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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風雨里的罌粟花在線閱讀 - 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八章】1

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八章】1

券公司」其實是一家傳銷

    「老鼠會」集團,而在美國,這種組織運營模式屬于法律灰色地帶。呂冰巖無法

    承受傳銷集團日復一日的壓榨,趁人不備從傳銷集團出逃。但是他在美國的駕照、

    自己護照和工卡、儲蓄卡全都被扣押。無奈之下他住進了自己之前認識的一個裝

    修工的家里,同時一邊幫著裝修隊打下手、一邊掛失了自己的所有證件并重新申

    請。不曾想,在那些重申的證件剛拿到手里,跟呂冰巖同住的那個三十多歲的女

    畫家竟然是個間歇性精神病,病癥發作時把呂冰巖錯認成自己的丈夫、強行發生

    了關系,而在性行為結束后卻馬上反咬呂冰巖一口、認定是呂冰巖強jian了自己并

    且報了警。在警局內,呂冰巖見到了特工組織「A組織」的大佬克萊倫斯,克萊

    倫斯想吸收呂冰巖,并要求呂回國去為「A組織」工作。呂冰巖起初未同意,但

    克萊倫斯還是通過運作讓警局釋放了呂;可當呂冰巖出獄之后,卻接到父親的電

    話——自己的母親竟然被查出了癌癥,并將不久于人世。母親絕癥的治療費對呂

    家已經算是一個巨大的壓力,而在美國身無分文的冰巖此刻連購買回國的機票都

    是個問題。無奈之下,呂只好接受了克萊倫斯的資助,且在未接受任何訓練的情

    況下開始為「A組織」工作。

    此刻,國內仍然是紅奶一奶執政的體制,但在滿地紅旗之下,到處藏污納垢,

    老百姓不思進取,商人唯利是圖;紅奶內部各方面蠢蠢欲動、外部也四面殺機,

    內外勾結,于是在首都、滬港和南港都爆發了規模不小的示威游行——正如我出

    生之前國家的局面一樣??杉幢氵@樣,書里也寫了不少在現實當中我想都不敢想

    的東西:比如我們的國家居然可以不畏他國威脅,放棄了GPS導航系統,而發射

    了十幾顆衛星,建立了自己的精準導航系統「玄武」;比如我們的國家醫學人員,

    居然會發現了有機硫化花青素,并因此獲得了諾貝爾獎——要知道現實當中,似

    乎六十多年了,卻基本上沒人敢想著這份榮譽;比如在書中呂冰巖回國之前,美

    國已經跟我國打了四次公開的貨幣戰爭,雖然到最后的匯率依舊是維持在1:7

    左右,國家經濟看似沒好到哪去,但也算是守住了金融系統的基本盤,倒是美國

    自己的經濟狀況越打越糟糕,還讓很多我國的商品,尤其是社交娛樂軟件在全球

    流行,氣的錢德勒·賓總統在記者會上直罵人——哈哈,外公為啥要讓美國總統

    叫這個名字呢!

