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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武林之杏林花開】(8)2u2u2u.C〇M

    2020年4月5日第八章林季拿著手里的蝴蝶風箏反復檢查了一下,這風箏的花紋和色彩和七公主原來做的根本是一模一樣,嘖嘖嘆道:“莊嬪娘娘手藝果然不俗,竟能在七日內繡好這么繁復的花樣,在下佩服至極?!彼约簩C花是一竅不通,眼看著與公主當初的約定快到期了,只能借助別人之手來做,麗嬪便向她推薦了莊嬪,他沒想到莊嬪這么文靜的一個人,繡花的手藝卻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當下忍不住連番夸贊。莊嬪的宮女蘇蘇笑道:“咱們主子的手藝可是皇城一絕,以前連皇上穿戴的許多織物都是由她親手縫制的,你這個風箏只能說是小菜一碟而已?!绷旨具B忙陪笑道:“那是,那是,今日讓小的大開眼界,請蘇蘇姑娘回去后,替奴才向莊嬪娘娘請安?!?/br>
    說畢從袖中拿出一張銀票來遞到蘇蘇手中。蘇蘇卻丟回給他道:“誰稀罕你那幾兩銀子?我們主子為了繡你這玩意兒,把壓箱底的幾捆彩線都用沒了,你得給我們多補充一些來?!绷旨景雁y票遞回給她道:“蘇蘇姑娘誤會了,這幾天你忙前忙后也幫了不少忙,這是我給你的一點小意思,至于你們主子的,當然會有另外的儀程奉送?!碧K蘇笑道:“那還差不多,我們主子只愛黃林的綢布、臨江的彩線,你可別買錯了?!绷旨军c頭道:“原來如此,多謝姑娘相告?!碧K蘇道:“那我就告辭了,你盡快辦好差事,眼見著天快涼了,主子還想著多做幾件冬裝給皇上備用?!绷旨静唤獾溃骸按耸菫楹??莊嬪娘娘現在已是待罪之身,怎么皇上還會穿她做的東西?”蘇蘇嘆息道:“誰說不是呢?可咱們主子那是忠心耿耿,自己都顧不過來,卻還是要給皇上做東西,別人勸說無數回,她只說備著以防萬一,說萬一那天皇上沒穿的了,她才能拿出手來,如今那柜子里做好的衣服已經堆成了山,她卻還要繼續堅持。自己卻破破爛爛的沒幾件好衣服,你說有什么用呢?”蘇蘇一邊說一邊紅了眼圈。林季打量了一下蘇蘇,她身上的布裙也有不少補丁,桃色小褂子已經洗的發白,簡直與農家女無異。林季嘆息道:“你們主子這么好的人,怎么會獲罪罰入幸園呢?”蘇蘇道:“這說起來就是一肚子氣,我們主子其實一點罪都沒有,可惜家中的大老爺卻犯了事,被御史參劾放貸、私鑄錢幣、走私鹽鐵,眼看就要問斬,主子向來孝順,跪在中極殿求了皇上一夜,這才下了特旨,改判為流刑?;噬蠟榇吮荒切┯啡浩饑?,說是后宮干政。咱們主子為了給皇上解圍,于是自請入幸園,迄今已有三年多,皇上從沒來過幸園,連派人問過話都沒有,然而主子卻依舊一心一意念著皇上?!?/br>
    林季嘆息道:“原來莊嬪娘娘如此癡情,令我十分敬佩,不過我更敬佩蘇蘇姑娘?!碧K蘇正要落淚,卻被他一句話勾起好奇心,連忙道:“敬佩我?我不過是一個小丫鬟而已,怎能得你敬佩?”林季笑道:“我敬佩蘇蘇姑娘忠心耿耿,即便是主子落難,也從未離開半步,別的奴才都是跟著主子享福,你卻要在這幸園里受苦,卻從未見你抱怨過一句,真是好丫頭?!?/br>
    蘇蘇被他夸的怪不好意思的,扭頭道:“怪道她們都說你愛說rou麻話,我今兒算是見識了,如今你得了菲jiejie的伺候,難道還不知足嗎?”說畢轉身便去了。

