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98 章
左右踱步,心急如焚。 暗室內外總共沒擺多少東西,薛嵐因溜不出去,便在里頭胡亂倒騰,但見易上閑那糟老頭子是喜好練劍的,墻上懸了幾柄長短相近的細劍,均為鐵質,看起來有些年頭,刃邊都有些泛卷。薛嵐因一肚子壞水正愁沒處使,見左右無人,索xing咬了牙上去要拔,哪知那鐵劍是當真“老”了,手剛往上一放,便稀里嘩啦碎了一地,愣是將他嚇得全身一震,趕忙縮回手去,沒事兒人似的轉頭離開,繼續趕著往里室走。 此屋面積不大,加之結界壓制,使得薛嵐因的活動范圍格外狹窄。門后為廳,廳后相對各為一室,左室堆放各式書畫,頂上卻懸有數柄短劍,依次按長度排列,一路下來井井有條;右室則專放木劍,長短粗細,各式不一,薛嵐因手賤上去摸了兩把,又握在掌心里上下揮過一番,只覺輕如玩具一般,力道不足傷人。 易上閑一生愛劍成癡,卻并未收過任何弟子。薛嵐因正猜想他是孤僻成xing,遂難有心腹之jiāo,然而微一轉頭,見右室拐角的墻根里端支有一扇水墨屏風,繪的紫竹,枝葉細軟稀疏,隱有泛黃色澤——于是不由分說,上手便要去扒,半途忽覺小臂一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下,慌忙回過頭去,卻并未見著半點人影。 薛嵐因心中古怪,但嘴上沒說,仍是固執要去觸碰那扇屏風,然而手剛沒抬起多少,又是虛虛垂了下來,似由人刻意阻攔一般,死活不肯讓他上前半步。 這下要說屋里沒別人,他是斷然不大相信的。故而輕輕咳了幾聲,他試探xing地開口問道:“……易老前輩?” 沒人搭理。 他又道:“總該不會是師父吧……師、師父?” 還是沒人搭理。 薛嵐因擰眉思忖一番,終是再次鼓起勇氣,挑戰底線道:“或……玉” 果不其然,這名字真是靈xing得很。他半個“玉”字還沒能說完,忽見眼前寒光乍然一現,自室內一眾高矮木劍中迅速流溢出數十股絲狀真氣,凝聚一處,幾經周折化為人形,卻是零零散散的,好似隨時都會碎為一縷煙塵。 薛嵐因未曾遇過這般狀況,一時只覺大為驚訝,然更多的還是難以置信。直至抬起眼來,正見得面前此人逐漸成形,滿頭銀絲拖曳及地,素淡長衫如水流淌,晝光之下面容模糊不清,隱約能見其眉刻霜雪,倒像是個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不過,也不一定…… 晏欺不也是容色姣好,卻生得一頭白發蒼蒼么? 薛嵐因原是這樣以為的,但是很顯然,他的“以為”出了偏差。 那人哆哆嗦嗦地回過身來,看樣子,是真的老了,連路也走得不穩,仿佛隨意一動便要趔趄摔倒在地。薛嵐因于心不忍,伸手過去要扶,然而折騰半天,終只摸得一團輕軟氣流,那人尤是顫巍巍地站在原地,佝僂著腰,似任何一個動作都能耗去他大半條xing命。 薛嵐因這一路走來,什么樣的古怪事情沒見識過?連元驚盞那般金蟬脫殼殺人奪皮的怪物他都忍受得了,眼前區區一團氣流又算得了什么? 因而他隨手抓過一柄木劍,佯裝正經,拉開架勢正對著那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不料那人面色一沉,動了動嘴唇,竟奇跡般地開始說起話來——但,老人家畢竟還是老人家,牙都掉得一顆不剩,吐詞不清也便罷了,還含含糊糊的,嘴里像是端著一口水。薛嵐因費了好大的勁,方才聽清他斷斷續續的在說什么: “你……你又是什么人?哪、哪里來的?” 薛嵐因自然不會向他自報家門,兀自將眼睛轉了兩下,便開始盡情扯謊道:“我啊……是長行居的客人,來這里只不過是為了……討兩口茶……” “胡說八道?!痹捨凑f完,那位老人家已是半信半疑道,“喝茶的客人,跑到鎮劍臺來做什么?” 薛嵐因讓他說得一僵,好半天,方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理不直但氣壯地反問他道:“那你又來鎮劍臺做什么的?” “我是來……” ——老人頓了一頓,突然就沒聲兒了。 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