄澈剔透,散發著七彩的光暈。 蘇蓁慢慢伸手。 指尖觸碰到其中一滴玉露。 那似水非水、彩輝朦朧的液體,霎時融化在手上。 一股磅礴靈力席卷而來,她的rou身立刻粉碎,如同颶風駭浪中摧折的孤帆,元神也在風暴中搖搖欲墜。 那種恐怖力量吞噬了理智。 蘇蓁的意識變得微弱,隨波逐流沉沉浮浮,很多次近乎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