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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34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炎的衣袖著火了,炎卻看著明月,想要看她受傷沒有。

    反倒是烏斯曼一把拽過炎的胳膊,伸手拍滅他衣袖上的火。

    “嗚?!币姷矫髟聼o礙,炎才覺得手背一陣火蚜蟻咬過似的疼。

    “君、君上饒命!”三個藝人從獨輪車上慌張跌下,火把也掉在地上,被眾人撲滅了。

    “拖下去,斬首示眾?!睘跛孤难凵窭錁O了。

    “烏……君上,他們不過是馬前失蹄?!毖兹讨鄣?,“罪不至死,還請開恩?!?/br>
    “炎,你傷得重不重?”明月公主起初不知危險,但炎方才一護她便曉得了,眼下是急得快要掉眼淚了。

    “沒事?!毖孜⑿Φ?,“一點皮外傷罷了?!?/br>
    “傳御醫?!睘跛孤逯樀?,“把他們關起來?!?/br>
    侍衛來了,帶走了慌得路都走不直的雜耍藝人。

    炎看著他們那失魂落魄的模樣,知道他們并非是刺客,只是意外失手罷了。

    一位老御醫匆忙而來,還帶著上好的燙傷藥,可是這里人多,不方便治療。

    “去偏殿吧?!睘跛孤挥煞终f地抓著炎的手腕,帶著他往前走。

    明月公主不放心,愣是跟在后頭。炎不放心明月,怕她摔著了,便一直往后瞧。后來他索性甩開烏斯曼的手,去和明月一塊走了。

    “我沒事,你別哭?!毖仔χ鴮γ髟鹿鞯?。

    到了偏殿,御醫用剪子剪去炎的衣袖。手腕和手臂都沒事,主要傷在手背,燙紅了一大塊,還起了一大一小的兩個水泡。

    御醫正想說得用銀針挑去水泡,再敷上藥粉包扎起來,但是炎做了一個“噓”的手勢,老御醫不禁看向君上,面色鐵青的君上微微頷首,老御醫才什么話都不說,開始給炎做治療。

    “怎么樣呀?”明月公主坐在一旁的長凳上,著急問道。

    “當然是沒什么事?!毖仔χ?,“不然御醫肯定要大呼小叫的?!?/br>
    “殿下真的沒事嗎?”明月公主又問御醫。

    “回公主,殿下沒事?!崩嫌t和藹道,“敷上清涼的草藥,過幾天就會消腫的?!?/br>
    “……那、您下手輕著點兒?!泵髟鹿髂菓饝鹁ぞさ臉幼?,仿佛是在給她上藥,還道,“殿下的手上已經有好幾處疤了,可不能再留新疤了?!?/br>
    “我是男人,不講究這些?!毖灼鋵嵦鄣镁o,御醫正拿一根銀針在挑破他的水泡,但他依然語氣輕松道,“更何況傷得又不重,根本不會留疤?!?/br>
    “炎,你不要騙我啊?!?/br>
    “我不騙你?!毖咨斐鲎笫?,安撫般摸了摸明月的腦袋。

    明月公主的耳朵都紅了,小聲著說:“炎,你的心腸真好,不但保護了我,還替那耍雜的藝人求情?!?/br>
    “他們本來就沒惡意?!毖渍f著,眉頭悄悄一皺,忍耐著用藥草汁液消毒的疼痛。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老御醫便替炎處理好了傷口。紗布里里外外包了三、四層,在虎口處扎緊了。

    “殿下,您這幾天傷處都不可著水?!崩嫌t叮囑道。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毖c點頭。

    “這是卑職應當做的?!崩嫌t對炎說完,又對烏斯曼行禮,“君上,卑職先行告退了?!?/br>
    “明月,你也出去?!睘跛孤鏌o表情地下逐客令道,“和御醫一塊走?!?/br>
    老御醫便站在邊上,等著和明月公主一起出去。

    “哎?可是我……”明月還想留在炎身邊。

    “外邊人太多,明月還是留在這里好。等一會宴席散了,我送她出去?!毖卓粗鵀跛孤?,忽然想起來到,“對了,你的手呢,可還好?”

