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36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殺”了炎,才能讓卿兒,讓那些叛賊相信自己是真的背叛了皇帝。 如今這報應終于到自己身上,要怎么才能讓愛卿對烏斯曼“欺負”炎這件事釋懷?這幾乎不可能辦到啊。 “烏斯曼就是在報復我當初騙他的事吧,如今丟給我這樣大的一個難題……”景霆瑞想著,“這人果然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br> “你還在想什么?”愛卿越想越惱,而且只要一想到炎差點命喪在那座地下古城里,就更是火氣直冒,“朕決定了——要御駕親征!” “皇上請三思!”景霆立刻跪下了,這時外頭有太監通傳,太上皇和巫雀王的信到了。 “父皇和爹爹的?”愛卿很吃驚。 父皇和爹爹原本住在宮中,兒女們也常去探望,感受著兒孫繞膝的幸福,但是父皇就覺得“太熱鬧了”,還是想和爹爹獨處,且也怪想念望岳山上他親手耕種的那片田地,于是他們就搬回行宮去住了。 爹爹前兩日才來過信說過他們很好,怎么又來信了,可是有急事? “快拿來?!睈矍涿Φ?。 太監傳上信件,愛卿拿在手里一掂量,挺厚的,果真不似尋常問好的家書。 他先讓景霆瑞起身,然后把信拆開仔細看著,那表情是越來越凝重,眉頭也越皺越緊,看得景霆瑞都不禁擔憂地問:“卿兒,可是巫雀王身子突然抱恙?” 愛卿沒回答,看完之后把信交給了景霆瑞。 景霆瑞拿起來一看,沒多久便是一副“驚愕”的表情。 “怎么會這樣?!睈矍淇雌饋硎芰撕艽蟠驌?,面色蒼白,喃喃自語,“父皇怎么會……” “這……”景霆瑞吃驚也不小,“太上皇竟然要兩國聯姻……” 信是太上皇淳于煌夜寫的,大約有三千余字,篇幅很長,但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燕得和西涼國聯姻。 根據太上皇的意思,西涼王這段日子里,每天都會給他和巫雀王柯衛卿寫一封親筆信,告知他們炎兒的情況以及他內心深藏的苦楚。 并毫不保留地告訴他們,他一切“欺上瞞下”的所為,皆因他對淳于炎抱著真情實意,絕非兒戲! 起初西涼王的信都被煌夜撕個粉碎,認為他竟敢對炎兒出手,簡直是活膩了! 若是不想生靈涂炭,煌夜早就帶兵殺去西涼了。 爾后,西涼王就開始介紹西涼一些先進的武器、石漆提煉技藝,介紹西涼悠久古老的歷史。這讓煌夜忽然明白到,這是一個強大且神秘的帝國,與西涼保持良好關系,對兩國來說有利無弊。 柯衛卿年少時曾去過西涼,那時還不像信中提到的那樣,有些許多先進的石漆提煉技藝,所以對于烏斯曼能在不長的歲月里,就把西涼建設得如此強大而深感佩服。 但是柯衛卿提議讓淳于王朝中的公主與西涼聯姻,畢竟得到封號的本家公主還有那么一、兩位,算上王爺家的郡主就更多了。但是西涼王只認淳于炎一個,不管煌夜和柯衛卿怎么威逼利誘都不愿換人。 對于這件事,柯衛卿的態度是從毫不留情的拒絕到慢慢軟化,他承認在這幾個孩子當中,炎兒是最受忽視的那一個。 因為他不是長子,不需要繼承大燕皇位,又不是老幺需要特別關注,他也不像那對孿生子那么調皮搗蛋,時刻要人“教訓”。 從小到大,炎兒總是柯衛卿最不需要cao心的那個兒子,同時也是最受忽視的那一個。 他的“乖巧懂事”總讓人忘記他也還是一個孩子。 所以假若炎兒也傾心西涼王的話,柯衛卿愿意支持這樁婚事。 正因為柯衛卿的態度有所松動,煌夜那冰凍三尺、絕不答應的態度也有所融解。到了今日這份融解更是變成了贊同,煌夜希望愛卿能寫一封圣旨,讓炎兒奉旨和親。 “自我登基之后,父皇就未干涉過我處理朝政?!睈矍錈o力地趴到在御案上,“這還是頭一次,父皇那么慎重地向我提出要求,可是……!” 