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七章】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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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銀鉤鐵畫2020/3/14字數:50172人永遠在清醒之后,才會發現自己是愚蠢的。 “???這是要留我一個人在家??!哼!” 在我發現羅佳蔓案子的蹊蹺之后,我立刻準備穿上衣服,美茵撒著嬌抱著我的大腿不放,還趁著我沒把衣服穿好的時候故意用她柔軟的胸脯在我懷里蹭了半天。 我整理好了線衣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屁股:“趕緊,找點濕巾擦擦,別涼著,我這還有事情要做呢?!?/br> “哼!沒意思……我以為你跟夏雪平在家住,每天晚上還能好玩一點呢……” 美茵嘟著嘴巴發著牢sao,從我的抽屜里取出兩張潤膚濕巾,然后又從我的衣柜里掏出了一條新內褲,把內褲遞給了我后,又主動幫我擦著guitou和陰毛。我直接按住了她的手,取下來那張濕巾自己隨意地擦了擦:“你還想怎么好玩???你今天趁著我睡覺占便宜這件事,要是被夏雪平知道了,看她不收拾你?” “哼,收拾誰還不一定呢!”美茵瞪了我一眼,壞笑著抬起雙腿、雙腳踩著我的床沿,分開呈一個M字形,后背往被子上一靠,認認真真地擦著自己的yinchun瓣,以及中間蜜壺里不斷往外流淌的白色汁液。 “行啦,別在我這屋鬧了!”說話間我早已著急忙慌地把西裝和襪子穿好,領帶索性也不打了,又帶上了手槍子彈跟鑰匙;時間緊迫,我也沒多余的工夫去理會美茵頑皮的引誘和香艷的撒嬌,甚至只想趕緊忘了今晚她在我身上做的事情,“等我走之后把門窗鎖好,我跟夏雪平都有鑰匙。不認識的人別給開門,有事兒先報警,再給我打電話;老爸給你那把刺刀記得放枕頭下——差不多趕緊睡覺吧!” “我的天,你怎么變得這么能嘮叨?”擦干凈了雙腿間禁區的美茵披上了睡袍,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從床上跳下來以后穿著拖鞋走回了自己的房門,“這才幾點就催我睡覺?更何況,等一下我們學校新來那個英語老師,還要跟我視頻呢?!?/br> “這么晚跟你視頻……你們學校新來個英語老師?” “嗯。我排到的時間就是這個點兒啊。人家要給我補補課,親自給我聽寫單詞、然后她念文章我做完形填空提題,還要準備再留點聽力作業?!泵酪鹫f著,臉上不禁變得有些緋紅:“對了,我們那個新老師長得可漂亮了,是個以色列人?!?/br> “以色列人?” 走到一半樓梯的我,不禁詫異地回過頭。其實兩黨和解以后,為了改革英語教育,中央教育部開放了外籍英文專業教師的工作簽證,全國的不少公立非合作辦學普通制學校,都聘用了不少外籍教師講授英文課,而且慢慢地在近些年還催生出一個培訓外籍人員講授我國初、高中英語課程,培訓報考專門科目的教師資格證,并代理申請工作簽證的中介行業;何況,在兩黨和解之前的一段時間里,執政黨就已經開放了外國人移民獲取本國國籍的政策,老外們來咱們這干活、生活、拿綠卡甚至擁有戶籍,對于一幫人來說,顯然是個肥得流油的生意。所以這種事在我上國中的時候可能還比較稀奇,對于跟美茵同一年齡段的學生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只不過據我所知,至少在F市這片巴掌地,大部分聘用的外籍教師都是來自北美或者英聯邦國家的人,很少會找這些地區以外的人——當然,主要是針對非洲和中東地區,雖然在野黨和地方黨團現在也開始宣揚,人民對于外國友人不應該種族歧視,但假如在那些外聘教師的口音里被人聽到了咖喱味、鷹嘴豆味或者各種不明的非標準口音,依舊會被社會各界群嘲,地方教育局的官僚們自然也不敢大意。所以當我聽到美茵的新英文老師居然是個以色列人,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干嘛呀?你怎么跟咱們班宋喬她家長似的呢?想給人家換掉???人家是從小在加拿大長大的——加拿大和以色列雙國籍。她還是伯靈頓大學的語言學榮譽學士、繆斯大學的教育學碩士,說英語的口音可好聽了,而且還會說中文,普通話說的比你都標準,都得趕上新聞主播水平呢!”沒想到美茵還挺維護這個以色列人,看來她對人家挺有好感。 “沒想給人家換掉,我就是好奇……你這老師還挺厲害?!蔽掖蛄藗€哈欠,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這老師是女的?” “是女的啊,應該三十五六歲吧,但是看起來賊年輕,而且長得跟蓋爾·加朵超像!一猶太大美女,名字還好聽,叫Sammy……”說到這,美茵含著笑容看了看我,雙臂交叉抱胸微微瞪起眼睛,“怎么,聽說人家漂亮,大色狼饞啦?” “饞什么饞?不跟你說那些沒用了,”就這么三兩句話,美茵這壞丫頭又要對我調笑一番,一直以來我也真是給她慣壞了,“你趕緊回屋好好學習吧!