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跟我說話!_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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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總字數為:1609356個 緣南秈蹕呂礎5今天是全市統考的日子,早早就有不少商販特意出攤,道路兩旁擠滿了賣東西的臨時攤位,讓原本就狹窄的路況直接又擁擠了一倍br “孔廟出品,逢考必過!” 攤主很熱情,舉著手里的三角尺套裝迎風招搖,一句追一句吆喝:“塑料的兩塊,鐵的五塊!帶拋物線透視圖,考場上至少幫你省下半個小時!” “考試必備神器,一看就會用!” “買就送書簽,考試錦鯉,包過包漲分!” …… 招呼聲響,彩頭一套接一套不帶重復的,沒過多久,就有幾個學生扛不住誘惑,猶猶豫豫湊了過去。 于笙揉揉耳朵,特意多繞了大半個圈。 做生意的比誰都精明,賣學習用品從不招呼三中學生,穿件校服就能省下不少的麻煩。 這種考試不會有什么好事,說不定就是這個創新那個競賽的初層選拔,專門把那些好學生騙走圈起來,一個暑假都得遨游在知識的海洋。 于笙今天就是來閉著眼睛瞎蒙的,繞過亂七八糟的攤位,買了兩個包子一袋豆漿,直奔學校后墻。 學校后墻欄桿上有個豁口,這么多年都沒被修上,造福了一代又一代翻墻的三中學子。 于笙家就在學校后面那一片新建的高檔小區,要是從前門繞,少說也要半個小時,從后面翻墻就只用十分鐘。 高中生涯,在能在早上足足多睡二十分鐘這種福利面前,一切不準翻墻的規定都是紙老虎。 于笙輕車熟路,踩著點繞了后墻半圈,找了個清凈的地方,叼著豆漿,打開裝著包子的紙袋。 包子是新蒸的,熱氣騰騰,還有點燙。 于笙倒了個手,剛咬開豆漿的塑料袋喝了一口,原本僻靜的角落忽然喧嘩一陣,遠遠迎上來了一幫人。 六七個。 挺沖,氣勢洶洶,手里還帶著家伙。 為首的是個男生,掃把頭,咬著根煙,歪歪斜斜套著件省重點的校服,踩了雙囂張的白水泥,畫風一點都不省重點。 塑料袋容易灑,于笙護著豆漿,很禮貌地側了側身,準備給這群人讓個路。 才轉過身,他身邊就被人結結實實圍了個水泄不通。 幾個人高馬大的肌rou塊站在前面,抱著胳膊,臉上寫滿了不好惹。 于笙叼著軟塌塌的豆漿袋子,看向神色陰郁死盯著他的掃把頭,端詳一會兒,朝他打了個招呼:“朋友,我認識你?” 不問還好,話一出口,掃把頭的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你他媽——” 罵了半句,他忽然想起自己才是帶著弟兄來堵人的那個,話音一頓,神色漸漸從惱火轉成不屑:“于笙,你以為裝傻就能混過去了?” 掃把頭叼著煙,嗤笑一聲,瞇起眼睛揚揚下巴:“老子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揍得你跪下來叫爸爸,我們就算白來一趟!你——” 于笙一拍腦袋:“啊?!?/br> 掃把頭:“……” 凝聚起來的氣勢猝不及防被打斷,掃把頭火冒三丈瞪起了眼睛,正要爆炸,于笙已經又拎起袋子,抓緊時間咽了兩口快涼的豆漿。 “朋友……” 于笙總算想起了他究竟是誰,揉了揉震得生疼的耳朵,及時在他繼續浪費時間廢話下去之前截住話頭。 “我那天就是隨便一說,你不會真出門下雨走路撞墻,考試還讓監考給抓了三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開新坑啦!跨擦鞠躬??! 前三章抽三百個紅包哇! 第2章 第二章 掃把頭臉色迅速陰沉下來。 三中都知道,于笙有個要命的本事。 凡是經他說出的話,十有八|九好的不靈壞的靈,一口毒奶童叟無欺,誰碰上都逃不過去。 俗稱烏鴉嘴。 最出名的戰績在于笙高一那年,曾經把一個高三的王者直接坑得連跪五十局,當晚直接墜落到了青銅。 