    林季笑道:“這蘇蘇跟她主子一個性子,是個實誠人?!?/br>
    拿著風箏看了看,叫來李然、祝大春、廖文海、袁樹文、盧耀宗五個人商議道:“如今七公主要的風箏已做好,我打算親自送過去,只是從未去過公主府,你們商量一下該如何應對?”李然道:“直接讓祝大春送過去便可,何必你親自去,咱們這樣身份的人,只怕連她的面也見不到?!绷挝暮R驳溃骸袄钚终f的是,七公主是皇后的人,她身邊的人也都是皇后的眼線,咱們貿然去招惹,只怕會引起皇后的注意,不但頭兒不能去,連送風箏的人也不能是咱們幸園的?!绷旨窘涍^眾人一提醒,這才醒悟過來,心想自己還是太膨脹了,以他現在的實力妄圖結交權貴,不但會落人白眼,只怕還會引來一身sao。不過還好,現在慧妃對他是有所求,那就要借機好好利用一番。

    他便對盧耀宗道:“這宮里就屬你認識的人多,拿二兩銀子去,找人把風箏送到公主府上,一定要做的機密?!北R耀宗拿著風箏正要走,林季又忽然道:“且慢,還是我親自送吧,你們出去討要路引只怕會被內侍監的人刁難?!崩钊坏热诉B忙道:“這又是何必?只怕七公主早忘了這事,你簡直是白費功夫?!绷旨驹幟匾恍Φ溃骸胺讲盼乙呀浻辛撕玫霓k法,你們不用擔心?!?/br>
    廖文海又建議用油紙包好風箏,否則走在路上太過招搖。眾人正圍著林季七嘴八舌地規勸著,余菲抱著曬好的衣服進來道:“你們都擠在這兒干嘛?有什么大事要商量?”李然等人連忙向她問好,通過這幾日相處,李然等人已經拿她當嫂子看待。余菲點點頭,又沖林季道:“你這大包小包的難道要出去?”林季使了個眼色,大伙兒便都退了出去,笑道:“也沒什么,就是要去會會七公主,成不成功就在今日,祝我好運吧?!庇喾坡犃朔炊苁蔷o張,連忙問道:“會不會有什么危險?要有危險咱們就別去了?!绷旨九氖值溃骸昂妹米?,你難道還不相信大哥的本領?”余菲看著他把一疊手稿放入懷里,于是道:“這一個月來,你每天寫寫畫畫的,還不讓人看,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為了拿這些手稿去見公主?我可告訴你,給公主寫情書可是大罪,抓住要掉頭的?!绷旨緡樀眠B忙捂住她的嘴道:“你可別胡說,誰要給公主寫情書了?我這不過是給家里的信,趁著今天要出去,一并都發送了,你可別亂想?!?/br>
    余菲打開他的手,這才松了口氣道:“那就好,你方才嚇死我了?!绷旨九呐乃念^道:“只管放心,我去去就回?!?/br>
    告別眾人,林季出了幸園,一路往內侍監走去,由于公主住在皇城東邊,離幸園有個五六里的路程,沿路關卡盤查的的厲害,必須拿出路引來應付侍衛,而且這路引也不好得,要講清楚事由,另外什么時候去,什么時候回,都要記錄在案。一切都弄好了才有資格排著隊領。幸好林季是被曹漁親手提拔,內侍監的人都認為他是曹漁的心腹,故此從未刁難,也未讓他排隊。不過就算這樣,一月之中他最多只能討五次路引,超過了就要加幾十倍的買路錢,還容易被人列為重點盯防對象,所以林季從不敢輕易遠離幸園。

    最新找回4F4F4F,C〇M按本朝風俗,皇子皇孫大多住在岷園,有專人教習和撫養?;首娱L到十二歲以后就要搬出皇城在封地內獨立建府,不許私自回宮。不過公主大多被特赦在皇城內開府,方便帝后召見。如今五公主和七公主的府邸都在皇城東邊,只等嫁人后再搬出去。