    而在呂冰巖回國不久后,「A組織」突然給了他一個任務:讓他在樹林、公

    園、動物園、菜市場這些地方隨意投擲一種被改造后的玉米粒。經過呂冰巖跟克

    萊倫斯三番五次的詢問,才知道那些玉米粒的內部已經都是植入了病菌的,人體

    直接服用不會有什么事情,但如果被菜市場的家禽和隨處可見的飛鳥食用之后,

    就會發病,而那些家禽和鳥類的rou、蛋被人吃了,或者吃了被那些鳥類、家禽的

    糞便、尸體而提供過營養的蔬果、野菜,那么那些帶著病菌的rou蛋果蔬就會讓人

    患上一種特殊的呼吸道炎,且在人與人之間傳播流行?!窤組織」的目的,就是

    想利用這場流行病毀掉整個國家。如果呂冰巖可以完成任務,成功地把那些玉米

    粒投放出去,克萊倫斯承諾,將會給呂冰巖一筆巨款,并帶著呂冰巖的mama到美

    國去治療癌癥。

    呂冰巖很想救治自己的mama,但同樣,他知道如果讓自己手中的那些玉米種

    投向各地,那將讓成百上千甚至上萬的人失去生命。就在呂冰巖的糾結之中,那

    荼毒人間的呼吸道炎已經開始在全國各地出現病例,在一番自我斗爭之后,呂冰

    巖主動找到了父親的朋友,該市警察局長夏云天,并向其坦誠了一切,交代了克

    萊倫斯的行蹤,還上交了自己手中未曾投送出去的有毒玉米種。很快,科研人員

    迅速地通過呂冰巖上交的那些玉米種進行研究,并生產出了疫苗和特效藥;安全

    部門的人員,也根據呂冰巖的供詞,抓到了克萊倫斯以及「A組織」在國內的各

    個情報人員,并且抓捕了一批與「A組織」交往密切的官員。呂冰巖因此將功贖

    罪,被無罪釋放。

    在外公的書稿當中,故事的最后,仍然是一場直播的閱兵式。在閱兵式直播

    當中,呂冰巖的母親與世長辭。但到最后結尾那一處,確實會給人一種故事仍未

    講完的感覺。

    ——而看完書的我,真的忍不住大聲叫喚了一句:「外公啊外公!這本書不

    禁,還能禁哪本呢?」

    整本書看似在批判紅黨在兩黨和解之前,社會多么黑暗、民生如何凋敝,可

    實際上書中各處描寫到人物的臺詞,無一不在表達外公對紅黨熱愛的是多么的深

    沉——在那樣黑暗、凋敝的環境下,國家還能建立自己的衛星定位系統,還能擁

    有發展得越來越迅速且完備的科技,還有那么多的各行各業、各個年齡層的人愿

    意在關鍵時刻擁護他們的政府、還有那么多的士兵、醫生、警察、學生為了那樣

    的社會、那樣的國家獻上忠誠、獻出生命,那樣的國家難道不可愛嗎;而書中同

    時又把那些想趁著削弱紅黨實力而圖謀自利的那些官員們,諷刺得淋漓盡致——

    「等紅黨倒了,我就轉投到藍黨去;藍黨不要我,我就跑到黃黨;再不濟還有白

    黨、黑黨;那到時候黨派遍地,會當官的確寥寥無幾,我還會怕沒人用我?等改

    換了門庭,地皮那可是大塊大塊的炒、銀子那可是大把大把的撈,比現在不痛快

    多啦!」當這個無主語的臺詞展現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的腦海中瞬間閃現的,就

    是藍黨Y省黨部那位秘書長、十幾二十年前從紅黨投到藍黨陣營當中的李燦烈。

    而當年從紅黨內部反出的官僚們,簡直不要太多。外公這么寫他們,他們的臉上

    能不疼?

    而另一個這本書必須要被禁掉的原因,便是因為這本書,居然本質上其實是

    一本色情??蛇@似乎完全不是一本為了讓人精神愉悅的成人,因為本來

    就沒什么欲望的我,在看到那些色情描寫的時候,卻在連想著上下文情節的時候

    更加的擼不出來——尤其是那個女瘋子強行跟呂冰巖zuoai的瘋狂的、惡心的、粗

    暴的動作,而且一邊騎在呂冰巖的身上、用鋒利而骯臟的指甲摳著男主的肌rou,

    一邊時而憤怒、時而悲惱地背誦著,同時還漫無目的地朝著四周吐著黃

    綠色的口水,這樣的場景,在我心里,差不多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何況,主人公的名字里還有個「巖」字……

    ——我說外公啊,您老可真會取名……

    不過,一直讓我覺得沒什么政治信仰的外公,居然是個十足的紅色理想主義

    者,這還真叫我挺意外的。

    緊接著,我又想到了那個氣質陰冷而熟悉的男人。

    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于鋒?

    應該是吧。

    那他當年背叛國家、刺殺了紅黨前任一把交椅廖京民的時候,內心深處作為

    紅黨忠誠擁躉的外公,必然會特別傷心吧。

    那照這么看來,那個于鋒也真是個可恨的家伙!

    ——應該說,在夏雪平身邊出現的、和已經出現過的男人,都非??珊?。

    一覺睡到十一點半之后,我去理了發、回家之后洗了個澡,吃了東西。下午

    我便先去了情報局,后去了警察局。

    葉茗初見了我,先是把我訓了一頓,畢竟我是「一二〇五/神剪」專案組的

    成員,但是在我生病發燒之后到現在的這幾天,自己并沒有親自跟專案組請過假;

    接著她才對我噓寒問暖,大概問了一下我和夏雪平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竟然會同

    時請病假——這時候我才知道,夏雪平幾乎跟我同時同步地請了病假,葉茗初以

    前跟夏雪平認識、明子超是岳凌音的老交情,他倆也都去看過夏雪平;而夏雪平

    現在,也確實沒跟周荻住在一起,確實是住在岳凌音家的高檔公寓的。并且,作

    為國家情報調查部總部的特派員,她也查到了我之前跟夏雪平回到夏家老宅搬東

    西、結果出了車禍的事情??杉词乖趪椴刻嘏蓡T面前,有些事情,我也是不能

    明說的,于是只好跟她隨便扯了幾句謊,說我是跟夏雪平提到了過去家里的一些

    事,然后我依然覺得夏雪平對我的關心不夠、自私,她又覺得我幼稚、不夠理解

    她,于是我倆就大吵了一架;至于她生病、還搬出去住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云云。

    說完之后,我特意看了看葉茗初的眼神——而在一剎那間,我又反應過來,

    在她的眼里,我的表現必然是特意地在躲她的眼神。葉茗初聽了我的說辭,看她

    的表情,必然是不會全信的,可她想了想,也沒多說什么,只跟我交待了一句:

    「雪平也不容易,你確實應該理解她?!?/br>
    「是?!?/br>
    緊接著,葉茗初想了想,貌似有什么話到了她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轉

    了好幾下眼珠,她才對我說道:「雪平一直以來確實太累,到今天我和凌音還在

    讓她好好休息,明天才會回來上班。你跟那個女真小公主的行動小組,今后都由

    我來負責了?!?/br>
    「嗯?!刮尹c了點頭——本來我就正愁怎么面對夏雪平呢?!笟G?那夏雪平

    她以后呢?」

    「她跟周荻會帶領情報二處和八處的探員,展開專案組這邊另外的工作——

    在你和雪平休病假的這幾天,情報局這邊又發現了些新情況,」說到這,葉茗初

    也很特意地看了我的眼睛一下,「所以接下來原本周荻課長帶的那兩個孩子,將

    由子超親自帶領了。何秋巖,具體的東西,我就不方便跟你透露了,你應該明白

    這是紀律?!?/br>
    「呵呵,是,紀律……我明白?!刮业坏匦α藘陕?。尤其是葉茗初多看我

    的那一眼,讓我覺得,搞不好夏雪平跟周荻之間的事情已經得到了情報調查部官

    方的承認了,搞不好還可能是他們授意的呢!下一步要干嘛?在一起假裝情侶嗎?