王者從此留下了陰影,一碰鍵盤就頭暈手抖,不得不戒了游戲。 以至于在最后三個月硬生生提了一百多分,從??浦苯涌邕^了本科線。 于笙在三中之所以沒人敢惹,打得一手好架還在其次,更是因為毒奶這種近于玄學的技能實在過于恐怖了。 畢竟打架揍不過就已經夠慘的,誰也不想出門下雨、走路撞墻,考試做個弊都要被監考老師拎出去三次。 掃把頭被戳了痛處,臉上漲得通紅,緊跟著就炸得火冒三丈:“放屁,有本事就動手,少裝神弄鬼的咒人!你他媽就是個烏鴉嘴——” “知道還跟我說話?!?/br> 于笙輕嘆口氣,揉揉震得生疼的耳朵:“我是不是還不小心咒你腦子了?” 掃把頭神色變了變,瞬間消了音,看著于笙的目光也顯出nongnong忌憚。 于笙拎著包子,換了個手,按了兩下熬夜脹痛的太陽xue。 他有時候實在有點弄不清這些荷爾蒙過于旺盛的青少年在想什么。 明明該見識的也見識過一次了,霉也倒了、罪也受了,居然還敢帶著人來找上門堵他,繼續堅持不懈地刷他的仇恨。 也不怕他接著奶他。 于笙揉揉頭發,看了眼時間,朝四下里那幫人掃了一眼。 跟班都還有些腦子,于笙一作勢張嘴,立刻忌憚著不著痕跡地隱隱后退,顯然生怕他又隨口點到誰的頭上。 “廢物,老子帶你們來看熱鬧的?!” 掃把頭更炸了,暴跳如雷地破口大罵:“揍他!揍得他說不出話來,看他還怎么放屁——” 于笙被他吵得頭疼,開口截?。骸翱梢??!?/br> 掃把頭一梗。 于笙揉揉脖子,掃著四下找能放東西的地方:“一塊兒吧,我趕時間,還得考試呢?!?/br> 這話說的實在拉仇恨,掃把頭臉色瞬間青白,四周那一群跟班的面色也跟著顯而易見地不善起來。 于笙沒在意,打了個哈欠,朝墻角走過去。 他其實不常毒奶人。 殺傷力太大,輻射面太廣,還不一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副作用。 于笙嫌麻煩,通常能動手盡量不說話,爭取用拳頭解決問題。 但掃把頭是個例外。 掃把頭大名叫李威,家里是做生意的,靠交錢進的省重點,身邊還跟了好幾個家境稍次的跟班。 什么地方都一樣有害群之馬。這群人大都是家里除了給錢什么都不管的,也沒心思學習,整天四處招惹挑事,一天一天得過且過混日子。 別的不說,光步行街上出的事,就有一小半都是三中學生替這些人背的鍋。 于笙早聽過這幫人,但一直沒真碰上過。直到期末考試頭一天,這群混蛋膽大妄為到在巷子里堵一個人放學的小姑娘,嬉皮笑臉地開黃腔,正巧叫翹課回家打游戲的于笙撞了個正著。 小姑娘嚇壞了,哭得不行,再看一場打架也不合適。于笙把人攔下來送到了人多的地方,沒動手,順口禮貌地祝福了他幾句。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算完了,沒想到他會這么鍥而不舍,居然今天又帶人找上了門。 于笙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個還算干凈平整的地方,打算暫時把早飯放下。 剛遞過去,一只手徑直伸過來,一把掃掉了他手里的豆漿和包子。 掃把頭顯然把他剛才的話當成了挑釁,臉色陰沉,咬著煙一把扯開衣服:“考個屁,少在這兒跟老子裝!今天你要么跪下認錯,要么就讓我們揍一頓,別想就這么過去!” 豆漿灑了一地,沒來得及咬的包子滾了兩滾,沾了一層薄薄的土。 于笙揚揚眉峰,輕嘆了口氣。 高中生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結梁子,課業的壓力和一身躁動的荷爾蒙無處發泄,再加上早不來晚不來的青春期,因為什么都能約一架。 于笙其實一直覺得挺多事只要禮貌點就解決了。 看著神色陰郁死盯著他的掃把頭,于笙抬起臉,禮貌地先朝他打了個招呼,在他的手來得及收回去之前,抬手閃電地扣住了那只手腕。 他的手輕輕動了下,隱約還傳來了清脆的輕微一聲響。 掃把頭臉色瞬間從陰郁變成了慘白,整個腕關節在他手里折成了個扭曲的角度。 