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我就是有點疼
從來沒有一個人把怒意演繹得如此寵溺愛憐。 仿佛他手中不是槍,而是一支玫瑰。 她驚慌又憤怒,張開雙臂擋在哥哥面前,“唐斯年,你要是繼續傷害我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唐斯年扣動扳機的手指一頓。千鈞一那,哥哥忽然撈過她的腰,一個反身跟她調換位置,后背直迎槍口。 她的心跳近乎停止。不,不要砰! 弊沈靈枝驚醒了。 她怔怔地躺在雪白的病床,窗外大亮,陽光蓋在她身上,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胸腔里的心臟仿佛還未從夢中蘇醒,依舊在強烈收縮,顫動。 她想起來了,全部的全部。 她對哥哥的渴望卻又拼命隱藏的情愫重新破土而出。 她不奢求他們在一起,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度過這一生,可唐斯年怎么能 不對,她慌什么。 哥哥不會有事,在她被謀殺前二十四小時,他還好端端地跟她見面。而且那是前世。 現在重要的是哥哥被困在電梯怎么樣了! 她撲騰著貓身跳下床,從簾子下鉆出圓滾的腦袋。 她認得這里,是程讓的辦公室?!恪斑?喵!”沒有人。 再看墻上掛鐘,居然快中午了嗎。 門打不開,沈靈枝焦急地在原地打轉,最后干脆跟壁虎似地扒在門板上,企圖從外邊獲取一點關于那場火災的消息。 走廊嘈雜,有很多腳步聲。她還當真聽到幾個小護士在議論。 “聽說昨晚暮色假日酒店的火燒得很大,出動了四五輛消防車?!?/br> “主要是樓層高,聽說是從十樓往下燒的?!?/br> “幸好控制住了,不然后果不堪設想,受傷嚴重點的都是因為踩踏事故?!?/br> “不止,我聽說有人困在電梯里快死了,現在還在急救室搶救!” 沈靈枝整個大腦都空了。 只剩小護士的那句“快死了”現在還在急救室搶救”。 她幾乎是立刻跳上桌,叼下筆筒里的剪刀,對準自己前肢就是一劃,兩劃。 她要趕緊變回人,她要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這時,門把轉動,程讓回來了。 他進門就看到小折耳貓無力地趴在桌面,雪白的前肢被鮮血染紅。 程讓的臉色瞬間變了,三步并作兩步把剪刀扔開,“枝枝,你這是做什么! “喵 這個畫面似曾相識,他隱隱覺得不對,把小貓抱在懷里,拿藥水給她消毒止血。 大約十分鐘,懷里的小貓突然化形成人,坐在他懷里。 他下意識摟住女孩細軟的腰,聞著撲面馨香,有點反應不過來,“枝枝” “告訴我,我哥現在怎么樣了帶我去見他 沈靈枝聲音虛軟,手指緊揪著程讓的白大褂。 程讓回神,聰明如他一下子領悟到,她之前拿刀原來是為了恢復人形。奶.包.popo.團.隊.金.魚.醬.獨.家.整.理 他把白大褂脫下來裹在她身上,“你哥只是吸了點濃煙,沒有大礙?!?/br> 她掙扎著起身后退,“你騙我!一雙 黑白分明的瞳眸又氣又急?!澳泸_我,你總是騙我。我明明聽到護士說被困在電梯的傷員還在搶救!你上次也是,說要帶我去見我哥,結果,結果” “酒店有好幾部電梯,她們說的是另一位困在電梯的中年男子,他距離火源較近,身體有不同程度的燒傷,外加哮喘吸入不少濃煙,剛剛才把他搶救回來。你別著急,先換上衣服,我馬上帶你去見你哥?!?/br> 面對她的質問,程讓指尖輕輕顫#o39;了下,依舊游刃有余地應對,嗓音溫和。 化解一個人的怒意對他而言似乎手到擒來。 她安靜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提到“上次”。 這不明擺著告訴他她恢復記憶了 可程讓一一個字也沒說。 他從私人儲物箱拿出一套女式衣物,裙子,內衣內褲,應有盡有。 連標簽都還沒剪。 他從地.上拾起剪刀,逐一剪去標簽,“之前想有一天可能會用到,在這里備了幾套你的衣物?!?/br> 她愣愣地接過裙子,布料柔軟舒適,心里像被什么軟軟蹭過。 “謝謝?!?/br> 沈靈枝轉身去簾子后面更衣。 程讓望著她的背影,強撐的泰然在這一刻盡數崩塌。 他失去支撐般倚在墻,上,指針滴答滴答,無比清晰地敲打他的心。 她都記起來了,所有被篡改的記憶。 對她哥不該產生的情愫,他假裝是她交往中的男友,包括她對他本沒有的依戀。 