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兩個世界(一)
下班路上,忽然下起了暴雨。 狂風漫卷,雨滴“噼里啪啦”砸在車窗上,前方不遠處的路口出了連環車禍,徹底堵成一鍋粥。 五官清俊的男人坐在一動不動的車里,骨節修長的右手搭在方向盤上,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叩擊純黑色的合金骨架,襯衣雪 白,表情陰郁。 擱在副駕駛座椅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上寫著兩個字。 “老婆”。 相樂生緊繃薄唇,微不可查地深呼吸一個來回,方才探手過去,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低沉的音色悅耳動聽,聽不出什么情緒。 “老公,你到哪兒了?”對面的女音充滿愉悅,尾音揚起,透著干脆與爽利,“爸爸和幾個叔叔阿姨可都到了,讓他們等太久 不好。對了,我讓你給爸爸買的山水畫,你買到沒有?” “堵車,買到了?!毕鄻飞鷱暮笠曠R里看了眼后座上包裝精致的卷軸,暗色的祥云盤旋其上,像一張密密實實的大網。 “那就好?!比~元新穿著得體的長裙,站在酒店包廂門口,一邊和相樂生說話,一邊招手喚侍者過來,最后確認了一遍菜 單,“李姨聽說你有個堂弟和她女兒年紀差不多,想讓我們幫著牽線介紹介紹,待會兒你跟她詳細說說小佑的情況,沒準能 成?!?/br> 相樂生皺了下眉頭,低聲道:“不合適?!?/br> 他見過李姨家的女兒,年紀小小,飛揚跋扈,和無法無天的相熙佑湊在一處,堪稱重大災難。 葉元新不高興地反駁:“還沒見過,你怎么知道不合適?聽我的,讓他們互加一下微信,聊聊再說?!?/br> 她壓低了聲音,提醒相樂生:“你不是覺得現在這個職位沒有實權?宋叔叔可是局里面的一把手,他和李姨又最疼女兒,借著 這個機會和他們多走動走動,讓小佑那邊也加把勁,等年后有空缺了,說不定就能動上一動……” 相樂生閉了閉眼睛,眼部凌厲的線條在末稍顯出一點兒疲色。 他低聲道:“我知道了?!?/br> 無論底下潛藏著多少洶涌波濤,面子上總還是其樂融融。 一席飯吃得賓客盡歡。 酒過三巡,宋局長拿出手機,對鄧立程道:“老鄧,我上周去古玩市場淘了個宋代的花瓶,你幫我掌掌眼,看看成色如何?” 鄧立程瞇了瞇眼睛,看向手機里的照片,仔細端詳。 葉元新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相樂生的衣角,湊過來看了一眼,笑著插話:“宋叔叔,這個花瓶和樂生收藏的一個似乎有點像呢, 樂生你說是不是?” 相樂生配合道:“我看著像龍泉窯,宋局肯賞臉的話,改天帶過去請您品鑒?!?/br> 男人卻并不給面子,眼神漫不經心地從相樂生身上滑了過去,對著葉元新呵呵笑道:“我不過拿這個做消遣,侄女不必費 心?!?/br> 葉元新臉上的笑容未減,回過頭看相樂生的時候,卻流露出幾分埋怨。 相樂生微低下頜,喝了口度數極高的白酒,那股子刺辣順著嗓子一路傳到胃里,灼痛血rou。 夜深人靜,臥房鋪著酒紅色床單的大床上,妖嬈美艷的女人赤裸著雪白的嬌軀,在男人腰間扭動起伏,猶如一條食人精血的美 女蛇。 緊致的xue拼命咬著男人粗長的roubang,摩擦,抽插,高潮,絞縮,良久,女人終于渾身癱軟著倒在男人胸口。 “老公……cao我……”她仰起頭吻他即便在性事中依舊清冷禁欲的臉。 相樂生依言翻了個身,跪在女人雙腿之間,抬高她修長的玉腿,機械地貫穿,快速律動,在葉元新高亢的呻吟聲里,揮灑汗 水,薄唇卻始終緊緊抿著,看不出什么情緒。 將女人送上第二個巔峰,他潦草地射了精,抽出性器,幾乎有些急切地抽出紙巾擦拭狼藉的yinjing,然后抬腿下床,打算去沖 澡。 “老公……”葉元新從背后抱住他的腰,“先別走,我有話和你說?!?/br> 相樂生頓住動作,低低“嗯”了一聲,等她開口。 “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新婚不過半年,葉元新還處于對心上人的迷戀期,即使有些小矛盾,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內調整過 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但是……宋叔叔位高權重,難免有些官威,你稍微注意一下和他說話的態度,他也不會總給你臉色 看?!?/br> 言下之意就是,相樂生有些清高,不夠圓融。 她已經漸漸忘了,當初她最愛的,就是他不卑不亢的風骨。 相樂生張了張口,有一瞬打算和她就這件事展開深入溝通,想了想,又覺得沒有意義。 她不會理解,也沒必要遷就。 “我知道了?!毕鄻飞罱K這樣答道。 “你好冷淡哦,抱抱我嘛?!比~元新蹭了蹭他汗濕的后背。 相樂生回過身抱住她,眼皮低垂,內里幽暗無光。 “我昨天幫你收拾臟衣服的時候,在口袋里發現一張發票,怎么是皇宮會所的呀?”葉元新的臉上依然笑吟吟的,眼睛里卻透 出幾分探究。 “上周三陪領導應酬,迫不得已?!毕鄻飞吐暯忉?,感受到女人高聳的胸脯不時蹭過下體,又軟又滑,卻提不起梅開二度的 興致,“我另開了間房休息,沒有要任何特殊服務,酒店的侍應生應該可以作證?!?/br> 葉元新笑嗔:“老公你在說什么呢?我當然相信你。不過——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可不可以提前給我打電話說一聲?不然 的話,我會胡思亂想的?!?/br> 終究是從別的女人手里搶來的男人,無論她如何自信,也無法避免疑心作祟。 看著女人漂亮的臉,相樂生忽然覺得窒息。 “好?!彼K究澀然回答。 花灑打開,熱騰騰的水流沖刷在線條流暢塊壘分明的身軀之上,相樂生掬了一把熱水潑在面上,壓抑地呼出一口氣。 和白凝離婚,已經一年有余。 生死存亡之際,他狠心棄船逃生,攀附更強大的勢力,做了鄧家的乘龍快婿。 懷著對白家的愧疚,他意外地聽到白禮懷順利脫身的消息,過了大半個月才輾轉得知,白凝久候他不至,絕望之下走了游家的 關系,以嫁給那位美國的天才教授為代價,換得父親的安全。 相樂生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白凝很平靜地聯系他辦理離婚手續,民政局里,一個身邊有位貌美如花的新晉未婚妻亦步亦趨,如臨大敵,另一個挽著青年才 俊的手臂,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離婚證拿到手,葉元新催促他趕快離開,陪她去參加一個好朋友的婚禮。 心臟被什么撕扯著,走出很遠之后,相樂生倉促回頭,看見男人紳士地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一手擋在車頂,護住女人的頭,另 一手攬住她的腰,愛若珍寶地將她安置進車里。 那是——他朝夕相處了無數個日夜的愛人。 也是……他回不去的曾經?!猇ρΘ18.cΘм 恢復營業。 工作日可以日更,更新的具體時間段不定,可以等晚上過來看。 周末有可能會休息,不做保證。 番外:兩個世界(二) 時隔一年,白凝再次踏上故國土地。 游家的司機派車來接,恭恭敬敬把她送到白家,后備箱里裝滿了公公婆婆準備給親家的禮品。 提著禮盒進電梯的時候,司機詢問白凝意見:“太太晚上幾點回家?我提前過來接您?!?/br> 白凝穿著做工精良的羊毛大衣,收腰的設計將姣好的身段勾勒得美不勝收。 她垂目思考片刻,道:“五點吧?!?