    之前是烏斯曼替他拍滅袖子上的火苗。

    但當時他只顧著擔心明月了,沒能顧上烏斯曼。

    烏斯曼忽然走向炎。炎坐在凳子上,矮了他一大截,不禁仰頭看著他。

    宛若翡翠的綠眸里閃爍著令人汗毛倒豎的銳利光芒,當炎心底一驚,不由自主的想要閃避時,他的腰就被烏斯曼一把摟住,下一刻,烏斯曼竟將他一把抱起,壓在長桌上。

    炎被迫躺著,雙腳踢踩在長凳上,原本要閃開的目光不得已對上烏斯曼的視線,心頭火起:“你干……”

    “干什么”這個問題炎還沒問出口,烏斯曼就用行動解答了。

    那強勢碾壓上來的唇舌根本不讓炎有閃躲或反抗的機會,就像是進了獅子嘴里的兔子rou,只存在怎么個吃法的區分,可沒有松口饒過的想法。

    是一口囫圇吞下,感受美味滑入咽喉、瞬時填滿肚子的舒暢,還是慢嚼細咽,細細品味細嫩的兔rou在唇齒間的鮮活滋味呢。

    烏斯曼的做法顯然是兩種一起上,先近乎粗暴地讓炎接受自己的強吻,把他的嗚咽、抗拒一股腦地全數吞下,雙手緊扣著他的下巴,調整著雙唇最為契合的角度,閉著眼,無視周遭的一切。

    當炎惱得渾身顫抖,鼻間的氣息卻變得異常渾熱的時候,烏斯曼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唇瓣慢慢廝磨,引誘炎與自己一起感受當下的愉悅。

    如此激烈的擁吻,想要完全沒聲兒是不可能的,老御醫在他們親上的那一刻就慌忙轉身,背對著了。

    唯有不明所以的明月公主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筆直地“望”著他們。

    “怎么了……”明月公主起初以為君上和炎在說悄悄話,但這聲音聽起來有點怪。悶熱且潮濕,期間還夾著衣物細細索索的摩擦聲,凳子被踩踏,繼而傾倒的砰咚聲。

    “你們沒打架吧?”明月公主擔心起來。

    這聲音聽起來像是互相揪斗,但又不大一樣,炎把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故意捂住嘴發不聲似的。不,又像是在吃什么東西,咽喉有明顯的濕潤的吞咽聲。

    “砰!”

    忽地,從頭到腳都烘熱著的炎從桌上滑坐在地。正確來說是他抓扯著烏斯曼的銀發,終于拽開了他那顆發情的腦袋,從烏斯曼的懷抱中掙脫了出來。

    炎想要起身,可是雙腿竟然無力,直接從桌上滑坐在地。

    他狼狽顫抖著,把那沖向唇邊的急促吸氣聲像要摁進泥地里般使勁壓著,于是那些急促又灼熱的喘息聲,只是在炎那緋紅且濕透了的雙唇間化作為一團團無聲散開的白霧。

    烏斯曼看上去沒那么“氣喘吁吁”,畢竟是他游刃有余地主導了這一切。

    “炎,你是不是手背疼?”明月公主如墜云霧,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便更加的擔心。

    “他沒事?!睘跛孤卦挼?,“御醫,帶公主走?!?/br>
    第85章 一個醉漢

    老御醫趕緊地攙扶公主, 還道:“君上要與親王說話呢, 我們還是走吧?!?/br>
    明月公主雖然不放心但聽到老御醫這么說, 也只好道:“那明月先告退了,你們有話就好好說,可別吵架?!?/br>
    “不會的?!毖组_口了, 聲音比平時低了幾分。

