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48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想,但烏斯曼索性閉起眼,左手還一把攬緊炎的后腰,實打實地擁吻在一起。 炎雙手推著烏斯曼的肩頭,嘗試分開彼此,無奈在親吻上,烏斯曼從來都是掌握著主控權,就像掀上海岸的巨浪,能將那看似堅固沙堤沖得一點殘余都不留。 炎筑起的防御就像沙堤,經不起烏斯曼不留余地的吻,兩三下就被卸掉了反抗的氣力。 當烏斯曼松開炎被吻得分外紅潤的雙唇時,炎連站都站不穩,烏斯曼摟緊他的腰身,含笑著道:“這是我的男人,怎么能與他人同享?還望老城主公道些才好?!?/br> 大約是沒見過這么霸氣凜然的娘子吧,西涼民風再開放,也沒有妻子當著眾人的面,這么熱吻自己丈夫的。 巴尼克原本在給老父親斟酒呢,此時酒盞里的酒都溢滿桌子了,他回神過來,忙命仆人收拾干凈。 “這、這……”老城主也是吃驚不小,爾后他看看這位風姿卓越且充滿氣勢的妻子,再瞧瞧這守在妻子身邊的才俊丈夫,當真是一對璧人,旁人可拆散不得的。 他終于甘拜下風道,“我真是老啰!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厲害,行!就看在你如此愛你丈夫的份上,我就不要他娶我的女兒為妾了?!?/br> “多謝大人成全?!睘跛孤Φ脿N然,順勢摟著炎的腰坐下來。 “你這混賬!”炎依舊面紅氣喘,他何曾在外人面前這般失儀過,借著紗衣遮掩,炎狠狠掐了一把烏斯曼的腰。 烏斯曼沒敢吱聲,老實受著。 接著,炎收斂那被撩亂的心神,與老城主客套一番后,談起采買事宜,比如他們需要在城里買車馬、駱駝、糧草等等,還說想要買城中的特產焦麻布。 老城主連聲夸他眼光好,說這焦麻布雖然是老古董了,不如眼下時興的白麻布那么受歡迎,但它當真是透氣最好的布料,不論做冬衣還是夏衣都是極好的。 “我聽聞,這焦麻布是從鹽城開始就有的?那真是歷史悠久了?!毖讕鹪掝},探一探去鹽城的路子。 只可惜老城主對于鹽城所知也不多,畢竟年代久遠,當炎問起可有去過時,老城主倒也實誠,直說從未有踏足。 別說去了,他連在鹽城在哪兒都不知曉,只有一個大概的方位。 “根據古書上記載,好似是出城后往西北面走,在兩座母子鹽山中間有一條羊腸盤道通往鹽城的。話是這么說,從沒有人找著過。這山道上的路崎嶇難行,彎來繞去的像迷宮?!?/br> 老城主還告訴炎,本地人都會講一句諺語,叫“不見鹽城方得安寧”,所以也沒什么人刻意去找它。 “還有這么一說?”炎好奇地問,“這是什么意思呢?” “大約是說鹽城出來了,災禍也要降臨了?!币慌岳铣侵鞯膬鹤影湍峥诵χ忉尩?,“不過那都是嚇唬孩子的,讓他們別跑得太遠,一會兒進了古城可就出不來了?!?/br> “是這樣?!毖c點頭。 “至于這價錢……”比起鹽城,巴尼克對著金錢更感興趣。 “價錢好說?!毖孜⑿Φ?,“買賣總要講究一個‘合’字,大家都合算,才有長久生意做?!?/br> “說得好,到底是大燕來的商人,哪像外頭那些粗人,只曉得比拼嗓門?!卑湍峥诵Φ?。誠然,這都是給炎戴高帽罷了,生意場上有利可圖的人和事兒都是使勁夸。 不管如何,這樁事情是談完了,有了老城主的許可,他們可以在這里自由采買交易。 其中包括再組建起一支探險人馬。 見事辦成了,炎便起身告辭。老城主很喜歡他們,還讓巴尼克一路送他們上車。 到了馬車上,炎還是端著一張和善的笑臉,但巴尼克一走,這車門一關,炎的笑容就跟吹滅的燈似的,嗖一下就沒了。 第120章 欠債還那啥 烏斯曼小聲地道:“炎炎, 我這不是……” “不是什么?”炎瞪著烏斯曼道, “竟敢招呼都不打一聲, 就親過來,嚇我一跳知道嗎?” “那打了招呼就可以?”烏斯曼更小聲地嘟噥。 “嗯?!?