/br> 在游季中的安排之下,白禮懷已經賦閑在家,昔日官場上的朋友差不多都斷了來往,幾個忠心的老部下也只有逢年過節才有空 過來拜會,時間久了,頗覺寂寞,竟耐下性子練起毛筆字來。 曾經殺伐決斷的男人,如今鬢發花白,微微發福,眼睛里不再燃燒野心與貪婪,而是透著種與世無爭的平和,和傅嵐的相處倒 也融洽。 看見虧欠良多的女兒,白禮懷臉上浮現出濃重的愧疚,有些手足無措地將她迎進客廳,讓在沙發里,既想對她噓寒問暖,問問 她在異國他鄉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什么委屈,又不自覺地帶了點兒屈居人下的卑微。 白凝倒很從容,接過傅嵐遞來的熱茶,低著頭輕啜,眉眼氤氳在一團霧氣里。 父不像父,女不像女。 后來,還是傅嵐開了口,大著膽子問起些無關痛癢的瑣事,譬如和游季同的關系如何,游季同的研究是否順利,這次回來待多 久之類。 白凝一一答了,指指放在門口的燕窩人參等物,輕聲道:“那些是季同爸媽準備的,秋季適合進補,記得按時吃。我工作忙, 沒辦法經?;貋?,你們平時多注意身體?!?/br> 夫妻倆連聲應了,見白凝面有倦色,又請她進了舊時的臥房休息。 這一趟,不像回家探望,倒像貴妃省親。 五點鐘,白凝準時來到小區門口,過來接她的不是司機,竟是游季中。 她怔了一怔,表情出現了一絲閃躲,好像在逃避什么不愿意面對的人似的。 游季中紳士地下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對白凝道:“小凝一路辛苦,我下班早,正好順路過來接你?!睉B度和煦,挑不出一 點兒錯處。 白凝點點頭,柔聲道:“麻煩大哥了?!闭f著低了身子,坐進車里。 游季中開車開得非常平穩,和她閑話了幾句家常,聊了聊游季同最近全身心撲進去的新項目,又提了幾句游父不算嚴重又一直 綿延下去的病情。 白凝的身子漸漸放松下來。 開到高架橋上,游季中偏過頭瞥了一眼白凝柔美的側臉,聲音壓低:“你好像瘦了?!?/br> 一直把玩手機掛飾的手指僵了僵,白凝強笑道:“沒……沒有吧?!?/br> 游季中抬手扯了扯領帶,本來端方禁制的領口微松,露出凸起的喉結。 眸光投向遠處的車輛,他的聲音更加低沉,帶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在怪大哥?” 白凝的睫毛慌亂地顫了顫,轉過頭望向窗外,輕聲否認:“沒有?!?/br> 纖細的脖頸線條優美,又透著種令人憐惜的脆弱,令游季中心神動蕩。 到達游家地下停車場的時候,游季中將車子泊進停車位,不急著開門,反而伸出右手,覆向她的手背。 白凝幾乎要哭出來了,一邊徒勞地掙扎,一邊微弱地發出抗議:“大哥,不要……” 游季中緊了緊手掌,將柔若無骨的小手牢牢抓住,嗓音微?。骸皠e慌,我不是要對你做什么,我……” 平素條分縷析的大腦這會兒被情欲攪成昏昧的一團。 他不該這樣的。 他明明應該提防她,控制她,用他面對政敵時冷血無情的鐵腕手段,將她的羽翼盡數剪斷,把她死死困在游季同身邊。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生出不該有的念頭的呢? 夏天的時候,他因公務去了一趟美國,順便在弟弟的新家小住了一個多月。 白凝完美地踐行承諾,安安分分地和弟弟過起了小日子,把別墅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從來沒見過弟弟那么高興的樣子,神采飛揚,看著白凝的時候,眼睛里閃閃發光,工作效率也大幅度提升,短時間內攻克了 好幾個科研難關,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他很滿意,卻沒有因此放松對白凝的松懈。 