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缺氧挑戰

    2020年12月5日

    當天晚上七點多，我又坐在了位于中央公園的我的“特等席”上。今天要等的人我并不怎么喜歡，不過我覺得非見一面不可。

    我看了看表，距離我們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了。我嘆了口氣，感慨對方是個不懂得守時的重要性的女人，但同時心里更擔心對方臨時改變計劃放了我鴿子。

    可千萬不要在這種地方再出岔子了??！我在心里這么祈禱著。

    又瞪了大概半個小時后，公園里人又變少了一些，這時候我才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她也看到了長椅上的我，大聲叫道：“哎，看到了的話來扶我一下??！”

    “你要是嫌不舒服把你那高跟鞋脫了唄！”

    方文婷這次倒是打扮得有點花里胡哨的，也不好說是性感風格還是可愛風格——這人也穿不出什么性感來——腳下還踩了一雙鞋跟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某種意義上崴了腳算她活該吧。

    方文婷費了好大勁才走到了長椅前，一屁股坐下來，把高跟鞋脫下來往地上一甩，兩只腳蹬在椅子上，用手揉著腳踝：“我的媽呀，真的難受……以后再也不穿這玩意了?！?/br>
    “你怎么想到穿成這樣來見我的？真的想把我釣到手嗎？”我開了個很冷的玩笑，連我自己都沒笑出來，但我還是被方文婷打了一拳。

    “你在做什么黃粱大夢呢？不會以為自己是什么帥哥吧？還我要釣你，就不能好好照照鏡子……”

    “原來如此，我不行，但是禿頂中年大叔就行。沒辦法，長得不如禿頂大叔，我很抱歉……”

    “你……”

    方文婷咬了咬牙，別過臉去，說道：“是你要死要活地求我我才肯出來的，可別忘了，現在有求于人的是你，我還嫌來找你浪費時間呢！”

    “那你昨天還給我打電話啊，”我笑了起來，算是被氣笑的，“咱們也別廢話了，總之到底有什么要說的就挑明了說……上次那件事，終于愿意松口了嗎？”

    方文婷朝我這邊瞟了一眼，此時她雙手抱著膝蓋，在長椅上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這么看她個子是真的好小，感覺她這樣縮著我可以拿去當足球踢了，其實踢球這方面我還算是有一手的，高中時候……不對不對，這不是想著踢球的時候。

    “東西，帶來了嗎？”方文婷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清楚了。我點了點頭：“帶來了?！彪S后從衣兜里把已經迭好的輕薄胸罩掏了出來。

    “你這白癡！”方文婷尖叫了一聲，迅速從我手里搶過胸罩，隨后塞到大腿和身子中間，往四周看了看后，小聲說，“你他媽就不能用個什么東西裝一下嗎？大庭廣眾下你把女生內衣拿出來你是想干什么？”

    看她那反應我越來越想笑了，當然我不會直接說我就是故意不裝一下的。

    方文婷又朝著四周看了一下，然后偷偷把胸罩塞進了隨身帶的挎包里，對我說：“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我一會兒就回來?！闭f罷，她又踩上那雙夸張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地朝著公園的公共廁所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起身時候我看了一眼她的背后，貼身的衣料，并沒有勾勒出內衣的形狀來。

    喂喂喂，不會吧不會吧……雖然我確實覺得她那個大小穿不穿都差不多，不過她還真就為了第一時間穿上剛要回來的胸罩，就直接不穿就來了？這女人腦子是真的不太好使吧！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后，方文婷回來了。我笑著說道：“怎么這么久？拉肚子了嗎？”

    “你他媽的能少數兩句嗎？”方文婷回到座位上后，脫掉高跟鞋，一把扔進旁邊的草叢里，“真的不穿這玩意了！”

    我又偷偷笑了起來，方文婷瞪了我一眼：“有什么好笑的？”

    “不不不，我只是覺得……你真的狠可愛?！边@話算是一半實話的，這女人長相真的太可愛了，而且腦子不好時候做的滑稽事也很可愛，只不過實際交往絕對讓人受不了。

    “好了好了，別浪費時間了，該給我個準信了吧，”我對方文婷說道，“你在電話里說本來有些消息想告訴我的，到底是什么消息??？說真的，我是真的想要讓這次事件趕緊結束的，你能提供的情報絕對是有著很大影響力的，真的！”

    看到我那副認真的樣子，方文婷似乎也沒了什么積蓄耍脾氣的想法。她想了一下，問道：“你知不知道……最近在大學里面流行的‘缺氧挑戰’？”

    “什么東西？”我一時間沒有搞明白，但我從這個名字大概能知道是跟這次勒殺案有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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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最近，開學之后的這一個月啊……嗯，這么說可能不太準確，”方文婷又想了想，“我記得我是這學期開學前提前一周回校的，當時在提前到的新生里面已經傳開這個話題了?！?/br>
    “這我完全沒聽說過?！?/br>
    “你要是說男生沒聽說過，那倒也不奇怪，主要都是女生玩得多??！這事情好像也就在附近的幾個學校的女生圈子里流傳比較廣。說是最初有個新生拉起來的活動，就是在……辦事的……時候，用繩子或者用手什么的勒住脖子，或者用什么東西堵住口鼻，弄的沒法呼吸

    ，這樣是邊缺氧邊辦事，看看誰堅持的時間夠長，而且如果是能堅持到高潮時候的話還有特殊加分……”

