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二)[前世民國](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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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了嗎?那位謝小少爺把他家老頭子給氣到醫院了!” “唉唉唉,我知道我知道,我表妹在那家醫院當值,說是人才從鬼門關口拉回來,但是還昏迷著……” “真是造孽喲!” 又是一個愜意的午后,適合長談敘舊嘮家常。 城東謝宅卻是大門緊閉,有人好奇地往里張望,卻是一個人都沒見,如同死一般寂靜。 一個少年坐在亭子里,面無表情撫摸著手中的一件東西,他的腳邊跪著一圈瑟索著不敢說話的女孩,有些甚至垂著頭低聲嗚咽著。 手中金釧躺在一張蘭色絲綢帕子上,而她的主人將它遺棄在這里,也將他遺棄在這里。 “謝少……”離他最近的女孩開口了。 謝云淵的眼睛還是沒有離開金釧,女孩眼里含著淚,乍一看竟和陸艾的眼睛有幾分相似。 可是不是她。 少年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了亭子,不理會身后眾人的表情,獨自步入花園深處。 有個小廝從一旁閃了出來,低聲下氣道:“回少爺……查了幾家大銀行,都沒有線索……” 謝云淵斂眸,本以為能從匯款上查出些蛛絲馬跡,但是老頭子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精明,陸艾的生活費應該是他安排人給打的錢,日期不定,銀行不定,金額不定,故而查不到匯款人,也不清楚陸艾的地址。 他將帕子折好包住金釧,仔細放入懷中,一言不發離開了。 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哭也哭過了,并沒有改變什么,所以干脆省點力氣。 那晚回去他將眼前一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跪在地上、自殘、頤指氣使、苦苦哀求,問父親為什么將陸艾送走,求他告訴自己陸艾在哪……謝父氣急攻心倒地前才明白那天陸艾說的最錯的一句話便是“謝云淵離了她并不會怎樣”…… 母親在病床前指著他罵不孝子,所有親戚虎視眈眈覬覦著謝家的財富,金陵城關于他的談資說上幾天幾夜也說不完……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他只想找到陸艾。 陸艾…… 艾艾…… “少爺,老爺醒了!太太請您立馬趕去醫院?!?/br> 謝云淵嗤了一聲,不理會他,繼續走著。 “少爺……老爺說了,他要告訴你一些事情……關于少夫人的……” 他猛一回頭,死死盯著小廝的頭頂,越過他就跑向大門口。 身后傳來一聲驚呼:“少爺等等啊,小的去備車――” 他不想等,飛快地朝醫院跑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到多少人,也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和指指點點,素來干凈的皮鞋濺上泥點,他的頭發散亂,一間間病房找過去,他扶著門框,喘氣看向里面的男人。 “陸艾……在哪……” 病床旁的謝太太看到這樣,閉了眼,胸口如剜心般疼痛著。 屋內站著另一名男人,得到謝永毅的眼神指使,從公文包里抽出一張紙遞給了謝云淵。 他掃了兩眼,原本因為激烈運動而通紅的臉霎時變得慘白。 謝永毅揮揮手,讓謝太太和旁人出去了。 紙從他手中飄到地上。 謝云淵無力地靠在門上,手抵住額頭,表情似是痛苦。 