她出去的時候,身邊必有兩個他安排的眼線跟蹤;她新交的每一個朋友,他都事無巨細地將對方的來歷調查清楚;那些對她心 懷不軌的異性追求者,他也暗中做了安排,將他們一一逼退。 他清楚她的水性楊花,有意避免和她單獨相處,每日里不是待在書房,就是出去忙公務,如非必要,絕不和她產生過多交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白凝也對他敬而遠之,即使需要到書房取書,也會特意挑選清晨和晚上,安安靜靜地拿走,安安靜靜地還 回來,偶爾碰面,也不過客客氣氣喊一聲“大哥”。 公事忙完,游季中開始翻閱那些他很早以前給弟弟買來,想要熏陶弟弟身為人類的七情六欲的書籍。 那些書籍,卻并不如他所想的嶄新干凈,而是被什么人一遍又一遍翻看過,留下淺淺的折痕。 有些精彩之處,旁邊還做了簡短的批注,字跡娟秀,一語中的,角度新穎,無不令他拍案叫絕。 游季中走的是最正統不過的人生道路,娶的是門當戶對溫婉賢淑的妻子,生了對聰明剔透玉雪可愛的兒女,對外出手狠辣,不 擇手段,對內卻一直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哥哥、好父親。 更是位十分優秀的一家之主。 然而,但凡是人,總有意難平之處。 配偶易得,相近的身家背景,穩固的利益聯盟,便足夠締結一段婚姻。如果對方能夠知書達理,蕙質蘭心,更是錦上添花。 可真正懂自己的,能夠和自己靈魂相交的,窮盡一生也未必能找到一位,實在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如今,他遇到了冥冥之中一直在渴求的人。 但這個人,卻是他的弟妹。 游季中千帆過盡,一瞬間的慌亂和遺憾之后,很快將這份不該有的心思埋進心底,把回國的日子提前。 然而,余下的日子里,不知是因為心境的變化,還是有緣之人本能的吸引與悸動,他和她總會在不經意間眼神交匯,剎那心 驚。 臨行前夜,游季中來到陌生的酒吧里,借酒澆愁,大醉方歸。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游季同留在實驗室過夜,白凝擔憂他的安全,打著傘在別墅門口迎他。 他腳步踉蹌,大半身軀都倚靠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她吃力地將他扶進臥室,半邊身子濕了個透,露出內衣細細的肩帶和雪白的 肌膚。 是酒后亂性,還是借酒縱情,就連游季中自己也說不好。 總之,他卑鄙下作地憑借男人天然的力量優勢,強迫了她。 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樣酣暢淋漓的歡愛。 魚水交融,靈rou合一,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徹夜狂歡,痛快至極。 她哭得很厲害,自始至終一直在掙扎,一直在求救,可他卻像瘋了似的,死死壓著她赤裸的嬌軀,將性器一遍一遍深深扎根在 她緊致濕軟的體內,最后還射了進去。 第二天早上,他從癲狂之中醒來,已經鑄成大錯。 白凝面如死灰,長發披散,蜷縮在角落里,無論他怎么哄,怎么道歉,都沒有說一個字。 趁著他給她倒熱水的當口,她忽然赤著腳沖向陽臺,爬到窗臺往下跳。 游季中嚇了個半死,將杯子扔在地上,沖過去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拖上來。 白凝終于哭出聲,嗓音嘶啞,抽抽噎噎:“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嫌我臟……嫌我放蕩……可是……我和我前夫只是利益婚 姻,一直貌合神離,我對季同動了心,是我的錯嗎?忍痛回歸家庭,是我的錯嗎?被前夫拋棄,為了救我爸爸,答應和你的交 易,跟季同結婚,是我的錯嗎?