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交易，”羅暮衣說，“但我要加一條?！?/br>
    老人怪笑一聲，她搖搖頭：“但你，可不能自己決定或要求更換我指定的三個承諾?！?/br>
    羅暮衣沉吟了瞬，道：“我只不過想添加一條法則，確?；ヒ?。我保證，承諾的決定權在你，你是判斷者?！?/br>
    “這樣可行？”

    老者抬起蒼老的眼珠，凝注羅暮衣，大概是許多人提出這樣的條件，老者眼中多出幾分不屑，卻道：

    “哦？說來聽聽?！?/br>
    羅暮衣道：“我不判斷承諾是否可行。但你需自問，是否會始終保證我和道侶的根本利益不受損？是否這個承諾不涉及任何悖論？如果答案為否，你必須更換承諾；如果答案為是，則可履行承諾?！?/br>
    “這樣，還是你為判斷者，我不是?！?/br>
    老人一愣。

    羅暮衣這話說得繞，但的確如她所說，判斷者是她，不是老人。

    老人臉色微微變了：“魔主，你倒真是精打細算，一點風險也不愿意受?！?/br>
    魔主。對方道出她的身份，羅暮衣心中微愕，不動聲色：“行么？”

    老人道：“可以?！?/br>
    之后，他們飛快地簽訂了靈契。

    風頌也把靈契看了遍。

    老人對羅暮衣道：“你道侶留在外面，你單獨進來?！?/br>
    羅暮衣點頭，進去了。

    地板響動。

    不久后，羅暮衣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個空曠的房間。

    ……

    “你知道我們探幽閣回答問題，一向隨心所欲?！崩先说?。

    羅暮衣點頭：“我知道，我來過?！?/br>
    探幽閣，鮮少直接說出答案。

    她上次來，對方只給他說了個“雷”字。

    于是，她利用風頌的天雷劫，把他制住了，他那會兒很不服氣。

    羅暮衣負手，把思緒從風頌身上挪開，盯著老人。

    老人抬頭，看向那浮空的柜：“那我來猜一下你的第一個問題，你想知道你兩個月前，來中澤鄉做什么了是不是？”

    羅暮衣困惑凝眉，她的確想知道。

    “請說?！?/br>
    “我與你一個位置，那里有丘斷鋒的尸體。你能找到答案?！?/br>
    羅暮衣：？？？

    丘斷鋒，那不是風頌的同僚么？北城仙督，兩個月前，去飛云嶺閉關。這是他們之前得到的消息。

    “他死了？怎么死的？”

    “這個問題已經回答完了?！崩先说?，“你找到尸體，就能得到答案?！?/br>
    “……”羅暮衣只覺探幽閣這承諾真好賺。

    但探幽閣一向如此回答問題，其千年不倒，也必有其后臺。她忍下了。

    罷了，她也算得到了重要的信息。

    老人t z轉動機關，也不看羅暮衣：“我猜你的第二個問題，是問幽都草和忘洇散?！?/br>
    羅暮衣張了張唇，本想打斷，對方卻已經說下去：

    “風頌除了蠹毒，的確中了忘洇散。這種毒，可以讓人發舊疾，神不濟?！?/br>
    “……什么？他真中了忘洇散？”

    羅暮衣猛地抬頭，先前解開的細作玉簡中，提到風檣城提供的忘洇散藥了一仙君。她當時就猜測是不是風頌，如今得到答案，卻也愕然。

    怎么回事？誰在算計她和風頌？

    老人：“但這不你們失憶的全部原因。二毒混合，只會讓人神識重創，失憶，還需要一個條件?！?/br>
    “自己解?！?/br>
    她丟給羅暮衣一支竹簽。

    羅暮衣敏捷接過，只見上面寫著幾句話：

    [幽都草迷離，忘洇散無跡。

    是誰后來冒雨到，機關算盡成笑言。

    海清雙水流， 月落斜雁飛。

    何處避魑獸？千里逢迎，登高卻小心。]（注）

    羅暮衣：“………………”

    她抬頭，瞪著老人：“這是不是欺負人了些？”

    “不能直接說答案么？我若解不開，怎么知道這對我是否有用？”

    “對你有沒有用，你自會知道?！崩先藚s冷笑一聲，“探幽閣，有探幽閣的規矩?！?/br>
    “但……”

    老人卻不顧羅暮衣說話，打斷：“第三個回答……”

    “等等，”羅暮衣忙道，“這個問題我想自己問。之前的問題都是你決定的?！?/br>
    最后一個問題，她要抓住機會。

    “我想問，我身上的妖毒，到底是什么妖造成的？”

    “你急什么？”老人卻白她一眼，“靈契道，只給三個回答，所以回答什么，由我決定?！?/br>
    羅慕衣心中氣血翻涌，但她之前也知道靈契，多少想知道一些信息，只得忍下。

    見她面色不善，老人卻道：“不過，你的這個問題，答案已經給你了?！?/br>
    “給了？什么時候？”羅暮衣問。

    “正是方才?！?/br>
    “…………”

    “就在那竹簽里?！?/br>
    羅暮衣訝異，再次拿起竹簽，但半晌看不出所以然。

    但見老人在機關聲中，又拿出一物，“探幽閣第三個回答，回答你心中另一問，這些事到底是誰指使的？”

    老人竟是把一面銅鏡遞給羅暮衣，上面附著一層黃紗，紗上用筆描有許多橫線。

    此外，鏡子的前端，有一枚金針，似指向什么。

    “明日辰時正，對著正南，照一次鏡子。明日戌時正，又照一次鏡子。你能得出答案?！?/br>
    羅暮衣：“……”

    “這答案，就不能直接說嗎？或者再給些暗示么？”羅暮衣實在忍無可忍，”你直接說，我們都省事。你知道，我現在時間很緊，若是誤了事，可沒人履行這三個承諾?！?/br>
    “放心，誤不了你的事?！崩险邊s寒聲道，“而且，只有蠢才，才直接索要答案?！?/br>
    羅暮衣要氣死了。

    作者有話說：

    注：引用了一些字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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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推出的“真相”

    ◎“原來是你?！薄?/br>
    “托我向你的老相好問好?！崩险咄蝗徽f。

    “什么？”

    “三個月前, 我可是任他在我這里，看到了了不得的事?！?/br>
    ……

    羅暮衣心事重重地走出來。風頌正在等她。

    羅暮衣卻回頭看了一眼空曠的屋。這探幽閣過于神秘了。

    “如何？”風頌問。

    羅暮衣沉眸：“……得到了一些線索，但不夠?！?/br>
    她想到自己的第一個線索, 抬頭看風頌：“對了，關于丘斷峰, 我有一事告訴你?！?/br>
    ……

    飛云嶺。

    不過暫別中澤鄉，他們便又返回。不過這次羅暮衣按照探幽閣給的位置, 找到了一個山洞。

    他們已經告別了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