    一番扯皮之后,拿到路引后已經是下午,林季加快腳步往城東趕去,途中他好幾次抬頭看了看天,今天陽光燦爛,萬里無云,沒有污染的世界果然不錯,那天色藍的甚至有些發黑,夜里還能看到巨大而燦爛的星河。想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躺在草地上看星河了。

    經過道道關卡盤查之后,林季總算來到公主府,還好上次找他麻煩的那個侍衛李承義沒有出現,不然只怕又要有一番扯皮。不過到了門前他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手里的風箏圖樣雖然已經做的很好,然而并沒有試飛過,萬一飛不起來豈不是又要惹麻煩。想到這里他郁悶地拍了拍腦袋,只好揭開油布,拿出風箏,接上捆線,拉著胸線仔細調整了一下平衡。

    他小時候用書頁自己做過不少風箏,現在玩起來也算得心應手。公主府的高墻旁邊正好有一塊空地,他便開始順風放飛,那風箏離手之后一下便竄上了天,越飛越高,他的興致也越來越高,不時拉著風箏走來走去,似乎兒時的樂趣一下全都被找了回來,許多回憶一起涌來,一時忘記了置身何處。

    他在這邊放的高興,卻不知驚動了公主府里的人,有侍女叫道:“快看天上,誰在墻外放風箏?”宮中的生活向來枯燥無聊,一點小動靜就能引起大家的熱情,不一會兒,許多人已經跑到院子里對著天上指指點點,大家正聊的熱烈,忽然一人過來道:“都把活兒干完了嗎?聚在這里干什么?”眾人回頭一看是公主的貼身大宮女曉離,連忙一哄而散。曉離等眾人走開,也用手擋著陽光向天上張望,只見一個大蝴蝶風箏在半空飄來飄去,款式看起來竟十分眼熟。正看的入神,有人道:“曉離姑娘,主子在書房叫你呢?!?/br>
    曉離這才帶著疑惑往回走,進了書房里,只見七公主正拿著一本書翻看,嘆氣道:“上次讓你找的可有找到?本公主現在沒書看了,無聊的緊?!睍噪x道:“原本是找到了,可那老板坐地起價,一本書要五百兩銀子,咱們那里掏的出這么多銀子來?!逼吖飨驳溃骸罢业搅司秃?,既然他肯出高價,那刻字必定是上好的,插圖也比別的版多?!?/br>
    曉離笑道:“何止如此,連紙張都是名貴的蘇紙,翻起來嘩嘩有聲,摸起來光滑干凈?!逼吖髀牭纳裢?,恨不能拿在手里感受一番。連忙從頭上取下一根釵子道:“把這個拿去當鋪抵押,或許銀子就夠了?!睍噪x連忙道:“這可不行,那些當鋪老板都是人精,一看就能猜出是皇家東西,他們不敢收,就算肯收出價也不會高。況且如果又讓李嬤嬤看到你身上又少了東西,又該鬧的天翻地覆的?!?/br>
    七公主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們問李嬤嬤去要一點?”曉離搖頭道:“你確定?她從來都是反對你看那些雜書的,要被她知曉了,只怕從前的藏書都會被搜出來,挨罵不說,那些藏書只怕都會被她給燒掉?!?/br>
    七公主別無他想,氣的流淚哽咽道:“誰能想到堂堂一國公主,看本書就這么艱難!明日本公主必定回明父皇,攆了這糊涂老貨!”曉離知道她說的氣話,不過發泄而已,李嬤嬤是皇后親自指派的教引嬤嬤,一向是代表了皇后權威,那是能輕易說攆就攆的。她連忙岔開話題道:“方才我看見后園墻外有人放風箏,倒有些像你上月做的蝴蝶風箏,也不知是那位主子有這閑情?”七公主收住淚道:“jiejie向來不愛放風箏,難不成是別家的親戚?可我也沒聽說有人進宮,出去看看?!?/br>
    七公主不看還好,一看便想起上個月的事情來,于是對那曉離道:“上個月那小太監弄壞了我的風箏,就跟現在飛在天上的一模一樣,他說好了要重做一個賠給我,怎么現在還沒動靜?”