就連……就連被你這個……季同最信賴的大哥強jian……也要怪在我頭上嗎?” 她掙扎著要逃離他的懷抱:“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我知道你們只是把我當成季同的玩具……既然這樣……我還不如死了干 凈……” 游季中如遭雷擊,深感無地自容。 她說破了他心底不堪的念頭,他敢于下手,除了真的對她動了心,未嘗沒有誤解她、輕視她,覺得她人盡可夫的想法。 他狠狠抽了自己幾個耳光,到最后反而是她心生不忍,攔下他的動作,紅腫著眼睛說出原諒他的話。 兩個人的意見達成一致,為了保護游季同,為了維持表面上的平靜,將這件事徹底揭過去。 可到后來,放不下的反而是他。 回國后的這兩個月,他做過許多場夢,每一個夢里都有她的身影。 有時候是那個狂亂的夜晚,他不知饜足地索要她,占有她;有時候是那個清晨,她哭得累極,倒在他懷里睡去,美麗又柔弱, 令他心疼亦心折;又有時候,他夢見自己站在弟弟的視角,看她笑靨如花,仰著臉和他親密無間地撒嬌,又踮起腳親他的唇。 明知不可為,卻控制不住背德的念頭,卻更加渴望向她靠近。 他甚至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知道了她回來的消息,一秒鐘也不能多等,找盡借口推掉重要會議,一路風馳電掣趕過來接她。 直到此時此刻,將她的手握在手心,他的心才落到實處。 “大哥,求你……我們真的不能再……”白凝的眼圈都開始發紅。 游季中終于回神,不舍地松開了她,補償似的道:“小凝,對不起,是我失態了。你這次回國有什么計劃?要不要出去散散 心?” 心態發生改變,對她的態度便不似往日里嚴苛,他甚至考慮到她在父母面前拘束,打算在一定的范圍內,多給她一些自由。 白凝怯怯地看他一眼:“可以么?” 在他鼓勵的眼神中,她終于提出小小的要求:“我想……我想明天和我閨蜜一起去泡溫泉……后天再回來……” 她生怕他不答應,補充了句:“就是我結婚時候的伴娘,大哥也見過的?!?/br> 同性好友而已,游季中也不至于那么嚴防死守。 他點了點頭,抬手摸摸她的頭發,有點兒曖昧,又像是寵溺,道:“可以,明天讓司機送你過去,爸媽那邊,我去幫你說?!?/br> 白凝感激地連聲道謝,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倒讓游季中內心有些酸澀。 他似乎確實對她管束得太嚴格了。 以后,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不介意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白凝乖順地下了車,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長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要害被制,人身自由受限,淪為完完全全的弱勢方,像個牽線木偶一般,任人搓扁揉圓的滋味當然不好受。 既然手里沒有任何籌碼,那么,破局的方法,只有一種—— 把執子者也拉入局中?!猇ρΘ18.cΘм 反正也不收費,走過路過,可不可以給個留言或珠珠哇?番外:兩個世界(三) 臨近深秋,萬物凋敝,這幾日氣溫持續下降,是個泡溫泉的好時機。 應幾個供應商相邀,何副局抽了個空閑,來到頗負盛名的紫云溫泉度假山莊放松,同行的還有相樂生和另一個叫王濤的科員。 酒足飯飽后,何副局帶著兩個下屬回到裝修豪華的頂級套房,換了寬松的泳褲,露出肥碩的大肚腩和短短粗粗的腿,走進房間 正中央的溫泉池里,舒服地嘆了口氣。 那個叫王濤的最擅溜須拍馬,一路小跑著到了何副局后面,挽起袖子,諂笑道:“領導,我給您搓背?!?