于笙手上猛地一扯,身形迅速逼近,肩膀頂住他胸口,單手一撩一翻,結結實實把人撂在了地上。 砰地一聲,迅速騰起一片土灰。 他說動手就動手,一群跟班驚了一瞬,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他轉眼近了身。 少年身手干凈利落得要命,沖進一群帶了家伙的肌rou塊間,毫不留情地往身上招呼,抬膝反肘力道十足,一拳一個小朋友。 剩下的幾個臉色變了變,見勢不妙扔下家伙,戰戰兢兢地抬腿想跑,才跑出幾步,就被他整整齊齊地撂倒了地上。 幾分鐘的時間,地上已經呻|吟痛呼著躺了一片。 “停手停手!” 拐角冒出個小黃毛的身影,急匆匆招呼,“警察,快點——” 小黃毛話音一滯,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臉色不由自主白了白。 李威今天是來找場子給人下馬威的,帶的都是挺能打的人,有幾個還是市里健身房的搏擊教練。 這幾天學生剛放假,附近巡邏的警察多。特意叫他放哨,就是為了萬一有警察過來,立刻過來報信,不論打成什么樣先戰略性撤退的。 …… 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不那么容易撤退了。 小黃毛嚇得腿軟,踉蹌退了兩步,忽然轉身玩兒命往回跑:“警察!警察,救命啊……” 于笙聽見喊聲,撂下最后一個人,拍拍手抬起頭,不急不忙站定。 常年被拖到各類找場子的第一線,他應對這種事有不少經驗。 地上的人一時半會都還爬不起來,于笙撣了撣校服外套沾的土,對齊拉鏈規規矩矩拉到領口,扯扯衣服,向后退了幾步。 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剛才人太多了,亂糟糟的擠成一團,他都沒留意邊上居然還站了個人。 高瘦,穿了件純黑色的襯衫,沒穿校服,襯衫袖口簡單彎起兩折。 一只手插在長褲口袋里,露出截輪廓分明的冷白手腕。 右手還拎了份剛攤沒多久的,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加了薄脆烤腸魚豆腐的邪教煎餅。 可能還加了雞排。 邪教。 黑襯衫迎著于笙的視線,挑挑眉峰,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他的眼形狹長,藏在眼鏡后面,眼尾向上微微斜揚,襯得眸色顯得格外的深。 天然冷淡懶散的斯文架勢,卻又都被那點兒突如其來的笑意給模糊下來,迅速轉換成了極具迷惑性的與人為善。 于笙心頭驀地騰起nongnong警惕。 他的直覺一向挺靠譜,這種警惕雖然來得莫名其妙,但也一定說明了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優等生”的家伙其實并沒有看起來這么無害。 于笙瞇了瞇眼睛,舌尖下意識舔了下虎牙。 紅藍燈亮,警哨聲從街角傳過來。 小黃毛嚇破了膽子,早跑得不見蹤影。警察聽見哭喊聲找了過來,一看地上亂七八糟躺著的一片就忍不住皺起了眉,抬起頭:“怎么回事?!” 于笙掃了一眼那個黑襯衫。 在打架被抓這種事上,于笙一直有著不容忽略的先天優勢。高中念了兩年,大大小小的架打了不知道多少,到現在連檢查都沒寫過幾份。 因為相比于打遍了整個學校的彪悍戰績,于笙長得其實很有些溫和無害過了頭。 還乖。 圓眼睛雙眼皮,眼睫毛還長。五官都清秀柔和,一張開嘴,右邊的虎牙就不甘寂寞地探出一點小尖尖。 不論出了多大的事,他只要穿好校服站在一邊,大都能被當做路過的無辜少年好好安撫護送回學校。 照理這次也是能裝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可偏偏架都打完了,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又多出了個證人。 于笙蹙起眉,在趁警察不注意威脅對方配合一波和找機會直接撒腿就跑之間斟酌著,視線在黑襯衫身上掃了一圈,轉回頭:“剛才有人打架,我來考試,正好路過?!?