那張紙是陸艾與謝永毅簽的說明,此事皆是雙方自愿,下面簽的是陸艾的名字,按的是陸艾的手印。 他頭痛欲裂,喉嚨里溢出痛苦的聲音,像是困獸死前的掙扎。 謝永毅靠在床頭,冷聲道:“要是你還是執迷不悟負隅頑抗,陸艾回國的期限將無限期延長?!?/br> 謝云淵依然按著額頭,似乎有人正將他的靈魂撕裂。 謝父接著說下去,“這兩年,你把謝家企業做大做強,給我看我想看到的,我自然也會給你看你想看到的?!?/br> 少年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那個男人后來說了什么他也記不清了,只記得他從醫院狼狽地走出來時,太陽照在他的頭頂,連影子都藏在他腳下不愿出來。 唯有他一人前行。 *** 兩年后。 陸艾抱著書走在樹下,一排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遮蔽著陽光,一絲光亮都透不下來。 她彎腰撿起一片葉子,捏在兩指間仔細看了看,綠色和黃色間雜其中,美麗繁復的紋路勝過她看過的任何一幅畫。 她將它小心翼翼夾進書中,恰巧翻到那頁,印著蚩尤金釧圖。 記得課上老師講到它的神秘,它的傳說,它的價值,它上面蚩尤圖的來歷眾說紛紜,大家在課堂上議論起來,還有人說目前金釧在某位不知名收藏家手下……她呆呆地望著圖片,筆尖在紙上滲出不小的墨點,身旁的朱思思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沖她使了個眼色。 老師在講臺上看著她,微笑問:“艾,能否請你來說說你對它的理解?” 她用磕磕絆絆的英語回答,說是與古代中國祭祀文化有關之類的。 大胡子老師被她這番話鎮住,緩了好一會兒才點頭讓她坐下。 課下,朱思思與她一起回留學生宿舍,眼睛里充滿著崇拜,問:“艾艾你怎么懂這么多?” 陸艾腹誹:這算什么,她還戴過那只金釧呢!謝云淵笑著給自己戴上時只說是個寶貝,她本就好奇,就抱著書查找著有關資料,可惜書籍浩如煙海,其中關于蚩尤的很多,關于女子飾品的也多,但是就是兩者結合,關于蚩尤金釧的根本就沒有。 她只得笑笑搪塞過去。 她看著圖片微微出神,也不知他怎么樣了……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下,她回頭,一個帶眼睛的少年笑著看著她。 “金哲瀚?” 少年咧嘴笑了,“陸艾,今晚除夕夜,中國留學生在我的公寓開派對慶祝新年,來不來?” 她愣住,沒想到這么快就又過了一年了…… 于是錯過最佳拒絕時機,少年看她沉默,又閃到她身旁,摟著她的肩跟她并肩走著,“去啦去啦!原本女孩就少,這么個大美女還不賞光,怎么吸引那些人過來?這可是新年唉……” 她無奈地點頭,晚上換了一套煙紫色的裙子與朱思思一起來到公寓里。 金哲瀚有錢,住不慣學校提供的宿舍,在學校外的富人區租賃了一件大公寓,原本是三室兩廳兩衛的公寓硬是被他改成了一室一廳,客廳里連著吧臺廚房和沙發,她們進去的時候人已經來了不少,一眼望過去都是些富家子弟和達官貴人的掌上明珠。 陸艾撿了個僻靜的地兒,在墻角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了,思思不知道搭上了哪個金發碧眼的小帥哥正聊的開心,她裹緊了肩上的披巾,探身從面前的矮幾上拿了杯香檳。 她一小口一小口舔著杯中的酒液,聽到旁邊沙發上的女孩子們在談話。 她不想加入,也不想偷聽,但奈何她們聲音太大,也沒有別的地方給她坐,故而她只得聽了下去。 打扮的如同埃及艷后的女孩揚了揚她涂的紅紅的長指甲,笑著開口:“姐妹們,你們打算幾時回國?” 旁邊一個渾身裹著雪白貂毛的姑娘嗲聲回:“我爹地原本讓我回家過團圓年呢!可是我才不愿回去,這兒多自由自在~”末尾的音調簡直要彎到天上去。 又有個小姑娘插話:“jiejie們,你們家里人沒有逼你們嫁人嗎?” 語氣慘兮兮的。 