/br> 何副局瞇了瞇綠豆眼,對他的態度十分受用,笑呵呵道:“那就麻煩小王了?!?/br> 相樂生今日不知為何心神不寧,在沙發旁站了一會兒,才調整好狀態,低聲道:“領導,聽說這邊的精油按摩服務是一大特 色,您要不要體驗一下?” 見素來清高的他也肯上道,何副局心情更好,微微點了點頭。 相樂生出門之前,他又補了一句:“找個年輕些的,手勁兒大,按著舒服?!逼渲须[藏的含義,不言自明。 在初次來紫云山莊的人眼里,這里實在是再正經不過的度假勝地,只有熟客和身份尊貴的VIP客人才知道,此處另有許多不對 外部開放的服務項目。 相樂生對侍應生耳語幾句,跟著對方走進一個安靜的房間,等他帶人過來。 眼看天色已晚,今天是無論如何趕不回家,想起前幾日葉元新說過的話,相樂生猶豫片刻,還是給她打了個電話。 三言兩句報備清楚,葉元新卻有些不高興:“反正在那里也沒什么事做,你就不能提前回來嗎?” 他不在她身邊,單憑口頭保證,她怎么能確定他可以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男人再安分,架不住別有用心的女人看上他的臉,一個勁往身上撲,次數多了,早晚要出事。 相樂生皺了皺眉,耐著性子道:“我剛調過來不久,跟何副局關系還不熟,不好掃了他的興致?!?/br> 葉元新撇了撇嘴,頗為不屑:“不過是一個副局長而已,哪來的那么大架子?!?/br> 她是天之驕女,自然不把這樣的官職放在眼里,卻沒想到在貶低別人的同時,也踐踏了相樂生的野心與自尊。 勉強安撫好葉元新,她終于松了口,撒嬌道:“那好吧,不過你明天早上九點之前要趕回來,阿姨打算回國住一陣子,你和我 一起去機場接她?!?/br> 相樂生垂下眼皮,低聲答應。 侍應生帶著幾個年輕女孩走進來,恭恭敬敬請他挑選。 女孩子們身上披著紫色的薄紗,露出一邊雪白的肩膀和纖細的小腿,臉蛋靚麗,笑容甜美,都是上等貨色。 相樂生點了點頭,為哄領導開心,挑了最漂亮的兩個,帶著往回走。 套間的門是日式的推拉設計,他的手指剛剛觸到門框,便聽見里面竊竊的說話聲。 “領導,您別嫌我話多,那個相樂生算是個什么東西?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您別看他對您還算客氣,平時在私底下連正 眼都不肯看我們一眼,我們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他還愛答不理的,真他媽狂妄……”是王濤的聲音。 相樂生頓住腳步,唇角勾出譏諷的弧度。 哪里是他狂妄?他確實出身優渥,但也懂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來到新單位之后更是格外小心謹慎,輕易不與人交惡。 這不過是在惡意中傷他罷了。 何副局不置可否道:“人家有背景,自然腰桿硬一些?!?/br> “我呸!”王濤啐了一口,“不就是個靠裙帶關系上位的嗎?當誰不知道呢!我有時候真替領導您委屈,您這哪是招了個下 屬,分明是供了個祖宗!說起來,那位葉大小姐也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這么個玩意兒?”語氣里有鄙夷,也有嫉妒。 “這你就不懂了,俗話說得好,男愛少,女愛俏,誰讓人家長得好嘛,這也是本事?!焙胃本趾呛切ζ饋?,也帶出幾分輕視。 在他們眼里,相樂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白臉,拋棄糟糠之妻,趨炎附勢,毫無節cao。 人畢竟是先入為主的,成見又很難拔除。 因此,就算他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拼盡全力證明自己的能力,只怕也很難獲得他們的認可。 