    “嗯?!泵髟鹿髀牭窖椎穆曇?,這才點點頭, 離開了。

    烏斯曼戴著一副笑臉, 看著炎道:“這會兒是不是該慶幸, 明月她看不見呢?!?/br>
    炎眉頭一挑,沖著烏斯曼的肚子就是一拳頭。

    烏斯曼“唔!”地抱著肚子, 跪在地上。

    “你該慶幸我的手受傷了,不然可不止這點力道?!毖渍f完扶著桌沿站起,瞥了一眼依舊蹲在地上,疼得話都說不出來的烏斯曼, 徑直往外走了。

    烏斯曼歪倒在地,望著那只被炎踹翻的凳子,黯然想著:“他下手還真重,不過……也是我自找的吧?!?/br>
    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 不論是殺了丹爾曼的人還是……想到母親。

    不, 最糟的是看著炎和明月站在一起時,那如夫妻一般互相體貼的模樣。

    心中的妒火和醋意一鍋亂燉, 燉的全身的神經都在疼,明知會被炎狠揍, 還是強吻了他。

    在吻上炎的瞬間,他的理智更是飛灰湮滅,完全縱容自己施展邪惡。

    而且內心想要的不只是深吻,還想要在這里直接上了炎。

    明月在這里才叫好呢,就讓她聽清楚、想明白——炎是誰的人。

    可是……到底還是做不出讓炎崩潰的事情,內心“想要”的沖動被理智強行遏制,這一切止步在了吻上。

    但是,要有下一次呢?

    下一次自己還能及時停下來嗎?

    “……也沒有下一次了吧,”烏斯曼苦澀地想,“炎炎這回該不理我了?!?/br>
    啪嗒、啪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烏斯曼抬頭,一臉見鬼似的驚詫表情。

    “你瞪著我干什么?”炎的表情冷硬至極,已經看不出方才他面紅耳赤的模樣,若真要尋找蹤跡,那眼角還是帶點嫣紅的。

    “炎炎,你怎么回來了?”

    “誰讓你不帶上霜牙?!毖妆е觳?,居高臨下地看著烏斯曼,“刺客的事情還沒解決,你要死在刺客手里就太便宜你了?!?/br>
    “明月說的沒錯,你的心腸太好了,但是炎炎,”烏斯曼問道,“你當真是因為不想便宜我才回來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是喜歡你才回來的?”炎吐槽。

    “我覺得是?!睘跛孤J真點頭,“炎炎,你是有點喜歡我了吧?”

    “你今天怎么回事?”炎打岔道,“特別惹人嫌?!?/br>
    “大概是……”烏斯曼抱住膝蓋,顯得委屈巴巴的,“我愛的人都不愛我,所以想要使使小性子吧?!?/br>
    炎的額上突起一條青筋:“起來!”

    “嗯?”

    “我要去喝酒?!毖椎?,“你在這,我喝不了?!?/br>
    “哦?!睘跛孤怨云鹕?,還拍了拍衣擺上的塵,“走吧?!?/br>
    眾人正擔心著呢,見到君上和親王并肩而來,不禁松口氣。