    ——那我在他們眼里算什么呢?被官方發了綠帽?也對,官方嚴重不會覺得

    我跟夏雪平之間會有什么事情的。

    要是這樣想,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慘的——女真小公主不就是么?她跟周

    荻那可是實在夫妻。做人就是這樣,一想到有人比自己慘,就會幸災樂禍。

    跟我大致講完最近的安排之后,葉茗初就讓我先回警局看看,畢竟按照往年

    的數據,年終歲尾的時候情報安全方面發生的案子不會很多,反倒是一些刑事案

    件發生得比較密集。我點了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情報二處辦公室里的每

    個人都眉頭緊鎖著,忙活到根本沒有時間跟彼此打招呼。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

    回事,但又想了想情報局的那個可笑又嚴格的保密制度,我便也什么都沒問就離

    開了。

    市局這幾天倒是沒什么事情,除了有差不多正好趕上的五十幾份文件等著我

    處理,外加年終工作總結——這玩意以往都是夏雪平一個人來寫的,今年夏雪平

    被借調,我現在又是代理,于是這個枯燥的任務就落到了我的頭上。好在平時對

    于文案方面比較拿手的王楚惠大發善心,幫著我寫了九月份之前、我還沒來到重

    案一組時候的所有內容,并且還詳細地給我解說了寫這玩意的模板把九月份到十

    二月份的案子填寫到工作手冊上就好,而且還是只用手寫就可以而不用打字,雖

    然有點累手腕,但是省眼力。

    但我對這個女人還是不太放心,等到辦公室里沒人的時候,我特意把菜鳥七

    人組里的章渤叫到了身邊,詢問了一下王楚惠最近的動向。沒想到一向在我面前

    不太敢說話的章渤卻對我回了一句:「那個……秋巖學長,我覺得你,還有浩遠

    哥、佳期師姐、許師兄,你們幾個……是不是對楚惠姨有啥誤會???其實,楚惠

    姨人挺好的,挺唇柔的……我這幾天,總能聽浩遠哥和許師兄跟佳期師姐私底下

    談論楚惠姨不好的話……那原來浩遠哥跟佳期師姐跟楚惠姨關系多好???也不知

    道現在咋變成這樣了,浩遠哥跟佳期姐的事情也不是她給捅到佳期姐前夫那去的,

    楚惠姨也挺委屈。反正我覺得,秋巖學長,這事兒你得管管?!?/br>
    「怎么了?我說,章渤,我問你啥了,你一下子跟我憋出這么多的嗑來?我

    不就是問了問,你注意沒注意到你王楚惠師姐最近都在忙什么?她最近沒什么

    不對勁的地方吧?——我是不是就問了你這兩個問題?我也沒別的意思,王楚

    惠也是我的前輩,還是夏雪平這么多年的下屬、戰友。不對勁這三個字,也

    可以指我問問她最近身體和心理狀況有沒有什么問題、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會很

    大,是不是?我就問問關于她的事情,你干嘛這么激動?」我冷笑了兩聲,看著

    面前的章渤——這小子之前可是一直對王楚惠有點不搭哏的。

    「我……秋巖學長,我……」

    「你轉過頭來,看著我的眼睛!」我拍桌子道,「說吧,王楚惠跟你是不是

    有點啥事???」

    「我……學長,這……這事兒不賴我……那天晚上傅穹羽沒回去寢室,大晚

    上的敲門我以為是他回來了,我正打游戲呢,沒想到是楚惠姨……我……其實我

    從小就沒媽,年紀大的女人對我來說,其實挺有吸引力的……而且,其實楚惠姨

    挺漂亮的,身材還……我就……那天晚上其實陸思恒找我泡酒吧來著,但我打完

    籃球之后我有點累就沒去……要是去了的話就沒這事兒了……」

    ——得嘞,菜鳥七人組里到底在王楚惠的胯下淪陷一個。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就王楚惠這樣的特別喜歡年輕小鮮rou的rou食女,不在新

    人實習警里面吃上一兩個,那還是她么?而且我也是他這個年齡過來的:平時嘴

    上要么覺得自己是柳下惠、唐三藏,要么覺得自己什么女人都能通吃,文能控蘿

    莉、武可定人妻,結果真遇到個女人那就只有被人征服的份兒,何況還是王楚惠

    這樣一身媚骨yinrou、sao水色氣遍布周身的半老徐娘呢。

    「幾次???」我冷冷地問道。

    「你……你問的是那天晚上啊,還是除了那之后到現在一共……」

    「……」我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章渤紅著臉,扭捏地看著我:「反正那天晚上我沒數……第二天累得其實腰

    都直不起來,走路的時候尾巴根那邊還酸……之后到現在,一共兩次……那個…

    …學長……楚惠姨對我其實挺好的……」

    「行啦行啦,滾吧!」

    我白了一眼章渤,想著之前他還在我寢室門口跟著秦耀起哄,準備欺負夏雪

    平;結果現在就被王楚惠用了兩次,就調教得跟個小媳婦似的……可真沒出息!