愛卿說不下去了,對于父皇他毫無怨言,他只是生氣烏斯曼的狡猾,竟然背著他向父皇和爹爹下手! 一天一封信說起來簡單,做到很難,畢竟兩國相距甚遠。前幾封信想必烏斯曼早在炎兒出發去西涼之前就已經寫好,并且寄出了。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奔著迎娶炎而來的。 “卿兒,你打算怎么辦?”一旦涉及到太上皇他們,景霆瑞也不太好插手。 “我……不能做不孝子,但我也不能任由弟弟往火坑里跳??!”愛卿極為頭疼地道,“我不信任烏斯曼這個人,他……” 愛卿頓了頓才道,“我初次見他時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br> “奇怪?” “對,他長得太美了?!睈矍浒櫭嫉?,“那雙像翡翠一樣的眼睛,那頭飄曳的銀發,走起路來是那么高貴優雅,簡直完美得不像是真的?!?/br> “卿兒,你何曾以貌取人過,這是怎么了?”景霆瑞說道,“長得美麗可不是罪過?!?/br> “瑞瑞,我也不知道怎么說清楚??傊畬τ谒?,我有千百個不放心、不樂意?!?/br> “卿兒,我看你的臉色都不太好,今日先不談這事了?!本蚌鸢矒岬?,“過幾日,我們過幾日再談吧?!?/br> “也好,我得好好想一想?!睈矍錆M面苦澀,“即便是父皇的意思,我也做不到就這樣讓炎兒嫁人,而且還是嫁到那么遠的地方?!?/br> 景霆瑞忽然覺得這事有戲,因為愛卿已經想到“炎嫁得遠”了。 但景霆瑞不想給愛卿太大壓力。沒錯,他是想成全烏斯曼,讓兩國永結友邦。 但是如果這么做會讓愛卿傷心,那寧可不聯盟。 景霆瑞本想緩幾日再說,沒想第二日傍晚時分,炎的親筆信就到了。 而且他的信著實驚呆了他們。 “皇兄敬啟:臣弟心悅烏斯曼,望明鑒。弟:淳于炎親筆?!?/br> 愛卿拿著那封信一個人呆坐良久,連晚膳都沒用。 景霆瑞擔心不已,晚上就寢時就摟著愛卿的腰,在他耳邊傾述:“你還有我,還有孩子們,炎兒也不可能會忘記你的?!?/br> “可是……太遠了?!边@是愛卿接到炎的親筆信后,第一次開口說話。 “等孩子們長大點了,我們可以去看他?!?/br> “國不可一日無君?!睈矍鋽Q眉,“除非御駕親征?!?/br> “那就讓炎經?;貋砟锛衣??!?/br> “瑞瑞,我雖然知道不能綁住弟弟meimei們一輩子,可唯有炎……他不在我身邊,我這心里好難受呀?!?/br> 景霆瑞親了親愛卿裸露的肩頭,把他抱得更緊。 第二日,愛卿又是呆坐了一個上午,到中午時分,他才下定決心要擬旨,讓弟弟奉旨和親。 景霆瑞正要寬慰愛卿兩句,他忽然抬頭道:“朕不僅同意他們成婚,還要送給西涼王一份大禮?!?/br> “大禮?”看著愛卿那分外閃亮的眼神,景霆瑞忽然有不詳的預感。 “嗯,你率十萬鐵騎就守在西涼和大燕的邊境要塞上,守半年?!睈矍涞?,“朕不管炎的親筆信是出于真心喜歡烏斯曼,還只是寄來哄朕的,朕都要保他萬無一失?!?/br> 愛卿的意思很明白,由攝政王景霆瑞親自領著十萬大軍守在邊塞城鎮,并且日日在那兒練兵。任憑烏斯曼有一點對不起炎的地方,這娘家的鐵騎都可以立刻殺過去。 “可是,半年……!”景霆瑞是半日都舍不離開愛卿身邊。 “半年而已?!睈矍涓袊@道,“炎兒可是要去一輩子?!?/br> 景霆瑞沒法拒絕愛卿這懇求的眼神,他往日出宮辦差也要一些時日,可這半年算上路上的時間,至少一年多見不到愛卿和孩子。 “論身份,你還是他的‘大嫂’,”愛卿看著景霆瑞道,“所以你就替朕好好看著他?!?/br> “你都這樣說了?!本蚌鹞ㄓ袘?,下跪道,“……微臣領旨?!?/br> 這一次幫烏斯曼娶炎,他當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景霆瑞忽然覺得這大約是上天對他這番“壞心思”的懲罰吧,想要把炎嫁得遠遠的,別再插在他和愛卿之間??