    曉離道:“對,我記起來了是有此事。只是不知那個太監姓名,要不然我肯定抓他過來給你賠罪?!逼吖鞯溃骸半[約記得他說自己是幸園的人,姓林,當時沒怎么注意,倒也記不大真切?!睍噪x道:“我出去看看,現在已經過了放風箏的時節,誰那么無聊?!逼吖鞯溃骸胺凑矡o事,我跟你一起去走走?!?/br>
    主仆二人便出了大門,一路往林季這邊來。林季只顧著用手將風箏拉來拉去,嘴里呵呵傻笑著,公主來了他也不知道。曉離對公主道:“哎呀,上個月就是他,這人怎么這樣?他一個奴才怎么敢在皇城里放風箏?膽子也忒大了些?!庇谑且哌^去提醒林季。公主卻攔住她道:“人家玩的正高興,我們等等再說吧?!睍噪x只得嘟著嘴氣鼓鼓地看著。林季這些日子來很少這么快樂過,他居然破天荒地哼起歌兒來,唱到:“有人浪跡江湖,有人寒窗苦讀,有人阿諛奉承,有人早已麻木,有人嫌貧愛富,有人唯利是圖,有人精打細算,有人滿不在乎,他們豎起了耳朵猜喜怒,咧開了笑臉躲城府,不過想在平凡世界里找寶物,才會哭著笑著裝糊涂,有人家財萬貫卻還失聲痛哭,有人身無分文卻也活的舒服……”他唱的正是本來世界趙鈳成名曲,唱功很是一般,擁有大多業余歌手吐詞不清,曲調不熟的特點。但也不至于五音不全,勉強夠聽。

    最新找回4F4F4F,C〇M七公主只覺歌詞十分直白,曲調也平直無奇,總得來說顯得太過粗野一些,然而她一向聽慣了宮廷粉飾太平的霏霏之音,這首讓她耳目一新,尤其歌詞內容細嚼起來頗有回味,短短幾段詞卻飽含世間種種,人生百態,既不是無病呻吟,也不是男歡女愛,不覺已聽得癡了過去。侍女曉離卻分外大怒,走過去一把拉著林季道:“好你個死太監,唱的什么亂七八糟,快住嘴!”她忽然這么冒出,倒嚇了林季一大跳,半天才回過神來。

    林季一看打扮原來是個宮女,不滿道:“你是誰?我唱歌關你什么事,不想聽就走開?!睍噪x怒極反笑道:“口氣不小,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這可是皇城,你一個奴才居然敢在皇城放風箏,還敢唱這些亂七八糟的歌,誰給你的膽子?信不信我告到內侍監,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林季連忙道:“好了,我不唱總行了吧,這風箏也不是我想要放,這是送給七公主的東西,我試試效果如何?!睍噪x失望道:“你真不認識我?”林季打量了一會兒,好像是在那里見過,可怎么也想不起來,只得道:“實在抱歉,在下真的沒見過姑娘?!睍噪x道:“一個月前你踩壞了公主的風箏,你仔細想想,還記得不?”

