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6 章
到了薛嵐因的身上。 “那是涯泠劍?!焙芸?,有人打破寂靜,用顫巍巍的聲音低低道,“我沒有看錯,那……當真就是涯泠劍?!?/br> 薛嵐因怔了怔,將劍柄緊緊握在手里。 “那是晏欺的劍,當初,他就是用這把劍……屠了聆臺一劍派百余條人命?!?/br> 不是……吧?他薛嵐因只不過臨出門前隨手拿了一把劍用以防身,偏偏就這么容易地……中qiāng了? 一滴冷汗自薛嵐因額間淌了下來,他擰了擰眉,試圖將那把蠢蠢yu動的長劍收回鞘中,無奈它并不聽話,撒潑似的,任憑他怎么往死里捅,它就是不肯乖乖就范。 他手心還在淌血,火辣辣的生疼。這把兇劍簡直是不分敵我,連熟人都能輕易割傷。他腦子里一團亂麻,一時也不知如何解圍,倒是那出掌傷人的任歲遷挺識時務,一個縱身躍至薛嵐因身前,沉沉出聲道:“小伙子,這劍……你從哪兒來的?” 薛嵐因咽了咽口水,本想說這劍是他偷來的,然而微一低頭,對上十來尺外那翠衫女子du蛇一般幽冷而又深邃的目光,他頓了一頓,終是揚唇一笑道:“你猜?!?/br> 他聲音清脆如泉,和著那張少年人明朗青澀的五官,如此聽來,倒很有幾分俏皮的味道。 下一刻,原本還安靜似無人的逐嘯莊內外便亂成了一鍋沸粥。沒人再去管劫龍印和那一雙前來鬧事的白烏族男女,也沒人再計較方才那一場混戰誰輸誰贏,眾人紛紛掏出了身上攜帶的武器,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閣樓上方,尚無一人有所偏差。 “但凡是在這江湖上混過幾年的人,沒幾個不認識晏欺的。就算不認識他本人,也該認識這把屠了整個聆臺一劍派的涯泠劍?!?/br> “涯泠劍是兇劍,其劍下亡魂可謂是數以千計。不論你是晏欺的什么人,只要拿了這兇劍在手,就該和它一同被葬送于此?!?/br> “晏欺是罪人,你此刻握著他的劍,那便和他沒多大區別?!?/br> …… 閣樓之下聲如潮水,而閣樓上的薛嵐因則握緊手中長劍,未曾因此退卻一步。 他自認沒從晏欺那里學到什么,十六年來也沒見過他多少面,但他從未將晏欺視作十惡不赦的罪人。 誰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薛嵐因想,至少在斂水竹林里住著的時候,晏欺安靜得就像一座冰山,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算是哪門子的魔頭? 因此,薛嵐因眼也不眨,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師父他老人家閉關近十六年,早已遠離江湖是非。你們非要說這劍是兇劍,敢問在座各位手中的家伙,又有哪一把是沒沾葷腥的?” 他自認為這番話說得不無道理,可惜沒人聽進后半句不留情面的質問,只是憑著那一聲“師父”瞬間駭得面面相覷,像是活見了鬼一樣露出驚悚可怖的表情。 淡定如那雷打不動的任歲遷,都忍不住僵住了面色,尤為艱難地再次開口詢問他道:“你說什么?晏欺是你師父?” “是?!毖挂虻?,“他的確是我師父?!?/br> 話沒說完,任歲遷卻搖了搖頭,不知是嘆息還是可憐道:“小伙子,事已至此,可莫要怪任某無情?!?/br> 薛嵐因見他神色有異,立馬警惕地握起手中白光如晝的長劍,勉強道:“做什么?這劍我沒法自控,你若非要過來,不慎傷你幾分,可還要怨它是兇劍?” 任歲遷笑了一笑,寒聲道:“晏欺此人罪惡滔天,人人得而誅之。你拜他為師,便是助紂為虐,絕不可輕饒!” 他一番鏗鏘有力的話語方才落地,便迅速鼓舞了周遭一大片原帶著膽怯而不敢上前的圍觀路人。與其說他們是嫉惡如仇,倒不如說是看熱鬧不嫌多的,一眼瞧著薛嵐因這廝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兒郎,便愈發左右起哄得來勁。 而那北域來的兩個白烏族人似是并不打算參與到這場突如其來的紛亂之中,只是有所戒備地盯著薛嵐因手中白如新雪的劍刃,久久不發一言。 此時的薛嵐因覺得自己捧了個燙手的山芋。 他想,他當初拿著涯泠劍砍西瓜的時候,怎么就不見它大顯神威呢?這會子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