山Y果呢,自己也得有一年時間見不著愛卿,還有就是—— “烏斯曼,我欠你的,你當真是連本帶利的討回去了?!本蚌鸢欀碱^,如此感嘆。 不,不僅如此。 景霆瑞突然想到也許烏斯曼不僅是為自己出氣,還是為了給炎出氣。因為他為了保護卿兒,無情地利用了炎。 “罷了。冤冤相報何時了?!?/br> 景霆瑞勸解自己道,為了“妯娌”間的和睦,更為了卿兒能夠放心,他就去邊塞好好練一練兵吧。 第90章 甜 一個月后。 大燕國的攝政王景霆瑞會領兵十萬, 駐守在兩國邊塞鹿角城的消息飛速傳遍了整個西涼。 而在大燕皇帝同意兩國聯姻的圣旨到來前, 西涼王烏斯曼就已經率領眾大臣慎重其事地向大燕親王淳于炎遞交了婚書。 據聞淳于炎都沒有絲毫的猶豫, 直接就簽字畫押,成為西涼的王后。 為此百姓紛紛議論說:親王不等大燕皇帝表態就急著嫁給君上,就說明他對君上“一見鐘情”的傳聞是真的, 而且他還對君上說了諸如“此生不渝”、“非君不嫁”、“生是西涼王的人,死入西涼王的墳?!钡鹊仍挕?/br> 這些話在大燕可算是頂天的情話了。 一時間西涼百姓熱衷學習大燕情話, 還說怪有味道的, 這大燕人講話就是文縐縐。 還夸贊說親王這說一不二、大膽去愛的性子倒是很像西涼人。 于是盡管眾人對于大燕皇帝派兵駐守邊塞一事有著諸多意見, 但對于這位新王后還是很歡喜的。 尤其好些人還親眼目睹過炎在斗獸場里的威武英姿,那技冠群雄的武功恐怕在整個西涼都難尋敵手…… “當!” “砰!” 玥瑯宮的御花園內, 不時響起金石互擊的鏗然之聲! “左邊!”炎綁著利落而帥氣的馬尾,一襲深藍束皮革腰的短打,將他軒昂挺拔的體格表露無疑。 利劍寒光一閃從烏斯曼的左肩削下,烏斯曼急忙舉刀去架, 沒想炎的嘴角驀地往上一挑,露出一道狡黠微笑。 烏斯曼驚覺有詐,但瞬息之間,那原本是從左肩砍下來的劍忽然消失, 且連他面前的炎也消失不見。 “???”烏斯曼一怔時炎從下盤攻來!那銀晃晃的劍光直掃他的腳踝。 烏斯曼急急往后一掠, 卻忘記后邊是種著椰棗樹、栽著繁花的一片“密林”,他先是被盤根錯節的樹根絆了一下, 失去平衡后“哎!”一聲,一屁股坐進花叢中, 還落了一頭的花葉。 “刷!” 鋒利的劍刃直指烏斯曼的鼻尖,他抬眼,看到了眼里閃著星芒,比那劍光更要犀利的炎的視線。 “我又做什么了?”這是烏斯曼第一個念頭,這一大早的就被炎從被窩里拽出來練劍,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炎的事情。 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他不是忙于公務就是跟著炎勤學劍法,對,就是那《無雙劍訣》。 炎說不會教他全部的劍法,只是幾招而已,夠他自己防身用了。 烏斯曼也不想浪費炎的一番苦心,所以學得還挺認真的,從“那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拿劍姿勢!”到“很好,就是那樣?!?/br> 還有一個“孺子不可教也”的伊利亞,在一旁練習扎馬步。 伊利亞看到炎拿劍指著君上,便提醒道:“炎,刀劍無眼,你小心點?!?/br> “知道?!毖讘?,卻沒有讓烏斯曼起來的意思。 烏斯曼苦澀一笑,眼下他們雖然有著一紙婚約,但還沒有舉行大婚儀式,大燕皇帝的圣旨也還沒到。 炎說了,沒有大婚儀式就沒有洞房,讓他別高興得太早。 所以盡管炎之前有答應說會入洞房,但原來也是一場空,炎炎真是太狡猾了,惰于辦大婚,卻勤于每天用劍敲打他。 “烏斯曼?!焙鋈?,炎瞇起眼睛問,“你是不是在腹誹我?” “咦?怎么會!”烏斯曼迷人一笑,扮起無辜,“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本王最喜歡你了,怎么會腹誹呢?!?