    章渤低下了頭,我又看了看他,見他剛要邁步,我冷靜了一下之后,又叫住

    了他:「你等會!」

    「咋了,學長?」

    「搬把椅子,坐——你就把夏雪平那把椅子搬來就行?!?/br>
    章渤立刻戰戰兢兢地把椅子推到我面前,然后端坐好。

    我四下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辦公室,嚴肅地對章渤問道:「你知不知道王楚惠

    結婚了,她是個有家的女人,她兒子就比你小沒幾歲?」

    「我……學長,我沒想那么多……我就是覺得,楚惠姨的身子讓我挺舒服的

    ……」

    「我不想聽這個!」我轉念一想,再一看面前這小子長得一米七八挺大的個

    子,卻佝僂著后背、低著頭、玩著手指頭的樣子,又問道:「我說,你小子在她

    之前,該不會是個處男吧?」

    「噓!學長!」章渤一下子更緊張了:「學長,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

    尤其是秦耀陸思恒他們幾個……我之前一直吹牛說,我十五歲的時候就把鄰居家

    大學生jiejie給

    睡了、還差點給人家搞大肚子、現在人家還把著我要跟我結婚!他

    們都不知道……學長,你可千萬別給我說漏了……」

    ——年輕女孩總愿意裝自己是處女,而年輕男孩總愿意裝自己不是處男……

    唉!

    「行行行!你這破事我給你往外抖摟什么?我說了能得到什么?現在對你來

    說要命的,不是你之前是不是處男的問題——你跟王楚惠上了床,這算是破壞人

    家家庭,你知道嗎?我可告訴你,風紀處那邊好像馬上要新出一個內部法規:在

    咱們市局的警員,包括你們這幫實習學警在內的,個人生活作風有問題的,那可

    是要送到省里去進行內部審查的,尤其是性關系方面的問題;這次可不是他們的

    人胡鬧,對于Y省警察風氣的整飭,可是省政府和省警察廳、與司法調查局共同

    決定的。之前你們跟方岳馬慶旸有矛盾,我還能幫你化解,如果是涉及省政府了,

    咱們局長和副局長到時候都說不上話,你清楚么?」

    「???那我豈不是……」章渤立刻慌了。

    「但是你放心,」我立刻拍了拍章渤的肩膀,「你別害怕。之前風紀處那幫

    混球想揍我,你跟秦耀他們舍了命地替我去拼命,我算是欠了你們幾個一個人情。

    看在這個份兒上,你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保密——王楚惠一般情況下是絕

    對不會把你倆的事情說出去的,她是個女人,還是個人妻,怎么也是要面子的;

    再剩下就看你自己了?!?/br>
    「這您放心,秋巖哥!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絕對管住嘴!」

    「你覺得你管注嘴就有用了???辦公室里、還有你們宿舍,有多少雙眼睛盯

    著你、盯著王楚惠,你知道嗎?何況你倆要是這第二次,在外面開過房的話,那

    可能知道你們的事情就更多了!」

    「那……那咋辦??!」

    「這就看你表現了。你要是平時表現好一點的話,努力工作、為人誠實,如

    果有同事給你穿小鞋的話,我還能幫你擋著,你要是跟王楚惠繼續有什么事情,

    我也管不著,別人也不會說什么;但是你要是表現不好,繼續相以前那樣吊兒郎

    當、混不吝,那到時候,可就……」

    「學長,你放心!我……我一定努力工作!勤勤懇懇!我也一定誠實、忠誠!

    ——對局里忠誠!對秋巖學長您忠誠!」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再問你:王楚惠最近到底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呃……除了我倆利用上班時間去開了一次房,從上午十點……到下午三點