好好聽人家Sammy老師好好講題,人家大晚上的還給你視頻,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另外,何美茵,你可別以為,你說你要準備往警院考學,你成績上的事情就可以懈怠了!別說夏雪平和老爸還沒同意這件事呢,就算同意了,警官學院的分數線可不低,知道嗎?” “哎呀!絮絮叨叨什么!我發現你比何勁峰還能嘮叨!夏雪平就利落多了:她剛出發前對我就四個字:”好好看書、早點休息“,哪像你?這么多話!……一天天的可真是!這誰要是犯了罪、要落在你何秋巖手里,那他可真慘!估計早晚都能被你嘮叨死!” 美茵嘟著嘴擰著眉毛瞪著我,然后低著頭倒著邁著小碎步退回了房間,“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我下了樓,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她的房門,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而就在我把腳伸進我的翻毛皮靴里的時候,靴子里似乎有什么異物扎痛了我的腳心,我立刻把鞋子脫下,起初我還以為那是美茵新買的鞋墊上面的塑料商標。待我把鞋子脫下后,卻發現那是一只疊成極小小方塊的紙條。 我好奇地把紙條打開,竟發現那是一張市立醫院的費用支付單,我默讀著上面的內容與數字……一瞬間,天旋地轉。 仔細想想,剛剛夏雪平的那件羽絨服正好就掛在我這只皮靴的正上方,想必這疊成紙團的單據,就是從那件羽絨服的口袋里掉落的……“先停下……嗯啊……把它戴上好不好?mama……哼啊……當作mama老婆求你了!小老公……乖啦……唔……聽mama的話好不好?你……你戴上的話……好清理的??!” “不是……我……我是為了調查案子,需要來見一個大夫;那人沒什么空閑時間,所以沒辦法,又為了保密,我只好掛一個專家號?!?/br> “嗨,我肚子有點疼。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睡得,被子好像沒蓋好,涼著了;剛才我還去了好幾趟洗手間呢……” “哥,你可知道你對mama做了什么事情嗎?可出大事了你!” “哥,我說你是榆木腦袋么?你好好想想,你在這段時間里對夏雪平都做了什么?要么你想想,你在這段時間里,跟夏雪平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忘了做什么啦?” “你把我當成什么?我跟你說了我今天累了、沒精力,我不想,你還不依不饒的?……犯了錯誤就跑來哄我……你當我是小姑娘?” 我回想著這些話,看著眼前這張單據,我不禁為我的后知后覺倍覺抱歉,同時腦子里也變得一攤漿糊……我帶著滿身的對自己的怨恨和對夏雪平的萬分抱歉上了車,拿出手機調出她的電話號碼,但猶豫許久我也沒把撥號鍵摁下。 她剛剛突然被一通電話叫走,那么此刻,她應該正忙著吧?我若是一通電話冒冒失失地打過去了,那么該不會是給她添亂嗎? 而就算打過去了,我說該說什么呢? ——當我終于遲鈍異常地明白了了美茵口中的,我對夏雪平做的“壞事”究竟是什么之后,我覺得我的一切飽含歉意的言語其實都是無力的,我甚至給自己下了審判:從今以后,在夏雪平面前,我再沒任何解釋、辯駁,以及任何帶有自我色彩的權力。 我真的是對夏雪平犯了罪……而且剛剛我還對她那個樣子……對啦,我還因為她一腳給我踹下床去而犯了懵,以至于忘了因為這張單據上面的事情……不,剛剛我真的沒看出來,我之前一直也都沒發覺、沒想起來……哪怕她是為了自尊也好、為了照顧我的感受也好,用來敷衍我的腹痛一整天,以及應該是真的發生了的她險些遭人暗算槍擊,我知道了這些我都忘了去安慰她……我……——我的腦子好亂……我還是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房間里……而之前我還在強行對她求歡——而且還是因為我出于對周荻的吃醋而折磨她、去強行對她求換……天啊,何秋巖,你還是人嗎? 腦子一片混沌之際,我突然想起什么來,然后馬上打了三個電話。第三遍的時候,終于打通了。 “喂,小何警官???啥事兒???” “喲,耿哥,今晚你在???剛剛給你們店里打電話沒人接呢?”我故作輕松地笑了笑,一腳踩下了油門轉了彎。耿哥是我總喜歡去吃麻辣燙、鴨血粉絲湯的、在市局東邊那家菜館的老板。 “誒呦我去,老弟,都沒來得及??!剛才忙活不開了都!……這不你們防暴組、總務處和制服大隊的今天剛維持完CBD那幫鬧事兒的嗎?全跑我這吃桌來了——怎么?你今晚也加班?等會兒也要過來?” “啊……那個什么?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那個,我想問問,你們店里的砂鍋,口味不辣的,喝了能比較滋補一點的都有啥???” “我這啥都有啊,除了你平時來看到菜單上寫的,我這還有一大堆呢:高麗參雞湯砂鍋、當歸牛rou砂鍋、鮮筍蝸牛砂鍋、海馬豬蹄砂鍋……話說你是準備給誰喝的?嘿嘿,是給小姑娘美容養顏的啊,還是給你自己補補的……” “我是……給夏雪平喝的?!蔽颐蛄嗣蜃?,“最好是那種喝了之后補血益氣的,您這有嗎?” “喲,孝敬自己母上大人的??!