/br> “全天下么……”炎也笑了,“可不是,我昨日見了一位來自東麟國的特使,東麟離西涼遙遠,卻也知道我與你驚天動地、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呢?!?/br> “???”烏斯曼擺出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 “你不知道呀?”炎的劍刃輕輕挑起烏斯曼的下頜,微笑道,“我淳于炎與你西涼王結識在那烽火連天的嘉蘭戰場,你奮不顧身英雄救美,我無以回報唯有以身相許,我倆還突破了大燕皇帝的重重阻撓,終結成那鳳協鸞和的恩愛夫夫……” “這這這……”烏斯曼心虛地眼光往邊上飄,“聽上去真的很感人呢?!?/br> “炎,你說漏了一句。那特使還說,你和君上孩子都生七個了,三男四女,所以他特意帶了不少禮物送給小王子和小公主?!币晾麃喰χ?。 “扎馬步很閑是不?你給我拿大頂!”炎羞惱道。天曉得昨日那特使盯著他一副:“年輕就是好,生這么多一點也不見發胖”的樣子,氣得他差點沒當場剁了他。 七個,哪怕是變戲法的也沒法一口氣變出七個孩子吧! “咦?!為何??!”伊利亞哀嚎。扎馬步確實挺清閑的,還能看著炎收拾君上,可是拿大頂就不一樣了,雙手撐地倒立,頭暈腦脹的話都說不利索,更別說看熱鬧了。 炎不理會伊利亞的抗議,繼續拿劍挑著烏斯曼的下頜,哂笑道,“烏斯曼,你這腦袋我看就不要了吧,反正編個故事都編不圓溜,什么英雄救美!七個孩子!你當我是什么?!母豬下崽嗎?!” “炎、炎炎炎?!睘跛孤抖端魉鞯?,“我當初說因為你‘嫂子’領兵駐守這件事,導致兩國百姓產生摩擦,這有傷兩國情誼……如果能渲染一下我們的愛情,就能很好地緩和這緊張氣氛,你、你也是同意的?!?/br> “我是同意了,但看看你編的是什么玩意!說出去只是惹人笑話!”炎漲紅著臉,一半是氣一半是羞。 “那……我以前也沒編過這樣的故事,只是想……這恩愛最好的證明不就是生娃多么……就、就那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睘跛孤@得委屈,編恩愛故事什么的,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他輕輕一抿紅唇,垂下長長的銀睫。 燦爛的晨輝透過高高低低的樹梢,有一半落在烏斯曼的身上,那一攏錦白鑲金繡紋的長衫宛若天衣,而他的那張臉更是華麗非凡,加上那副眉心微蹙,我見猶憐的無害模樣,更是讓炎看得是“氣息一凝、目不轉睛”。 然而就在這時,烏斯曼忽然動了動肩頭,炎的劍刃本就貼著他的下巴,離脖子只有不到一寸的余地,他這一動是小,卻驚得炎冒出一身冷汗,因為他被烏斯曼的美色迷了眼,忘了手里還拿著劍。 在炎飛快轉腕把劍抽離,眼角余光瞅著鋒利的劍刃無聲劃破花瓣的時候,烏斯曼卻是長腿一伸,絆倒了炎。 炎的劍嗖地插進土里,就這么單膝跪在烏斯曼面前,還來不及發火,持劍的手腕又被一把捉住,烏斯曼把他往懷里一拽,再一個鯉魚翻身,情勢大變。炎不但被卸了武器,還被烏斯曼壓在身下,他頭枕著花葉,吃驚地瞪著烏斯曼。 “沒想到吧?”烏斯曼笑著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還是你教我的?!?/br> “少、少嘚瑟!”炎心臟咚咚狂跳,不知是因為烏斯曼的眼神太過誘人,還是剛才差點傷著他所以心有余悸。 “師父,徒兒討個賞~?!?/br> “哎?”炎雖然教烏斯曼防身劍術,但沒讓他拜師,更沒叫過他“徒兒”。 而此時烏斯曼眼波流轉、面帶桃花地叫著他“師父”,直把炎喊得面紅頸赤。他沒一腳把烏斯曼蹬開已經是留了情面,但沒想烏斯曼竟得寸進尺,欺身就吻上他微張的嘴唇。 “唔?!毖缀黹g輕輕一顫,那舌頭便已挑齒而入。既然是討賞必得盡興了才好,烏斯曼的舌頭不但在“師父”的唇齒間肆意流轉,更纏著“師父”貼身共舞,不把師父那些壓箱底的“秘密”都給翻攪出來就不算完事。 炎從沒想過這種地方也會有感覺,這明明是他的嘴,他的舌,他用來喝水吃飯,講話斗嘴的地方,他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卻因為烏斯曼的一番胡攪蠻纏變得陌生不已,就像唇舌有了自己的主意,不再聽命于他。 這“脫韁”后的狂野讓他的頭皮發麻,緊抵在花叢里的雙肩和脊背更是瑟瑟顫栗,炎雙拳輕握,原是想掙脫出烏斯曼的掌控,眼下卻連指尖都是燒紅一片,無力可使。 說起來他們有段時間沒有親吻了,最近一次還是烏斯曼喝醉的那晚……炎想起這件事,心悸得厲害,雙頰更是guntang。 “嗯……”烏斯曼舔著嘴唇離開時,端的是意猶未盡的神情。不,不只是意猶未盡,他的眼底燒紅一片,就像是饑腸轆轆的野獸,費盡艱辛終于舔到一口獵物的鮮rou,接下去若不連皮帶骨一起吞下,就對不起他的…… “讓開!”炎猛地甩開烏斯曼的手,右腳也兇狠踹上烏斯曼的胸口。在一旁拿大頂的伊利亞一直偷瞧著呢,忍不住嘖嘖想:“完了!完了!君上這次要被揍死了!” 可胸口那股子興奮勁是怎么回事,果然看熱鬧是不嫌事大的。 烏斯曼往邊上跌倒,炎如蛟龍般帥氣翻身,跨騎烏斯曼的大腿上,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炎炎,”烏斯曼微笑著,求生欲旺盛,“看在你也有感覺的份上,求下手輕點?!?/br> “怎么不叫我師父了?”炎皮笑rou不笑,那略微沙啞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危險。 “徒、徒徒……兒覺得我們既是夫妻,似乎不太好做師徒……有點羞恥?!睘跛孤讲殴室饨袔煾妇褪侵姥酌孀颖∧ú婚_,那種帶著曖昧的師徒關系只會讓他臉紅耳熱,極為害羞,所以才那么叫的。 “你也知道丟人啊?!毖滋?,伸向烏斯曼的臉面。 烏斯曼忽地閉眼縮脖子,這已經是條件反射了,衣領子被粗暴地一把揪起,可他沒等來炎的巴掌,而是一道柔軟且溫熱的唇。 “嗯?!”烏斯曼吃驚睜眼,確確實實又明明白白的看到炎那濃密如蛾翅的眼睫毛,他親著自己……極其熾熱。 不止烏斯曼看呆,伊利亞更是目瞪口呆,這大張的嘴巴里都可以塞進一個拳頭。 “這、這這……”伊利亞面紅不已、又激動萬分地想,“他們怕不是要在這里直接干起來吧?” 真沒想到炎竟然是這么大膽的人??! 伊利亞明知道不該偷看的,可是眼睛就是不由自主地瞄著他們,炎一手拽著君上的衣領,閉眼熱吻著君上的唇,真是霸氣非凡,而且他的側顏真的好美啊。 那濃黑的睫毛在太陽底下亮閃閃的,像黑晶一樣迷人,他和君上果然很登對。 只是君上有些“驚駭欲絕”樣子呢,明明剛才也是霸氣地將炎壓倒了…… “炎炎……”在烏斯曼情難自禁地想要摟上炎的腰時,炎卻飛快撒手退開了。 “我這也是領個賞?!毖淄贿叡凰麄冊闾A说臍埢〝∪~,耳廓通紅,“你學的好,也有我這師父的功勞?!?/br> “炎炎!”烏斯曼的眼睛狂冒紅心,一條無形的狼尾巴更是甩到飛起。 他跳起來,想要飛撲到炎身上,炎卻一個靈活移步,提起地上的劍。烏斯曼還想要撲抱上去,炎手里劍光嗖嗖一閃,將那用來練習劍招的粗木樁劈裂成三段。 “咚、咚咚!” 木樁滾到伊利亞的手邊,伊利亞終于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烏斯曼盯著三段斷木片刻,收好狼尾巴,規矩站好。 “早啊,君上,王后?!狈评箒砹?,笑容滿面,“原來你們都在這里?!?/br> 第91章 彩禮 “已經這么晚了啊?!毖卓吹椒评? 