/br> “???” “好吧,我是在吃醋?!毖淄嚧巴? 耳廓紅著,“那個巴尼克, 他的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br> “然后?”烏斯曼湊近問道。 “要不是你吻我的話, 我應該會先招呼他一拳頭?!毖状瓜卵酆? “先前來時,我還想著你的臉蛋雖然像七仙女那樣好看, 但畢竟是男兒身,說不定會被人識破,那樣就尷尬了。哪知道那些人 還當真只顧著看臉。真是氣死我了,還不如被識破了呢?!?/br> “炎炎……”烏斯曼的手摟上炎的腰, “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我哪里可愛了?你聽不出我是個暴躁的人嗎?”炎低頭說,“明明是談事去的,卻一直想著打人?!?/br> “所以我們才是一對,我不也當著老城主的面親你了嗎?”烏斯曼笑著, 把下巴擱在炎的肩頭, “我也是那一吃醋就沉不住氣的主呢?!?/br> “你呀?!毖讉阮^看著烏斯曼,羞惱道, “別以為對我撒個嬌,我就不計較你那樣吻我的事情?!?/br> “我‘哪樣’吻你了?”烏斯曼的雙臂擱在炎的腰上, “我沒聽懂?!?/br> “少來!你又……這個……又那個的,害我腿軟?!币皇菫跛孤鼡е难?,他連站都站不穩。 “炎炎……”烏斯曼透著熱息的薄唇幾乎貼上炎的耳垂,“這商人么,最講究信用了,你累欠我的,不如今晚就還了吧?!?/br> “我欠你……”炎才想問,我欠你什么了,就被烏斯曼輕啃了一下耳廓。 炎瞬時明白過來,他欠了烏斯曼不少親親和抱抱呢。 炎愣在烏斯曼的懷里,突然意識到他們今晚睡的不是營帳了。 “炎炎?” “知道了?!毖仔÷暪緡?,“還干凈了,再欠也是方便的?!?/br> 這話把烏斯曼逗得直樂。 天快要亮了。 可這間地下室里依然是動靜不止。 床板因為兩人激烈的動作而嘎吱叫著,炎甚為擔心這老床腿會支撐不住而散架。 “這是怎么了?”烏斯曼凝視著跨騎在他身上的炎,含笑地問,“為何忍著不出聲?” 炎臉紅得都可以滴出血來。 “你知道這墻很厚,你叫了,外頭也是聽不見的吧?” 炎瞪了烏斯曼一眼。 “還有炎炎,你的腰好像不得勁啊,” 烏斯曼骨節分明的手摸上炎的腰身,“是沒力氣了嗎?” “混蛋,閉嘴!”炎忍不可忍道。 “果然是沒力氣了?!睘跛孤恍?,“不怕,媳婦兒來疼你?!?/br> 話音方落,烏斯曼就熱情地擁上他的腰。 明日要怎么樣,炎想不了了,烏斯曼討債的功夫一流,像他這樣“兩袖清風”的人果真是奈何不得的。 “炎炎,見你最近吃的多,這腰身似乎是圓潤了點呢?!睕]有人比烏斯曼更清楚炎的身體了,他一手掐摸著炎的腰道。 “……!”炎不知自己被顛來倒去地換了多少個姿勢,此時他正趴俯在床上,兩手按著床頭,他 沒有余力去回答烏斯曼,只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家伙卻還不依不饒,當真是積欠太多了么…… “……下回還是直接賴賬吧?!毖啄X袋混沌地想著……最后,連自己是什么時候失去意識的都不知道。 翌日。 庫爾旦在廚房里焦灼地坐著。 已經是午時三刻了,王后和鴉靈術士都還沒從房里出來,知道他們昨夜拜訪老城主回來的晚,可這睡到中午還不起未免太奇怪了。 而且凌晨時,他是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響,還推醒了伊利亞,叫他也聽聽,感覺對門的房間里有不小的動靜。 伊利亞卻給他了一個白眼,說他沒事瞎折騰,能有什么動靜,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說完就翻過身繼續睡了。 庫爾旦又沒這個膽子當真趴到對門口去聽墻角,只能滿腹狐疑地睡下。 