    “都傻愣著做什么?”烏斯曼一笑,“繼續啊?!?/br>
    “是,君上?!毖艩査岏Z獸師上場。

    烏斯曼坐在一張可臥可坐的真絲軟塌內,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炎也坐。

    炎卻坐在明月公主的身邊,與她說話。

    烏斯曼只是笑笑,便讓雅爾塔倒酒。

    雅爾塔捧上一只綠琺瑯的酒杯,上面的圖案是一只用鼻子頂著紅寶石球的寶象。

    烏斯曼優雅而白皙的手指捏著酒杯,半個身子斜臥在綴有華麗流蘇的圓枕上,就這么看向花園中央。

    身強力壯的馴獸師牽著一頭白虎上場了。

    現場設有火圈和高臺,馴獸師揮舞皮鞭,讓白虎穿越火圈,跳上高臺。

    眾人紛紛鼓掌、大聲叫好的時候,濟納雅莉來了。

    “君上,經過臣下多番查問,那些人沒問題,”濟納雅莉躬身道,“只是雜耍藝人一時失手了?!?/br>
    炎聽到這話,不禁看向烏斯曼。

    烏斯曼也朝他望過來,那雙潤玉般的眼眸閃著迷人的光亮。

    “那就放了吧?!睘跛孤f著,還朝炎微微一笑。

    “是?!睗{雅莉領命下去了。

    “放人就放人,還想向我邀功不成?!毖赘械蕉l燙,立刻移開視線不再看烏斯曼。

    “炎,那頭老虎還在干什么?”明月公主拉著炎的胳膊問,“它和焛云長得像不像???”

    “它在表演后腿站立行走、轉圈?!毖孜⑿卮?,“還是焛云個頭大,也更氣派?!?/br>
    要在以往炎對猛獸表演定會看到目不轉睛,大聲喝彩,但先有霜牙后有焛云,他看著白虎翻跟頭就跟看貓翻跟頭一樣,毫無緊張刺激感。

    相反,他更在意烏斯曼在干什么。

    他方才說的“他愛的人都不愛他?!钡降资鞘裁匆馑?。

    尤其那個“都”字讓炎的心里不太舒服,這是烏斯曼的口誤還是他一不小心泄露了心聲,他其實有愛過別的什么人?才不是從頭到尾只愛他一個。

    “哼?;ㄐ墓??!毖滓豢跉夂认掳氡?,再偷瞄向烏斯曼。

    他依舊斜倚在華麗的軟塌內,面帶微笑地看著老虎表演,那姿勢甚是閑適,不過……他的酒是不是喝的有點多?

    雅爾塔才給他斟滿一杯葡萄酒,烏斯曼沒幾口就喝完了,又示意斟上。

    這是在喝酒還是喝水,炎很想過去吐槽一句,但又覺得管他呢,反正一會兒喝醉難受的人也是烏斯曼。

    但炎連喝酒的興致都沒了,把酒杯放下,一直瞪著白老虎,直到它表演完,卷著尾巴下場了。

    之后上來十來位衣著鮮麗的舞女,炎充當著明月公主的眼睛,向她描述那幾位舞女搭起高高的人塔、如同蝴蝶一樣上下翻飛,原來也是雜耍。

    待夜深之時濟納雅莉來了,送明月公主回去休息。

    炎原本指望著會有大臣去向烏斯曼勸說,讓他少喝幾杯酒,可不知是否因為那個拋接火把的意外,大家都覺得烏斯曼心情不好,所以沒人敢上前湊沒趣兒。

    烏斯曼身邊的雅爾塔一晚上都在斟酒,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了,那副想要勸阻但一直沒能說出口的樣子,著實可憐。

    “殿下?!币晃淮蟪紒碚已缀染?,炎看了他一眼,把酒杯拿起又放下。

    “不喝了?!毖渍f,“下次吧?!?/br>
    “是、是?!贝蟪蓟炭滞讼?。

    炎起身,他今晚大概喝了一杯而已,還是陪著明月喝的。

    炎繞開宴桌,走向那慵懶至極的烏斯曼。

    “嗯?”烏斯曼抬起那醺然微紅的眼簾,看著炎。

    “走吧?!?/br>
    “這是要去哪?”烏斯曼終于舍得放下手里的酒杯了,他坐直身子問。

    “當然是回去休息?!毖讛Q眉道,“我累了?!?/br>
    “對,君上,殿下累了,是時候該歇了?!毖艩査@才插上話。

    “嗯?!睘跛孤c點頭,扶著宴桌起身時,竟然晃了一晃。

    雅爾塔手里還抓著酒壺,沒來得及扶,倒是炎一把將他攙住。

    “我帶他回去,你忙你的?!毖讓ρ艩査?。

    “哎?”雅爾塔愣住。

    “跟我走?!毖子悬c粗暴地拽著烏斯曼的胳膊,烏斯曼腳下像是絆著什么東西似的,步履踉蹌,還差點摔倒。

    炎不得不停下腳步,對烏斯曼道:“站直了?!?/br>
    “站不直?!睘跛孤哪樕巷w著紅霞,“炎炎,我頭暈?!?/br>
    眾人看到烏斯曼起身,紛紛行禮恭送。

    炎回頭看了眼那些彎著腰、低著頭的大臣們,便伸手摟上烏斯曼的腰肢。

    “炎……?”烏斯曼吃驚不小,但還沒來得及發問,眼前便是一陣眼花繚亂,“哎?!”

