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10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 “罷了,不和你們說了,我要洗衣裳……”炎松開赫連烏羅,準備脫下身上的布裙。 “不準?!焙者B烏羅一把扣住炎的手腕,“不準在這洗?!?/br> “可是……”炎盯著外頭波光粼粼的池水,那是一臉的神往,“這水好干凈呀,你們瞧見沒?還有好多花瓣飄著……如果卿兒在的話,他應當會喜歡,他會像小魚兒那樣在里面暢快地游來游去?!?/br> 看見炎那陶醉的模樣,伊利亞想要問:“卿兒是誰?” 還不等他開口,赫連烏羅就出手了,他直接摟過炎的腰,將他的腰帶扎緊。 “你干什么?”炎非常不爽,抬著頭,微瞇著眼盯著赫連烏羅的臉,“干什么又扎起來,你信不信本王揍你……” 然而,炎的拳頭沒能抬起來,他搖搖晃晃著醉倒了,軟軟地趴在赫連烏羅的胸前。 赫連烏羅直接拉起他,像杠米袋子似的撂在肩上,轉身想要帶走。 “赫連烏羅!你想干什么?!”伊利亞其實也喝了不少,只是這份醉意在看到赫連烏羅公然要擄走炎后,徹底地清醒,他喝道,“快放開他!聽見沒有!” “退下?!焙喓唵螁蔚囊痪湓?,并無太多情緒在里面,可在伊利亞聽來卻是洞心駭耳,整個人就如同一根木棍戳地上——直愣住了。 赫連烏羅,不,烏斯曼扛著炎大步走出去,焦夫人見到他們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滿臉堆笑地領著他們去了一間上好的客房。 “君上……!”伊利亞的眼珠子一直盯著赫連烏羅離去的方向。旺火之下,烙盤里的rou已經烤得焦黑,快要燒起來了。 ……君上……赫連烏羅? 伊利亞的腦袋里都亂了,他竟然一點都沒認出來,直至方才那一聲“退下”,君上沒有掩飾自己的真實音色,這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伊利亞瞬時領悟。 伊利亞忍不住想君上是用了易容術嗎?還是用了令人失智的迷魂散?又或者兩者皆有,所以炎對“赫連烏羅”是一點疑心都沒起? 伊利亞背上的冷汗飚了出來,他心有余悸地想,好在他有執行王令,在斗獸營里老老實實地守著炎,若有其他的做法……想必他的小命已經沒了。 這誰能想到天之驕子、圣域昭雪的承襲者,會放下身段來這斗獸營受苦? 還是說,這是君上又一種戲弄炎的方式? 眼前的狀況大大出乎伊利亞所能料想,他站在那兒,毫無辦法。 炎覺得自己正趴在一只單峰駱駝上,他吃得很飽的肚子被頂得不太舒服。 不過這只駱駝可真高呀,這條腿老長老長的,即便沿著沙丘走路,步子都邁得極穩,炎不禁哂笑道:“乖乖,回頭賞你吃胡蘿唄~!” 聽著炎不知哪學來的怪異腔調,什么胡蘿唄,明明是胡蘿卜,烏斯曼輕聲一笑,推開湛藍色的房門,走進去。 房內有一張垂著朱紅紗幔的圓床,床上放的都是大紅繡錦的圓枕、鴛鴦被,弄得像大燕成親時的洞房似的。 不過對西涼人來說,這些紅紅艷艷、飛鳥走獸的繡紋都屬于“舶來品”,是充滿異國情調的東西。 烏斯曼小心地抱著炎,把他放在芳香錦衿鋪就的大圓床上。 