    “加分什么玩意？你們zuoai的時候還互相溝通玩積分游戲??？”這女人腦子里的倫理觀讓我有點亂，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為是哪個窯子里的。

    “哎呀，總之就是這樣啦，就有很多女生去玩了這些游戲，還在內部群里面發了計時的照片和小視頻，光我知道的得有幾十個玩的，”王文婷想了想，說道，“上個月時候報道的那個案子，事發前兩天還在群里發過視頻，她是當時的紀錄保持者，還說要再創紀錄?！?/br>
    光是聽方文婷這么說，我只能感慨這個世界真的魔幻，我們以為到現在為止的受害者只有最初那個女生和方文婷兩個，結果這么看似乎這個學院區好多女生都是“受害者”了。

    “不過你們既然要玩缺氧挑戰的話，總得有人協助你們吧？是那天晚上那個男的嗎？”

    “他？他也算是吧。好像說也是那個最初把這個游戲傳播開的新生給拉過來的，不過他應該只是其中之一。畢竟有那么多女生都在玩，多幾個男的也不奇怪，你要說喜歡玩女人的臭男人的話，要多少有多少?！?/br>
    她這番話說的似乎又有點聰明的感覺了，讓我很難不認同的，但是又總感覺不是味道——她這話說的感覺男的就像是這些女生滿足性欲的道具一樣，可能對她們來說就是如此吧！

    “嗯，總之就是說……一個月前的那次勒殺未遂案，本質上并不是謀殺，僅僅只是一次……性愛玩過火的意外？”

    “呃，差不多是這樣吧，不過畢竟是男人嘛，誰知道那家伙是不是玩嗨了就起了殺心！”方文婷說著換了個坐姿，雙腿交叉盤坐在長椅上，從我這邊拉低點身子就能看到她的內褲……哦，是黑色半透明的內褲啊，這家伙還真想打扮得性感。

    “什么叫玩嗨了起了殺心？你說的好像男人一個個跟殺人狂一樣，再說了你自己不也在那地方玩了這套？”我有些疑惑了，這家伙明知道有那么大風險竟然還要在老地方玩？

    “因為人家出了錢??！”方文婷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大叔出手可是相當闊綽的哦，玩一次直接一萬二、一萬三的往外甩，臉色都不變的。而且說到底我也想玩嘛，人家給了錢，又沒說要把我勒死……當然真勒死了我也挺怕的?！?/br>
    “真勒死了你也沒有害怕的機會了，”我搖了搖頭，正要感慨順便教育一下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地方，“等一下？他給你們錢？不是你們找他們幫忙玩這缺氧挑戰嗎？”

    “嗯，沒錯啊，只不過有中間人啊。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們主動去找，但一般都是男人付錢給我們的，我們也不會跟男人說我們想要了怎么怎么的，他們也樂意掏錢，這不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嗎？”

    “哦哦，還有這套啊，你們還有中間人啊……那是不是說，你也不知道那個大叔的身份??？”

    “我們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他認不認識別的女生就不知道，我只是因為我不想告訴他而已，也懶得知道他是什么人?！?/br>
    “嗯，大概懂了?！蔽尹c了點頭，“那既然如此的話，你能不能描述出來那個大叔的模樣呢？”

    “這個的話……”方文婷一副很煩的樣子，“我也不是記性那么好的人，再說我也就跟他見過一兩面而已，回回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br>
    “那你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你們的中間人？”

    “你這人還真是煩啊，你闖進來不就是想壞我們的生意嗎？怎么可能告訴你??！”

    這女人，到這兒了反而很敏感，不過我也能理解她不說的緣由。點了點頭，道：“那行吧，你知道的也就這些了嗎？”

    “別的我說不上來了，當然你給足夠的錢的話說不定我能跟你做一下?！?/br>
    “剛才還說不是來釣我的……那我給錢你能讓我給你玩個缺氧挑戰嗎？”

    方文婷眼睛眨巴了兩下，隨后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得看你能……能拿出多少來了……你看，我也不是那么便宜的女人啊，呵呵呵……”

    這女人剛聰明一下又開始犯傻了，我嘆了口氣，說：“開個玩笑啦，我就算想跟你做也不想玩什么缺氧的，鬧出人命來我背不起?！?/br>
    “沒事了？沒事了那……”

    方文婷說著，纖細小巧的手伸到我面前，搓了兩下，我抬頭問她：“什么意思？”

    “給你情報了不犒勞一下？你這男的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嗎？”

    “呵?！蔽依湫α艘宦?，從衣兜里抽出了早已準備好的三張紅票子——我早猜到她會玩這套——塞在她手里，說道：“隨便買點零食去吧，哥哥賞你的！”

    “哦豁，出手還挺大方，正好能把我那雙破鞋的錢補上來?！闭f完這句話之后，方文婷自己愣了一下，突然瞪向我，“你丫的可不許亂說！”

    “我亂說什么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生氣，自己說了“破鞋”這詞還要怪我嗎？算了，我也不太想繼續和她牽扯了。

    方文婷下了長椅，光著腳一蹦一跳地正要走遠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喊了她一聲：“婷婷！”

    方文婷愣了一下，扭頭怒道：“你喊誰呢！”

    我苦笑了一下，問道：“你認識的人里面

    ，有沒有個叫小楓的？”

    那一瞬間，我看到方文婷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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