/br> 掃把頭還剩了一口氣,氣得要命,掙扎著要站起來:“放屁!就是他動的手!警察,就是這個混小子——就是他打的!他他媽撒謊——” “閉嘴!” 警察被吵得頭疼,厲聲呵斥一句,看了看各執一詞的兩個人。 他心里已經隱約有了偏向,往四周掃了一眼,看見角落里還站了個人,招招手:“你也過來!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笙抬了下眼睛。 黑襯衫站直,走過來,狹長眼眸藏在鏡片后頭,視線饒有興致地在于笙身上掠過。 “他們打架,他路過,我看見了?!?/br> 黑襯衫出聲,左手從口袋里抽|出來,頎長手指指了指地上,語氣誠懇:“嚇得他包子都掉地上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于笙:………… 繼續抽紅包哇朋友們! 沒有意外的話,這幾天早上9:00和下午3:00雙更,之后固定下午3:00。 我會盡力保證準時,有事文案會請假,遲到咱們就抽紅包??! 第3章 第三章 有了黑襯衫的有力佐證,于笙毫無懸念被認定成了無辜受害的過路同學。 地上那些人看著慘烈,其實于笙手里留了分寸,哪兒都沒真傷著,趴了一陣也就緩過了那口氣。 跟班都是被拉來撐場子的,沒成想要堵的人居然有這么牛逼的戰斗力。這會兒心態都崩得差不多了,在于笙友好關切的問候下拼命打著哆嗦,誰也不敢如實交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沒造成任何嚴重后果,最多就是個批評教育的級別。 警察早司空見慣,熟練地一個個把人拎起來扔進警車,準備帶回去進行嚴肅的思想教育洗禮。 掃把頭氣得要命,捂著手腕暴跳如雷地罵,被利落塞進車里,風馳電掣拉去了警局反省教育寫檢查。 亂糟糟的局面轉眼間清凈下來。 于笙揉揉額頭,松了口氣。 他倒不怕去警局寫檢查,只不過要是去了警局,就勢必要耽誤時間,錯過考試是一定的。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曠考就給家長發短信的鬼主意。 還有七分鐘就封校了,時間有點兒緊,于笙沒工夫耽擱,抬腿直奔后墻。 才跑出兩步,他整個人忽然猛地一頓,腳步回錯,干凈利落折了個身。 黑襯衫還沒走。 就跟在他身后,右手拎著那袋邪教煎餅,左手懸在他肩上,還沒來得及拍下來。 于笙警惕地掃了他一眼。 雖然沒穿著校服,但對方這個年紀,出現在這種地方,十有八九還是來考試的。 三中的人他都認識,沒有這么欠揍的一號,可也太不像是省重點那種地方的人。 進考場就不讓再看復習資料了,要復習就得蹲在門口。這一路上學生不少,三中和省重點涇渭分明,看書包的重量和校門口埋頭苦讀最后沖刺的認真程度就不難分辨出來。 眼前這家伙顯然什么都沒帶,連“逢考必過套裝”都沒買一個。 看起來一點都沒有優等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樣子。 馬上就要七點半了,從前門進去至少要曠考一科。他甚至也一點沒因為這個著急,依然悠閑懶散地站著,挺友好地把切成兩半的煎餅朝于笙遞了一半。 空氣里迅速彌漫開叫人一點也不愉快的食物香氣。 于笙:“……” 早上出門不該不吃飯的。 也不知道一會兒能不能給他時間啃個蘋果。 “拿著吧,我也吃不了?!?/br> 黑襯衫又把半份煎餅朝他遞了遞,嗓音低沉磁性,像是生吞了個低音炮:“剛那個不是叫他們弄掉了?” 于笙沒好氣:“路過,嚇掉的?!?/br> 有點意外他記仇的點,黑襯衫揚了下眉峰,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他原本看起來就挺欠揍,一笑起來,這種欠揍感就在于笙這兒莫名到了頂峰。 ……好歹也算幫了半個忙。 于笙一向講道理,磨著牙根吸了口氣,掠過遞來的煎餅沒理,徑直轉身:“跟著?!?/br> 眼前的人他不認識,也不眼熟,估計還是省重點那邊的學生。