女孩們哄笑開來,說到聯姻這件事,簡直有說不完的話,發不完的牢sao,大家你一言我一嘴。 “哎呀,別提了,說是這個師長那個省長的,姑奶奶我賞臉一看,你們猜怎么著?竟然是個地中海!” “我這次回國,我媽給我介紹什么她遠房表姐的侄子,十七八了,還是個離不開mama的乖寶寶!” “哈哈哈哈哈~” 陸艾差點笑出聲來,憋笑也實在痛苦,她準備起身離開這里,忽然耳朵里傳來一句:“你們聽說過金陵城的謝大少么?” 她轉頭看了那堆女孩一眼,坐的靠近了些。 其中有個小姑娘,端著酒杯笑吟吟開口:“這個謝大少是個商業精英,這兩年突然嶄露頭角的,據說他不到一年就把他老子傳下來的基業擴展開來,附近連著的幾個省全開了分公司,如今生意都快要做到海外了!嘖嘖嘖,他才多大?!謝老爺撒手不管生意,帶著太太去某個山莊修養,整個謝氏企業就他一人撐下來的……” 又有人補充:“多少人想跟他聯姻??!政界商界,他家的門檻都不知道有多高,攔了多少人!怎么,就憑你還想高攀人家?” 陸艾看過去,原來是那位“埃及艷后”。 小姑娘也回了個笑,“也不知道有些人在酸什么,連面都沒見過,我至少還在某次酒會上見過他~” 原本吵吵鬧鬧打打笑笑的談心處剎那間就變成了硝煙彌漫炮火滿天飛的戰場。 陸艾真是嘆為觀止,她端起酒杯走到窗前,看到窗外清冷的月色,忽然想起那個人的笑,本來身份顯赫卻甘愿低聲下氣討好她一人的笑。 沒人關注到她,等到金哲瀚發覺,人已經不見了。 回到宿舍樓下,阿姨說有一封中國寄來的信,她皺眉,前幾天才收到這段時間的生活費,怎么又有? “是我的嗎?”她疑惑著問出口。 阿姨笑著點頭,遞給她一封信,她看了眼,是謝家寄來的,不是變換的地址。 突然心跳的很快,她拆開信封,展開信紙,沒有關懷,只有一句話,讓她明天回國。 兩年,兩個除夕與新年。 到底是商人。 *** 她從甲板上走下來,終于不再是咸濕的海風,她嗅著內陸獨有的溫暖的空氣,內心的忐忑少了些。 從一旁停著的黑色轎車上下來一個人,向她跑來,尊敬地說了聲“太太”,并拿走了她的皮箱。 她看到熟悉的司機,卻不是熟悉的轎車了,車窗望不到里面,他在不在呢? 司機幫她打開一側車門,右手擋了擋車頂,她第一眼便看見一雙被西裝褲包裹的長腿,忐忑又重新冒出來了,眼睛也不敢往上看了。 不知道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還沒看到全貌,她就感覺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微微吸了口氣,她彎腰坐進轎車里,不敢往左邊瞧,只是側頭盯著窗外景色。 車開的緩慢,身旁那人也始終沒有說話,她咽著口水,只顧著看一座又一座的高樓大廈,驚詫這幾年這座城市的飛速發展。 轎車開進一扇大的刷金鐵門,穿過小花園,終于在一座洋房前停了下來,她不敢先走,等到身旁那人開門才下來,她微微捏了捏酸痛的脖頸,忽而聽到一聲悶笑,抬頭一瞧,謝云淵正在臺階上看著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讓她不敢再看他眼睛,只是低頭走上了臺階,他等她走到他所在的這一級,微微側頭,發現她竟然長高不少,頭頂有一個發旋,移開視線,他和她一起走進屋內。 大廳有些女傭正在做事,看到先生回來,后頭還跟著一個女人,剛來的小娟就不禁悄悄發問:“先生旁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一旁的徐媽拿抹布輕輕抽她一下,小聲道:“沒大沒小的,那是太太!” 小娟張大嘴,愣愣地看著跟在先生背后上樓的太太,只見她留著齊耳短發,發尾還往里彎了一彎,身上穿著杏色的毛呢大衣,里面的及膝的白色蕾絲邊的裙子,純白絲襪包裹住的小腿線條完美,褐色的小皮鞋面上還綴著兩粒不小的珍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直到人影消失在拐角,小娟才不舍地收回視線,暗嘆著太太真是好看。 