現在王后又遲遲不起身,庫爾旦當真是坐不住了,都說捉jian要捉雙,這沒逮住人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的。 庫爾旦想了想,決定冒險一試,他拉著伊利亞道:“快跟我去請王后起身吧,這早飯午飯都不吃,身子會壞的?!?/br> 伊利亞昨晚不是沒聽見那動靜,是裝做不知罷了,王后和君上二人難得有溫存的機會,這早上起不來也正常。 所以他和屋主借了廚房,給他們燉了一只極品老母雞,都說母雞湯提精補腎,可是滋補佳膳啊。 “你光顧著燉湯有什么用,王后到現在連影子都不見,你就不會擔心一下嗎?這孤男男共處一室……”庫爾旦站在灶臺邊,旁側敲擊道。 “什么孤男男,鴉靈術士不沾‘葷腥’,王后都有君上了,他們兩個就算共睡一榻,也搞不出名堂?!?/br> “伊利亞,你年紀還小,這王后是青年才俊,那模樣長得周正,大家都有目共睹,而祭司塔的規矩再森嚴,那赫連烏羅也是一位昂藏男子,就怕他們……” “你這驢嘴里吐不出金子,要被君上知道,不扒了你皮,還叨叨,趕緊幫我去削地瓜皮……” “不,你得跟我來?!睅鞝柕┎慌乱晾麃?,他硬是拿下他手里的湯勺,拽著他就往陰涼的地下室去了。 從吱嘎作響的木樓梯走下去,就看見三間房,兩間門對著門,一間在走廊末端。 末端的是倉庫,赫連烏羅和王后就住在樓梯下來的第一間。 庫爾旦下意識放緩腳步,打算湊近門口聽一聽動靜,伊利亞一直翻著白眼,想要回去燉湯,但被庫爾旦緊拉著又走不開。 “你這人膽子忒大了……” “噓!”庫爾旦連忙讓伊利亞噤聲,就在這時,那扇有著老樹疤痕的門“砰”一下拉開,把他們都嚇得渾身一激靈! 出來的是赫連烏羅,他身高馬大的,瞅著門外的庫爾旦和伊利亞,就像一頭雄獅盯著兩羊羔子。 “這、這……”庫爾旦牙關忍不住打顫,拉過身邊的伊利亞道,“是伊利亞讓我來的,他想看看你們是否要用飯,這母雞湯已經燉好了?!?/br> “什么?”伊利亞扭頭,正要罵庫爾旦讓自己背鍋,赫連烏羅卻點點頭道,“母雞湯不錯,準備一下,給王后端來?!?/br> 君上都發話了,伊利亞只得忍住不發作,正要轉身離去,赫連烏羅又道,“庫爾旦你去準備湯,伊利亞留下?!?/br> “是?!币晾麃嘃c頭。 庫爾旦不敢多作停留,他就是一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人,當年也是因為一個怕字,做事不夠利落,在銷贓時被官兵逮個正著。 庫爾旦上樓后,烏斯曼道:“你去請一個大夫來,要最好的?!?/br> “大夫?”伊利亞一聽,緊張起來,“王后病了?怎么會的?” 因為怎么看炎都不像是會生病的主。至于君上就更不會生病了。 “他沒有,還睡著呢?!睘跛孤p聲道。 “沒病請什么大夫?”伊利亞困惑極了。 “你只管去請吧?!睘跛孤f完就回房去了。 留下驚疑不定的伊利亞,但既然君上說沒事,應當是沒事的吧。 伊利亞轉身跟個羚羊似的,三步并作兩步地奔上樓梯,此事耽擱不得,他得快去快回。 伊利亞剛走,炎就醒來了,他睜開眼就看到烏斯曼坐在自己身邊,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他身上雖然穿著一身術士黑袍子,但是假面取下了,沒有戴著。 炎擰起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翻過身,朝著里面睡著。 “炎炎,你還好嗎?”烏斯曼俯身下去,摸著他光滑的肩頭,輕啄了一口。 “你這馬后炮……殺千刀的!”炎的眼角紅得厲害,都是昨晚給鬧的,他沙啞著嗓子道,“要不是老子身子好,骨頭硬,昨晚就給你撞散架了!” “我、我……”烏斯曼豎起八字眉,委屈道,“我是沒把控住,這憋了有段日子了,難免上頭,可炎炎你不也是……一直纏著我……連我想要出去給你拿口水喝,你也不讓呢?!?