連他們這個學校都這么重視這次莫名其妙的統考,省重點的優等生遲到曠考,怕是要被吊起來點天燈。 黑襯衫有點兒疑惑,也沒多問,挑挑眉毛,依言跟上去。 于笙常年翻墻,早熟練得閉著眼睛都能進學校。駕輕就熟繞開監控,繞過兩塊公告牌,就到了一塊欄桿尖刺被掰掉的豁口下面。 黑襯衫跟在他身后,一塊兒站定。 還是剛才那一副不急不慢的架勢,挺仔細地湊近了,微仰著頭打量那塊一看就是暴力造成的豁口。 于笙扯扯衣服:“會翻墻嗎?” 黑襯衫眨了下眼睛,循聲低下頭。 …… 多半是費點勁。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于笙掃了一眼他斯斯文文的眼鏡襯衫,懶得多磨蹭廢話,脫下校服目測了下距離,抬手扔上去:“拽著,你這個身高,一使勁就上去了?!?/br> 于笙練過幾年體育,籃球除了大前鋒都能打,手里有準,衣服拋上去就穩穩當當勾住了欄桿。 他沒停頓,順手扯著袖子往下一系,踩著墻體借了下力,整個人利落地掠過欄桿。 圍墻不算高,于笙沒耽擱,單手在欄桿上一撐一折,穩穩落地。 黑襯衫站在墻外,視線始終跟著他,眼底悄然亮了亮。 于笙拍了拍掌心沾的灰:“學會沒有?” 沒等他答話,于笙已經把校服卷了卷,從欄桿縫塞進他手里:“利索點,要封校了?!?/br> 少年的手清瘦干凈,骨節分明手指頎長,一使力氣就透出淡淡的青筋。 黑襯衫的視線在那只手上停留一瞬,抬頭,朝他笑笑:“學會了?!?/br> 他的喉結很明顯,隨著說話微微滾動,順著向下,掩進扣得嚴絲合縫的襯衫衣領。 于笙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低音炮。 真他媽好聽。 高中正好是卡在變聲前后的分水嶺。于笙每天都要檢查檢查自己變沒變聲,偏偏不管怎么熬夜燒烤喝啤酒,嗓音里清亮的少年音色也壓都壓不下來,每次打架身邊都得帶幾個大嗓門粗嗓子幫忙吆喝。 要多沒面子有多沒面子。 像這種個子高又低音炮的,于笙看著看著就來氣。 被他看著來氣的人顯然沒有這份自知之明,隔著欄桿遞過那兩份煎餅,示意于笙幫忙拿著,握著校服袖子在手臂上稍卷了兩卷。 然后一手攥住欄桿,手臂使力,輕輕松松做了個引體向上,把自己拎上了圍墻。 獨樹一幟。 非常的不落窠臼。 于笙被他別開生面的翻墻技巧驚了。 黑襯衫看著瘦削,力氣卻顯然一點都不小,手臂繃緊透過衣料,透過襯衫都能看得到流暢的肌rou線條。 他用的辦法雖然有點奇特,但動作卻極其流暢精準。連墻身都沒碰,只在頂上簡單借力,整個人已經翻了過來,單手吊著,朝于笙招了下手。 于笙挑挑眉,過去抬了頭,沒等開口,自己的校服已經迎面落進了懷里。 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 對方松了攥著欄桿那只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按,邊上已經多了個人。 于笙莫名有點震撼:“你們——省示范的圍墻是通電的?” 黑襯衫拍著手上的灰,正要道謝就被他一噎,話頭頓了下,依然脾氣很好地笑笑:“習慣了,改不過來?!?/br> 他搭著于笙的肩膀落地,兩個人離得有點太近了,低沉清晰的嗓音落在于笙耳朵里,激得他微微打了個激靈。 于笙看他瞬間比剛才還不順眼了十倍。 不打算跟這種人再多打交道,于笙拍開肩頭的手,把煎餅拋回他手里:“行了,進也進來了,趕緊去考你的試,遲到了可別蹲在門口哭?!?/br> 他的考場在高三樓,離這邊還有點距離,沒時間在這兒多廢話,卷起校服抬腿就走。 黑襯衫抬手扯住了他。 于笙吸了口氣,火氣壓不住地躥上來,嘶了一聲:“有完沒完?還有什么——” 他的嘴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捂住,整個人也被圈進肩臂間,一并躲到了棵挺粗的樹后。 教育處主任背著手,邁著八字步不緊不慢走了過來。 隱約聽見這邊有動靜,主任抬頭掃了一眼,沒見什么異樣,檢查了一遍路標和隔離帶,就從后門進了教學樓。 