那我看看啊……我這正好還有點益母草、還剩兩只烏雞,我給你來一只;剩下的枸杞、冬菇、大棗、芡實都是新鮮的,我再給你加一把鹿茸——別跟哥哥客氣,我這兒鹿茸是常有的,這也算我對咱”F市第一女刑警“的心意,怎么樣?” “那就麻煩耿哥了!”我嘆著氣說道,“那個……現在就做行嗎?” “給老弟你燉湯,那還有啥說的?不過老弟,你得多等一會兒!我現在讓人馬上清出來個灶、馬上給你做,但是燉烏雞這玩意比較麻煩,估計沒一個半鐘頭不行!” “沒事沒事,正好我還有事得先去處理一下,您不用著急?!?/br> “那就成!燉好前兒我給你電話?!?/br> 電話掛斷后,又忍不住拿出了那張折在一起的紙條:“夏見,40歲,孕4周;醫療(檢查)項目:無痛人流,費用:¥3500(自費/非保險)?!?/br> 4周……28天……11月8號、11月7號、11月6號……仔細算下來,那是在夏雪平擊斃艾立威之后,我和她在她的單身公寓里,第一次在清醒狀態下,跟她進行了差不多兩天一夜的性愛,撕破了我們倆之間的那層窗戶紙、撕掉了各自和相互用“母子關系”四個字包裹在愛欲之外的偽裝,從我強迫她、變成她用酒精和體內生死果的作用催眠自己、她化被動為主動、又到彼此沉浸彼此溫柔彼此親愛,甚至最后我跟她還都有點脫水和低血糖……我倆在旅行的時候,還把那天定做我倆之間的紀念日;而那天整個過程中,我都沒有帶安全套;她在事后,也忘了去吃緊急藥物……總之那段時間,直到后來的旅行,我倆都忘了提醒對方是否應該注意一下采用安全措施……嘖,當然可能夏雪平是為了滿足我的感受,故意忍著不往這上提……——何秋巖,你作孽??! “人永遠在清醒之后,才會發現自己是愚蠢的?!?/br> 這句話,是周荻當初在警專的時候,在宿舍樓后那片小樹林里,跟我喝著他偷偷拿給我的兩罐啤酒的時候,說過的話——盡管我對周荻這個人的好感越來越少,但此刻的我不得不承認,他曾經的這句話又說對了。 然而接連兩件事情,深化了我對自己愚蠢的體會之后,這種“清醒”,更加地讓我頭昏腦漲,更加地讓我手腳冰涼……恍惚間,在我面前突然倒下了一個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來得及,卻依然在條件反射作用下猛踩了剎車……而我眼前的交通燈恰巧變紅沒多久……我也沒辦法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撞倒了剛剛車前的黑影,我調節著自己不平穩的呼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從懷里拿出手槍拉開了滑膛又別到腰上,全身打著顫摁了“緊急停車”雙閃,打開了車門下了車……“不……不好意思……那個……您沒事吧?” 我緊張地走到那人面前,那是一名看起來將近六十的老大爺。剛剛出發之前我因為某些東西猛然意識到兩件事情,讓我心虛無比,所以此刻對方還沒回答,我卻開始自責起來。 “哎喲!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哦!你個損色……你開車不長眼哦!大半夜的……我這么大個人你沒看見還故意往我身上撞……” 那人一手捂著膝蓋、一手捂著腰,半躺在地上連哭帶嚎。 “不是……那個……真對不起啊大爺!那……怎么……” 我還沒把話說完,對方立刻嚎啕著搶言,而且越嚎,聲調聽著越像“蓮花落”:“哎喲你個死媽東西!你開好車你就了不起??!你的賠錢……爺們兒我本來渾身上下骨頭就有舊傷,你這么一撞我根本起不來啦!我這半條老命今天就得交到你手里啦……有沒有人管管??!開好車的撞老百姓??!哎喲疼死我啦……” 聽著他這么惡心的開場第一句,如果換做以往的我,必然要對他抄起拳頭的,但到現在似乎真的疑似我先撞了人。先傷害到了別人,被罵兩句也實屬正常,我便壓住了脾氣趕緊問道:“那……大爺,要不要先送您去醫院?” “去醫院!還得要醫藥費!還有損失費……我告訴你至少三萬!”那人理直氣壯地沖我吼道,接著又渾身一軟,捶著腿掐著腰,“哎喲疼死我啦……我的親娘喂!這開車的都是睜眼瞎子、失了智??!” “那您還能站起身來嗎?要么我先扶您起來吧!”說著,我便去伸手拉眼前的男人。 男人猛地把胳膊一甩——力道根本不像剛剛被車撞了,隨即往地上一趴:“別拉我!你一拉我我骨頭都散架啦,我渾身都……” 嚎著嚎著,男人朝我腰間一盯,瞬間安靜了。 我低頭一看,就剛剛他這么一甩胳膊,我的羽絨大衣立刻敞開,爾后右半邊的拉鏈條直接別到了槍柄跟腰帶的夾角上,整把手槍便露了出來。 “起來吧,大爺?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后……”我心中正煩躁痛苦著,心想快點把眼前這突如起來的破事了結,于是也沒想那么多,低頭整了整衣服。 結果這當口,那男人突然站了起來,也不唱“蓮花落”,說話聲音也平和了許多:“那個啥……咳……大晚上的,以后開車注意點知道不?也是為你安全著想……” 話音一落,那老小子立刻像個剛從籠子里面放出來的猴子一般,連蹦帶跳三兩步,朝著路邊一個小柏樹林一下子就跑得不見了蹤影。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遇上碰瓷的了。 跑掉就跑掉吧,真是無聊又無賴的人。 