把劍收進劍鞘, 沉聲道, “等我洗個澡,就去上課?!?/br> 這段時間菲拉斯都在教導炎學習西涼語,還有身為王后理應知道的一些規章禮儀。 炎原本就是文武雙全, 學那些東西自然不在話下。 所以,菲拉斯和炎相處得不錯。不, 何止不錯, 菲拉斯簡直逢人就夸王后的聰慧。 “不晚, 這才剛到辰時,是你們起太早了?!狈评刮⑽⑿χ? 看到了地上的斷木頭。 “真是厲害的劍法?!狈评裹c頭稱贊,“一看就知出自王后之手,出招干脆利落,劍劍致命?!?/br> “雕蟲小技, 不足為意?!毖啄弥鴦σ膊缓蜑跛孤蛘泻艟椭苯踊胤块g洗澡了。 伊利亞向烏斯曼匆匆行禮后,趕緊跟上去伺候。 “菲拉斯,你說……”烏斯曼站在原地,悵然若失地問, “炎炎是喜歡我, 還是不喜歡我?” “王后當然是喜歡您的?!狈评剐χ?。 “何以見得?” “就沖王后只是砍了木樁卻沒傷到您半分這一點,就足以見得?!狈评共蛔↑c頭。 “你看見了?” “嗯, 臣下從頭到尾都瞧見了?!?/br> “那給本王仔細說說,”烏斯曼嚴肅道, “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現在的情況就是,”菲拉斯笑著道,“我才知道原來王后和君上一樣,都是頭一回戀愛呢?!?/br> “什么意思?”烏斯曼知道炎的心在大燕皇帝那里,這是炎明確表態的事,所以他不懂菲拉斯在說什么。 “臣下這段時間趁著給王后上課也學到不少大燕話,比如這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真是如此?!?/br> “你竟敢給我賣關子?” “可感情這種事不是自己發現會很無趣,”菲拉斯擺出無辜的表情,“對了,君上,我還學了一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啊,還有一句……” “誰要聽你上課!”烏斯曼皺起眉頭,不悅道,“也只有炎不嫌棄你啰嗦?!?/br> “君上,您不會是在吃臣下的醋吧?”菲拉斯著急了,“女神可鑒,臣下不喜歡男子!” “哦?那你覺得炎炎怎么樣?”烏斯曼盯著他問。 “王后他聰明好學,為人勤勉,不愧是大燕出了名的禮賢下士的親王!”一提到炎,菲拉斯就忍不住雙眼放閃,贊不絕口,“教殿下念書當真是一件身心皆愉的事情,尤其他很有見地,能夠舉一反三、三三……” “三什么?”烏斯曼滿眼的殺氣,冷冷道,“繼續說啊?!?/br> “君上,——三思而后行??!”菲拉斯撲通跪下,拉著烏斯曼的衣袖,就差淚流滿面了,“臣下真的不喜歡男子啊?!?/br> “一提到炎就面泛紅光,眉開眼笑,還說不喜歡?!” “這、這王后不是一般的男子,他那么出類拔萃,自然就……不不不!”菲拉斯越描越黑,“臣下的意思是……欣賞!臣下欣賞王后、敬佩王后,但絕無一絲愛慕之心!” “哼,遲早拿你喂霜牙!” 霜牙正趴在一片樹蔭底下打盹呢,聽到這話立刻站起來,露了一下又白又亮的獠牙。 “不不不——不準吃我!”菲拉斯沖霜牙手舞足蹈地喊著,然后繼續向烏斯曼求情,還說自己要是對王后動歪心思就被沙河吞掉,尸骨難尋,最后烏斯曼罰沒他三個月的俸祿,這才了事。 “唉……”伊利亞正坐在浴桶邊,抓著一把軟硬適中的鬃毛刷給炎搓背。 炎的背肌緊實勻稱,富有彈性,就像一匹身經百戰、所向披靡的戰馬,給他搓澡著實是一種享受。 “你一直在嘆什么氣?”炎光著身子坐在浴桶內,胳膊肘擱在浴桶邊,正閉目養神。 “還以為能看到好東西,結果沒看成,換做你也會‘唉’個不停的?!币晾麃喺f。 “什么好東西?我怎么沒瞧見?!?/br> “就是……”伊利亞嬉皮笑臉地俯在炎耳邊,“我以為你和君上會在花叢里脫衣服……” 伊利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炎那陡然炸開的肅殺之氣嚇得抓著搓澡刷就逃到琉璃圍屏后頭。 