    炎像扛麻袋一樣扛著醉醺醺的烏斯曼,邁開穩穩的步子走了。

    “這……”烏斯曼抬頭看到雅爾塔整個人都驚呆了,其他的大臣都低著頭,所以沒瞧見,即便瞧

    見了,也不敢多看一眼吧。

    他們的君上竟然被大燕親王一把扛起來就走了……走了……

    “炎炎……”烏斯曼看著自己直垂著的銀發,隨著炎的腳步一晃一晃的。

    “干什么?”炎沒好氣地問。

    “慢點,想吐?!睘跛孤?。

    “你敢吐我身上,我就讓你臉著地?!?/br>
    “……嗚嗚?!睘跛孤焓治孀×俗约旱淖?,但依然難受得哼哼。

    “你剛不是喝得很爽么?一杯接著一杯,這會兒怎么就孬了?”炎忍不住說,但腳下卻放緩了。

    等到了烏斯曼的寢室前,兩個門前立著的侍女都看呆了。

    “君上?”侍女的眼珠子瞪得溜圓。

    “他喝多了,去準備些熱水和醒酒湯?!毖讓ψ砭剖呛苡薪涷灥?,因為每次被景霆瑞氣到,他就會躲在王府里喝悶酒。

    酒能解千愁但也能愁上加愁,炎曾經喝到嘔吐,第二天起來頭疼欲裂,恨不得撞墻。得虧有薩哈在一旁細心照顧著,才沒耽誤了上朝。

    眼下,炎也是仿著薩哈的樣子,照顧喝醉的烏斯曼。

    只是他的動作沒有薩哈那么輕柔,也不具備十足的耐心,會哄著烏斯曼。

    要是薩哈在這里的話,就可以照顧烏斯曼了。

    炎忽然這樣想,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這里有侍女,侍女肯定比薩哈更妥帖。

    炎把烏斯曼扛到床上,讓他躺著,烏斯曼卻摟著炎的腰不肯松開。

    這時侍女魚貫而入,她們端來熱水盆、漱口的水壺還有一碗醒酒湯。

    “汗巾呢?”炎不客氣地推開烏斯曼的腦袋,直起身問。

    侍女才驚覺漏了東西。

    “看來侍女也不可靠?!毖仔南?。

    等侍女拿來毛巾,炎便道:“我來吧,你們退下?!?/br>
    “這……”侍女彼此相覷,爾后道,“是,殿下?!?/br>
    烏斯曼此時閉著眼,不知是不是因為頭朝下被扛著的關系,臉孔通紅。

    炎把汗巾從熱水盆里撈出,擰干了,來到床邊給烏斯曼擦額上的汗。

    那汗出得像淋了一場雨,可見烏斯曼方才說想要吐,是真的難受。

    炎皺著眉頭,替烏斯曼抹干凈臉上的汗后,再去搓了一把汗巾,回來給他擦脖子里乃至身上的汗。

    和一喝醉就會絮絮叨叨或者發酒瘋的自己相比,烏斯曼醉酒安靜極了,就像假寐似的躺在那兒,任由自己解開衣領,揉擦頸項。

    那據說是自己親的吻痕,已經淡了一點,沒有早上看起來那么紅了。

    炎抬頭看了一眼雙目緊閉、氣息沉緩的烏斯曼,再看看那白皙鎖骨上的紅痕,嘴唇微微一動。

    就在炎的頭慢慢湊近,想要去啃一口烏斯曼的頸項時,因為烏斯曼的眉頭皺了皺,嚇得他瞬時坐直,臉也紅了。

    “我在干什么?!”炎懊惱地想,把汗巾往下擦,撫過烏斯曼的上腹。

    “炎炎……”烏斯曼囈語著,“炎炎……”