回到車里,此時車上的藍牙電話已經響了幾秒鐘,看了一眼來顯,我立刻接通了。 電話是白浩遠打來的:晚飯前后的工夫,康維麟果然沒出我所料,逃離了警務醫院。 雖然我叮囑警務醫院保衛部門的相關人員看好康維麟,但是事情壞就壞在今天警務醫院在下午我們審訊練勇毅的時候,一下子送過去了不少傷員,每一個都是在CBD跟示威人士發生推搡沖突的警察,有市局的,也有CBD附近分局和派出所的——我也是真不明白那些被砸了鍋的股民,明明是美資銀行和華爾街那些金融大鱷惹惱了他們,卻為何要對我們自己的警察宣泄情緒;而康維麟正是趁著這樣的混亂,逃離了病房。 不過從白浩遠剛剛發來的消息上看,根據羅佳蔓所在的住宅區附近派出所民警報告,這個康維麟居然沒跑出去多遠,而是直接去了羅佳蔓的豪宅,白浩遠也正在帶人往羅宅趕。 我看了看手中的字條,單手重新疊好,放進我的口袋里,又深吸了一口氣,先把自己的萬分懊惱放到一邊,重新調頭抄了立交橋的近路前往羅佳蔓的豪宅。 大門是敞開的。 別墅里所有窗戶對應的房間的燈也都是亮著的。 而白浩遠他們卻還沒到。 ——萬一再讓他跑了呢? 我這樣想著,屏住了呼吸,簡單準備了一下后,拔出手槍,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子,又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別墅,穿過了走廊,來到了客廳。 客廳的沙發上,只有康維麟一個人。 我舉著槍對著他,而他也正舉著一把“槍”——他正把雙腿搭到了面前的茶幾上,里外褲子都褪到了膝蓋處,一手捧著一本書,一手正享受地上下taonong著自己的那條粗壯如燭炬、色白似蓮藕的陽具。陽具從形狀上來看還很堅挺,但如果手不扶穩,那里明顯軟趴趴得像一條放了變質的黃瓜一樣,尤其是隨著康維麟手上動作不斷向外滲出的前列腺液裹在yinjing前段,更讓人感覺那里似乎還帶著一股植物果實特有的酸腐味道。 那本書是軟皮的,仔細一看,正是羅佳蔓生前拍攝過的一套限制級寫真畫冊,是不是她第一次被林夢萌誆騙后拍攝的那一套就不知道了;茶幾上還有一串鑰匙、半包面巾紙抽,外加一瓶白葡萄酒和幾只空杯子,其中一只杯子里面還倒滿了一杯,除此之外,我觀察了一下,康維麟身邊再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更別提能讓他拿來當武器的。 何況,面對著一個比我父親年齡都大的男人在“打飛機”,我卻還要拿著手槍盯著他整個過程,的確有些讓人尷尬。于是我便放下槍口,拎著手槍坐到直通客廳的木階上,等著他用手指讓自己享受結束。 沒一會兒,空氣里彌漫起一股帶著sao味的明顯的腥臭,白濁的精污如同果凍一般緩慢地從康維麟的guitou中間被擠出到他的肚皮上,那一秒后,原本多少還有些挺立的yinjing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像被什么抽干一般迅速干癟萎縮,原本繃直的雙腿,一瞬間也沒了任何力量。 康維麟緩緩起身,抽了幾張紙巾,擦干了自己的肚皮,丟掉了手中的廢紙,又緩緩合上那本寫真畫冊。他看了看我,然后才脫掉身上的短羽絨服,蓋在了那本寫真集上。 “見笑了,何警官?!眲偵溥^“精凍”的康維麟,有氣無力地對我笑了笑。 “才見第三面就看到您這副樣子,我還真笑不出來?!蔽胰讨睦锏牟贿m說道。盡管在“喜無岸”洗浴中心和愛禮物曾經出入的那家同志酒吧我見過比這更加有礙觀瞻的場面,不過看著一個頭發稀疏、滿身皺紋的天命之年的男人自瀆,也沒辦法讓我翻涌的胃里淡定。 康維麟喘了幾口粗氣,然后提起了褲子,他對自己的丑態倒是豁達得很:“呵呵,你是不是覺得,一個高級知識分子、一個醫科大學的教授、一個在本市兩家大醫院都被推崇為醫學權威的專家,在落幕之前,應該煞有介事地給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樣、再捧一本或者?抱歉了,我不是那樣的人?!?/br> 最新找回“對情愛和性欲的渴望,的確是人之常情。在這個事情上,我不會對您過多議論——何況是對羅佳蔓女士那樣美麗的女人?!?/br> 我看著康維麟手中那本還沾著精污的寫真,封面上羅佳蔓潔白的胴體陷入用黑色布單鋪好的軟床之中,整個人蜷縮著,雙手摟著自己修長纖細的左腿,兩顆微微翹起的rutou輕觸到腿上,寶塔形狀的圓乳令人禁錮不住饞癆的賊欲;右腿微微下移后,光滑的腳脛與略帶rou感的臀股彎著成120的誘人鈍角,由于她的身體輕輕朝身前床面傾斜,緊致如貝、光潔似翡的陰阜在屁股前段隱約可見。她的確很美,她真是性感和rou欲共同合作而成的藝術品,讓所有見過這張照片的人,在邪念抑制不住地迸發的同時,情不自已、難以自拔地陶醉。 “呵呵,”康維麟口含苦楚地輕笑一聲,對我問道,“你也覺得她美嗎?”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側過身低下了頭,又望向康維麟:“她確實很有魅力,但也很可憐?!?/br> 康維麟聽后,依舊笑笑,似乎跟我前言不搭后語地說道:“年輕人,你要是見過她長成之前那樣子的照片,你就不會這么說了?!?