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366 章
一邊報警,一邊迅速在柜臺刷卡買了幾件衣服和假發、帽子,拉上張羽曼奔赴哺ru室。 顯然,這樣的晚餐時間,并沒有帶著孩子出來逛的哺ru期母親。趁著沒人,顏未染將張羽曼拉進隔間,迅速把門chā上,把她按坐在了椅子上。 張羽曼本想不滿地堅持一下這回還是自己來,但想想幾十年如一日只會濃妝的手藝,想想剛才她在自己臉上的補救,只能悶聲不吭地垮著臉,任由她擺布了。 黧黑的膚色和南亞的輪廓被迅速卸去,顏未染瞥了旁邊的海報一眼,那上面是一個取得了選美大賽的委內瑞拉女子的笑容。 委內瑞拉人多是歐洲人與印第安人的混血,同時也摻雜著黑色人種的特征,其中自然不乏混得特別好看的女孩子。 顏未染低下頭,托起張羽曼的臉,在腦中迅速地尋找張羽曼的五官和那個委內瑞拉女孩子的區別,以及轉化這些區別點的方法。 張羽曼看著目光專注盯在自己臉上的顏未染,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不知道目光該往哪邊看比較好。上上下下轉了許久,又還是落回到了顏未染的身上。 顏未染已經開始動手調配顏色,為她打底。 她飛快將張羽曼的眉毛刮掉,繪出與眼距較近的新眉毛,再利用深眼影、假睫毛、厚涂唇彩、強調山根等手法,迅速改變眼睛的大小、嘴唇的薄厚、鼻子的高低。而作為臉上最重要的部位,這三處改變,足以使整個人改頭換面,觀感完全不同。 顏未染專心致志地替張羽曼做著妝容,而張羽曼望著顏未染的眼睛,看見了那里面清湛而明亮的光。 不知為什么,她心口有些緊張,就像看見了當初失望地盯著她的母親,讓她心虛怯懦,不敢直視。 在這一刻,張羽曼不甘心、卻又不得不絕望地想,真像啊,她和mama。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可為什么顏未染卻比自己更像mama。 明明自己也一直都在努力拼命,可為什么沒天賦就是沒天賦,永遠只能畫出程序化的妝容,調著一成不變的顏色?她也曾經試過改變自己的風格,可無論哪方面的變化,都會讓整個妝容變得不對,別扭怪異,只能又回到老路上來。 久而久之,她也不再想著改變了,反正她熟悉的幾個妝容是母親精心推敲過的,只要靈活套用一下,大多數場面都足以應付了。 只是內心深處,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更加恨顏未染呢? 不止恨,這是夾雜著嫉妒怨du憤怒的情緒。因為技不如人,因為母親對顏未染顯而易見的偏愛,因為自己生下來就擁有的東西被她一點點搶走的仇恨。 可其實,也許一開始錯的人就是她自己。她以為自己是張思昭的女兒,就能靠著母親的蔭庇而滋潤過一生。她總是嘲笑顏未染,因為母親認為顏未染對yin影捕捉還不夠準確,她就每天畫素描,幾十上百張,畫到關節發燙浸冰水;因為顏未染覺得自己對人體結構掌握不夠,就系著骯臟的圍裙一桶一桶地做泥塑,跟個進城打工的泥瓦匠似的,差點練出一身腱子rou;因為母親說顏未染對顏色的敏感度并不算最佳,她就每天固定時間調配色彩,幾年如一日堅持記錄,一份粉紅色她能用水調出幾十頁的濃淡記錄,哪怕大部分看起來都是無用功…… 那時候她認為顏未染活得未免太累太卑賤,那種拼命努力著要讓母親滿意、掙扎要做到最好的模樣,讓她看了就覺得惱火。 她也曾經無數次地和別人譏笑過母親這個弟子,和自己一群朋友嘲諷她“真是不得了,這么努力一定能成為天下第一的,哈哈哈哈……” 誰知她真的一步步走到了現在。是不是天下第一無人知曉,但至少,張羽曼知道自己已永遠也無法跟上她的腳步,甚至,可能已是她腳下的塵土。 她比自己有才華千倍萬倍,更比自己努力千倍萬倍,所以,是顏未染最終成為了母親想要看到的樣子,而不是她這個失敗的女兒。 張羽曼忽然覺得眼睛酸澀。她閉上了眼睛,嘴唇微顫。 她感覺到顏未染的手輕輕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