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嶺之花他求我干嘛 第94節
在路上, 風頌聽說丘斷峰已死,臉色變得極不好看。 少許,羅暮衣到了那后山之中,腳踩枯葉和積雪。風頌下馬,手上卻捏著羅暮衣剛剛給他的竹簽。 剛才在路上,他們便討論了線索。 第一, 丘斷峰的尸體是一定要看的。 第二,風頌和羅暮衣一起中了毒, 這值得思考。而竹簽上的謎題, 二人也要解。 羅暮衣不喜歡看詩詞, 看了半天沒看出所以然,風頌便先解了。 “前兩句,在寫幽都草和忘洇散, 而下面那句, ‘是誰后來冒雨到’,是一字謎?!l’留‘后’為‘隹’,冒‘雨’為首, 那便可合為‘霍’字?!?/br> “???”羅暮衣愣道, “霍?” 她尋思, “這‘霍’難道是指大小霍主么?但他們中毒我們不是早知道么?探幽閣把我早知道的事兒跟我說什么呢?” 她頓了頓,“不對,凡毓那處說這小霍主中了幽都草,但是可沒說忘洇散和他們的干系,還有這后面,一句‘機關算盡成笑言’是什么意思?” “對不住,小衣,我未拆出來這句謎底?!憋L頌道。 羅暮衣:“無事,我也沒猜出?!?/br> 這只能放一放了。 風頌又道:“但‘海清雙水流, 月落斜雁飛可解’,當是一個‘毒’字,以字形合字,正好可應幽都草和忘洇散可融毒之效?!?/br> 羅暮衣點頭,這個她當時也看出來了。但為何,既然二者相融為毒,要把“霍”的放在“毒”的字謎和兩種毒名之間,之前說的另一種條件又是什么? “那最后一句呢?”她問風頌。 風頌:“‘何處避魑獸?千里逢迎,登高卻小心’同樣包含字謎,‘千里逢迎’為‘重’,‘登高卻小心’為‘驚’。但我沒太明白,就是想說什么。以及魑獸是指……” “會不會是指‘魍猙’?”羅暮衣道,“‘魑’替‘魍’,‘獸’替‘猙’……” 二人解了半天,都十分茫然。第三個鏡子,羅暮衣拿起來觀察半天,她注意上面的針似是日晷的形狀。除此之外,什么都沒得到。 二人唯有將此事按下。 一進山洞,風頌便抓住羅暮衣的手,護在她身前。 羅暮衣蹲在風頌身后,放出了她的蝎子。 蝎子有了回音,她身形一躍,便朝前方去。她拉開了那枯萎的藤蔓,只聞到一陣腐臭,臉色大變。 只見這里有一具尸骨,身穿黑袍。而大概是因為在高山之上,溫度極低,其竟還沒有化為白骨。臉上又腐rou,極為可怖。 羅暮衣察覺到四周似有法陣,心道必須快點。 風頌訥訥道:“邱師弟……” 他的手按住對方的靈脈,變色:“經脈寸斷?!?/br> 羅暮衣觀察四周,地上腳步凌亂,血液四灑,劍印遍地,是他逃跑時就受傷了,被人逼到了此處。 風頌的目光又落到對方的腰間。 羅暮衣扯下,那是芥子符,但被人清空了,里面卻似有藥渣。 風頌:“我來識一番?!?/br> 他接過,嗅了嗅,臉色卻倏然再變。他一雙臉突然失去血色,似神識受到攻擊。羅暮衣扶住了他。 只見風頌面色慘白,冷汗連連,手也倏然冰冷,竟似再度毒發,羅暮衣一把把芥子符搶去。 她心道:“這難道便是忘洇散?” 她再次低頭,卻倏然看見一物,正插在尸體腰上的傷處。 羅暮衣又變了臉色。 “小衣!”風頌忽然喚她。 只見遠處蝙蝠飛舞,那是發狂的妖突然從洞xue上方傾瀉而下,攻向二人。 那妖力極為陰毒。 風頌又發了毒,羅暮衣按住他的靈脈,一把抱住他,飛了出去。 那妖群撞上她撐開的結界。 羅暮衣見妖緊纏不放,忍無可忍,找出千傀絲,便把飛來的妖刺死。 她的魔氣浮在空中,如轉圈的藤鞭,一把扇飛妖物。 而這妖極為難纏。 它們竟一路追著她到山下。而到了山腳,羅暮衣才殺死最后一只蝙蝠。 