于笙皺了下眉,抬頭看了身前這人一眼。 黑襯衫這一套動作意外的熟練,單手捂著他的嘴,肩臂一并圈著他,一手扣在樹上。 板正的襯衫布料微涼,淡淡體溫透過衣料滲過來,貼在于笙頸間的皮膚上。 一點干凈的紅茶香氣。 黑襯衫等了一陣,稍稍探出去掃了掃。 “行了?!?/br> 他松開手,修長冷白的手指在于笙眼前晃了下:“事急從權,沒來得及跟你商量……沒事吧?” 于笙皺緊了眉,打開他的手,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嘴。 就想按時考個試,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么多破事。 于笙覺得自己和這個考試可能是命里犯沖。 黑襯衫沒再多說話,朝隔離帶過去,單手拎起足夠過人的高度,回頭等他。 這次對方確實是幫了他個忙。 教育處主任在三中是人人頭疼的存在,要是翻墻被他看見,輕則寫檢查重則給處分,麻煩得要命。 他急著去考場,也沒怎么注意四周的情況,要不是被及時扯了一把,現在說不定就要進辦公室去喝茶了。 人家正經幫了忙,總不能一句不謝。 于笙深吸口氣,決定拋開成見好好跟他說話,走過去:“謝了,祝你今天考第二?!?/br> 因為莫名其妙仿佛玄學的技能點,要想好好祝人家,就只能這么精準扶貧。 好的不靈壞的靈,這種話祝完其實也是沒什么用的。但要是說出“祝你考試順利”、“祝你生活愉快”這種話來,就很容易因為態度不誠懇成為反向嘲諷,導致別人整場考試都倒霉得一批,生活坎坷得仿佛當場失去夢想。 學霸的世界于笙不了解,只知道沒意外的話,第一大概是那個傳說中的學神沒跑,考第二也就是最好的成績了。 “第二——”黑襯衫揚了下眉,鏡片后的眼睛好奇地微彎,“我?” “對啊?!?/br> 時間馬上不夠了,于笙沒工夫跟他解釋,拍拍衣服,鉆過隔離帶往教學樓急匆匆趕過去。 “不然還能是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在接下來四分之三的篇幅里,我們笙哥都在深刻后悔今天多逼逼的這句話。 感謝大家的雷和營養液!這章也抽紅包哇朋友們??! 第4章 第四章 一路狂奔,七點半之前,于笙總算順利撞進了自己的考場。 屁股剛沾上椅子,封場鈴聲就震天地響了起來。 千鈞一發。 電梯太慢,于笙趕在最后一分鐘徒步沖刺上了七樓,這會兒肺里都還泛著點兒血腥氣。隨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癱在椅子上回血養神。 考個試跑出了絕地求生的效果,說他不愛學習,他自己都快不信了。 “笙哥,笙哥!” 隔壁機位探出個腦袋,熟悉的大嗓門壓低了興奮地傳過來:“你真來了???我以為你這個級別不怵給家長發短信呢……” 于笙回過口氣,正往下扒了汗濕的校服外套,聞言撩了下眼皮:“段磊,我哪個級別?” 被點了大名,大嗓門立刻悟了。抬手在嘴上比了個叉,笑嘻嘻改口:“沒哪個沒哪個——我們笙哥誰不知道?絕對的遵規守紀團結同學,不打架不斗毆,陽光開朗樂于助人……” 他越說越沒邊,于笙實在聽不下去,揉揉太陽xue:“行了,編太過就假了啊?!?/br> 段磊嬉皮笑臉地應了,又趁著監考不注意,滑過來繼續跟在他身邊嘮嘮叨叨。 于笙把校服搭在椅背上,回手去摸蘋果,照他屁股下面的轉椅踹了一腳:“有監控,別嘚瑟?!?/br> 電腦室的監控不是擺設,是學校剛花了好幾萬塊換的,據說甚至能看清楚紙上寫的什么字。 教育處那群喪心病狂的家伙最喜歡干的事,就是每次在他們趁上機練習打游戲的時候開監控抓人,拿全校聯通的大喇叭念出他們的姓名和游戲ID。 在這種羞恥度爆表的管制下,每次電腦室的氣氛都欣欣向榮,整個三中的莘莘學子都熟練掌握了金山打字通的全部小游戲。 段磊縮縮脖子,總算消停下來,縮回機位里,趁著還沒收手機爭分奪秒地刷最后一點日常任務。 九科聯考,每科一個小時,刨去午休還要考上整整一天。