炎依然是迷迷瞪瞪的,雖然他是睜著眼睛看著錦帳和錦被,像是清醒著,但腦袋里的思緒早就飛出老遠,不知道在大燕的哪座宮、哪座殿里了。 就在炎魂不守舍地看著錦被上的鴛鴦戲水時,烏斯曼走至梳妝臺前,伸手摸上鬢角,從那平平無奇的太陽xue上開始輕推皮膚。 他的動作很熟練,就像洗臉般輕松,一張蒼白的人皮面具被完整地揭了下來。 把面具收在一旁,烏斯曼看到面前的銅鏡映照出自己真實的臉,膚白勝雪、艷若仙子。 只是他扎在腦后的頭發還是黑色的。 烏斯曼無聲地解去束發的皮革綁帶,只見最外層的黑發絲絲縷縷地滑下來,很快猶如月下凝霜的銀發顯露而出。 烏斯曼把假發套丟在面具旁邊,最后一步就是卸去眼中的偽裝色。 指尖輕取那層薄若蟬翼的染色紙膜,恢復原本眸色,而那雙綠眸宛如被水浸潤的翡翠,含著奕奕華彩。 這套易容術他是從鴉靈術士那兒學來的,雖然那位鴉靈術士不太樂意教他,還說“身為王者不該學習如此這般的詭秘方術?!?/br> 于是,烏斯曼讓霜牙出來走兩步,再嗷那么一嗓子,那術士便什么都肯教了。 “不知道君上學易容術所作何用?”那鴉靈術士還問道。 “怎么了?” “鴉靈術士的易容術是祭司塔在殯葬時,用以安慰生魂的,”鴉靈術士認真說道,“參與祭祀的親人看見亡故之人,心中的思念得以宣泄,但這件事不是人人都能接受,若您……拿去嚇唬人,恐怕還是不妥的,這萬一嚇出人命……” 鴉靈術士的意思說白了便是:您裝神弄鬼的,萬一整的不好,把人家嚇死了怎么辦?到時候可別來尋祭司塔的麻煩。 “這易容術本王自有用處,不關你們塔里什么事?!?/br> “這便好?!兵f靈術士明顯松了口氣,很快又提醒道,“君上,這易容術再好,對于那些心存戒備又武藝高強之人,還是欠缺點火候……” “你直說吧?!?/br> “攝魂香?!兵f靈術士立刻推薦道,“這易容術要再加上攝魂香一起使用,能讓他在見到您的那一刻,就把您當成是一見如故的好友,這心下就不再設防了?!?/br> “看來這祭司塔里的人不但熟知各種鬼魅方術,還懂讀心術么?怎么連本王的心思也揣度過了?”烏斯曼這話乍聽像是欽佩,實則有恫嚇之意。 帝王之心是斷然揣測不得的。 “這……臣下不敢,您的母親不但是祭司塔之人,還是上古神女“圣域昭雪”的第一先知,您的事情我們自然要多多掛記于心?!辈恢獮楹?,鴉靈術士向烏斯曼扯起過往,而烏斯曼的母親宛妃早已仙逝。 烏斯曼的生母雖然是神女的先知,還一度被冊封為“宛妃”,但他本人和祭司塔沒什么關系,盡管祭司塔時不時以宛妃的“娘家人”自居,但烏斯曼很清楚王權與神權之間,從來都是一場拉鋸戰。 在過往的歷史中,有很長一段的歲月里,神官、神女先知、大祭司、長老祭司等聯手把控著西涼王朝,不只是帝王被其cao控,還有國內的經濟命脈。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祭司塔如今為王權效力,臣服于西涼王的統治。 這或許和他是“圣域昭雪”的承襲者不無關系,要知道西涼這千百年來總共就出過兩位帶有女神印記之人,一是開國皇帝曜太祖,二就是烏斯曼了。 但烏斯曼不想在“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時候去想那充滿神眉鬼道的祭司塔,他只想看著炎,哪怕他現在成了一只醉貓,連身在何處都不清不楚。 