    “炎什么炎,”炎道,“我在這?!?/br>
    “唔?”烏斯曼緩慢地睜開眼,那眼底閃著星河般的氤氳光芒。

    炎的氣息不覺一窒。

    “難不成……我真好男色?”炎在心里嘀咕,烏斯曼這張俊美絕倫的臉、這結實勻稱的身材確實是人間絕色……

    “炎炎?!睘跛孤蝗惶謸谱⊙椎暮竽X勺,就往下帶。

    “嗯?”眼瞅就要親上了,炎用汗巾一把堵住烏斯曼撅起的紅唇。

    “唔?”烏斯曼皺起眉頭,對于只是親到汗巾這一點很不爽。

    “你……”炎還沒說完肩膀就被摟住,烏斯曼一個翻身把炎拐進床里。

    “你還真是不怕挨揍啊?!毖妆粔涸跒跛孤硐?,瞪著他道,“別以為借酒發瘋,我就會饒你?!?/br>
    烏斯曼笑著:“炎炎你人這么好,才舍不得和一個醉鬼一般見識?!?/br>
    “讓開!”炎推開烏斯曼。烏斯曼當真是不太舒服,竟然被輕松推開,倒在一旁哼哼著:“啊~,本王頭好暈……”

    第86章 吻上了

    “我去給你端醒酒湯?!毖紫胍麓? 烏斯曼卻一把握住他的手, “那種東西對我沒用?!?/br>
    “嗯?”

    “不知是不是小時候試了太多的毒藥, 所以醒酒湯什么的,一點用也沒有?!?/br>
    “那你還喝這么醉!”炎想要甩開烏斯曼的手,可不知為何他沒有動, 反而躺下了。

    “炎炎?”烏斯曼側臉看著炎。

    “反正你喝了也沒用,我還忙乎什么?!毖渍f著, 看著床頂的帷帳。

    “炎炎, ”烏斯曼索性側身過來, 一直盯著炎英俊的側臉道,“我要是你皇兄, 就不會要什么景霆瑞。哪怕天塌地陷、人神共憤,我都只選你一個?!?/br>
    炎輕瞄了烏斯曼一眼:“你要是我皇兄,便什么事都不會有了?!?/br>
    言外之意,我怎么可能瞧上像你這樣的皇兄……

    “炎炎, 你的嘴好毒哦?!睘跛孤黦untang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炎的手腕,“連點幻想都不給我留么?”

    “你剛不是說我心腸好,這會兒我又嘴巴毒了?”炎翻了個白眼,把右手腕撤了撤, 烏斯曼立刻握緊了, 他沒能撤出來。

    “炎炎,你是口硬心軟?!睘跛孤α似饋? “我今天明明非禮了你,可是你卻還擔心我落單后會遇上刺客……”

    “烏斯曼, ”炎轉頭看著他道,“我有話要問你,你可別睡著?!?/br>
    “你問吧?!睘跛孤0蛢上卵劬?,似在提神。

    “今天下午你去哪兒了?”

    “在祭司塔翻譯古卷軸呀?!?/br>
    “只有翻譯嗎?”炎眉心微皺,肅然問,“沒發生其他的事情?”

    “沒有,就算有也不是炎炎需要掛心的?!?/br>
    炎的眼睛瞇了瞇,瞬時抽出被烏斯曼握著的右手,烏斯曼看到炎抬手起來,以為要挨打,連忙閉眼,但沒想炎竟然直接捂住他的口鼻。

    “嗚嗚~!”烏斯曼都沒法呼吸了。

    “你當我三歲孩子?”炎很不爽,“你自從祭司塔回來,一晚上都是陰陽怪氣的,他們怕你,不敢靠近你,更不敢問你什么,但我不怕,你最好老實給我交代,要不然老子憋死你?!?/br>
    “嗚嗚嗚!”烏斯曼不住點頭。

    “哼?!毖姿砷_手,烏斯曼大口喘氣。

    “呼~炎炎,”烏斯曼委屈道,“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炎抬手,烏斯曼趕緊抿唇。

    “你下午不止翻譯古卷軸這么簡單吧?”