她謹慎地躲在樹下。 風頌召出一道生息符,緩了自己的毒痛,緊緊地握住萬寒劍。羅暮衣手握厭刑,緊張地看著前方。 風頌卻突然拉住了羅暮衣,對她使眼色。 羅暮衣明白他的意思是“小心”。 四周,倏然飛來了箭。 箭尖施法,百箭套著縛靈繩,竟是縛陣,是要捉拿她二人。 羅暮衣冷笑一聲,眼中一閃出殺氣,她回頭道:“你斷后?!?/br> 便拔出“厭刑”,散出殺氣,飛將過去。 她長刀揮舞,立刻便把飛來的縛靈繩砍斷。 而她身形一轉,刀已經架在了一個人的脖子上。 只聽四周壓抑地呼了一聲。 羅暮衣冰冷地看著前方。 ……凡毓。 他一雙眸瀲滟,雪白的尾巴還在抖動,手中握著一把軟劍。 若不是羅暮衣制住他,只怕軟劍已朝前刺來。 而羅暮衣看到他,卻沒撤下刀。她目光冰冷,凝住凡毓。 擒賊先擒王。四周的人都不敢再動。 凡毓看到她,似有幾分吃驚,目光閃爍了下:“你怎么……你真的……” 羅暮衣卻察覺t z腳下靈光一閃。只有她能感受到。 風頌。 風頌還在后方。他沒出來。很好。 羅暮衣生怕他跟上。 這樣,只有她在敵陣中央,他在后方,便可及時報訊設局。 而她正想著,只見陸娘子推著木牛流馬,上面坐著一人。 見狀,也臉色一變。 凡毓盯著羅暮衣,臉色慘白,卻笑道:“你這是做什么?好兇?!?/br> “我兇么?”羅暮衣道,“不如由我來說,你們到底做了什么好事?!?/br> 羅暮衣把一根千傀絲丟到了凡毓的眼前,還有一柄匕首。 匕首上鑲嵌白玉和紅寶石,正是狐妖之形。 羅暮衣寒聲道:“這是我在丘斷峰尸體上發現的?!?/br> “狐玉匕,千傀絲……都是你的武器?!?/br> 凡毓見狀,驀地瞪大眼,瞪向羅暮衣,脖頸幾不可查地一顫。 “所以,是你,或你們殺了丘斷峰?!?/br> 羅暮衣閉了閉眼。 ——幽都草迷離,忘洇散無跡。 是誰后來冒雨到,機關算盡成笑言。 霍。幽都草。忘洇散。機關算盡。 線索在她心中連出一條線。 她冷冷道:“是你和霍家,在算計我啊?!?/br> 她目光化寒,再無溫情,卻有條不紊,聲音讓人怵然,“你們中澤鄉,為了利益,想利用我……還有我現在的道侶。于是,你們設計下毒?!?/br> “你,凡毓,騙我來了中澤鄉,小霍主親自用苦rou計,我信你,因此中了幽都草的毒?!?/br> “而至于我的道侶,你們想利用丘斷峰下毒,但他,發現了你們的所作所為,搶奪忘洇散,但又被你們搶回去,他既然已死,狐妖化形,風頌尋他,他也中了毒?!?/br> “……”凡毓盯著她,一雙眼化為猩紅,緊抿嘴唇,一聲不吭。 羅暮衣道:“我現下有兩問,還望你如實回答。一,你的目的。二,幽都草和忘洇散,可令人失憶,還有一個條件,是什么?” “不要想著不答。你若不答,我今日……斷了你的頭?!?/br> 羅暮衣平時對老相好溫和。但是,她一旦把人當敵人,便會立刻轉為兇狠。 她的刀緊貼凡毓的脖頸。 凡毓安靜少許,目光閃爍了下,卻倏然道:“你……我先前就在想……原是你忘了,你真的忘了……他們竟成……” 他卻突然勾起唇角,一雙眼直直地盯著羅暮衣,微笑道:“她忘了!” 他神色似是若羅暮衣的刀沒有緊緊貼著他的脖子,他便要回頭,和旁人宣告此事。 凡毓的眼,溢起興奮,這神色讓羅暮衣極不舒服。 她寒聲道:“快說!” 凡毓卻根本沒有答她的話,只道:“互相算計之事,被你說得如此嚴重無趣。不過,你既然忘了……”他目光突然狠戾,“來人,出陣,今日就算所有人的靈力耗在這里,也要把她給我綁回去!” 羅暮衣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