    林季這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是曉離姑娘,那太好了,七公主在那里,我按照約定重新做了一個新風箏,請公主來拿?”一邊說一邊收線。正忙著,一個宮裝少女走了過來道:“難得你還記得上月的事。本公主倒要看看你的針線活到底如何!”林季一看是七公主,連忙跪道:“原來公主也在這里,奴才真是好運氣,你那守門的看著就不好對付,奴才想親自交給你只怕會被百般刁難?!睍噪x道:“那是當然,咱們公主身份尊崇,豈能是你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正說著,那風箏已經緩緩落下,七公主拿著看了好一會兒,贊道:“沒想到你一個太監居然有如此好的手藝,真的假的?”林季只得如實相告:“奴才笨手笨腳那會這些,只能委托莊嬪娘娘縫制一下?!睍噪x連忙道:“看不出來你很耿直嘛!我就疑惑你一個太監居然會這些繡工?!绷旨拘Φ溃骸澳且彩菦]辦法,你就是打死奴才,奴才也不會,這才出此下策,萬望公主恕罪?!逼吖餍Φ溃骸澳憔尤荒苁箘右幌虿黄堁孕Φ那f嬪,說明還算有點本事,本宮也就不再計較,不過你剛才唱的什么歌兒,怎么本公主從來沒聽過?”林季恭敬道:“那不過是奴才無意間琢磨出來的小調子,請公主萬勿笑話?!逼吖髌娴溃骸皼]想到你還會編詞作曲,這曲子就差強人意了一些,不過這歌詞倒有些可以令人咀嚼的地方?!?/br>
    正說著,七公主看見林季懷里落了幾張紙出來,密密麻麻似乎寫了許多字,隨風亂飛。連忙道:“這是什么東西?”林季連忙從地上拾起來道:“沒什么,這是奴才寫給家人的信?!睍噪x道:“既是書信,且拿來給我看看?!绷旨拘Φ溃骸肮媚镎f笑,書信怎好與人亂看?”話音未落,那曉離已欺身過來,奪過一張紙來。七公主連忙喝止道:“曉離不可無禮!”曉離嘻嘻笑道:“奴婢不信他一個太監會認的許多字,特地驗證一下?!庇谑钦归_來一看,果然那毛筆字歪歪扭扭的,賣相極為難看,不過勉強能辨認出來。她照例嘲諷了一會兒,便一個字一個字念叨:“第一回:甄士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這寫的什么玩意兒,看起來不像是家書啊?!逼吖鬟B忙拿過來看,那內容不像詩詞歌賦,倒像是一個人所寫的隨筆散記,不過她越看越有趣,只一會兒便看完了一篇,又問林季索取第二篇,林季只得遞了過去。七公主正愁沒書看,這所講故事卻委實有趣,先還問林季一張一張地拿,后來不耐煩,一股腦都抱在懷里,厚厚一大疊也不覺累,看完一篇便讓曉離拿著,越看越高興,只覺詞句平實,情節入理,不時有許多警句令人回味,竟入了魔障一般,對身外事都不知曉。曉離喊了幾聲都沒反應。

    曉離便對林季道:“你還哄我說是家書?這上面到底寫了什么玩意,竟然讓咱們公主如此著迷?”林季笑道:“我是閑來無事,想起從小聽老人講的許多故事,有許多都很是不錯,若不用筆墨記下來豈不可惜?不知不覺就寫了這么多,等著以后寫完了編訂成冊,老了之后也算有個回憶?!睍噪x笑道:“我們公主正愁沒好書看,你這回立功了?!?/br>
    其實紅樓夢前八十回合洋洋灑灑有六十萬字,林季那里記得周全?他不過是把劇情梗概寫了一下,又自作主張加入了一些言情內容,如今只寫到第二十回。

    七公主一口氣看完,意猶未竟,拉著林季道:“后面黛玉和寶玉有沒有結婚?”

    林季笑道:“這奴才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再說?!逼吖鞯溃骸耙欢ㄒ麄兘Y婚,天生一對璧人,我看著就喜歡?!绷旨疚Φ溃骸肮魅羰窍矚g,奴才必定多寫一點?!逼吖鞯溃骸澳悄阙s緊的,正看到關鍵,突然就沒了,讓人七上八下的十分難受?!?/br>
    林季笑著答應著,為自己正式收獲了一枚重量級書迷而暗自高興。七公主又道:“你在那里當差?我立刻去問董漁要人,從此你就跟著本公主,只管好好寫書,別的事都不要管?!绷旨具t疑道:“這只怕不妥?奴才還有許多正經事要做?!?/br>
    曉離道:“你能有什么正經事,只要你服侍好咱們公主,那就是最正經的事?!?/br>
    七公主道:“曉離,不得無理。小林子,你把難處跟本公主講講,我雖然是個無實權的公主,但凡能幫到的一定盡量幫助你?!?/br>
    林季笑道:“承蒙公主錯愛,幸園那邊的事奴才實在放不下,不過奴才會定期寫好余下的章回供公主賞閱。奴才不但能寫,還有等書都在籌劃中,公主要想看,奴才一并都會送過來?!逼吖鞔笙驳溃骸叭绱颂?,這樣本公主也不愁無書可看?!睍噪x笑道:“那公主還看嗎?”

