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紙鳶風波(小改)
瓊如的鳳輦走到半路便迎面碰到了皇帝的儀駕。聽到她回宮,他立刻迎了出來。 “今日可玩得高興?”兩人同坐御輦,鳳輦上只剩了趙婉。 瓊如點頭,“多謝您備了舞衣?!?/br> “瓊兒喜歡的,朕也喜歡,瓊兒今日可跳了舞?”皇帝問道。 她搖頭,“妾年歲大了,可不想在眾人面前出丑?!?/br> “那今晚……你只跳給朕看?不論你跳什么,都是最美的,”他道,“若是穿著當年朕準備的舞衣跳,必定更美?!毕胫麨樗郎蕚涞某碳嗁|襦裙,全身上下除了這薄薄遮不住任何風景的短裙其他什么都不穿…… “陛下,您留鼻血了……”她急忙抬起他的頭摁住他出血的鼻子,最近補得太厲害了么? 她早忘了當年他準備的那幾件特殊舞衣了,畢竟好幾年沒穿過了。 他只說了句上火了。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幾件舞衣被收在甘泉宮柜子的最里層,這幾個月他曾忍不住摸著她的舞衣想象著她舞蹈的樣子釋放在自己手中……他要把它們帶去立政殿。 這一晚瓊如自然沒像皇帝想象中般穿著超短舞衣挑逗他,但他依然如同動了情的毛頭小子般,忍不住將還在舞蹈的她按在了墻上,撕裂了她昂貴的舞衣…… 時光飛逝,轉眼已到了五月。這半個多月來,東宮的人來甘泉宮的次數多了,瓊如幾次在路上碰到了周逸清,他依然溫文有禮,只是每次斂眸時微微顫動的睫毛都讓瓊如懷疑,自己是很恐怖嗎?她聽皇帝說過周逸清向來寵辱不驚,看著不似一般白衣,更不像那些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一日午膳后,太子與少傅太傅都在甘泉宮里,與皇帝商討南詔來使之事。此次南詔訪晉,來使是南詔國鎮南王,南詔王的弟弟,是近三十年來南詔國最高級別的使臣。四月中鎮南王到達長安,皇帝已宴請了一次,今次南詔王提出求娶大晉公主為太子妃,皇帝當然不可能嫁真公主去南詔,因此打算選宮女或宗室女去南詔,只是人選上,皇后已經擬了一個,現在皇帝和太子商議。 幾人正在商議,張寶全突然進來了稟報皇后娘娘到了,皇帝立刻命張寶全請人進來。 皇后入了殿向皇帝行禮,皇帝起身相迎。 眾人向皇后行禮,皇后免了禮,與皇帝一同坐上了御座。 太子已見怪不怪,兩位太子師均愕然了一下,隨即恭敬斂眸。 皇帝與太子已有了商議結果,又將人選報給了皇后,皇后點頭。 太子與少傅太傅行禮離去。 轉身前,周逸清拳頭握了又放,最后還是沒忍住,抬眼偷偷看向皇后。 只此一眼,卻正巧被皇帝看見。 周逸清看向了他這邊,目光卻沒有與他相觸,他看的是自己的皇后…… 皇帝原本微笑的臉上沒了表情。有哪個臣子敢如此無禮,直視國母的? 皇帝看向瓊如,卻見瓊如也轉頭看向自己,他擠出來一個笑容,讓佑齊等人退下了。 “皇上怎么了?”瓊如問他,感覺他似乎突然不高興了。 “這個周逸清妄稱天子門生,不懂禮數,真不像話?!被实墼谒媲?,也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咦?”瓊如還是第一次聽他表達對周逸清的不滿,“您不是向來覺得他謙恭有禮的嗎?” “哼~”皇帝道,“人不可貌相?!彼偛缓谜f,自己就只為周逸清的一個眼神而心生不滿吧。 “陛下,柳昭儀送了人參雞湯來?!睆垖毴A報。 “讓她拿回去吧,朕有皇后帶來的雞湯就夠了?!被实坌Φ糜行┚o張。 瓊如看了他一眼,道,“陛下怎可拂了昭儀好意?”便讓張寶全把人帶了上來。 柳夕月解了足禁已有十多天了,卻一直沒機會見到龍顏,今日皇帝難得愿意見她,她整了整衣飾,帶著嬌俏的笑容入殿。 “夕月參見皇上參見娘娘?!?/br> 皇帝讓她平身。柳夕月看皇帝抱著瓊如不肯放的樣子,心中有幾分酸澀,面上卻依舊帶著笑。 “啟哥哥,夕月帶了人參雞湯來,請您和娘娘品嘗?!绷υ鹿Ь吹?。 聽到這一句“啟哥哥”,瓊如身體僵了僵,隨即恢復如常。 感受到懷中的她微微僵硬,他把她抱得更緊,深怕她因為這句“啟哥哥”而對自己更加嫌棄,“湯放下吧,朕和皇后還有事商量,你先回去?!?/br> “啟哥哥……”柳夕月又叫了一次。 皇帝打斷她,“朕已經說過了,昭儀不該屢教不改?!彼延行┎荒蜔┝?,“張寶全,送昭儀出去吧?!?/br> 柳夕月愣了愣,紅著眼眶望向他,最終福了福身離去。 瓊如嘆氣,“陛下何必這樣待她,當初讓她叫啟哥哥的不也是您嗎?” “當初朕可沒說有人的時候她可以這么叫朕?!彼?,“啟哥哥不啟哥哥的,對朕早沒有意義了,朕只想做一個人的六郎,可那人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朕?!?