/br> 這話不假,烏斯曼是YU火焚身,但炎也沒閑著,又親嘴又摟肩的,可勁兒地煽風,這“火勢洶涌”的,不燒通了天,是熄滅不了的。 炎竟無話可駁,這一個巴掌拍不響的事情全推在烏斯曼身上,似乎有欠公允。 “炎炎,你今日就歇著吧,外邊的事自有我去處置?!睘跛孤懞玫匦χ?,還揉捏炎的肩頭和臂膀,替他松一松。 “我以前……”炎的大半張臉都蒙在毛毯下,“不是這樣的?!?/br> “不是這樣?”烏斯曼湊近聽著。 “頂多縱個酒,哪會沉溺美色……”炎似在反省自身,“這傷身的玩意,以后還是少碰吧?!?/br> “炎炎,此言差矣,大燕不是說‘食色性也’嗎?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而且你貪戀我的美色再正常不過?!睘跛孤?,“我不是你的夫……夫人嗎?你又不是在外邊尋花問柳?!?/br> 烏斯曼本想說夫君的,急中生智說成是夫人。 炎不禁從毛毯里露出臉來,回頭看著烏斯曼,一副后知后覺的模樣:“你說的對啊。我們是成了婚的,除去大婚之儀還未有辦,其余都已經成事,是名副其實的夫婦了?!?/br> “是呀,所以你何須介意這個、那個的,夫妻之間的床笫之歡再正常不過了?!睘跛孤χc頭。 “嗯?!毖咨髦仄涫碌攸c點頭,還撩開毛毯坐起身來,出于某些原因,他側著半邊臀坐著。 烏斯曼拿來枕頭給他墊在腰后,炎舒服不少,喘了一口氣。 “那外面的事情,還有一些采買就得你多費心些?!毖讻]忘記正事,正要交代烏斯曼,門敲響了。 第121章 喜脈嗎? “是我?!币晾麃喌穆曇? “大夫我找來了?!?/br> “……進來吧?!睘跛孤? 給炎披上一件外衣, 也給自己裝戴上赫連烏羅的面皮。 “大夫?”炎看著烏斯曼,緊張道,“你病了?” “沒有?!睘跛孤恍? “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請大夫做什么?” 正說著呢,伊利亞小心翼翼地先推開一條門縫兒, 朝里面瞄了兩眼, 確定可以后, 這才貓著腰進來。 “大人,少爺, 這是城中的名醫巴拉莫大夫,他有‘起死回生’的美譽,剛給人看完診,聽說這里有急病人, 便隨我來了?!币晾麃喗榻B身邊的這位老漢。他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面龐精瘦但紅光滿面,是個精神奕奕的老頭兒。 “在下巴拉莫,擅診疑難雜病, 不知二位是哪一位患有急癥呢?”巴拉莫看著鴉靈術士和坐臥在床里的年輕少爺, 他們看起來氣色都不錯的樣子。 “是他?!睘跛孤酒鹕?,立在床邊, “去給他請一個平安脈吧?!?/br> “平安脈?”巴拉莫有些不高興,他以為有人急病才匆匆趕來, 結果只是請平安脈,這費不著他趕得滿頭大汗的。 “對?!睘跛孤c頭,“我知道急診和平安脈的診費不同,你放心,我會給你雙倍?!?/br> “倒也不是錢的問題?!卑屠统鍪峙敛寥ツ樕系暮顾?,“下回可別這么蒙在下了,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br> 庫爾旦來了,這老母雞湯終于燉好了,他端進來時,恰好看到帶著藥箱的大夫,不禁一愣。 這房間小,多一個人都覺得擠迫。 烏斯曼便讓他把湯放下,然后出去,庫爾旦不敢得罪赫連烏羅,尤其現在什么罪證都沒有呢,只得退出,但沒走遠,就在門外候著。 炎聞著雞湯香,饞得都快流口水,但又不得不擺著一副面不改色的樣,看著那大夫道:“辛苦你了?!?/br> 雖然不知道烏斯曼搞什么鬼,但只要想到烏斯曼沒病,炎這心里頭自然是放松一點的。 至于自己有沒有病那還不清楚嗎?當然是啥事都沒有的。 所以請平安脈就請平安脈吧,炎都記不清他上一回傳大夫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 “少爺是大燕人嗎?” 