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陪你坐牢
咔噠,牢房鐵門打開。 沈靈枝以為是審訊人員,動也沒動。 直到那人坐在她跟前,擋去光線,她才掀起濃密的睫毛。 是傅景行。 心里驀然涌出淡淡的失落,她竟然下意識以為,是紀長顧。 一股涼風從鐵柵欄灌入,她抱緊雙臂,縮了縮裸露的腳趾頭。 傅景行皺著眉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嘴上卻狀似輕松地調侃,“嘖,我特意來看你,你怎么好像不待見我” 沈靈枝沒有接話,她現在沒有心情跟他耍嘴皮。 “我沒有碰過她?!?/br> 這是今晚她不知道重復的第幾遍句子。 幾乎成了她的緊箍咒。 “我知道?!?/br> “我被人打暈了,醒來就兩手沾滿血?!?/br> “我信你?!?/br> 男人聲音就像沖刷夜空的雨,沁涼干凈。 她忐忑的心奇異地被一點點撫平。 傅景行其實自己也愣了愣,對一個問題不假思索做出解答,不是他的風格。常年的藥物研究讓他習慣用理性思維進行辯證思考,而剛才短短的六個字,顯然跟理性兩個字并不靠邊。 他就是莫名信任她,她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至于余師妹,他本沒有懷疑她的意思,可剛剛聽楊大雕無意中提了一嘴,他的想法就變了。楊大雕說,“說起來,上次老大你生日的時候,你的貓被余師妹割了一刀,她卻騙我們說是貓摔下去不小心碰的,她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傾向還是精神病啊,我現在想想有點慌啊?!?/br> 因為這番話,他甚至開始懷疑余師妹,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cao,他這是什么毛病。自從遇見沈靈枝,他整個人就不正常了。 沈靈枝看著男人陰晴不定的臉,總覺得該說點什么。 “你怎么進來的” 他都坐在這十分鐘了,她特么現在才注意到 傅景行沒好氣,“走進來的?!?/br> “那我能見到紀長顧嗎” 她想把當時案的細節跟他說一下,她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 傅景行非常不爽,他人在這,提那個男人做什么。 “你見不到他的?!?/br> “啊” “他今天來了又走了,根本不打算見你?!?/br> 傅景行語氣涼涼的,紀長顧諷刺他撬墻角那他就正大光明地撬。 見女孩一臉不信,他叫來一名警員,“你跟她說,今天紀總是不是來過了” “是啊,我們還問了紀總進不進來,結果紀總說要去看受害人,走了?!?/br> 受害人,余瑾之。 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連進來看一眼都吝嗇于她。 他信了嗎他在責怪她傷了他的小青梅 沈靈枝隔著鐵窗看到一望無際的夜色,今晚天真黑,像怪物張開的深淵巨口。 喉嚨像是哽了一團棉花,堵得心口悶疼。 原以為她不會在意,沒想到還是難受,他是她死去后相處最久的人,除了哥哥,她最信賴的就是他??涩F在別說是哥哥,連他也棄她而去。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被世界遺棄。 “謝謝你來看我。你走吧,我要睡了?!?/br> 沈靈枝強壓下舌根的澀意,背對傅景行躺了下來,小身影弓成蝦米。 傅景行眉頭直皺,“我陪你”三個字就這么脫口而出。 她沒有放在心上,把頭悶進薄被。 傅景行沒有動,該死的看到她這模樣,他就是想動也挪不開腳。 床榻很大,他輕緩地在她身后躺下,中間還隔著一人距離。他緊盯著薄被里鼓起的一團,時刻擔心她把自己憋死,絲毫沒睡意。終于他忍不住撐起身子,掀開薄被。 她睡著了。 他小心地翻過她身子,借著窗外淡淡光線,看到她臉上的淚痕。 cao,紀長顧那個神經病,把人弄哭了,好受了 他特么不懂珍惜,就別怪他上手了。 隔天,沈靈枝睜眼就看到一個寬闊如墻的背,她身子緊貼他的背,手擱在他腰,一只腳橫在他兩腿間,無比曖昧的后背抱。 他身上傳來的熱氣烘得她渾身燙。 沈靈枝受到驚嚇,咕嚕一下爬起,頭頂頂了一撮呆毛。 “嘖,總算醒了,被你抱了一夜,我渾身都麻了?!?/br> 男人慢條斯理坐起,長腿單只曲起,一晚的和衣而眠讓他襯衫皺,卻絲毫無損他的慵懶帥氣。他絕對不會告訴她,她的姿勢都是他忙活了半個小時擺出來的。 “你你怎么還在這” “昨晚不是說了,我陪你坐牢啊?!?/br> 沈靈枝一臉不可思議。 她以為他只是在耍嘴皮子。 “反正我最近實驗室被撬了,閑著也是閑著?!?/br> 他被女孩盯得不自在,別扭地移開目光,耳根以rou眼可見的度泛紅。 沈靈枝覺得很神奇,這不是在害羞吧 怎么上床的時候不見他羞澀啊。 “傅景行,我做的菜真的就這么對你胃口” 沈靈枝記得非常清楚,他當初提出要交往,就是為了她做的菜。 他現在緊纏著她,還是為了她做的菜 他倒是不假思索地點頭,“沒錯?!?/br> 真是誠實。 她有種說不上的感覺,“這世上比我會做菜的女孩子多得是,你可以多嘗嘗其他女孩子做的菜?!迸d許就能對上眼,成一對了。 就算是傻子也聽出婉拒之意。 “沈靈枝,是你早早招惹了我的胃,現在想逃,除非你把我的胃挖出來” 傅景行瞪她,像在瞪一個負心漢。 她覺得莫名其妙,“我說了,你住院的時候是陳薇薇” “三年前,市醫院,11o8病房?!?/br> “” “那場連環車禍?!彼偬嵝?。 “你也被撞了” 傅景行的臉很黑,敢情她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你給我送了一個月的飯?!?/br> 再記不起來,他要狠狠吻死她。 沈靈枝“啊”了一聲,然而臉上的表情更懵,“我明明是給紀長顧的護理送了一個月的飯,難不成你就是當時的護理” 那時候的她,并不知道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誰。那場車禍鬧得很大,她哥哥也是追尾車主之一,哥哥的對手虎視眈眈要抓他小辮子,替代他隊長之位。后來是得益于紀先生手下的幫忙,才讓她哥順利從這場車禍摘除出去。 她聽說紀先生傷勢嚴重,出于感激,那一個月每天鮮花水果慰問,還帶了飯給他的護理送去,聊表心意。后來開學備戰高考,她才停了下來。 “” 傅景行的臉這下是五顏六色。 紀長顧當時早就轉院了,留他在那里不過是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