原以為炎會跳起來揍他一頓,但沒想他瑟瑟縮縮地躲了一會兒,卻只聽得炎輕聲嘆道:“唉……” “炎,怎么你也唉上了?”伊利亞探出腦袋問。 “不一樣……”炎似乎在回答伊利亞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有點不一樣?!?/br> “什么不一樣?”伊利亞好奇極了,小碎步的回到浴桶邊,認真問道。 炎抬頭瞅他一眼,忽然出手,像老鷹抓小雞似的擒住伊利亞的脖子,將他的腦袋摁進水中。 “咕嚕嚕!”水面冒著一串大泡,伊利亞使勁拍著炎的手,炎冷哼一聲,松開了。 伊利亞鉆出水面,熱得面紅耳赤,大口喘氣著道:“炎……咳咳……我都看見你的雞……” “看見了又怎樣!”炎根本不在意,瞪眼道,“你的重點歪了吧!” “哪歪了?” “我是在教訓你不要亂說話!”炎斥責道,“你倒好,被水淹了還有閑心亂瞟?!?/br> “不是我亂瞟,是正好看見的,而且炎,”伊利亞抹著臉上的水道,“就算我們都是男的,你也不能這么隨意啊……” “只有心存不良的人才會覺得不好意思……”炎忽然縮住口,驚覺:原來是這樣的不一樣嗎? 方才他一直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和烏斯曼的親吻,與和卿兒親吻時的感覺很不一樣。 當然卿兒吻他的時候,他才只有五、六歲,而且親的是額頭和臉頰。 他和烏斯曼是嘴對嘴的吻,還舔了舌頭,所以這不一樣很正常,可炎這心里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就好像當他看著卿兒時,那感覺是無比的舒服,想要一直守在他身邊,為他排憂解難。 但當他看著烏斯曼時心里很是浮躁不安,恨不得抓過他的胳膊狠狠咬一口,好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炎可以肯定這兩種感覺都是喜歡,只是前者如沐春風夏雨,后者就和赴沙場差不離,時不時就會驚心動魄地干上一架。 所以,原來“喜歡”也是分不同種類的嗎? “炎?你在想什么???”伊利亞伸手在炎面前晃著,“快起來了,水都要涼了?!?/br> “嗯?!毖灼鹕?,接過伊利亞遞來的汗巾擦干身子,繼而穿好衣服。 走出浴室是一片休憩的場所,鋪著花色軟墊,擺著幾張茶臺,放有成套的錫雕茶具和點心。 炎最初搬到玥瑯宮時就和烏斯曼約法三章:一、不住同一間寢殿。二、如無必要,不會出雙入對。三、不干涉彼此想要做的事情。 烏斯曼同意了,分了玥瑯宮的第五層給他住,這一層有三間浴室、四座花園、兩座廊橋、二十三間房。 炎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一層是由菲拉斯和雅爾塔陪同的,身后跟著一大堆的宮女和太監。 那日…… 他們行走在筆直的鋪滿雪白地磚的長廊里,經過一間又一間門扉緊閉的房間,炎忍不住問:“到底哪一間是我住的?” “王后,”菲拉斯恭敬地說,“從我們上來開始,就都是您的房間哦?!?/br> “什么?”炎瞪眼,“可是它們都關著門?!?/br> “哦!”菲拉斯明了,命雅爾塔打開其中一扇雕花大門。門推開之后,炎看到了亮閃閃的東西,竟然是一匹金打的馬!和真馬一個大小,馬鞍是皮革的,嵌著紅、藍、綠三色寶石,都有鴿子蛋那么大。 金馬邊上放著一些鑲金的器物,有扶手椅、花盆、水壺、銅鏡等等。 “這些是君上送給您的彩禮,等到大婚典禮舉行的那日會讓您一一過目。哦,對了,給大燕皇室的那部分彩禮,君上也已經派人送過去了?!狈评古踔窈竦牟咀?,翻了翻道,“至于這匹金馬,是三年前明月部落的族長送給君上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