大夫巴拉莫問道。 “是的?!毖c頭。 “但凡醫術都是救人,兩國之間的診治雖有差異但不大,多是講究‘望、聞、問、切’四個步驟?!彪m然方才趕得急,但看在雙倍診金的份上,巴拉莫還是和顏悅色起來,“煩請少爺伸出右手,讓在下搭把脈?!?/br> “你請便?!毖姿剡f出手。 烏斯曼站在一旁,看著大夫給炎細細診斷。 “方才進來時就覺著少爺面有紅光,肌亮面滑,便知是身子骨強健之人?!卑屠琶涎椎耐蠊潜愕?。 炎給烏斯曼遞上一個得意的眼神:“瞧見沒?我好得很?!?/br> “您再給看看?!睘跛孤患辈痪?,只是微笑道。 “嗯,這是自然的,大人自可放心,”巴拉莫瞇起眼,嘮嗑一般地道,“在下曾讀過大燕的醫書,誠然,那只是譯本,這字句不太正確,但也讓在下領略到大燕國醫術精湛……只是在用藥上,大燕始終不及西涼,全因這西涼國的藥草比大燕的濃烈些,大約是……” 巴拉莫忽然止住聲兒,可炎聽得正帶勁呢,不禁問道:“大約是什么?” “大約是西涼的草藥性子強,所以藥性自然比大燕的好?!苯釉挼氖菫跛孤?,因為巴拉莫的臉色 有點不對勁,那雙瞇著的爬滿皺紋的眼睛也倏地睜開了。 他盯著炎的臉面反復看著,然后問道:“少爺最近的胃口如何?” “我?”炎有些緊張了,不禁道,“很好啊?!?/br> “對,他胃口好極了?!币晾麃喸谝慌圆逶?,“比如這鍋老母雞,少爺能一口氣吃完,還有……” 伊利亞頓了頓,“以往少爺不愛吃的東西,比如酸□□、米腸子湯,現在也很愛吃了?!?/br> “真的嗎?”巴拉莫越發顯得吃驚了。 “是啊?!毖鬃约夯卮?,“大夫,我這能吃也不好嗎?” “不,這、這……”巴拉莫方才那副閑適的模樣全然消失,這腦門頂又開始飆汗了,“這不可能啊?!?/br> “什么事情不可能?”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癥?” “炎炎,你能吃能睡的,哪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癥?!睘跛孤p按上炎的肩頭,安慰道,“你別急,聽大夫把話說完?!?/br> “這……勞煩您伸左手給在下瞧瞧?!卑屠值?。 炎惶惶然地伸出左手,暗嘆自己沒這么倒霉吧,才成婚沒多久就得病了? 巴拉莫右手三指捏按在炎的手腕寸脈上,還不時瞧一下炎的臉面,就像他得了什么疑難雜癥,一時得不出結論。 “我到底怎么了,大夫但說無妨?!毖椎氖中睦锒技泵昂沽?,因為大夫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了,跟抹了石灰似的晦暗無光。 “是啊,大夫,你直說無妨?!睘跛孤部粗屠?,他不顯得焦急,反而充滿著期待,是因為他心里有數,只是想確認一下,才讓伊利亞請的大夫。 “可這……這是不可能的呀?!卑屠塘艘豢谕倌?,感到匪夷所思地說,“這位少爺的脈象是……是……喜脈??!” “喜脈?”炎聞言,瞪著巴拉莫,“你說的是我?” “這……少爺,在下也知道這太胡扯了……可把了兩次都是脈若滑珠,搏動有力,是懷胎之象……且、且照目前來看,至少有兩個月了吧?!卑屠雌饋肀妊走€要震驚,扭著一雙眉頭,“我怎么就誤診至此呢!難不成少爺您……是女的?” “什么?”炎擰起眉頭,“我哪點看上去像女子?” “所以說這錯得太離譜了,在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卑屠诡?,起身道,“還是請少爺另請高明……” “不用請了,你診的不錯,”烏斯曼笑得跟花開似的燦爛,“他是有了?!?/br> “什么?!”炎和巴拉莫齊齊瞪向烏斯曼,異口同聲地問,“怎么會的?!” “炎有孩子了?”伊利亞也是目瞪口呆。 “炎炎,別擔心,也沒什么不可能的?!