    七公主嘆息道:“本公主如今讀了,別的書都可不看?!绷旨颈愕溃骸俺忻晒髦囐?,奴才想請公主幫個小忙,奴才有些事情要與嚴貴妃商談,還請公主引見一下?!逼吖鞯溃骸澳阋妵蕾F妃?那容易的很,我這就去把她叫過來?!睍噪x抬頭看了看天色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吧?!逼吖鞯溃骸盁o妨,我與嚴貴妃是深交,她不會介意的?!绷旨緵]想到七公主這么熱情,也勸道:“實在是太晚,奴才已經耽擱了許多時間,那些侍衛只怕會在路上為難奴才?!?/br>
    七公主笑道:“沒想到這么快天就已經黑了,真是有些可惜,我還想多問你一些關于紅樓夢的事情呢,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只要我賞你一個東西,從此你在皇城可以暢通無阻?!闭f畢從腰間摘下一個玉佩道:“此是本公主的隨身玉佩,你拿著它,從此沒人敢為難你,就是你們的頭子曹漁見了也要跪下?!睍噪x臉色大變,連忙勸道:“公主萬萬不可,這可是跟了你十多年的玉佩,將來是要給駙馬預備著的,你怎么能給她,叫李嬤嬤知道了,傳到皇后耳朵里,咱們幾個都是罪無可恕啊?!闭f畢跪在地連連磕頭。

    最新找回4F4F4F,C〇M七公主不滿道:“一個玉佩而已,你何必說的如此嚴重?我就說不小心丟了,難道他們還敢查去?那李婆子仗著母后的信任,多年來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惹急了我直接拿劍取了她的狗命,難道父皇母后為了一個奴才還怪罪我不成,你信不信,我最多在母后懷里撒嬌認錯,她便會原諒我?!睍噪x從未見公主說出如此重的話,心里十分驚懼,不敢再勸。公主便將玉佩丟給林季,林季伸手接住,也不推辭,拿著道謝一聲道:“謝公主賞賜?!彼睦锬莻€美啊,別提多高興了。

    告別的時候,公主還連番囑托好好寫,盡快寫,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當下別了公主之后,天色果然已經很暗,再晚一點只怕看不見路,連忙加快腳步往回趕。

    迎面正好碰見一群提著燈籠的侍衛,為首一人攔住他道:“我記得你小子剛才說的是午時去,申時歸,現在已經是酉時,那可是壞了規矩,少不得,跟咱們去慎刑司走一趟吧?!绷旨拘Φ溃骸斑@就不勞煩幾位大哥了,咱家得到公主特許,有隨時行走內禁的特權?!?/br>
    那侍衛笑道:“放屁,公主能給你這小太監特權,你當老子沒見過世面?拿著些鬼話來糊弄我?假傳公主意旨,這可是罪加一等!”于是幾個人圍了過來,按住刀柄,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林季不慌不忙,從手中拿出黃橙橙的玉佩,沉聲道:“你們睜大眼睛瞧好了,這是什么?”那些侍衛登時變了臉色,反復查驗一下,確為公主所配之物,原本傲然的神情突然變的不可置信,再從不可置信變成萎靡不振,只得恭恭敬敬跪下道:“奴才給七公主千歲請安!”