第26章 醉貓 炎滿身的酒氣, 先是側臥在床上, 后又朝里邊滾了半圈, 把臉悶在枕頭里,趴著睡。 “炎,起來, ”烏斯曼彎下腰,含笑扳過炎的肩頭, “我們先脫衣服吧?” “……脫衣?”炎的臉色更紅了, 就像那熟透的桃子, 大概是他把臉捂在枕上的關系。 “對啊,脫衣?!睘跛孤⑿Φ乜粗?。 “我為什么要脫衣?”炎皺眉瞪著烏斯曼, 一臉不爽。 炎絲毫沒問起烏斯曼怎么會在這?反而糾結于脫衣這件事,很顯然他的眼里并沒有烏斯曼的存在,醉得可真是不輕。 不過這罪魁禍首也是烏斯曼,炎的酒量是多少他是知道的, 畢竟他曾在大燕的永和親王府里住過一段不長不短又不甚愉快的日子。 這十來杯的葡萄酒還不至于讓炎醉倒,但如果里面加了黃麻枝就不一樣了。 黃麻枝除去使人麻醉、安神、鎮痛的功效外,用少許加入酒中就會讓人醉得更快,這客人在妓館里再怎么花錢如流水都不會覺得心疼了。 這美人蕉算得上是一家黑店, 烏斯曼知道這里的伎倆, 還是把炎拐了來,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炎, 你的衣服臟了,當然要脫下來, ”烏斯曼笑瞇瞇地道,還伸手指著炎胸口的那塊油漬,“看到沒?” “唔?”炎依舊眉頭緊皺,抬手就抓住烏斯曼的指頭道,“還真是臟了?!?/br> “對呀?!?/br> “那幫我脫了吧?!毖渍f著張開雙臂,等待烏斯曼幫他脫。 “好?!睘跛孤槿パ椎难鼛?,再拎著衣領子,把衣服套出炎的腦袋。 炎扎在腦后的發髻都有些松散了,就像蓬松著的兔尾巴,特別可愛。 炎還把扎在左臂上的繃帶給扯了下來,露出艷紅的巫雀胎紋,他就這么安靜地站在床前,完全不介意自己身上只剩一件兜、襠、褲。 烏斯曼手上抱著炎剛脫下的仍留有體溫以及些許烤rou味的衣衫,毫不收斂自己猶如餓狼般的目光,就這么盯著炎瞧。 現在只有“垂涎欲滴”四個字可以形容烏斯曼此時的表情了。 “怎么了?”炎感到氣悶地打了個哈欠,然后抬頭看著烏斯曼,那因為哈欠而生出的瑩瑩淚滴,欲掉不掉地綴在下眼睫上,而自眼角到耳廓一帶都燒紅著,像是擦了一把桃色胭脂。 炎的嘴唇還微微啟著,因為喝酒血氣旺盛,那唇色也比平時要深些,仿若上了妝,這朱唇皓齒又幾乎全裸著身,烏斯曼有些頂不住了,這欲熱已然翻涌。 “炎……”烏斯曼正要靠近。 “薩哈,我有事要問你!”炎忽然用大燕語道,“你是不是將我有巫雀胎紋的事,告訴那混蛋了?” “嗯?”烏斯曼不僅懂大燕語,還讀寫流暢,但聽到炎把自己叫做“薩哈”,以及那聲明明白白的“混蛋”時,他的眉頭不由得向上一挑,“你說什么?” “我想來想去,能貼身伺候我更衣、沐浴的人就只有你,連我皇兄不知道的事情……你都知道?!?/br> 炎說著說著,身子有點搖晃,他抬手扒拉住烏斯曼的衣領,氣勢懾人地道,“你是不是從兩邊拿好處了?哼,肯定是這樣,你既在我的王府里當差,做我的貼身侍從,又在那混蛋身邊當西涼探子,對不對?!要不然,那混蛋怎么會知道我有巫雀胎紋……能生孩子的事……” 炎怨氣滿滿,這“混蛋”都叫三回了,他的手還不停地往烏斯曼的胸口點點戳戳,還疑惑道,“怎么你的胸口這么硬,里面塞石頭了?” 