    半左右,就在后面那個龍庭酒店之外,真就沒啥事情了。我說的是真話!」

    「嗯……我知道了。你該干嘛干嘛去吧?!?/br>
    「那,我就跟秦耀他們一起訓練去了啊,秋巖學長。明天上午下午都有比賽

    ……」

    「行,你去吧?!?/br>
    「那我……真去了???」

    「去吧?!?/br>
    「我真去……」

    「滾!煩勁兒!這么磨嘰……」

    我低下頭,不禁在心里暗笑。

    剛才這一套,完全是之前徐遠硬給我和夏雪平分配出遠門的任務那一幕給我

    的啟發。對于這樣的招數,我第一不屑,第二也不會。不過,此次把這些招數都

    用在章渤這小孩身上,我的心里還真有那么一點特別痛快舒爽。

    章渤悻悻離開后,沒寫幾行字,辦公室里又從門外一路到我辦公桌前,傳來

    一陣輕盈的腳步。

    「忙著呢?看你這樣,你是恢復精神了?」

    市局那么多的女人,老天爺,你哪怕讓這位走到我面前的是王楚惠、或者那

    個啥事都愿意多嘴的、從徐遠老家過來的做清潔工的遠房親戚也好,可偏偏你卻

    叫來了趙嘉霖。

    「有事么?」我停了下筆,沒抬頭,說了一聲之后繼續奮筆疾書。

    「想聊聊嗎?我今天,反正也沒什么事,我……我可以陪陪你?!冠w嘉霖拉

    開剛剛被章渤搬過來的夏雪平的椅子,沒等我的允許,直接坐了上去。

    我放下了筆,看著趙嘉霖不咸不淡的眼神,然后我像是在躲避、又像是把周

    荻跟夏雪平之間的事全都故意歸咎于她而對她無端產生厭煩惡心一樣,迅速側過

    了頭,然后我看著夏雪平那張干凈又基本上空無一物的辦公桌,直挺挺地坐著發

    了會兒呆。隨即,我嘆了口氣,才對她調轉過來問道:「你陪我干嘛???咱倆都

    綠油油得跟兩大盆植物一樣,在一起又有啥好聊的?」

    趙嘉霖冷笑了一聲,右側過臉看著窗戶上的冰霜,苦澀地上揚著嘴角:「你

    現在心里一定很痛苦吧?你知道我心里現在什么感覺嗎?我特別開心?!?/br>
    「你要是來幸災樂禍的,就請你出去吧。我還有工作沒完成……」

    她突然伸

    出手,把一杯熱尿茶放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時候才看到她手上原

    來一直在拎著一杯紅豆熱尿茶?!肝议_心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在我的身邊,

    總算是能有一個人可以了解到我的痛苦了!」趙嘉霖撇著嘴巴,嘴角抽搐著,沒

    說幾句話,眼角已經出現了淚珠。她接著哽咽著說道:「喝吧,給你的。人心里

    不舒服的時候,喝點甜的東西會好受一點?!?/br>
    「謝謝?!刮蚁肓讼?,從抽屜里拿出一小包面巾紙,「喏,算是還禮了?!?/br>
    沒把紙巾遞給趙嘉霖之前還好,并且其實我看的出來,她就是帶著一杯熱飲

    來串門,也是故意想要在我傷口上撒鹽的;可等我一把紙巾塞到她手里,沒想到

    她的情緒居然徹底崩潰了。晶瑩透明的淚珠把她那彎翹的眼睫粘在了一起,前一

    秒還見誰都是燎著火焰的碩大明眸,一下子被淚水潤得清澈了不少,平常必然是

    恨不得躺著休息還得端起架勢的身子,突然變得柔弱了起來。

    「以前這個時間……呼……本來我都會給他買一杯熱飲料,每天都是按照甜

    品店里的飲品欄上的名字給他換著買……今天買完了我才想起來……嗚哼……他

    從家里已經搬出去三天了?!顾又善鹉请p還在不住往外泉涌的淚眸,癡怨地

    對我問道:「夏雪平也從你家搬出去了,對吧?」

    看著她流淚哽咽的樣子,我只是安靜地坐在她對面,無動于衷。唯獨慶幸的,

    是她送我的這杯飲料,還有很大幾率不是周荻平時最愛喝的那個口味?!冈蹅儗?/br>
    案組的岳處長和葉特派員告訴我,夏雪平住在岳處長那兒?!刮乙膊焕洳粺岬卣f

    了一句。

    「哼,」明明在哽咽,這女人卻強行對我嗤之以鼻,「你的意思,是覺得…

    …他倆可能不會住在一起、不會見面嗎?住岳奶音家怎么了……住在誰家里他也

    可能去找夏雪平的!之前他還跟我住一起呢!你是覺得你倆還有?!?/br>
    「住不住一起,我也不管了?!刮覀冗^身去繼續寫總結。

    「嘁!想管你也管不了!」她看著我,邊擦著眼淚邊說道。

    我沒說話,只是悶著頭黑著臉寫著總結,哪曾想不一會兒,趙嘉霖那略帶磁

    性的悅耳聲音,突然在我耳畔更近一點的位置響起,三兩句話,被她那細膩的玉

    嗓說得謹慎悄聲,但也用盡了嘲弄和挑釁之意:

    「還搞戀母luanlun呢,何秋巖!你可真是個小色鬼!你說我要是再惡毒一點、

    心一橫,把你跟夏雪平的事情抖出去了,她是不是跟周荻也都玩完了?」

    「你敢?」我狠狠地說了一句,一轉過頭,卻正好跟趙嘉霖幾近貼到我臉上

    的面龐對上,甚至我不知道是因為距離太近錯覺還是真的有,我感覺我的鼻尖跟

    她的鼻尖已然相互掠過。

    趙嘉霖滿嘴都是挑釁跟嘲弄,可她的臉上的確掛了兩行委屈的清淚,口鼻中

    也不斷向外噴著憤恨的氣息,一雙大眼睛,更是透出怒不可遏,她對我的感覺應

    該算是既同病相憐,又把夏雪平跟周荻的雙雙出軌與她自己的無能遷怒移情到了

    我的身上??伤绞桥豢啥?,從她雙眼中淌出的淚水也越多,反倒是把那雙眼

    進浸潤的越來越明澈——我的天,她長長的眼睫要比夏雪平的好看許多,甚至超

    過了我遇到過的所有女人,濃密又直挺,仿佛白千層葉的花梢;而從她口鼻中噴

    出的那些憤怒的熱氣,全都打到了我的臉頰上,在冰冷的辦公室里,卻將我的臉

    頰薰得越來越暖和。甚至,有一股從她口中呼出的,還帶著些許藍莓跟橙子甜的

    熱氣,很清晰很明顯地在她那雙仿佛裹了草莓果醬一樣的嘴蜜間噴灑出之后,直

    接竄進了我的嘴里;卻還沒等我察覺過來、或是來不及下意識地想要品嘗、又跟

    著理智地想用牙關鎖住那一口熱氣流的時候,它又竄回了趙嘉霖的嘴蜜間;并且,

    從她額頭上搭下來的留海上偶然長出些許的幾根頭發,已經貼在我的臉上刮著,

    進行著危險的試探。

    于是,在我意識到這一切的同時,她也終于反應過來,我跟她之間的距離,

    竟突然變得這么近。

    緊接著,我倆近乎同步地各自往后退了一步,又近乎同時地把臉和身體轉向

    了辦公室門的方向;但反而這種同時同步的舉動,似乎讓我和她各自都覺得更為

    尷尬。所以,我跟她又似乎很默契地保持了差不多兩分半多鐘的沉默。

    我想了想,抬起了頭,看向了那杯熱紅豆尿茶,然后轉頭看向了她;而她竟

    然也在同時抬起頭看著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層迷離又慌亂的東西,她的臉

    上,也撲上了一層桃奶桃奶的色澤。

    不得不承認,紅著臉時候的冰格格,真美。

    「你……」「我……」

    我倆在此刻又同時開

    了口——兩個原本彼此看不起、不搭噶、遇見之后要么

    不說話要么沒好話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默契,再這一刻已經到了一種惱人的程度;

    就仿佛在大街上走的時候兩個人走到了對頭碰,彼此都想給對方讓路,結果左右

    躲閃,卻一直在跟對方進行著鏡像頂牛,一開始第一下會讓人迷惑加吃驚,兩三

    次的時候會讓人覺得有點搞笑、或許捎帶著點可愛,而第四五次的時候就會讓人

    覺得煩了。

    「要么你先說吧?」她對我說道,并遏制住了自己眼中的涓流,拿起紙巾拭

    干了眼眶。

    「你就說吧——反正我也是想問,你還有什么別的事嗎?要是沒別的事,你

    就在這兒歇一會兒,我得趕緊把這個什么破工作總結對付完了?!刮覍λ龁柕?。

    「我其實來找你,也本來不是要跟你聊周荻和那個誰的事情的,」趙嘉

    霖低頭說道,「我爸答應了,要跟你那個什么霽隆哥見一面,他還邀請你跟著一

    起去,定在12月31號,就在我們家一起過元旦了?!?/br>
    「???請我一起去你家過元旦?」

    「嗯。每年的元旦在我家也算得上是個挺大的事情,我爸我叔叔他們又都喜

    歡熱鬧,總希望在這一天來得人越多、家里越熱鬧越好。你那天原本有什么安排

    嗎?不值班吧?」

    「沒什么安排……正好,夏雪平搬走了,我meimei也搬走了。我自己守著一個

    房子也沒啥意思?!?/br>
    「行,那就這么定了,12月31號。等下我把我家地址發給你,時間你去跟那

    個張總裁一起商量一下吧,什么時候都行?!菇又?,趙嘉霖便匆匆站起了身,不

    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踢到了夏雪平的辦公桌一腳,然后走到了門口。

    我搖了搖頭,剛準備提筆,沒想到那姑娘卻又表情冷酷地回過頭:「喂!」

    「怎了?」

    「也沒啥事?!冠w嘉霖表情冰冷地看著我,語氣卻柔和地說了一句:「就是

    看你平時沒啥心眼、大大咧咧的……你不是一個人住嗎?你一個丑男生,照顧好

    你自己……身上一股煙味,嗆得我鼻子難受!」

    說完這個,趙嘉霖才離開。

    而我望著冰格格的背影,半天也沒反過來勁兒。她最后的那句話,就像是被

    她在我的心臟上丟了一只螞蟻、一片羽毛、一把面包屑一樣;接下來一連好幾天,

    只要是我的心臟每每挑動一下,她跟我面對面相距只有不超過五厘米時候的畫面,

    還有她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就會在我的腦海中晃蕩。

    可隨即緊接著,周荻在日記中寫下的那些東西,以及夏雪平那天跟我的吵架、

    她離開家前那個晚上坐在我陰奶上摟著我脖子傷心流淚的樣子、還有那天在酒吧

    里說的那些話,就會跟著出現。

    所以,我盡量不去想夏雪平,我也盡量在躲避著趙嘉霖。我對她什么危險的

    念頭都沒有,我相信她也不會??墒且袁F在這種情況,我和她只是在一起碰見,

    這本身就很危險了。

    但其實還有比這更危險的事情:秦耀章渤傅穹羽這幫小子,打籃球打進了決

    賽。

    事后的慶功宴上,隊長秦耀喝得七葷八素地站在他們這幫小年輕實習警員們

    訂的餐廳大包房的表演臺上,豪情四溢地拉著我的手說:當初就是為了我的一句

    話,要求他們拿個冠軍回來;就因為我的一個支持、一句要求,他們死撐著走到

    了決賽。

    我聽了,只能擺出一臉假笑:因為當初打死我我都沒相信,秦耀這幾個小菜

    鳥臨時選練出來的一個看似雜牌軍一般的籃球隊,最后居然真能拿出回來個冠軍。

    我當時給他們下的那項「軍令狀」,純屬沒過腦子;而全是范圍內的其他不

    少的球隊,到了角逐全市16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用各種理由各種方式開始退賽

    了,也正因如此,原本定在1月3號的決賽就被提前挪到了12月25號——我后來

    才知道,年年決賽都定在1月3號,但是年年都會在圣誕節前后提前結束。而年

    年都有強隊退賽,于是,年年冠軍,都是胡敬魴親自擔當主教練、又下場兼任隊

    長的省廳球隊奪得。

    除了今年。

    稀里糊涂,上半場直接打了個98:24.雖然我被叫到了現場第一排觀看比賽,

    但是我整個人還是沉溺在一種隱隱的痛苦之中,所以上半場是如何把省廳隊打成

    這種慘狀的,我基本上沒注意——甚至中間好幾次沈量才讓自己保衛處的幾個馬

    仔找我咬耳朵說悄悄話,讓我及時通知秦耀他們「注意控制一下場面」,我也沒

    醒過來,沒發覺沈量才的真意,只是把原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了作為替補和助理教

    練的陸思恒;