    林季昂首挺胸道:“公主金安?!闭f畢頭也不回地走了。

    一路上這樣的戲碼不停上演,林季高舉玉佩享受眾人的磕頭,回到幸園已是萬家燈火。他哼著小曲開始唱起來,今日算是開了個好頭,如今得到公主的賞識,除了皇帝、皇后,沒人再敢把他如何,算是在這皇城中穩住了腳,接下來他還要乘勝追擊,繼續擴大優勢。當晚他將這好消息告訴麗嬪和余菲,二女也為他高興了好一陣,紛紛問他要紅樓夢看。林季笑道:“那手稿都讓公主拿去,你們是看不成了?!丙悑逍Φ溃骸拔乙苍催^你寫的幾段,所寫內容與本朝文章大不一樣,本朝文人多寫策論、詩詞、雜文。卻不像你這樣長篇大論寫一個故事,公主能看下去,我卻看的有些云里霧里?!?/br>
    林季笑道:“各人愛好不同,我推測你喜歡,將來一并寫出來給你看?!丙悑宀唤獾溃骸笆呛螘??你先說說內容?”林季邪笑道:“等會兒床上你就知道了?!丙悑宓菚r紅了眼,掐了他一下道:“什么事都能往那方面扯,你就是沒個正形?!?/br>
    當夜林季與麗嬪一番風流后,又起來熬夜寫到紅樓夢二十五回,天微亮才睡去,第二天又一大早去了公主府上,這次沒人再盤查他的路引。誰知他沒見到公主的面,倒是遇見了等候在門口的教引嬤嬤李氏。

    那李氏長的跟個鄉間的媒婆一副模樣,歪眉斜眼,似乎從不正眼瞧人,一見他過來,便眼中出火,厲聲道:“狗才,快把公主的東西交出來!”林季冷笑道:“要我交出公主的東西,你可有公主的意旨?”李氏怒道:“小子你好大膽,竟敢騙走咱們公主的玉佩,你可知老身是什么人?皇后從小就派老身在公主身邊,教她為人處世,宮里上上下下誰不敢尊敬我,連皇上都要給老身賜坐,如今老身在這里給你說話,是念你年紀輕輕不懂事,莫要為一時意氣丟了性命,給你一個贖罪的好機會,你要是真敢不知好歹,脖子上的腦袋可真就保不住了,不信你可以試一試?!绷旨究山z毫不在乎她的威脅,淡然道:“要我給你公主的玉佩,簡單,有沒有公主的手令,沒有手令也可,口諭也行?”那李氏登時被他一句話懟的差點背過氣去。

    她怒極反笑道:“好樣的,你小子好樣兒的。老身這就去稟告皇后,說你誘騙公主,私看雜書,看皇后娘娘不摘了你的小腦袋。你等著,別走!”然而話音未落,一人道:“我說李嬤嬤,你要去向誰稟告呢?”林季一聽便知是公主的聲音,心里頓時松了口氣。只見她大聲道:“左右侍衛,把這老貨給我關起來,沒有本公主的意旨,誰也不準放?!蹦抢钍瞎蛟诘厣锨箴埐恢?,七公主面色冷淡,不作絲毫回應,任由那些侍衛將她拖了出去。轉眼看向林季時,臉色卻忽然變得和藹起來,就像有陽光照在她臉上,雙眼發出喜悅的光芒。