說著,炎還粗魯地拉扯開烏斯曼的衣襟,如愿地看見了烏斯曼的胸肌,或許是沒瞧見石頭有些失望,他還往里找。 眼瞅著炎的臉都快“吻上”自己的胸腹,烏斯曼握住他的雙臂,將他的身子扶正道:“親王殿下,您說的沒錯,是我出賣了您,既從您這里賺錢,又收西涼王的好處?!?/br> “果然如此!薩哈!我真是看錯你了!”炎一聽登時怒了,可他的雙臂都被烏斯曼握緊,沒法揮起拳頭。 “我不是一個好侍從,您厭棄我是對的,但是殿下,西涼王可不是混蛋?!睘跛孤r笑道,“您要記住,他這個人……” “他這個人就是壞!”炎搶斷烏斯曼的話,一臉怒氣地道,“他先是背信棄義!都說好了的,要助我討伐景霆瑞,結果他都沒有出兵,還有……還有他想拐走我的皇妹,柔兒meimei多可愛呀,他這個混球,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做夢!” “我沒、不,殿下,他沒說要娶您的皇妹,他想要娶的人是您,淳于炎?!?/br> “哈哈、哈哈哈!”炎仰天大笑,眼淚都差點掉下來,“這也太好笑了?!?/br> “就這么好笑嗎?” “當然,我一個大男人,他要怎么娶我?”炎擰眉道,“我也從沒想過要生孩子,要是卿兒還差不多?!?/br> 聽著炎張口閉口都是他淳于愛卿,烏斯曼心里就像喝了兩斤老陳醋,酸的不行。 炎毫無察覺,依然語帶苦澀道,“可是……薩哈,他是我的皇兄啊,到底是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烏斯曼按捺住翻江倒海的醋意趁機問道,試圖探查炎的內心。 “他們為什么要生我?若不生我,我就不是淳于炎了,不是他的弟弟……那該有多好?!毖装选八_哈”的衣襟抓得一團皺,像在質問又像在自言自語,但很快,炎低下了頭。 有什么濕熱的東西掉進烏斯曼的衣領里,沿著那如石刻一般的胸肌滑到更深的地方。 炎哭了。 而這一滴滴guntang的淚猶如尖刀一樣扎進烏斯曼的心里,他知道炎對兄長愛卿的依戀很深,但沒想過會是這么深。 也難怪乎,景霆瑞會不顧兒時的情面,對炎起殺心了。 這是一筆斬不斷、理不清的孽情。 但景霆瑞到底還是守護住了自己的戀人,和大燕皇帝相親相愛,最后受傷的只有炎一人。 看著低頭無聲哭泣的炎,烏斯曼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炎……對不起?!痹谘讉劾劾鄣男睦?,烏斯曼知道有自己插的那一刀。 炎沒有給烏斯曼任何回應,烏斯曼溫柔地擁住他的肩頭道,“他們都說我承襲著‘圣域昭雪’,所以是半人半仙半顆心,有時候我也會想,莫非我擁有的不是一顆完整的心,所以不懂什么是情愛,不懂什么是心疼,但原來不是這樣……” “當景霆瑞告訴我,他已經‘殺’了你的時候,我的心很疼,疼得像要死了,我緊接著想到是我沒有出兵救你……沒有給你留后路,所以你才會被景霆瑞殺死,我便覺得自己哪是什么神女后裔,根本就是一個傻瓜。傻到我明明已經喜歡上了你,卻還固執地以為我只是在欣賞你,并且想從你身上得到《無雙劍訣》罷了?!?/br> 炎慢慢抬起頭來,那雙被淚水浸潤過的眼睛分外明亮,他目光發定地看著烏斯曼,問道:“烏斯曼,你說什么?” 