謝云淵并沒有理她,上樓后就直接進了書房,陸艾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心想他現在掌管了家族企業,應該很忙吧…… 走到臥房,她不知為何,有些緊張,她在想,自己不會在床頭發現一只女人的絲襪吧?枕頭上會不會有女人的長發?要是一開門,還發現有個女郎正躺在被子里,她是走還是不走呢? 提著行李的管家張叔看見太太盯著房門看了半晌,終于忍不住開口,“太太……” “喔,你把箱子給我吧,我來收拾?!标懓厣?,轉頭不好意思沖他笑道。 張叔點點頭,道:“廚房不知道太太如今愛吃什么菜,便只好照著以往太太愛吃的樣式來做,要是太太覺得不好,我便吩咐廚房重新做過?!?/br> 陸艾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按以往來就好,我口味沒變的?!?/br> 張叔點點頭,下樓了。 她打開門,一眼看去,有些愣了,不要說哪里有女人,這間房間根本和她走的時候沒什么兩樣,連梳妝臺上的擺設都沒有變過,她走到衣柜前,她的柜子里的衣服也沒有扔,還是擺在那里,她摸了摸,沒有灰塵,說明定期清洗過,一時她有些悵然,心里像是在責怪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把行李收拾好,衣服放回衣柜里,忽然想到什么,打開了一旁他的柜子,看到一排的白色襯衫和按顏色深淺排列的西裝,手指略過這些衣服,那種感覺又來了,她是別人的妻子,是謝家的太太。 可是她求學的這些年,世事又變了多少呢?她這個太太是不是名符其實?而他好像變了,好像討厭自己生疏自己……那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又有著多少個的紅粉知己,多少個的小妾? 她坐在床尾想了許久,突然想起還沒有檢查床呢!要是看到有絲襪或者是頭發……嘿嘿,說明她沒有想錯!她翻翻撿撿許久,一根頭發絲都沒瞧見,也沒有發現有人開門,謝云淵倚在門上,抱手看著她翻床倒柜,欣賞夠了,曲起食指敲了敲門,聲音不大不小,似乎還帶有些笑意:“找到了什么沒有?” 陸艾忙回神,發現他杵在門口,不知道看了多久,從那帶笑的表情來看,肯定看了一會了!她急中生智,掩飾著說:“收拾的挺整齊……”,謝云淵聽到她的解釋,挑了挑眉,道:“沒找到就下樓吃飯吧?!彼c頭,懊惱自己的傻樣被人看去,跟著謝云淵下樓吃飯,看到桌上已經擺了七八十來個盤子,在國外的這些年,她吃著牛排面包沙拉,心里總是念著家鄉菜,故而她也瘦了很多,現在看到這些美味,她的眼睛亮閃閃的,還有自己最愛吃的山藥滑片,她簡直要哭了,也不管一旁正在鋪平餐巾的謝云淵,拿起筷子就伸向了那道菜,還沒吃到嘴里,就聽到身邊那人來了句:“你還會用筷子???” 她忽略話里的嘲諷語氣,厚臉皮地咬住山藥片,先好整以暇地嚼了嚼,吞下,才開口:“還記著呢?!?/br> 謝云淵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在歐洲那些年把我們中國的東西都給忘了?!?/br> 忘了家鄉,忘了母語,忘了他…… 陸艾深深覺得這廝幾年不見變小氣了許多,她撩了撩頭發正想辯解,謝云淵在一旁看到她這個動作,忽而不知發了什么瘋,冷冷地說:“你就是這么撩撥別人的?” 陸艾臉上寫著大大的問號,這一餐飯怎么就吃的這么困難呢?! 在一旁垂手的女傭聽到這些也有些害怕,太太終于回來了,先生怎么就不高興反而處處嗆太太呀…… 這第一餐飯也吃的味同嚼蠟,陸艾根本就不敢動了,一塊排骨能咬10分鐘,生怕又觸旁邊那人的逆鱗。 謝云淵也沒吃什么,早早的上了樓,留陸艾一個人在這。 