一切都回到原點,甚至更糟。 她再也不會用帶著愛意的眼神看他。 他又變成她的程大哥,她會刻意保持距離,亦或者慢慢疏遠 他閉上眼,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腦中閃現與她朝夕相處的過往,種種甜蜜,炙熱,溫馨,他勾唇笑著,內心充盈前所未有的歡愉。 畫面忽然暗,陰云密布的天,她仿佛對陌生人般禮貌地跟他說再見,消失在茫茫人海。他不停地找,不停地喊,卻再也尋不到她的身影,傾盆大雨如針扎般刺在他身上,卻遠沒有胸腔里剖心般的疼。 他的心被帶走了,那里空落落的,鮮.血淋漓混著劇痛,他疼得幾乎快暈死過去。 “程讓!程讓! 耳邊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他嗅到了讓他迷戀的馨香,驀然掀開眼,女孩的聲音變得清晰。 沈靈枝焦急地握著他的手,扒開他掌心的剪刀,“你怎么了,做噩夢嗎怎么把剪刀抓得這么緊,你看你都出血了! 他低頭,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給他消毒包扎,米黃色裙子在空中飄開圓潤的弧,像一只忙碌的小蝴蝶。而這只小蝴蝶,他終于能觸手可及。 她還在關心他,還叫他“程讓”。他再也克制不了內心強烈悸動,一把將女孩帶進懷里。 “程讓!” 別動,讓我抱抱?!?/br> 沈靈枝從沒見過他這模樣,他總是那般溫和有禮,從容不迫,仿佛所有問題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他苛求完美到讓她忘記他也是一個人,有血有rou。 這次,大概是真的很疼吧。 她心里倏然揪疼了一下,安靜地讓他擁著。 關于催眠的事,除了他騙她說去看哥哥,她莫名完全怪不起他。身為醫生,他有他的立場,她當時的確很像個要自殺的瘋子,他會采取措施是情有可原。他現她對哥哥不該有的情愫,幫助她抹去這份禁忌之戀,她也打從心里贊同。對于一個永遠得不到的人,停止喜歡能減少許多痛苦。 可是,他催眠她成為她的男友這一點,她應該生氣的。他們的交往建立在欺瞞的基礎上,他們還差點結了婚! 但她就是氣不起來。 是因為在那段交往期間他對她太好了吧,好到讓她抵消了這份過錯。 溫柔,細心,給予她足夠的呵護和安全感。 但也僅此而已。 她不會讓前世的痛苦重演,她不想成為他為了結婚而結婚的對象。 沈靈枝突然感覺臉被輕輕捧起。她對上他的眼神,幽深專注,溫柔如水,像密密匝匝的細絲將她無聲束縛。 他輕輕撫摸她的絲,像在一點點卸去她的心防,抹平她的刺。 他俯下身,離她越來越近,她下意識往后彎著腰,唇上一軟,還是親了個正著 ,她腦袋一懵,他微微分開,又跟著親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吮住她的唇,再也沒放。 剛剛化形的她毫無力氣,兩手軟軟抵在他胸前。 他親得她唇面麻,舌頭跟著探了進來,細細繾綣廝磨。 程讓著實是個調情高手。 她渾身都麻了,僅用最后一絲理智在他唇舌間含糊不清,“程別,我哥 那邊 程讓這次吻得格外情色,像要把她細嚼慢咽吞吃入腹。 以往怕嚇著她,他都十分克制??裳巯滤毙枰粋€慰藉。 他需要確定,她還在,她沒走,她還是那個對他有所依戀的枝枝。 等她終于被松開時,兩人之間拉出一道銀絲,他撫摸她紅艷微腫的唇,心里漲得滿滿的。 她小臉爆紅,“你,你放開我!他在她耳邊低語,“抱歉,我就是有點疼?!?/br> 現在好多了。 他的枝枝果然不是那么無情。 沈靈枝在洗手間敷了會兒唇才敢去見她哥。 “程讓,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可不能再像剛才那樣……那樣……” “這樣?” 他眼看著要俯身,她立刻跳開兩米遠。 他笑了聲,撿起地上一根短扔進垃圾桶,“怎么了?” 沈靈枝:“……” 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變壞了。 程讓這次沒騙她,她哥果然好端端地在病床上坐著。 對上她哥眼睛的瞬間,她一下子想起夢里夢外的限制級畫面,口罩下的小臉紅成了番茄,眼神躲閃著,扭扭捏捏地在距離她哥三米開外的椅子上坐下。 沈望白:“……” “程,你先出去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