/br> 我也暫時沒往這個話題上面繼續聊下去,轉而對他問道:“康醫生,您剛才說,這是您的”落幕“……您不在警務醫院好好待著,您來這里干什么?” “那要取決于你來這里做什么,小何警官?”康維麟收起了笑容,轉而臉上露出一絲凜然。 我想了想,打開了他的左手邊那間客房的門,然后回到了他面前,對他說道:“我是來問診的。您不是大夫么?我有些事情想問問您,讓您看看我說的對不對?!?/br> “請說?!?/br> “11月12日,那天晚上,在這棟宅子里,一共先后來了五個人,他們每個人都被羅佳蔓因為某種致命的隱私被羅佳蔓要挾過:比如知名服裝設計師SpringC……曾經在自己老家R省殺過人,比如羅佳蔓的經紀人、著名文娛公司的女老板林夢萌曾在南港殺了自己的丈夫,再比如,您的高足練勇毅醫師,曾在自己的整形美容診所因企圖迷jian導致藥物過量致人死亡。其中的四個人,都以為,是自己殺了羅佳蔓,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自己落進了”貍貓換子“的圈套——簡簡單單地被激怒、被引誘后調換了自己面前那杯裝滿毒酒的酒杯,接著,他們看到眼前那位”喝下“毒酒的女人,艱難地進了這件屋子……”我用手指了指客房的房門,“然后,他們走進房間,用手探著那女人鼻息——她果然死了,而且身體冰冷。豈不知,這一切都是那匿名信上的第五個人,練勇毅,一手制造出來的圈套?!?/br> “看來你破案了,小何警官。恭喜你?!笨稻S麟故意舒了口氣,臉上的凜然狀卻并沒放松,“也謝謝你的努力,我相信佳蔓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 “您別急,康醫生,”我立刻打斷了他的發言,“我的話還沒說完?!?/br> “咳……好吧,”康維麟清了清嗓子,“請你繼續?!?/br>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面前茶幾上的酒杯,接著說道:“我的同事白浩遠警官,在分析您寫的那封匿名舉報信的時候,曾經說過,您列舉的那些名字特別像一道數學題,您想告訴我們——或者,更準確地說——您是想誘導我們這些看過信的人,您單單沒有列出來的那個練勇毅,其實才是這個案子的真兇;練勇毅也承認,當然,應該說他自己確實相信了,自己就是那個主謀————他在11月10日那天,配合著自己的另一個作品,一個本來就長著原版”羅佳蔓面容“、經過了微整和吸脂手術的楊珊,來到了這個宅子,讓這個”復制人“楊珊騙過了住宅社區的保安人員潛了進來,然后在羅佳蔓家里所儲存的所有飲食中,下了氰化鉀,等到楊珊確定羅佳蔓死后,練勇毅才到這里,幫著移走了羅佳蔓的尸體;而為了不引人注意,楊珊頂替著羅佳蔓的身份在這里多住了兩天,等到11月12號的晚上,練勇毅又提前來到這個宅子,跟楊珊配合著上演了那出”貍貓換子“……” 康維麟聽到這,忍不住談了口氣,點了點頭:“果然是個好計劃,他真用心了……” “但是練勇毅再用心,他也因為自己當時的慌亂和心虛,忽略了很多事情?!蔽业拖骂^,盯著康維麟的眼睛。 “比如呢?”康維麟提了提眼鏡,坦然地與我四目相對。 “比如,11月9號那天傍晚,從這棟宅子里走出去找練勇毅搬走尸體的那個”楊珊“,對這棟別墅,了解得實在太詳細了:她知道從門房傭人住的那間小屋到這間客房,可以從拆卸掉的衣柜隔板后穿過;她知道這魚缸連通著一個極具效率、噪音還極低的換水系統,當然,這也是為了配合練勇毅的栽贓計劃——可有趣的就在于,那天晚上躲在客房衣柜里幫著那位”楊珊“擺弄尸體的練勇毅,他自己居然不知道這個魚缸的秘密。于是,練勇毅自然而然地,也忽略了,如果想完成他的表演就至少要準備四條金魚——羅佳蔓平時養的那種金魚,叫”宮廷鵝頭紅“,市場價格平均2000多,最便宜的也要700塊一條。像楊珊那種愛財如命、還欠下一屁股賭債的人,哪里來的閑錢去買四條如此昂貴的金魚?” 康維麟臉色變得陰沉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后,有些氣餒又有些不甘心:“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其實練勇毅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掉進了一個”貍貓換子“、被人將計就計而設計的圈套里。死的那個人根本不是羅美娟,康醫生,而是在差不多一個多月以前,到這個宅子里勒索過羅美娟的楊珊,她11月10號進到這別墅中之后,就再沒活著出去過;而從11月10號到11月12號,跟練勇毅聯系的那個、陪著他完成整個嫁禍手法的那個人,其實就是羅美娟本尊!”我瞪著臉色極其難看的康維麟說道,“而整件事情的設計者、參與者,協助殺死楊珊的那個人,就是你吧,康維麟醫師!” 康維麟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嘆了口氣,然后對我鼓起掌來:“精彩的推理。 不虧你自詡”F市最年輕的處級干部“,這樣的題目,能夠解成現在這樣,真不簡單!” ——我靠!什么鬼?怎么現在F市,貌似是個人都知道倆月以前,我在張霽隆的酒吧喝多時候說的醉話? 只聽康維麟卻說道:“何秋巖警官,你的問題問完了,那么我能不能問問你兩個問題?” “你問吧?!?