呼~她瞬間輕松多了,她早就想舀謝云淵手邊的那道鮮蛤蜊湯了,可是只敢夾離自己最近的那道烤羊排骨,終于把那人盼走了,她用勺舀起一勺送入嘴中,瞬間滿足了。 她吃完后,再去小花園消了消食,然后也上了樓,本以為那人還呆在書房,推開房門沒想到他竟然在臥室。 于是剛邁進的那只腳也收回來,手上立馬關上門。 她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背影都頭皮發麻慎得慌。 謝云淵坐在小沙發上,聽到關門聲而并沒人進來,他繃著臉站起來,打開房門看到陸艾正在走廊里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他皺眉,輕聲開口:“你在干什么?” 陸艾背一僵,暗罵自己一聲,轉過身來低下頭解釋著:“散步……” 謝云淵聽到這句話沒有說什么,只是慢慢地向她走來,忽然她的下巴被捏住,一只手用力將她的臉抬起,迫使她的目光與他的四目相對,黑色的瞳仁里只是無盡的黑,她好像陷進去了。不得不說,謝云淵在商場的這些年,也練就了一雙跟他父親類似的眼睛,看誰都像是貨物,只消得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本質。 “散步?” 陸艾不敢再看他了,眼神飄忽,終于等到他冷笑一聲放開自己。陸艾現在只想離他越遠越好,正要走下樓梯,聽到身后傳來不咸不淡一句:“外頭天黑了,別出去,這棟房子應該夠你散的了?!?/br> 陸艾聽到這略帶戲謔的話語,一步并兩步下了樓。 記得她剛來謝家的時候,也是和他一起躺在一張床上睡覺,那時真的是蓋著被子純聊天,謝云淵當時是個純純的小男孩,喜歡抱著她的手臂,最多手再伸長一點,抱著她的腰,小孩子嘛,當時她也不覺得有什么,但是如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在一張床上睡,要是……何況,現在的謝云淵就像是個陌生人,不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不喜歡笑,也不粘著她。 果然時間是最好的武器,還不到兩年,便會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改變兩個人的關系。 陸艾腦子里亂糟糟的,就這樣挨到了劉媽第二次跟她說洗澡水放好了,她才磨磨蹭蹭地去了浴室。 陸艾去的浴室在他們的臥室旁邊,有扇側門連接,也可以從正門進去,陸艾洗完澡后出來,想了想該從哪扇門出來,可能是被水蒸氣熏暈了,腦子里進了些水,她舍近求遠,從大門出,再打開了臥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謝云淵正在解領帶,才松開那個結忽然看到人從大門那進來了,他低頭抽出領帶,陸艾根本不敢看他。 “你去洗澡?”陸艾站在床頭,看著他。 謝云淵微微笑了笑,走近她,陸艾看到他那暗暗的瞳仁,被他逼著慢慢后退,直到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愣愣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謝云淵,二人的腳尖、膝蓋挨在一起,謝云淵低頭,很仔細地看她一眼,伸出根手指搖了搖,問:“這是幾?” 陸艾一頭霧水,“一?!?/br> 再伸出中指晃了晃。 “現在呢?” “二……” 謝云淵直起身,慢悠悠地說著:“瞳仁會動,腦袋會思考,就是反應慢了點,應該沒傻?!?/br> “……” 陸艾反應過來自己被他耍了,打算不再理他,一把掀開被子就乖乖躺好。 謝云淵側頭看她,悶悶笑了聲,結果看到那顆腦袋也埋到被子里去了,眼神黯了黯。 聽著水聲,陸艾小心翼翼抬頭看了浴室方向一眼,再躺回去,嘆了口氣。 她睡不著。 長夜漫漫,可如何是好? 