    “嗯……”烏斯曼看著炎,“我的皇兄丹爾曼派來的刺客被我抓住了?!?/br>
    “什么?”炎吃驚道,“怎么抓住的?”

    “說來話長,”烏斯曼微微笑了笑,“但是炎,據我所知,這應該是丹爾曼手下最后一個余孽了,應該不會再有人來襲擊你和我?!?/br>
    “他們還要襲擊我?”

    “嗯。他們的目的不只是殺了我,還想挑起西涼和大燕的戰爭,想讓他們的丹爾曼殿下成為那亂世之王,真是喪心病狂得很?!睘跛孤袊@道,“不過我以前也是那樣喜好爭權奪利,還巴不得和大燕打一仗,來爭奪下天下第一帝國的位置?!?/br>
    炎扁了扁嘴:“憑你才打不過大燕?!?/br>
    “是啊。我連武功都沒有,還要炎炎你來保護我?!睘跛孤χ?,還帶點撒嬌。

    “解決刺客的時候,你人在哪?”

    “當然是和刺客在一起。他竟敢單槍匹馬的來,我自然也……”烏斯曼說到這里忽然沒聲了,因為炎咄咄的眼神比刺客還恐怖。

    “你怎么回事?!”炎頓時怒或沖天,“你一個沒武功的人湊那么前干什么?!是怕刀子扎不到你,還是怎么的?”

    “因因因為……我想要親眼確認抓到人嘛?!睘跛孤不帕?,都結巴了,“我、我雖然沒武功,還有霜牙……”

    “霜牙畢竟只是野獸!”炎眼里噴火,“它不能萬無一失地保護你?!?/br>
    “可我……沒事啊?!?/br>
    “你要真的沒事,晚上喝什么悶酒?”

    “這……這和刺客無關?!睘跛孤脒€好剛才沒把看守死傷的事情說出來,炎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在整理古卷軸的時候,突然想起母親和皇兄……”烏斯曼道,“想到他們親口說要殺了我,那時候我才六歲?!?/br>
    炎沒說話,但手不覺握拳。

    “我那時候心想你們想要我死,我就偏要活得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長壽……”烏斯曼嫣然一笑道,“還好我那時沒有自暴自棄地隨了他們的意,現在才能遇上炎炎……”

    “烏斯曼,這種事情不該笑著說?!毖椎?。

    “那怎么說,難不成是掉眼淚?”烏斯曼擠眉弄眼的。

    炎忽然伸手,烏斯曼以為又要被捂嘴,頓時縮了縮脖子,但炎只是摟住他的肩頭,抱著他道:“都過去了?!?/br>
    烏斯曼渾身一顫,想要說話卻啞了聲音。

    炎抽回手臂,大約是覺得不好意思了,便道:“行了,睡吧,睡一覺明天酒醒了便好?!?/br>
    “那你……?”

    “我不走,我也累了?!毖追肀硨χ鵀跛孤?。

    “炎炎,”烏斯曼微笑著道,“別呀,你可以對我亂來的,我現在沒力氣反抗……”

    炎腳丫子往后一伸,踹了烏斯曼的大腿一腳。

    烏斯曼反倒笑了:“我說兒時的事不是想要你同情我,炎炎,我是想告訴你,我很感謝六歲的自己有那樣頑強的想要活下去的念頭,因為這樣,我才能在現在遇上你。遇到在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你?!?/br>
    炎臉紅起來,但沒出聲。