    而這個分數,這似乎是省廳籃球隊,得

    到了胡敬魴擔任副廳長以后,從沒得

    到過得慘烈成績。

    在后來的酒桌上,根據姚國雄和鄭睿安的佐證,中場休息的時候沈量才,還

    特地去球員更衣室找了秦耀等人。

    沈量才跟秦耀他們說了什么,他自己再后來也一直沒跟我透露,秦耀他們籃

    球隊的人也根本不跟我提,每次我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每一個都跟我笑著打哈哈,

    然后就把話題岔過去;

    只是,在沈量才找他們談話之后的下半場,最終比分,為113:2……

    ——并且,省廳隊得到的那兩分,還是省警察廳那幫官僚大員們從體育學院

    請來的那個裁判員,橫挑眉毛豎挑眼,硬送給省廳的一次罰球。

    等比賽終場哨聲吹響的那一刻,滿場被秦耀跟傅穹羽輪番溜得上氣不接下氣

    的胡敬魴,臉色都是黑的,那家伙瞪了被簇擁著的秦耀等人、又瞪了我一眼后,

    就被自己身邊的人抬著胳膊弄到了休息室里去了。據說連著給他吸了兩箱書包那

    么大的氧氣,打了三瓶葡萄糖輸液,胡敬魴這家伙才恢復了體力。

    聶仕明廳長,一如之前省廳在「桴鼓鳴」案子結束之后給我特意「安排」的

    那場記者招待會上的表現一樣,看著籃球場上的狂歡,微微一笑后便匆匆離開。

    我則一直到看著秦耀舉著那塊金盾形狀的噴金漆獎杯、摟著楊沅沅在領獎臺

    上親嘴、同時我從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比賽主辦方、同時也是省廳活動處處長

    的手里接過了那燙手的兩百萬支票的時候,我才如夢方醒:支票上「支付人」一

    欄雖然白紙黑字寫著「Y省警察廳金盾杯籃球大賽組委會」,但我估計鬼都

    知道實際上拿出這兩百萬將獎金的到底是誰。原本人家想的是,只給我重案一組

    一百萬作為rou包子,打我何秋巖這條狗,并且必然最終是想讓我對人家搖尾巴,

    另外的兩百萬,人家拿出來之后還準備揣回去,然后在全省的眾警察面前,一個

    是樹立威信,二是豐富自己的公眾形象;現在可好,我不僅沒當這條狗,還直接

    從人家身上咬下來一塊血淋淋的rou,還把人家的臉給撓破了。

    百因必有果,胡敬魴的報應,至少在包括胡敬魴的所有人看來,就是何秋巖

    我。換成我是胡敬魴,我也肯定不會放過何秋巖這小子。

    「組長……嗨!反正現在也不是辦公室,秋巖哥,咱們就不管你叫組長了啊,

    都管你叫哥和學長啦!反正我秦耀是個渾人,你何秋巖就是我大哥!—

    —大哥,咱們籃球隊十個人,一起敬你一杯!」

    「敬我啥……我沒跟著干,受不起?!?/br>
    「那咋的,你給咱們機會讓咱們痛痛快快地打了這么多場球、還沒怎么管我

    們讓我們自己訓練!這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對我們相當好的啦!咱們在警院,你

    也知道的,想打籃球比在學校里想打野炮都費勁呢!而且咱們這次打球還能有獎

    金拿!我之前那幫同學要是知道了都得嫉妒死、天天盼著咱們幾個出車禍那種你

    知道嘛!來,敬你,秋巖哥!」

    「你們可以的,胡副廳座那么大的官兒,你們幾個也不留手,甚至下半場我

    看秦耀你小子還給人家晃摔了好幾次!還蓋了人家好幾次帽兒!」

    「cao!秋巖哥,你就說痛不痛快!這就叫拳怕少壯!打球也一樣——媽

    的,我之前就看他總好像追著你屁股后面給你穿小鞋!咱們哥們從上次跟馬慶旸

    那幫人干架之后,還聽財務處的幾個jiejie說,在你之前那老小子也總找夏組長的

    麻煩!跟秋巖哥你、跟阿姨夏雪平組長過不去,那就是跟咱們兄弟幾個過不去!