雖是秉著“上床就睡”的宗旨,但是不知道今晚怎么了,一直到謝云淵洗好澡出來,她的精神更好了。 身側躺過來一個人,她穩住呼吸。 謝云淵側頭看到個后腦勺,收回目光。 陸艾閉著眼睛,慢慢調整好呼吸,想著:快睡著……快睡著……奈何一點睡意都沒有,這么久了,她都不適應身旁有個人,何況還是個男人…… 正在數著羊,也不清楚因為想到別的而數錯多少回了,她才數到34,就聽到身旁有人淡淡地說了句“你有你睡覺的方式,我也有我睡覺的方式?!?/br> 還沒等陸艾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有只手摟住了自己的腰,她的眼睫毛抖了抖,自己就被摟住帶往謝云淵那邊去了。 她半睜開眼睛,裝作睡眼朦朧的樣子問:“什么?” 她腰上搭了只手,也不敢太掙扎,只是稍微與那人的胸膛離了開來,抬眼就看到謝云淵睜著眼睛看著她,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索性又裝睡。 他看到她又閉了眼,嘴角上揚,抬手關了頭頂的那盞暖黃的燈。 很是奇怪,這樣的姿勢她倒是睡著了,一夜無夢。 陸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人的懷里,她嚇了一跳,而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回國了,她看見他仍閉著眼,便悄悄地往后挪,希望這樣逃出這只手的禁錮,然后滾向床邊。沒想到才實施了第一步,那只手臂便又加大力氣圈住她,她掙脫不了,只好告饒:“云淵……” 男人才聽到這兩個字便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珠直直地盯著她,陸艾微張著小口,看到他像個餓狼一樣看著自己,眨眨眼,不敢再說話了。 然后謝云淵抬手,用大拇指微微摩挲著她的下嘴唇,這個動作十分欲感,陸艾不敢亂動,心里猶如打鼓一般,呼吸漸漸急促,他不會要…… “再叫一遍?!眲偹训闹x云淵聲音十分慵懶蘇啞,陸艾剛睡醒十分好說話,迷迷糊糊又喊了一遍:“云淵?” 然后身上一重,身旁那人就翻身壓在了自己身上,唇上也貼來一個軟軟的東西,陸艾整個人都蒙了,直到謝云淵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痛的她輕呼一聲,牙關松開,小舌順利被勾住糾纏在一起。謝云淵閉眼,先是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吻她,等到陸艾也有了些回應之后便不復剛才的溫柔,舌頭掃過她的牙齒,不停地吮吸著她口腔的津液,吸著她的舌頭。陸艾被吻的忘情,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右胸覆上來一只大手,指節或輕或重地揉捏著,室內只聽得到二人親吻的水聲,間或著陸艾的呻吟聲,而這只換來身上的人更重的力道。 陸艾漸漸覺得透不過氣來了,兩邊的胸被謝云淵揉的漸漸挺立起來。 其實哪止她的胸吶,謝云淵下面那處也像是熱鐵般頂著她的大腿,二人睡衣都是蠶絲制作的,很薄,熱度透過三層衣料傳到陸艾身上,她想要逃避那處,大腿卻無意地頂了頂那里,從謝云淵嘴里溢出一聲“呃”,松開了陸艾的唇,看到身下的這個小女人兩只眼睛濕漉漉地看著自己,仿佛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么,可是那紅腫的泛著水光的嘴唇卻昭示著自己的“罪行”,她仿佛是一顆令人采擷的果實。 他沒想太多,又吻了上去。 直到聽到啜泣聲,謝云淵幡然醒悟,松開了嘴唇,坐到一旁。陸艾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眼眶已經紅的像兔子一樣了。 