睘跛孤膊灰娡?,直接坐在床邊,拉過炎的手放在掌心里輕輕揉搓著,“從洞房那晚起,我們就沒避孕過,你會懷上不出奇,只是我沒想到你會一點反應都沒有,不似那尋常孕婦,所以是我疏忽了,直到昨個晚上抱著你睡時,你腰身略略粗了些,這才有所察覺?!?/br> 炎更是瞠目結舌,烏斯曼是說他們兩個上床那么多次,自然就懷上了,不值得奇怪,以及昨晚發現他胖了些,他才知道的。 這話伊利亞聽著都覺得害羞,哪有人會當著大夫和侍從的面,公然解釋是怎么懷上的。 不過一想這是君上,心里又會覺得釋然,君上什么時候在乎過旁人怎么看,連祭司塔那些老頭子都拿他毫無辦法。 “這……是真的?”巴拉莫不停地眨巴著眼,好一會兒才醒悟過來,他沒診錯,這位少爺就是懷孕了,是怎么有的,方才這位術士大人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這鴉靈術士怎么可以和男人相愛……他們又怎么有的孩子,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動用了祭司塔里的秘術。 那祭司塔有著數不清千古秘術,他這個小大夫知道的越多,這命也就越短。 巴拉莫覺得眼下的事情已經超乎他能涉足的范疇,說白了,他只是一個給人看病抓藥的大夫,只要把這少爺當成一般孕婦那般照看就成了,其余的一概管不著。 “若是這樣的話,”巴拉莫頓了頓,下醫囑道,“少爺身強體健,是在下見過的最為強壯的孕婦,這氣血俱佳,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補藥,反而是個累贅,這飲食上,少爺不要吃的太過肥膩……” “母雞湯可以喝嗎?”伊利亞立刻問道。 “可以,母雞、駝奶都可以放心喝,只要不是十分肥膩的東西,少爺都是吃得的?!卑屠?,“至于補藥,少爺暫且是用不上的,這吃得太好,把胎兒養得太大,到時候生起來不但吃力還容易難產?!?/br> “還有別的嗎?”烏斯曼問道。 “別的就是……看少爺心火有點旺,我回頭開一些降火去燥的湯藥,吃個三、五日的,估計也就好了?!?/br> “真不需要安胎的湯藥?”烏斯曼又問。 “大人要是不放心,在下可以寫幾帖以藥膳來安胎的方子,比如在這母雞湯里加少許壽胎草,文火熬著,不比吃那湯藥差,而且性子還溫和,適合少爺這樣身子特別康健的孕、孕夫?!?/br> “那就有勞大夫了?!睘跛孤χc點頭,轉而對伊利亞道,“你一會兒跟著大夫回去,要抓什么藥,要買什么菜,全都仔細著點?!?/br> “是、是!小的一定挑最好的買!”伊利亞興奮極了,臉上也都是笑,“大人,這是大喜事啊,我回來時再買點酒,我們慶賀一下吧?!?/br> “是要慶賀的?!睘跛孤站o著炎的手,這份開心勁是赫連烏羅的面皮都擋不住的,因為他笑得就似那下巴骨脫臼,合不上嘴呢。 唯有炎本人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烏斯曼起身,去端雞湯來給他喝。 炎仍是一副懵呆的狀態,烏斯曼也不催他,只是擺弄著那鍋雞湯,方才雞湯端來時還很燙,上面浮著一層金色的香油,烏斯曼耐心地用勺子撇去浮油,又吹到冷熱適口,才一勺一勺地喂給炎喝。 炎喝了,喝了好幾勺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握住烏斯曼拿著湯勺的手:“烏斯曼,我有了?” “炎炎,是我們有孩子了?!睘跛孤[眼笑道。 “可是……”炎的臉上是紅一陣、白一陣,慌張畢現,“我、我怎么可能有孩子……這不可能!” “你爹爹有孩子,你皇兄也有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有?”烏斯曼含笑道,“不都是巫雀族人?” “不,這不一樣?!毖讛Q起眉頭道,“會不會是誤診……大夫?大夫人呢?” 