/br> “那好。第一:你說死的那個不是我的妻子羅美娟,而是那個楊珊,那請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個楊珊就一定是羅美娟殺死的?” “這個……” 我一時不免卡住了嗓子,但隨即我心念一動,馬上回道:“那是因為在這世上,練勇毅僅僅把兩個女人整形成”羅佳蔓“的樣子,一個就是楊珊這位原本那張臉的版權所有人,一個就是改了名為”羅佳蔓“的羅美娟,只有她能……” “呵呵,那好,”康維麟打斷了我的話,繼續問道,“我的第二個問題:你怎么證明我跟這件事有關系——你有直接的證據嗎?” “我……這個……” 這個問題徹底把我問住了,因為我的確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康維麟參與了這一切。 只聽康維麟并不得意,卻有些悲痛地說道:“案發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整月了,你們才來告訴我,死的人不是美娟而是那個楊珊;市局的警察從F市往J縣跑過無數次,找了無數無用的信息和數據,全都沒查到正地方,J縣警局給你們傳送資料的速率也是慢得像蝸牛爬一樣,到最后卻還要我來寫匿名信;而我以為,小何警官,你來這里見我,是一定有了什么確鑿的答案,呵呵,可你卻告訴我你什么直接的證據都沒有。你們警察可真夠讓人失望!” 明明是他擺了我們調查這個案子的小組一道,可現在他卻像自己受了冤屈一樣對我和其他人控訴起來,雖然現在這個狀態我無法將他捉拿歸案,但我打心底受不了這個氣:“你倒是理直氣壯起來了呢,康醫生?以你本來的目的,你不就是想看到我們警察這個樣子嗎?” “可你們比我想得要愚蠢!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生死在一線之間時,警察卻在千里之外“,你們遠遜于此!”康維麟面色如土地說道。他看了看我,又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是命吧!原本我就想著……就想著,你們重案一組的人會早點查到相關嫌疑人,哪知道那個白警官和許警官那么沒用,一個根本沒有查案的天賦、只會瞎咋呼,另一個根本不用心,就想著敷衍了事。剩下的人呢?案子根本不是你們查出來、而是靠我舉報爆料的,你們的上層,卻早早地就想著在媒體鏡頭前作秀!也真虧你們都是警察?!?/br> 呵呵,沒想到這康維麟對白浩遠和許常諾的評價倒是有點意思……不對,他這話有問題! 包括他剛剛控訴我們效率不高、什么讓他失望的那些話,聽起來貌似沒問題,可是白浩遠也好、許常諾也好,誰都不會把正在查的案子具體查到哪一步、遇到什么問題去說給一個被害人家屬聽,而且居然了解得這么清楚——怕不是市局內部有“鼴鼠”在幫他開天窗吧? “那聽您這意思,你最開始,最想讓誰查這個案子?”我立刻追問道。 康維麟看看我,嘴巴微張,卻立刻不作聲,顯然他是發覺到自己失了言。 我盯著康維麟,果斷地問道:“康醫生,你該不會最開始,是希望我和夏雪平查這個案子吧?”十一月初我和夏雪平都不在F市,而一回到F市,我就接到了練勇毅按照康維麟的意思送來的匿名信,此時此刻想想,我覺得這事情應該不是巧合。 康維麟閉著眼睛,居然很誠實地點了點頭:“是這樣?!?/br> “我明白了……”我無奈地笑了下,“看來我何秋巖之前在”桴鼓鳴“案里那些剛愎自用和不長腦子的種種事跡,也傳到了你康醫生的耳朵里,我想我這個還沒當幾天警察的走了狗屎運的菜鳥警察,已經臭名昭著了。你想利用我,把這個原本就不明不白的案子攪渾,然后讓我和夏雪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練勇毅加上另外四個被誆騙的人,一道打包帶走——你最好的假設,就是希望夏雪平把他們統統擊斃……” “那個夏警官不是號稱”辣手女警“、”冷血孤狼“嗎?”康維麟緩緩睜開眼,眼皮都仿佛僵住似的,低沉地對我說道,“你說的這些,倒像是她能做出來的?!?/br> “不不不,康醫生,你搞錯了,夏雪平可不會這么干的,如果是她來辦這個案子,她才不會殺了那五個人的?!?/br> “怎么?難道那五個人不該死嗎?難道他們不罪大惡極嗎?”康維麟的情緒瞬間有些激動。 我沒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既然想過讓我和夏雪平辦這個案子,你也應該知道我和夏雪平的關系。你知道來的路上,我想什么嗎?如果是夏雪平辦這個案子,那么她才不會跳進你設的局里,康醫生,她一開始就會找上你,她才不會相信你在警務醫院病房里跟我和白浩遠說的那些鬼話,她會先查這些。如果從你這些鬼話入手,或許整個事情就簡單多了。而且,你遷怒于我們警察又干嘛呢?你生氣的并不是我們對這個案子的疏忽紕漏,而是,在你知道當初那個又丑又老實的羅美娟蛻變成后來的羅佳蔓這整個過程中,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警察,可以來幫她一把、保護她一下。是這樣吧?” 