    “炎炎?你真睡著啦?”烏斯曼支起身體,看到炎雙目緊閉。

    “我親你啦?!睘跛孤鲃菀H,炎依然一動不動的側臥著。

    “……算了,一會兒又挨揍?!睘跛孤苫厝?,炎忽地轉身過來,兩手一把拽過烏斯曼的領子就親上他的嘴唇。

    烏斯曼只是愣了一瞬,便伸手回捧住炎的臉頰,激烈地回吻上去……

    沒有任何人在,炎可以肆意地泄露火熱的喘息,讓自己的心解除綁縛,自由地奔騰、歡跳……

    擁吻尚未結束,烏斯曼的手已然下探,膝蓋更是直接頂入炎的大腿內側。

    “等下!”炎面紅耳赤地推開烏斯曼的肩頭,“不、不是今晚……”

    炎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整個人慌得不行。

    “那是什么時候?”烏斯曼目光灼熱地問。

    “這……”炎覺得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我們大婚那日?”烏斯曼舔了舔唇,那樣子真誘人。

    “呃……”炎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被烏斯曼的男色給迷惑了。

    “那就結婚那日吧?!睘跛孤鹛鸬匦χ?,“我可以等?!?/br>
    “不,我、我是說……”炎舌頭打結,仿佛喝醉的人是他而不是烏斯曼。

    “睡吧炎炎,”烏斯曼躺下,緊摟上炎的腰,“今晚會是一個好夢?!?/br>
    “好夢……?”烏斯曼的額頭還熱情地抵著炎的額頭,炎倒覺得今晚會是一個噩夢。

    聽著耳邊烏斯曼那沉穩的呼吸聲,炎兩眼圓睜地瞪著帷帳,心里想道:“我是怎么回事,說了沒有心,更不會動心……怎么就動了——情……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還是從一開始就沒走對過?”

    炎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不僅沒想出答案,連自己何時在烏斯曼懷里睡著的都不知道。

    入夢。

    午后那亮得發白的陽光被汩汩流瀉的噴泉水散發得更加明亮,像碎鉆一樣撒滿那一攏淺白色的亞麻長裙。

    烏斯曼的頭正枕在亮閃閃的長裙上,他就像一只貓兒般蜷縮著身子,依偎在母親的大腿上。

    一種說不清的委屈讓他眼角閃著淚光,那些斑駁的日影就更花了,他幾乎看不清周遭的景致。

    只聽見噴泉的水聲嘩嘩地流著。

    母親的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腦袋,一遍又一遍充滿著寵愛。

    “……總有一日,會的?!蹦赣H輕聲地說,并緩緩嘆息。

    母親的嘆氣聲讓烏斯曼瞬時醒來,或許是這夢境太過真實,以至于在他睜開眼的那一刻,以為會看到祭司塔的花園,以及那座豪華的大理石噴泉……

    可是他看到的是炎睡在自己身邊,他背對著自己側臥,就像是一只連尾巴都卷起來的大貓。

    但烏斯曼知道這只大貓的兩個耳朵正朝外豎著,監聽著可疑的動靜。

    一旦有風吹草動,比如來個刺客什么的,他一定會立時跳起,一爪子將那刺客拍飛在地。

    烏斯曼原本繃緊的嘴角不禁上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炎的額頭,將那一縷粘著他眼角的發絲輕輕撥開。

    “炎炎?!睘跛孤⒁曋椎膫阮?,心下感嘆,“我是有多想得到母親的認同,才會連做夢都想成為丹爾曼啊?!?/br>
    在很小的時候,他會刻意模仿皇兄的言行舉止,甚至連他念史書時喜歡從最后一頁翻起的特殊癖好都學了,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因為——他是他,我是我,母親若是想要認可,也得認可我烏斯曼!

    他從小就特別不服輸,還把其他罵自己是白發妖怪的兄弟都制得服服帖帖,可唯有母親和兄長那里,他一直輸得一塌糊涂,連點勝算都沒有。

    “炎炎,我不怕輸?!睘跛孤吐暤?,“我只怕我配不上你。畢竟我連我的親生母親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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