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 章
開光州呢?” 他想一定是為了避開邕王世子那些人才走的。 怕姑姑難受,他不敢直說出來。 棲遲還沒說話,車外新露來報,說是后方馬匹已卸下來了,東西都挪到了別的車駕上,稍后清理完了便可接著上路了。 她看了看侄子的臉,到底還是心疼,什么多余的話也不想說了,朝他招了招手:“罷了,你只要聽我的就是了?!?/br> 李硯過來挨著她坐好,還不忘先彎腰兩手把炭盆扶正,隨后將臉枕在她膝頭,可憐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侄兒當然聽姑姑的?!?/br> 第二章 姑侄二人又和好如初。 棲遲攬著侄兒,他身上原本冰冰涼涼的,到這會兒才總算是有些熱乎氣了。 過了片刻,再低頭一瞧,這孩子竟然睡著了。 她既好笑又憐惜,這一路人疲馬乏的,剛才他又受了一驚,不累才怪了。 休整妥當,復又上路。 新露掀了門簾要進來,瞧見這幕,抿唇忍了笑,又退出去了。 她就知道,他們家主是最心軟的了。 北疆廣袤,雄關漫道,號稱八府十四州。 好不容易就要到地方,不想遇上這一番耽擱。再啟程,趕到城下已是暮色四合,城門早早就閉上了。 外面有些吵鬧,將李硯給吵醒了,他揉著眼睛坐起來,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訥訥問:“怎么了?” 車外坐著的新露將門簾掖緊了些,小聲道:“世子莫出聲,在外行走還是要小心為上?!?/br> 棲遲揭簾看了一眼,城門下的雪地里聚著不少人,大多穿得單薄,在漸漸暗下的天光里像是一道道飄忽的影子。 “沒什么,只是些流民罷了,并非什么惡徒?!?/br> 李硯好奇:“什么叫流民?” “從別的地方過來的,要流入這北地的八府十四州里,自然就叫流民?!?/br> 李硯咋舌:“這里天寒地凍的,還有人愿意過來,想必這里一定是治理的不錯了?!?/br> 棲遲道:“治理好不好不清楚,我只知道這里常年征兵,流民來這里可以墾荒種地,也可以混口當兵飯吃,何苦不來?” 李硯好學好問,聽了什么都能記下來,心里更加佩服姑姑,難怪父王還在時總說她四處走動,閱歷不輸男子,這些事情不親眼出去瞧一瞧, 又如何能清楚。 “北地的事情果真與光州不同,”他邊回想著學到的知識,邊說道:“我記得這里應當是歸安北都護府管的?!?/br> 話陡然一頓。 安北都護府。 怎么覺得那么熟悉呢? “??!”他想到什么,猛一驚,轉頭看著姑姑。 棲遲聽到他說安北都護府的時候就猜他會有這個反應,一點也不意外。 李硯見她不說話,想岔了,又勾起一些傷懷:“都是我拖累了姑姑,叫姑姑成婚后還要留在光州?!?/br> “莫說癡話,大人的事,你不懂?!?/br> 雖說她對那位夫君沒什么了解,但他著實算得上大度,至少這么久也沒有發過話要她過去都護府里,逢年過節還會派人送些東西去光州,說 兩句忙碌無法脫身而至的客氣話。 反倒是她,向來表示得很少,關心的只有侄子。 他在北,她在南,相安無事,互不干擾。 這種夫妻也算是這天底下的獨一對了,如何能叫他一個孩子懂?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太懂。 新露在外問:“家主,是否找城頭的將士通融一下?” 棲遲想了想,也不是不可,只是頗為麻煩。盡管他們有身份,但沒什么急切的事由,容易落下話柄。何況城門一開,萬一這些流民也跟著一 起擠入,出了什么岔子她也要負責。 最后發話道:“轉道,去客舍?!?/br> 城外有旅舍供往來行人落腳,是為客舍。 一行車馬到了地方,天完全黑透了。 主家是女子,也不能叫小世子去拋頭露面,新露便叫車夫進店里去安排。 車夫也是冷壞了,扔了馬鞭就小跑著進了門,不多時,又跑回來,跟新露說:店家放話說客住滿了,容不下他們這許多人。 新露搓著手呵著氣,冷得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