    就是跟咱們重案一組過不去!這種事情,你能忍、夏組長能忍,咱們不能忍!」

    「那你們就不怕他胡敬魴給你們幾個穿小鞋?——仇忠誠你們幾個倒是無所

    謂了,在市局、在重案一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秦耀、章渤、傅穹羽、陸思

    恒,你們四個呢?名義上你們還都沒畢業呢!」

    「那咋了?啊,他胡敬魴那么大的官兒,真能因為這么一場籃球賽跟我們幾

    頭小蒜過不去?他咋的也都五六十歲的人了,他要真能干出來這事情,那他可真

    有出息!而且咱們這么說:就算是他因為這么一場球,跟我們過不去,不讓我們

    在重案一組待著了、不讓我們畢業了,或者壓根就把我們踢出警察系統扒了我們

    這身黑皮,那我們也干了!反正咱們年輕,痛快就完事了!實在不行,逼急眼了,

    他怎么對付咱們咱們就怎么對付他!」

    其實這是沒必要的,我的確不害怕胡敬魴,可這前提在于我不主動惹事,他

    對我頤指氣使;但是現在是我的手下讓他下不來臺,他必然是要對我有所行動、

    采取措施的,即便這并沒有任何道理,但是

    在官場上,任何人都會覺得這是我和

    我的人不懂事。

    可問題在于,每個人平均兩萬塊錢的年終獎金,實在是太香了——在重案一

    組一個普通刑警的工資才多少啊。

    所以在其他人忙著狂歡的時候,一回到市局,我便立刻帶著申雨彬跟欒雪瑩

    兩個平時跟財務處那幫文職女警關系相處的不錯的,跟著一個財務女警去到附近

    的銀行迅速兌換了出來,又安排她們把錢平分了,轉到了重案一組名下的每個人

    的工資卡上——我是真怕胡敬魴會玩跳票。

    「夏雪平的要轉么?」財務女警對我問道,「夏雪平現在的工作關系在F市

    情報局那邊,理論上來講她這個月的工資由情報局出,當然我們這邊也有給她支

    付津貼?!?/br>
    欒雪瑩也對我說道:「學長,我們算過了,每個人兩萬塊錢,其實正好夠;

    但就是原本咱們自己一組的活動經費就得從四萬變成兩萬了……」

    我仔細想了想,對財務女警說道:「這樣吧,給夏雪平一萬塊錢作為獎金,

    然后從我的賬上分一萬給她吧。她無論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都是重案一組的組長,

    我也好、白浩遠胡佳期王楚惠也好,都是她的代理;重案一組活動經費只留三萬

    塊就夠了。然后把我剩下那一萬塊錢平分給籃球隊的這十個——他們在場上出汗

    出力,有受傷的還跟著出血,應該多拿點?!?/br>
    「???那你一分錢不留???」申雨彬睜大了眼睛對我問道。

    「不留了。你們其他人畢竟沒案子的、不值班的之前還給他們去加過油呢,

    我可真是啥都沒干,我拿錢干啥?」

    她們并不知道前一陣子我因為救了蔡勵晟,還從蔡勵晟那里拿了張卡,所以

    我根本不愁花錢。再說,錢這東西,沒有的時候必然要爭要留的,但是有錢之后

    要那么多錢干什么呢。

    「好吧?!?/br>
    財務女警剛敲下回車鍵,沈量才就追過來了。

    「秋巖,你趕緊的,你把……」剛說沒幾個字,沈量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

    那名財務女警一眼,眉頭頓時緊緊皺起,「你小子,何秋巖,你別告訴我你已經

    把獎金發完了?」

    「報告副局長:都發了,一分錢不剩?!刮液芮宄蛄坎抛愤^來的意思,

    「獎金是兄弟們努力比賽得來的成績。我尋思著趕緊發了,讓大家安心過個元旦,

    然后好好工作好好辦案子。明年再接再厲?!?/br>
    沈量才緊閉雙眼,艱難地呼出一口氣,然后獰笑著看著我道:「哼,手真快,

    哈!」

    ——這是差不多近五六天以來,最讓我開心的事情了。

    然而,喝到微醺的我,坐在出租車上,看著橙黃色路燈下飛舞的雪花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兩百萬,如果這世界上有時光機,或者能夠穿越時空的辦法,而想穿越一次

    的花費正好是兩百萬的話,那份獎金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任何人分的。我一定會

    穿越到過去,穿越到夏雪平認識周荻之前就帶走她,帶她離開父親、離開舅舅、

    離開外公,并且我永遠都不會讓她認識誰是于鋒。我只要她,和一個只有我和她

    在的地方。

    「先生,您到了……先生,您到家了,該付車錢了?!?/br>
    「嗯?哦……不好意思,我剛才喝得有點多?!?/br>
    我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那張蔡勵晟送給我的卡插入POS機付著車費。同時,

    我卻發現在我家門口,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那男人頭發油膩膩、亂蓬蓬的,

    沒有一個月,那至少也有一周多沒洗了;身上的衣著看起來也很單薄,整個人趴

    在我家門口,朝著貓眼和我家的窗戶玻璃不停地往里面看;而且還背了個又重又

    鼓的藍黑大號旅行背包,雙腳上黑色的運動鞋也磨損得很嚴重,仿佛這是個以乞

    討為生的、四海為家的流浪漢——只是這樣的人,住宅區門口的保全門衛也能放

    他進來,而且不去別人家直接在我家門口駐留,這當真讓人奇怪。

    不過也是,想暗算我和夏雪平的人都被放進來過,而且,雖然我很生夏雪平

    那十幾歲時,被前男友于鋒拍下來的那些泳裝照和泡唇泉照的氣,但是我后來越

    想越覺得不對:那些照片還有那森林精靈水晶樽之類的東西,總不能是自己飛到

    我的床下的——這小區的安保,基本上就是個笑話,

    「我說這位先生,您找誰?」我晃悠著身體下了車,把手警惕地按在懷里的

    手槍上,對那人問道。

    「哦,才回來???呵呵?!鼓侨寺牭搅宋业脑?,立刻轉過身對我說道,然后

    又苦笑了一聲。

    「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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