相樂生覺得眼前發黑,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幾口氣,這才漸漸平復下來。 他耐心等了一會兒,等到里面不再有交談聲,這才推門進去。 何副局見到兩個美貌少女,大喜過望,一手攬了一個把她們拉進湯池,也不提什么“按摩”的事,象征性地聊了幾句,便將手 探到水下,去摸女孩子的大腿和嫩乳。 相樂生知趣避開。 隔壁的套房里,面容清麗的女人從飄著桃花花瓣的池子里踱步而上,長發松松挽起,肌膚被溫泉蒸成漂亮的粉紅色,身上穿著 件奶白色的連體泳衣,胸口起起伏伏的褶皺勾勒出圓潤的輪廓,荷葉邊的裙擺緊緊貼在肌膚上,隱約能看見底下三角形的美妙 領域。 “阿凝,不再泡會兒么?”鄭代真倚著大理石雕砌的水池邊緣,散著長發,表情慵懶而美艷。 “不了,有點頭暈?!卑啄∠略∨酃谏砩?,坐在一旁的按摩床上,取了杯冰酒解渴。 “一年沒見,那個呆子對你好么?”白凝和相樂生離婚之后,鄭代真發自內心為她高興。 病房那一回,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見識了人渣的究極狀態,卻沒想到,他還能更渣一重,在白家遭逢大難的時候,翻臉無情,拔 腿就走。 不過,及時止損,也是幸事。再說,游家這棵大樹,比鼎盛時期的白家有過之而無不及,白凝再嫁,不僅讓白禮懷成功落地, 也讓她們鄭家有了更加穩固的靠山。 “嗯?!卑啄c點頭。 這倒不是言不由衷,游季同是不通世事了點,對她卻真心實意,且不像相樂生那般心機深沉,整個人宛如一張白紙,好懂得 很。 也很好擺布。 “那方面呢?”鄭代真妖嬈地笑了笑,細嫩的手指撥弄著水里的花瓣,“是不是比較古板?科學家的話……應該不太會玩什么 花樣吧?” 正相反,游季同在床上是個頗富技巧的實干派,結婚之后,她幾乎夜夜高潮迭起,有時候興致上來,在實驗室或者車里也能隨 時做上一回。 不過,這還不足以滿足白凝貪婪的欲望。更何況,總和一個人做,實在無趣。 白凝保持沉默,有意誤導鄭代真。 果不其然,女人上了鉤,面露惻隱,從池子里爬出來,有些心疼地抱了抱她。 “怪不得我看你沒什么精神的樣子?!编嵈娴难劾?,白凝一直是個純種的傻白甜,沒見過什么世面,才會被相樂生那個不入 流的渣男騙了那么多年,現在又落到一個書呆子的手里,雖然不至于受苦,也確實沒有真正享受過身為女人的快樂。 她有心幫白凝開竅,卻非常忌憚游季中的滔天勢力,所以猶豫了一下。 可是,她轉念想了想,白凝才是她攀附上游家的關鍵人物,再說,只要做得隱秘些,不露什么馬腳,瞞天過海也不是難事。 于是,她湊到白凝耳邊低語:“阿凝,我帶你體驗個好玩的項目?!?/br> 在白凝懵懂的眼神中,她將她按倒在床上,又撥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有人輕輕叩門。 鄭代真放人進來,是兩個面容俊俏的少年,二十歲上下,身量相當,約有一米八左右,穿著緊身的黑色背心和泳褲,胸肌腹肌 一覽無余,就連胯下蟄伏著的陽物,也隆起不俗的輪廓。 鄭代真拉開白凝的浴袍,讓她趴在按摩床上,扯下后領,露出整片細膩嫩滑的雪背,然后指了指左邊那個悄悄吞咽口水的少 年:“你來?!?/br> 白凝做出副緊張模樣,掙扎道:“代真,不……我不能……” “聽我的,別動?!编嵈婷念^發,輕聲安撫,接著對另一個少年勾了勾手指,毫不扭捏地將身上的比基尼脫掉,一絲 不掛地趴在旁邊的床上。 還沒走到鄭代真身邊,那個少年已經紅了臉,底下一柱擎天。 指定給白凝的男孩子走到她身側,倒出精油放在掌心搓熱,在白凝肩頸處輕輕揉捏起來。 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令白凝整個人放松下來,聲音也好聽,清潤悅耳:“jiejie,這個力度可以嗎?” 白凝偏過頭,低低“嗯”了一聲。 