/br> “妾之于您,和柳昭儀之于您,妾看不出來能有什么差別。陛下,您對妾的信任,妾十分感激,妾也愿以十分的忠心報答您,不論您以后會寵愛誰,妾都會做好您的妻子,您的皇后,陛下,您不會失去妾?!杯側鐪芈暤?。 “你不知道你和柳夕月對朕而言有什么區別……如果朕說,你和她的區別,是你不要朕了,朕會瘋會狂,會想盡一切辦法求你回心轉意,會不顧一切守住你,再也不讓你傷心,而她若不要朕了,朕只會怒,會恨,朕會舍棄她如同朕從未給過她憐惜,你可信?”皇帝苦笑,“你把朕當什么了?我們十多年的感情,每走一步,我們付出了多少,就是十個柳夕月一百個柳夕月,如何能比?瓊兒,不僅僅你愛過朕,朕也愛過你,還愛著你,朕并未將對你的感情當做消遣,更不是可以放在江山之后的游戲。朕這三十多年,做對了許多事,也做錯過許多事,朕時常自省,如何能做一個更好的帝王,更好的兒子,丈夫和父親??晌í氁患?,不論對錯,朕都一定會做決不會猶豫,便是娶你。瓊如,不要因為朕走錯了路,就將朕拒之門外,朕不求你如同一年前般愛朕,朕只求你,求你心里有朕,哪怕一點點都行?!?/br> “您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她看著他,他的傷心她看得到的,嘆了口氣道,“妾說錯話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好么?” 他在她額頭一吻,“你做什么朕都不會生氣,更不會怪罪。你是朕的妻子,朕疼你都來不及……若是瓊兒能這么輕易原諒朕就好了?!?/br> 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天氣正好,您可有時間?我們去御花園里放紙鳶吧?!杯側缣嶙h。 皇帝欣然點頭。 今日的紙鳶是龍騰鳳舞的圖案,一看就只有帝后會用。只是好巧不巧,那紙鳶落到了東宮的柏樹上。 皇帝命人去取,不多時,卻見周逸清拿著紙鳶過來向他們請安。 皇帝蹙眉看著緩步而行的周逸清,才二十三四的年紀,倒是沉穩得很,將來留給齊兒做個宰相應是不錯,只可惜……他若敢再肆無忌憚的看瓊如一眼,不但前程沒了,眼睛也不見得能保住。 “陛下,娘娘,紙鳶?!敝芤萸骞Ь从卸Y,倒也看不到錯處。 瓊如讓福祿取了來,“少傅可是在向齊兒授課?”難得碰到少傅獨自一人,瓊如很想看看佑齊如今的進度。 “太傅正在授課,臣……旁聽而已?!敝芤萸迮刂谱约旱穆曇?,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問話。 “佑齊如今學到了哪里,可有認真聽學?”瓊如又問。 “四書五經殿下已熟讀,現下太傅和臣為殿下講解的是《史記》和《資治通鑒》。太傅和臣看法常有相左,我們也會請殿下多聽多說,務必讓殿下明白兼聽則明的道理。經史子集都是先人所書,人無完人,圣人也有做錯說錯的時候,臣和太傅希望能讓殿下自己看到對錯?!?/br> 瓊如點頭,向皇帝微笑,他果然給齊兒找了好老師。 皇帝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心中卻五味陳雜,周逸清答非所問,明顯是在瓊如面前顯擺,“皇后問的是太子是否認真聽學?!?/br> “秉皇上,殿下每到思辨之時,不僅有自己的看法,聽了臣和太傅的說法,殿下也會修正自己的想法,殿下不僅僅是個好學生,而且殿下的天資,不能僅用聰穎二字來形容。殿下常與陛下探討國是,年紀雖小,有些問題的看法卻比臣和太傅還深?!敝芤萸宓?。 “這么說,你做太子師是有些勉強了?”皇帝問。 “臣愚鈍,有負圣托?!敝芤萸骞蛳碌?。 “少傅請起,陛下并非這個意思?!杯側缈戳嘶实垡谎?,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對臣子這么苛責。 周逸清跪在地上不敢起。 “起來吧?!被实劭戳怂谎?,“你是少傅,撿紙鳶這種事不用你做。朕也不希望你以后再做些不該做的事?!?/br> 說完,他拉著瓊如離開了。只剩下周逸清一個人心驚膽戰的從地上站起。 皇上怕是有所察覺……他自問沒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只是有些情不自禁而已。 = 按幾位mm的建議,把聽到哥哥,瓊如的反應改了一下,此外皇帝明白少傅在看瓊如這里,加了一句。謝謝大家的意見建議,有想法的請多提,我會認真考慮的 這幾天在看《大明風華》,感覺有點像朱棣洗白劇,殺了幾千宮女太監的人竟然會見到建文帝又放了他,我不信。做皇帝怎么可能是個心慈手軟成這樣的?看來要寫個三觀合適的政斗后宮劇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