烏斯曼驚呆了,炎怎么這會兒認出他來了?他才坦誠了自己的罪狀。 “哎,我的耳朵里嗡嗡嗡地吵個不停,還以為是誰在叨叨,原來是你?!毖兹嘀约旱亩?,“你怎么跑到我夢里來了?薩哈呢?” “你沒聽清?”烏斯曼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遺憾了,而且很顯然的是,炎以為自己在做夢。 “聽清什么?”炎擰眉瞪著烏斯曼。 “沒什么,你今日特別美?!睘跛孤蛋邓梢豢跉?,方才這冷汗都已經冒出額頭了。 炎忽然抬手,對著烏斯曼的腦門便“咚”地一彈:“你可以散了,我不想見你,換薩哈來,我剛才還沒說完呢?!?/br> “哎~炎……我又不是那云霧,怎么能說散就散了?!睘跛孤厝嘀t紅的眉心。 “烏斯曼!你少和我貧嘴,這全天下的人就屬你最惹人厭,還總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簡直陰魂不散……” 炎拉扯著烏斯曼的衣衫,想把他推開,卻不想“哧啦”一聲,衣衫應聲而破。 炎扯著半條破布,臉上寫滿著困惑,自言自語道:“怎么回事,你這衣服輕輕一扯就破了?也太不牢固了吧?!?/br> 然后他往后一丟那塊布,又去扯烏斯曼另一邊的衣襟,同樣是“哧啦”一聲給硬撕下來。 炎的手勁是很大的,平時拔山扛鼎都沒問題,現在又醉得滿腦糊涂,更不會把控力道了。 烏斯曼也由他發酒瘋,直到炎終于撕完他的上衣,然后盯著烏斯曼裸露著的上半身瞧。 “唷?!毖茁冻鲆坏缷珊┑男θ?,“看不出你這幾塊rou練得挺結實的么?!?/br> 炎一邊笑,一邊撫摸烏斯曼縱橫分明的腹肌,烏斯曼握著他的手,挑起一個壞笑道:“我大腿上的肌rou也很結實,你要不要看看?” “下邊?”炎把伸出手,才碰到烏斯曼又停住,“這不妥,男男授受不親!” “我沒聽過大燕有男男授受不親的說法,炎,你不是在裝醉吧?” “當然有!”炎頓了頓,極不滿地道,“那景霆瑞就總是與卿兒授受不親……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真該死!” 聽到炎再次提起“卿兒”,烏斯曼輕輕“嘖”了一聲,伸手一把拽過炎那搖搖晃晃的兔尾發髻,迫使他抬起頭后,吻了上去。 炎不再念叨著皇兄和景霆瑞了,但他也傻了,睜著一雙寫滿“無辜”的大眼睛,直到眼睛酸得不行才開始眨巴。 吻這件事對炎來說不算陌生,他總會“無意”撞見景霆瑞和皇兄在偷偷親嘴,但是看見是一回事,自己被吻又是另外一回事。 總覺得這個夢太過真實,炎愣在那兒,任憑烏斯曼吻著自己。烏斯曼卻慢條斯理地品著,炎有些迷糊,他想吸氣來著,卻嘗到了別樣的味道。 這“味道”更似是一種感覺,炎感覺到臉上guntang,身體也烘熱的,他就像剛從澡堂子里出來,從頭到腳都是“熱氣騰騰”。 “熱”得他快要站不住了……炎想也沒想地抬起手,猛扯一把烏斯曼的銀發,烏斯曼“唔”的一聲,終于放過了他。 炎聽到了很吵的呼吸聲,吵得他腦仁疼,他站在那兒瞪著烏斯曼,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急促的聲音來自于自己。 