少年的手漸次撫摸過玲瓏的蝴蝶骨,凹陷下去的腰線,最后停留在豐膩的臀rou上,隔著單薄的泳衣布料,充滿情色意味地揉 弄,動作漸漸大膽起來。 “jiejie,我幫你按按里面好不好?很舒服的?!彼@么說著,手指躍躍欲試著往里探。 他們這邊,還勉強算是按摩,鄭代真那邊,不過摸了兩下,便擦槍走火,真刀真槍地干了起來。 碩大豐滿的兩團奶子陷在少年沾滿油脂的手掌里,被他掐出各種yin靡形狀,sao浪的女人滿嘴“好弟弟”,主動搖著翹挺的屁 股,歡迎“噗嗤噗嗤”兇狠抽搗的粗長roubang。 充沛的yin水四處飛濺,女人赤裸的身子被少年玩弄得油乎乎,散發著yin亂的亮光。 白凝不動聲色地欣賞著活春宮,濕成一片的臀縫里,有一根放肆的手指正在悄悄接近緊致的xue口。 少年插入她yindao的那一刻,她也伸出小手,隔著泳褲握住了上翹的陽具。 男孩子“呃啊”一聲,比她喘得還要急,還要快,控制不住地在她手里挺了挺腰臀。 白凝從善如流,順著他的意圖taonong了幾下,同時微微分開雙腿,歡迎他的進犯。 手指快速抽插,勾出黏膩腥甜的蜜液,也被她吸吮絞吸,好像整個靈魂都要被她抽走。 少年的技術確實不錯,很快便摸索到了她的敏感點,指腹抵著凸起用力刮擦幾下,白凝俏臉緋紅,張開紅唇,無聲地喘息著, 迷離的桃花眼像帶著鉤子,死死勾住他的心。 少年覺得,自己今晚實在是撞了大運。 遇到天仙一樣的美人不說,這美人還帶著種又端莊又浪蕩的矛盾美感,令他神魂顛倒,如入美夢。 她握著他性器的手像有魔力,快感太過劇烈,他忍不住微微弓起了身子,勉強撐到把她送上高潮,便在她嫵媚的笑容里,低叫 著射了精。 此時,鄭代真剛好把另一個少年夾射。 白凝方才的動作隱蔽,她又沉浸在rou欲里,所以絲毫沒有察覺這邊的異樣。 這會兒看見白凝面色如常地整理衣衫,為她指定的男孩子還沒做什么,就非常不爭氣地射了一褲襠,鄭代真又生氣那少年不中 用,又怕她不喜歡這樣放縱的玩法,生出幾分后悔:“阿凝,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卑啄龑λα诵?,下床穿鞋,“他按摩得很好,謝謝代真。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br> 悵然若失的少年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忽然回神,連鄭代真給的小費都顧不上要,急匆匆追了上去。 “jiejie!”他在消防通道旁邊的走廊里追上白凝,表情少了些世故,多了幾分靦腆,“jiejie,我……我可不可以去你房間?我 幫你按摩,幫你……幫你做什么都好!” 他撓撓頭,補充道:“我不收錢!” 白凝玩味地看了他一會兒,看得少年如針芒在背,這才開了口。 “608,你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來?!彼齺G下這句,翩翩然離開。 少年喜不自勝,興奮地握緊了拳頭,往回跑了幾步,又騰空跳躍了一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從消防通道里走出,眼神陰鷙,先是看了眼興高采烈的少年,接著轉過頭,看向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香煙燃到盡頭,垂死掙扎出一片白霧,相樂生看也不看,騰出另一只手,拇指食指并攏,徒手將火星掐滅。 皮rou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他卻像不知道痛似的,抬起長腿,追了上去?!猇ρΘ18.cΘм Nρo①⑧.cō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