謝云淵心像是被揪住了,柔聲安慰著:“艾艾,都是我的不是……” “嗚……” 陸艾躺在床上,胸前的睡衣已經半開,露出雪白的胸脯,睡裙已經褪到腿根處……謝云淵扶著額頭,不敢再看,拉過被子蓋住陸艾,下床直奔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果真,陸艾幾天都不敢太靠近謝云淵,甚至讓劉媽收拾出一間房間,晚上都是睡在客房。 劉媽不敢說什么,女傭看他的眼神也怪怪的。 杜家大少爺杜之霖坐在皮沙發上,呷了口黑咖啡,看到對面辦公桌前看著文件的某人,感嘆道:“謝兄,我看你眼下發青,是欲求不滿吶――難道嫂子回來了還不能滿足你?正月里還加班,嘖嘖嘖!” 一個眼刀過來,杜之霖顫了顫,換上一副狗腿子的笑容,起身踱了過去,瞄了瞄謝云淵冷若冰霜的臉,抿成一線的嘴唇,繃緊的下顎,這一切都昭示著:他今天心情很不好。 杜少爺估摸著,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住了腳,靠在桌角,捻起辦公桌上的一支裁紙刀把玩著,這等危險之物還是他先拿著較好…… “云淵……” 謝云淵闔上文件夾,抬頭看了他一眼,杜之霖立刻領悟,抽了自己一巴掌,笑得燦爛:“這是嫂子專用,說錯了說錯了!” 謝云淵低頭繼續看文件。 “那謝兄?” “你今天來到底有什么事?”謝云淵筆不停,批著文件。 “嘿嘿嘿,沒事就不能來啦?我這不是關心你嗎?你這幾天都呆在辦公室,我知道嫂子來了你不該跟我們這些未婚男士混混那些風月場,可是我想問問你,你快樂嗎?你不寂寞嗎?你……” 謝云淵停筆,瞇了瞇眼。 “晚上什么安排?”杜之霖湊近。 “回家睡覺?!?/br> “不是吧?!我剛才的都白說了?!” 謝云淵起身,拿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腕,繞過一臉哀怨的杜公子,走之前還不忘回頭提醒了句“聽說叔叔阿姨的航班剛到?”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手上的裁紙刀掉在地毯上。 “估計現在人已經到家門口了吧?!彼鹱旖?。 杜之霖一臉懵逼,而后一臉絕望。 謝云淵滿意地下了樓。 前面開車的司機小馬偷偷從后視鏡看了好幾眼謝云淵,他被瞧得煩躁,冷聲開口:“有什么問題?” 小馬立刻正式前方不敢亂動。 “說?!?/br> “老板……就是……就是……” “再結巴,扣你半個月工資?!敝x云淵淡淡地開口。 萬惡的資本家! 小馬吞了口口水,道:“小的道聽途說,說是太太……” 謝云淵抬眼在后視鏡里跟他看了個對眼,小馬哆嗦道:“太太讓劉媽幫她買鹿鞭?!?/br> 車內沉默了一秒,小馬咳嗽了聲,然后又看見謝云淵的白臉變青然后又變黑,小馬瞄到自己的老板果真是一臉發黑,已經不止是眼下了那塊,看來劉媽她們說的不錯,老板那方面不行,然后太太就分房睡了…… 小馬打算為自己的前途考慮考慮,于是笑著開口緩和氣氛:“太太也是十分關心您吶,小的看您身強力壯,大補之后一定更加龍馬精神!” 謝云淵沒答話,抿嘴看著窗外,小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他怎么覺得自己老板的臉好像更黑了呢? ―――――― 作者:在這里解釋一下,兩年期限并沒有規定時間,陸艾離開時是初春,大概三月份左右,而她在國外度過了兩個新年,被要求大年初一回國。所以她提前一個月左右回去了。 哦,這當然是謝云淵做的啦。 大家也不要驚訝謝云淵的改變,他被陸艾傷透了心(自己的媳婦竟然想要離開自己)然后也明白了之前對陸艾的討好都是笑話,所以勵志發家致富讓謝父松口,然后也變得腹黑高冷嘴賤(這個可能是家傳的),想要狠狠(在床上)折磨陸艾??上思乙豢扌挠周浟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