烏斯曼站在那兒,只是眉眼含春地笑著,這笑容美則美矣,卻有一種非常欠揍的感覺。 “你……”炎抿了一把濕潤的嘴唇道,“把我當成什么了?” “什么?”烏斯曼不懂炎的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想吃我來著?!毖妆砬槊C然,指著烏斯曼抗議道,“我又不是烤rou,有你這么啃的么?可惡的家伙……” “???”烏斯曼雖然從未主動吻過誰,但這親吻的技巧還是有的,絕非只是“啃”這么簡單粗暴。 當然,他剛才是有些得寸進尺,因為他想要借著這個吻的勢頭哄著炎,來個不眠不休的……但沒想炎狠揪了他的頭發,發根的刺痛讓烏斯曼不得不放開。 “就是啃!”炎很肯定地道,“你啃得我渾身不自在,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br> 烏斯曼從沒受過如此之大的打擊,正要為自己辨明一下,忽然看到炎那滿臉紅撲撲又眼角含淚的模樣,頓時醒悟過來,炎會誤會他是因為他太過執著的眼神吧。 那種仿佛要將炎拆吃入腹的模樣,難怪炎會有所誤解。 “那我不啃你了,我們做點別的?” “別的?” “比如……一起沐???”烏斯曼道,“你身上都是臭汗吧?我來幫你搓背如何?” 炎低頭聞了聞自己:“你騙我,我不但不臭,還有一股烤rou香呢!” “這……”烏斯曼一時語塞,沒想到醉貓炎也是不好騙的呢。 “這樣吧,只要你不再啃我,那我就準許你給我搓背?!毖渍f道,他好久都沒泡過浴池了。 “嗯,我保證不啃你?!睘跛孤渤鐾?,重重點頭。 第27章 鴛鴦浴 焦夫人正在大大小小的客房、庭院里巡視, 忽見兩個男仆往最頂級的上房里送熱水。 她攔住一問, 方知是客人要在方池中泡澡。 那間房是美人蕉里陳設最好的套房, 除去從大燕高價采買來的錦繡床,還有一石砌的浴池,池子不大不小, 剛好適合鴛鴦戲水。 不過,焦夫人想, 這兩人這么快就完事了? 之前瞅著男子把青年扛上樓的沖勁, 不像還有洗澡的余韻, 應當是直接上床了吧。 也就是說,他們這會的沐浴是完事后的了。 看著黑袍術士挺大的個兒, 怎么戰斗力就這么弱,焦夫人不禁掩嘴暗笑,可見壯漢也不是個個頂用的…… 烏斯曼懷抱著光溜溜的炎坐在熱氣蒸騰的浴池里,不知怎么就打了一個雷鳴般的噴嚏。 炎很嫌棄的彈開身道:“你的口水噴到我了?!?/br> “沒有?!睘跛孤焓窒胍谆貋? 繼續坐在自己身前。 “我還是自己洗吧?!毖讌s不樂意了,和烏斯曼面對面坐著泡澡。 “我可以幫你洗頭、搓背、還有揉肩?!睘跛孤掷锬弥暝栌玫淖酌?,用它來梳頭再舒服不過。 炎盯著那毛發纖纖、軟硬適中的梳子,有些心動。說起來自打來到西涼, 他就沒再被人伺候著沐浴了, 什么都得自己來。 好在他也不是笨到連洗澡都不會,只是不像有薩哈服侍時那么舒坦了。 想到薩哈, 炎就有些納悶,怎么這夢里竟是烏斯曼呢?連洗澡的時候也是他, 難道不該是薩哈來嗎? “這就是日有所怨,夜有所夢么?”炎自言自語著道。 “你說什么?”烏斯曼不著痕跡地靠近炎,趕在他說“不”之前,先用鬃毛梳輕撫著炎的黑發,就像在給他的腦袋做按摩。 “……罷了,誰洗都一樣吧?!狈凑际撬藕蜚逶?,炎瞇上眼,雙腿盤起,兩條胳膊搭在腿上,開啟舒舒服服的泡澡之旅。 