    她連忙道:“寫好了沒?”林季從懷里拿出手稿道:“才寫到二十五回?!?/br>
    七公主道:“無妨,先給我看一下過癮?!边@時她身后走出一人道:“也給我看看,昨晚我惦記著劇情都沒睡好?!逼吖鬟B忙對林季道:“你不是要見嚴貴妃嗎?我已經將她請了過來,你們兩個好好說說?!眹蕾F妃笑道:“原來你就是紅樓夢的作者,沒想到啊,你真的這么年輕,用筆卻這么老道,快跟我來,咱們好好談談紅樓夢?!?/br>
    幸園?;坼P不寧,大口大口地喝茶,時而跑去照照鏡子,時而又愁眉苦臉,眼睛不時向門外眺望。丫鬟令穎安慰道:“主子就別擔心了,林管事他一定能辦妥的,不如躺著好好養養精神,萬一皇上要召見你,才好攢足力氣應對?!?/br>
    慧妃道:“本宮不是擔心他,而是擔心皇上,不知他是否還記得當年的事情,你知道他日理萬機,我們眼里再大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只怕我們白高興一場,”令穎安慰道:“那可不是小事,當年皇上中了蛇毒,奴才也親眼看見,傷口周圍都發黑了,眼看就要散到全身,是你及時給他吸的毒,他別的事或許能忘,此事絕忘不了?!被坼鷵u頭道:“要是他能記住,那當初本宮被皇后構陷的時候,他就該挺身而出為本宮申冤,可最后還不是任由皇后作惡?!绷罘f也嘆息道:“所以咱們才要以平常心看待,不管這次皇上能不能赦免咱們,你都不能表現的太過激動?!被坼c頭道:“你說的不錯,無論結果如何,本宮都應該表現的心平氣和,不然就成了眾人口中的笑話。你去沏碗茶,本宮要好好平息心境?!?/br>
    令穎答應著走開了?;坼隽藥讉€深呼吸,然后緩緩地盤腿打坐,雙目微閉,一副入定的樣子。

    與此同時,在中極殿里,嚴貴妃端著一晚參湯款款走入東暖閣,對著一個穿青袍中年男子柔聲笑道:“這是妾身剛熬好的參湯,皇上趁熱喝了吧?!蹦侵心昴凶用嫔⒓t,眼眶深陷,他的臉龐有點浮腫,眼神有些迷離,一看便知是享樂過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過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的蘭納國皇帝賀蘭炆,此時正盯著墻上一副地圖指指點點,時而還拿著眼鏡湊近了看,口中念念有詞,嘮叨了一會兒便盯著地圖道:“是錦兒來了啊,放在那邊吧?!?/br>
    嚴貴妃來到他身邊,也跟著看了一眼地圖,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繪有山脈河流,笑道:“皇上是在擔心朝廷部署在西北的十萬大軍嗎?”皇帝扭過頭對她道:“你也不懂這些軍國大事,回去歇息吧,等朕空了再來看你?!眹蕾F妃躊躇了一下,終于鼓起勇氣笑道:“妾身這些日子也研究過一些軍國大事,比從前略通了一些?!被实勐犃舜嗽?,終于放下鏡子,扭頭笑道:“哦?看不出你還對這個感興趣,雖說朕規定后宮不得干政,但是當著朕的面言政也是可以的,那些文官勸朕要廣泛納諫,朕就從你開始?!眹蕾F妃笑道:“妾身哪敢諫言大事?不過是隨便說說,皇上當做笑話來聽就是了,萬萬不可當真?!被实坌Φ溃骸半拮杂蟹执?,錦兒不必妄自菲薄,朕就考考你,目前這西北局勢你覺得該怎樣看?”

    嚴貴妃看著地圖沉思了一會兒才道:“如今圖拉國、高羅國已經結成軍事同盟,在雪山以西集結了二十萬大軍,未來很可能將向西平口一帶進犯,我蘭納、車西、若羌等國不過才十五萬大軍,還分守在長達千里的各處關卡,很容易被敵軍從薄弱處一鼓而破,如此消極防守,極易陷入被動局面,從而導致整個防線崩潰,敵軍一旦破口,很可能分兵兩路,一路由騎兵組成,沿著微蜜河快速東插,威脅宛城,進而進逼落日城,另一路則作為誘餌,他們多為步兵組成,佯攻小宛、西夜、姑墨等地,既可以吸引我軍主力,也可以瓦解我們盟友的戰心,更可以為東進騎兵做掩護,只要騎兵洗劫了落日、宛城等地方,就可獲得大量金銀和人口,補充去年圖拉、高羅兩國在雪災中所受的損失,那時或許就是他們的撤軍之日?!?/br>
    嚴貴妃一邊說一邊指著地圖。她的手心里都是汗水,顯然很是心虛。一方面是怕自己說錯了惹皇帝生氣,另一方面其實自己對這軍國大事一無所知,這些說辭其實都是另外一個人教她的,那個人就是林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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