第122章 男子漢大孕夫 “大夫已經走了?!睘跛孤⑽⒁恍?。 “哎, 我去叫他回來!”炎說著就掀開毛毯, 抓過放在床尾的衣褲飛快穿上。 “炎炎, 你聽我說……”烏斯曼放下湯碗,摟過正在穿外袍的炎,擁進懷里。就在這時, 庫爾旦“哐!”的沖破門進來,他看到赫連烏羅親密地抱著王后, 登時一愣。 然后, 他又慘白著臉道, “稟告王后,外頭不知怎么回事, 突然來了好多士兵,在挨家挨戶的搜查……” 他話音未落,樓梯被踩塌了似的發出噪耳的巨響,那些全副武裝的官兵推開庫爾旦, 涌進房里。 烏斯曼放開炎,站起身來,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眾士兵竟然被烏斯曼的眼神凍在原地,先前那副洪水沖大廟的氣勢頓時消散, 誰都怕鴉靈術士, 而眼下的這位的氣場尤其震懾人心! 忽地,有人推擠開士兵站到前頭來, 是官兵統領,他手里還抓著一個灰頭土臉的老頭子。 “這是……?!”炎認出他來, 不就是被他們押送到崗哨里的沙匪頭子么。 他一看到炎就兩眼放光,指著炎喊道:“對!就是他!他們和我是一道的!” “好個里應外合,賊喊捉賊!”那統領不但人長得威猛,表情也是十分之兇神惡煞,他下令道,“來人,統統拿下!” 但因為有鴉靈術士站在前頭,這府衙內的士兵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沒人挑頭上去抓人。 “里應外合?”炎發笑,“我和這糟老頭子能外合什么?” “別演戲了,你們假意送沙匪入官府,待夜深人靜之時又放出迷魂煙,妄圖聯手偷盜府衙的庫銀,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統領見手下這般無用,越發氣得面紅脖子粗,“都愣著干什么,趕緊抓起來啊,他們手無寸鐵的,你們怕個鳥??!” 烏斯曼微抬手指正要做什么時,炎出言道:“這真是草帽當鍋蓋胡亂扣,一介沙匪平白攀誣好人,府衙問也不問上來就捉人!罷了,我就和你們去一趟又能怎樣,是非曲直自有公斷?!?/br> “炎?!睘跛孤胍獎褡?。 “你別攔著我,”炎說道,“我現在心里亂著呢,去牢里坐坐也好?!?/br> “什么?”庫爾旦是聽不明白了,王后竟然想去牢里坐坐?這是……想避開赫連烏羅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他一眼瞧見赫連烏羅抱著王后,那樣子可親熱了,若不是事出突然,他一定會大聲喊捉jian的,只是眼下這光景,沒人會信他。 “少虛張聲勢,統統帶走!”統領呵斥道,這士兵見炎主動上前束手就擒,這才拿上鐵鏈將他給鎖了。 至于赫連烏羅,他們也是一樣對待,這大鐵鏈子往他雙手腕纏了一圈,又鎖住了。 庫爾旦自然也走不了,最不幸的就屬伊利亞了,這府衙的士兵都走到外頭了,伊利亞見此情形, 立刻沖上前想要相救,這一鬧騰,伊利亞就和赫連烏羅鎖在一塊,都被帶去城中的官衙大牢里,暫且關押起來。 這大牢說白了就是高墻圍起來的大院,由相鄰或隔得老遠的木囚籠按照罪行輕重擺置著,這犯人就像牲畜一樣關在籠子里,任憑風吹日曬雨淋。身子差點的,還沒等到官爺審訊就一命嗚呼,比 那死囚塔也好不到哪里去。 這城里的犯罪率這么低,這牢房的威力功不可沒。 而偷盜官府銀庫,那是太歲頭上動土,是要砍頭的大罪,所有沙匪都被關在腰都直不起的小籠子里,哀叫不止。 官大人在早晨嚴刑拷問了一回,讓他們供出有無同謀,那老頭就說不只有同謀,還有個主謀,就把炎給咬了進去。 炎是異鄉人,本就惹人起疑,搜查了他租住的民房后,竟發現了不少銀票,其中甚至還有王錢,這下他們更是拿定了炎就是主謀。 但他們沒把炎和那些沙匪關在一起,可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