水很清澈,炎的坐姿又這么坦坦蕩蕩,烏斯曼的眼睛總是不覺瞄上那不該看的地方,接著他又強迫自己轉開視線,專心給炎梳洗。 只是心里還是會感嘆,這和上刑有什么區別? 看得見吃不著,平白地折磨自己。 “但我不能再惹炎生氣了,”烏斯曼一再地告誡自己,“眼下可是討好他的好時機?!?/br> “按一下左邊的肩膀,用點力氣?!毖追愿乐?,烏斯曼便放下鬃毛梳給炎揉按肩頭。 “殿下,這點力度如何?”烏斯曼笑著問,手指捏著炎的左肩,看著他那火紅色的胎紋,心里也跟火燎似的極其不安分。 “可以?!毖组]眼享受著,舒服得幾乎要睡著。 烏斯曼的手從肩頭按壓向炎漂亮的肩胛骨,再到后腰。 “腰那里就不用捏了,會癢?!毖着ち伺ぱ?,那雙手弄得他想笑。 “炎炎,大腿的里側,我幫你松松吧?!睘跛孤淖齑綆缀踬N著炎的耳垂,那聲音分外溫柔。 “炎炎是什么鬼?”炎笑著問。 烏斯曼的手便滑入炎的雙腿間。 “我給你取的昵稱,可還喜歡?”烏斯曼的手指沿著大腿內側的xue位,力道適中的點按著。 “父皇和爹爹都叫我炎,皇兄有時叫我炎,有時叫炎兒,我喜歡他叫我炎兒,”炎閉著眼,似在回憶過去,“這聲炎炎我從未聽過,倒也挺有趣的?!?/br> “所以,只有本王才可以這么叫你,知道嗎?”烏斯曼的手勢變了,從點按變成了直接撫摸,指尖越發接近炎的大腿根部。 “唔……”炎的喉間急促地滑動了一下,一直勞作而繃緊的大腿肌rou是放松下來,但某個不該有反應的地方卻弄得他不太舒服。 炎向來不太在乎或者在意自己的本性需求,往日里有反應了就拼命練功或者沖冷水澡,總之能消散便好了。 “冷水澡?!毖淄蝗环鲎≡〕乇?,想要去沖個冷水澡。 “去哪?”烏斯曼攔腰摟住想要起身的炎,炎一時沒站穩,兩人跌撞在一起。 “???”感覺自己的手摸到了什么,炎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看起來快要煮熟了似的。 “這……”炎慢慢地撒手,感覺指尖著火般燙,聲音沙啞著道,“還好是個夢?!?/br> “炎炎,既然只是一個夢,”烏斯曼得寸進尺地更擁緊炎,還在他耳邊低語,“那我們來做點愉快的事情,也沒有關系吧?” “愉你個頭!”炎扳著烏斯曼橫陳在腰上的胳膊,“給我放開!” 烏斯曼松開了,只是這手一把抓住炎的下巴,將他的臉扳過來一些后,就吻了上去。 “唔!”炎眉頭皺起,抬手一推烏斯曼的額頭,烏斯曼另一只抓著他的手,一個轉身把炎壓進池底。 池水激烈震蕩,炎的手抓著烏斯曼的肩頭,跟貓撓似的留下兩道紅杠杠。 炎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詭異的春夢,這感覺真實到幾乎讓他信以為真…… 當烏斯曼把他從池底一把撈起的時候,炎已經連站穩的力氣都沒了,渾身濕透地掛在烏斯曼白皙強壯的臂彎間。 “……咳咳?!毖状锰倍伎壬狭?。 烏斯曼輕拍著他的背,待他順過氣后,還拉過一旁的浴毯,將他裹了個嚴實。 炎覺得有些屈辱,自己竟然在烏斯曼的手里做了那事,可是身體有種從所未有的舒服,就好像積蓄已久的壓力終于釋放了似的。 這種透骨的舒爽感,讓他沒辦法抬頭去看烏斯曼的臉。 “我抱你?!毕袷侵姥走~不開腿,烏斯曼直接打橫抱起炎,走向床榻。 