允許提前交院,但最早交卷的時間也限制在了中午十一點。 一個上午不能碰手機,對于這些網癮少年來說已經是非常殘酷的刑罰了。 于笙對手機興趣一般,打著哈欠開了機,回頭去摸校服口袋。 一早上沒吃東西,他這會兒是真覺得餓了,胃里只裝了幾口豆漿,一陣一陣空蕩蕩的疼。 蘋果不頂餓,總歸聊勝于無。 現在出不了門,也只能中午交完卷,再出去找個什么地方填肚子了。 于笙構思著今天的午飯,手才摸進口袋里,忽然一頓。 蘋果沒了,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半個裹著塑料袋的煎餅。 快涼了,被蒸汽熏得軟塌塌的,還能從橫截面摸得到內容豐富的邪教餡料。 …… 怪不得他跑上來的時候覺得打腿的感覺好像還有點兒不一樣。 于笙拿著煎餅,在埋頭背書和埋頭瘋狂玩手機的一片學生里,喉結極不明顯地輕動了下。 沒發覺的時候還不明顯,現在一注意到,就覺得好像有怎么都沒法忽略的食物香氣縹縹緲緲鉆了出來。 于笙深吸口氣,最后天人交戰一陣,終于在餓得越來越疼的胃的催促下,不著痕跡地掏出了那半個煎餅,剝開塑料袋咬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得太厲害了,煎餅雖然冷了,味道卻還意外的不錯。 薄脆有點軟了,烤腸還溫著,魚豆腐挺有韌勁地彈著牙。 確實還放了雞排。 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多年的堅持居然就這么失去了立場,于笙悶頭咬著煎餅,把全部的動搖都歸于了自己確實太餓,準備速戰速決消滅掉物證。 段磊的腦袋又從隔壁探過來,大驚小怪:“笙哥,你居然吃放料的煎餅了——你不一直說煎餅除了果子薄脆都是邪教嗎?!” 于笙:“……” 于笙把最后一口煎餅塞進嘴里,揉揉手腕冷靜抬頭,考慮起了要不要把人證也一起消滅掉。 段磊一縮,立刻慫了:“沒有沒有,我什么都沒看見?!?/br> 于笙面無表情轉回去,把塑料袋揉成團,手腕一抬。 塑料袋躍過空曠的后排,劃了條挺優美的弧線,紋絲不差地掉進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段磊賊捧場地鼓掌:“好,太帥了?!?/br> 于笙懶得廢話,瞥了他一眼,靠回座椅里閉上眼睛補覺。 昨晚被那個疑似代練的白銀氣著了,他打了半宿游戲,早起那點兒精神頭過去,現在肚子里也有了食,困勁兒就又返了上來。 電腦室的椅子比教室里高級不少,補起覺來也舒服。于笙闔著眼靠在椅子里打盹,再被人晃醒,已經響了開考前的預備鈴。 監考要求把書包和考試無關的物品都放到暫存處,正挨著個桌上桌下的檢查。 段磊拎著書包準備去放,站在他邊上晃他肩膀:“笙哥,你有沒有什么東西?我幫你一塊兒帶過去算了?!?/br> 于笙打了個哈欠,搖搖頭:“沒帶,你——” 話音沒落,監考嚴格的聲音已經響起來:“外套也算,都得放前面去,動作快一點!” “外套也放?”段磊詫異地瞪大了眼睛,“這什么道理?那不能我就怕冷嗎——” 他才說了一句,就被于笙抬胳膊碰了下,下意識閉了嘴巴。 于笙撐著椅子站起來,往考場里掃了一眼。 剛進來的時候他就稍微有點察覺,現在這么一看就更明顯了。 分考場也有概率,這間考場里面八成都是省重點過來考試的學生,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三中的,監考也都面生,估計是那邊跟著調過來監場的老師。 于笙見過省重點考起試來恨不得搜身的嚴格架勢,三中的學生風評不好,在這種考場里面無疑是要被重點關注的對象。 空調開得正好,確實用不著穿外套,無非就是一個上午,犯不著惹那么多麻煩事。 于笙睡了一會兒身上發僵,正好想活動活動。抄起校服站起來,拎著段磊轉了個身:“走吧,帶路?!?/br> 段磊張了張嘴,還是泄氣地退回來,任勞任怨給他老人家引著路,把還睡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