炎躺在床里后,第一件事就是脫去身上潮濕的浴毯,然后拉過錦被裹住自己,背對著烏斯曼。 “還好只是一個夢?!毖卓粗粏紊系镍x鴦繡紋想到,“要是當真與烏斯曼來這么一遭,這輩子都沒臉做人了?!?/br> “把頭放在床沿,我給你弄干頭發?!睘跛孤穆曇繇懫鹪谘椎哪X后。 他的頭發確實很濕,把枕頭都給打濕了,炎猶豫了一下,還是聽話地動了位置,把頭發撥在床沿。 炎依然背對著烏斯曼,但聞到了碳爐的味道。 烏斯曼把煮茶的碳爐架在床邊,用梳子整理他的長發,并且烘干。 炎的視線不由得模糊起來,想睡,怎么在夢里都會這么困…… “你睡吧?!睘跛孤袷悄芸赐杆康男乃妓频?。 炎迷迷糊糊地瞇著眼,似是睡著了一陣但又醒了過來,在一片舒適的被窩里,他聽到床邊的碳爐被收起來,以及烏斯曼走出房間的聲音。 焦夫人怕粗笨的仆役照顧不周,決定親自去問候一下貴客。 可巧,她才來到廊上,就見那身材高大的男子手里拿著一團黑衣開門出來,便笑著迎上去:“這位爺,怎么親自出來了,您想要什么,吩咐一聲即可?!?/br> “可有棒槌?”男人身上裹著一件浴袍,問道。 “棒、棒槌?”焦夫人往男人身下瞧了眼,“就算不行,也不能用那個吧……” “沒有的話,粗點的棍子也行?!睘跛孤胍獡v衣棍,可他從未洗過衣衫,只記得需要一根棍子敲打衣物,只當是棒槌。 “這、這……” “啊,還有,再給我拿一塊肥皂?!睘跛孤啦菽净液蜕窖蛴妥龀鰜淼姆试砜梢韵挛锷系挠蜐n,不過他也是偶爾聽濟納雅莉提起才知道。濟納雅莉雖然是沙場上滾打的將軍,但很愛干凈,身上的戰袍總有一股皂香。 “肥皂?這位爺,”焦夫人認真道,“這錢可不能省,要說好使的脂膏,我這里有上好的駝奶制的潤……” “就肥皂還有棒槌即可?!蹦腥苏f完又頓了頓,“幫我把衣服補好?!?/br> 男人把手里的衣袍遞給焦夫人。 “哎,好好的衣裳怎么破成這樣子?”這衣服破破爛爛的,都被撕成兩半了,這“戰況”竟是如此激烈! “這是修補衣服的錢?!蹦凶佑秩艘幻端榻?,看到金子焦夫人便滿臉堆笑地接下來:“好說,保管給您補得像新衣服一樣?!?/br> 焦夫人覺得這位“前鴉靈術士”是不差錢的,就是某些癖好怪了些。 焦夫人去后廚房找了一根不太粗也不長的木棍,然后又拿了一小塊又黑又糙的肥皂,去上房找那位貴客了。 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門,門打開一條縫,一條男人的胳膊伸了出來。 “哎喲,還知道不好意思啊?!苯狗蛉诵南?,把木棍和肥皂丟也似的塞進他手里。 門砰一聲關嚴實了。 焦夫人想要偷看里面也看不著,不禁嘖嘖搖頭。這店開了這么久,還真沒遇過這么重口味的一對,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焦夫人離開上房,正哼著小調兒往外走的時候,忽然一把彎刀橫在她脖子上。 “媽呀!”焦夫人渾身一哆嗦,手里的金子都掉了。 “帶我去庫房?!鄙砗竽侨藘磹旱氐?。 “庫房?這、這位大哥,您要錢的話,得隨我去賬房取?!泵廊私兜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