康維麟聽到這里,眼角不禁濕潤了:“美娟曾經跟我說過……她有幾次想過,找一個叫夏雪平的女警察幫忙……” “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找過夏雪平一次?!蔽乙е?,端出冷血的態度,“她最開始被林夢萌拐進模特公司、被那個澳角富商當成性玩具的時候她就說過這樣的話,可她最終沒有這樣做?!?/br> “她膽子小……她太老實了……”康維麟哽咽道。 “真的是這樣嗎?”我瞇起眼睛看著康維麟。 “你什么意思?”康維麟轉過頭,有些憤怒地看著我。 “別以為我是血口噴人,我沒那么無聊?!蔽覍稻S麟擺了擺手道,“陳春和林夢萌的口供里都提到過,羅佳蔓最開始的性格的確有點烈,但是他們倆,都使用了一招,就輕易地把羅佳蔓收拾得服服帖帖,你知道是什么嗎?” 康維麟一聲不吭。 “很簡單,就是最基礎的威逼利誘——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別再想當模特了;如果你不愿意,你就別想走紅了;如果你從了,那么這個節目這段時間的嘉賓就定你了;如果你從了,那么下一次走秀,你就是主打。就是這樣簡單的幾句話,讓羅佳蔓一次又一次地放棄了保護自己、拿起自尊的機會,不是嗎?康醫生,你是羅佳蔓的男友,是她法律意義上的丈夫,想必你跟羅佳蔓在一起相處的時候,也應該對她的為人有所體會。人的確是無論善惡、本性難移,但是事過情遷之后,也會發生一些改變。羅佳蔓經歷了七年紙醉金迷的生活,雖然在大眾不為所知的黑暗里,她經歷過無數痛苦折磨,失去了貞cao和尊嚴,但是在公眾能看到的那一面她可是風光無限的,她是聚光燈下的寵兒,她身上的華服美妝夠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開銷,她還可以毫不費力地就住上這么大一棟豪宅——還可以把自己的母親,以自己”討人嫌的傭人“的身份從鄉下接到F市里享受,她畢竟不再是當年那個剛從縣城來到大城市的村姑了,她舍不得自己擁有的一切。于是,原本應該得到的正義,被羅佳蔓小姐自己用這些錦衣玉食換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場罪惡的復仇??滇t生,我同情羅小姐的遭遇,但是殺了人就是犯法,這事情沒得商量?!?/br> “那個傭人是美娟的mama,這個,你都知道了?”康維麟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沒錯。那個保姆”彤姐“就是羅美娟的母親羅彤的事情,我們已經查到了,我只是沒有設想,她在這個案子里,有沒有參與些什么?!?/br> “真是有幸啊,見識了?!笨稻S麟幽幽地說道,像是在夸我,又像是在損我,只聽他接著說道,“不過你說了這么一大堆,年輕人,你又能怎樣呢?你還是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我跟這個案子的關系。你也不能證明,楊珊是美娟殺的?!?/br> “沒關系,康醫生。你知道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一點:我夠執著。我以前覺得,查案子不需要證據,這段時間我也是在您這上了一課。但從今天開始,不就是證據嗎?我會一點一點地把證據找到,而且我也會去一點點深挖羅佳蔓的蹤跡,去竭盡所能追捕這個女人,我會讓她,還有您,我會讓你們繩之以法的?!?/br> 康維麟抬起頭看著客廳里羅佳蔓那張巨幅藝術照,長吁一氣;“想把美娟繩之以法,這件事,恐怕你永遠都做不到了?!?/br> “你這是在跟我挑釁嗎……” “那個楊珊死了,但是美娟,也已經不在人世了?!?/br> “什么?”我驚愕道。 ——當然,對于這件事的可能性我早已經有數,只是聽康維麟親口說出來,還是讓我覺得不敢相信。 “她的確離開了?!笨稻S麟直勾勾地看著我,“你既然查到了彤姐是美娟的mama,你也應該能查到,之前我幫著她們倆買下過一塊墓地的事情吧?那塊墓地,就是給美娟買的——當然還有我自己?!?/br> “她是什么時候走的?”我問道。 “就在我讓練勇毅給你們遞信的三天前?!笨稻S麟又深吸了一口氣,“心衰竭。其實她從小就有先天性心肌炎,但她一直都不知道,可就算知道了以她過去的經濟狀況她也無法得到治療,稍微覺得不舒服,只能拿從山上采摘的羅布麻跟龍須草簡單服用了事;再加上,她整容后生活不規律、酗酒,還吸食過毒品,就變成這樣了——不然你以為,我給她做私人醫生,是因為什么?” 想想羅佳蔓過去的那些痛苦,最后又落得這種境地,我有些說不出話。 “禍兮福所倚,呵呵呵……”康維麟苦笑道,“我以為她的病遇到了她,卻也因為這病,跟她天人兩隔。這就是命吧!” 我又看了一眼茶幾上那本皺巴巴的寫真封面,唏噓不已,緩緩抬起頭,卻終究只能化成兩個字:“節哀?!?/br> “謝謝?!笨稻S麟打量了我半天,接著緩緩吁出一口氣:“她已經死了,看你的表情,你是還不打算放過她,對吧?” “她生病逝世是一碼事,案子真正有憑有據地按照真相結案是另一碼事。我不是混江湖來的,也不是私家偵探,我不能憑感情用事,警校這么教我的,夏雪平也是這么教我的?!?/br> “哼,你啊,你們吶,可真冷血!”康維麟眼神地看著我。 “您這話倒是說對了,”我挺了挺腰板,迎著康維麟悲傷又憤怒的目光,“警察有聰明的、也有傻的笨的,但是沒辦法,想干好這個職業,就必須冷血?!笨稻S麟難過地低下頭,痛苦地咬了咬牙、抿了抿嘴唇,也抬起了頭:“反正按照你現在掌握的東西,也肯定抓不了我,我就跟你把事情都說了吧:你不是想知道我跟這案子有什么關系嗎?我告訴你,其實那個楊珊,是我殺的,是我逼死她?!?/br> “你這么說,不是想包庇羅佳蔓吧?”我懷疑地看了看他,“我現在有點覺得,羅佳蔓并沒有死,你這樣是在……” “警察的宿命是冷血,而醫生的宿命是實事求是——我從來不會對兩件事撒謊,一是生死,二是病情。如果你不相信美娟已經不在了,我不介意你們去檢驗她的骨灰?!?/br> “……”我皺了皺眉,接著問道:“所以,11月10號那天下午,楊珊偽裝成羅佳蔓,進到這間別墅的時候,你是在這里的?!?/br> “沒錯?!笨稻S麟得意地苦笑著,“呵呵,我的那個學生練勇毅,上學的時候我就說過他,是個絕頂聰明的人,但就是容易自負。自負的人,往往對很多事都會疏忽。他不知道在他第一次見到那個惡婦楊珊的時候,我也在這小區的附近觀察那個女人,而且在他去那間旅店的地下室找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跟在他身后——這些事情,我那好學生啊,哈哈,都不出意料地疏忽了;很巧,在10月31號,全市舉辦過一次醫學界研討會,我和練勇毅都出席了,那家伙,在那種隆重的場合下居然也在找機會泡女人,便有很多時候他會讓我幫他看著東西,包括他的手機,所以他和那個楊珊的信息對話,他給楊珊整容、造出了一個”鏡像復制人“還有他們兩個針對美娟的計劃,全都被我看到了——呵呵,一清二楚! 所以在那個女人來到這里之前,我便已經背著美娟藏在了彤姐的房間里。順便說一句,現在那里被釘死了,是整件事過去之后我親自干的?!?/br> 我仔細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茶幾上那本寫真集,對康維麟問道:“在鑒定課的報告里說過,在樓上臥室的床上,發現了與尸體相同的DNA,你在制伏楊珊之后,對她做了什么?” “呵呵,你現在腦子里在想什么呢?”康維麟毫不避諱地說道,“你想的什么,我就做了什么——不過,那是美娟同意了的?!?/br> “作為對楊珊的折磨?” “算是其中一個原因吧?!笨稻S麟也看著那本寫真集發了兩秒鐘呆,“還有一個原因是,你相信么——我跟美娟在一起這段日子里,我們倆都沒真正去做過什么。即便是親熱,也只不過像剛才、你剛進來的時候,我做的事情一樣,她脫光了躺在一邊,而我在另一邊自己解決?!?/br> “為什么呢?她不讓你碰她,還是因為你知道她跟其他人有過太多、甚至當初正在保持那么多的不干凈關系,心里邁不過去那道坎?” “你錯了,我并不因為她被人脅迫凌辱而覺得她有問題,也不是她不讓我碰她。恰恰是因為我太愛她,再加上她的病,讓我不忍心去觸碰她——你還年輕,正處于血氣方剛的年紀,你應該不會懂得那種,因為太愛一個人、太希望去呵護對方,而對她什么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感覺吧?” “的確如此?!甭犃丝稻S麟這番話,再想想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前,我在家里對夏雪平的所作所為,無法不令我暗自汗顏。 “借用一個與美娟長成一模一樣的女人的身體,我也確實發泄夠了自己的欲望,可在心理上,我卻清醒得很……我并不覺得心安理得,我只能告訴自己,這么做是為了我對美娟的愛。當我逼著那個惡婦自己吞下自己帶來的氰化鉀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告訴自己的?!?/br> “所以楊珊根本就沒來得及投毒?!边@也就說得通,鑒定課的法醫為什么根本沒在這間宅子的其他地方發現氰化物的痕跡了,而練勇毅同時也疏忽了這一點,否則按照他最初的計劃,為了掩蓋事實,他本應該跟“楊珊”在處理“羅佳蔓”的尸體時,順便處理掉那些被毒藥污染的食物和飲料。 “沒錯?!?/br> “而殺死楊珊,是羅佳蔓的意思?”我內心復雜地看著康維麟,“而你和羅佳蔓在當時,誰都沒想著報警?” 最新找回&xFF0E;這次輪到康維麟慚愧了:“那是因為你們警察……沒錯,美娟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讓那個女人死。她不死,美娟不安心?!?/br> “呵呵?!蔽译y受地笑著,既是一種嘲弄,也是對羅佳蔓愚嗔的憤怒和惋惜。 “實際上,我自從知道小練和那個惡婦的計劃,我就想好了借著機會,幫著美娟一并鋤掉那其他四個毀了美娟的人了,主意是我提出來的,我不過是把最后決定是否施行的權力交給了她?!笨稻S麟堅定地抬起頭看著我,神情中又恢復了那種凜然,“所以本質上講,美娟還是無辜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計劃著幫她復仇罷了。就算是沒有楊珊的事情,我也會想其他的辦法幫她弄死這五個雜碎?!?/br> “真是個好辦法呀……甚至還想到了利用警察,利用重案一組,利用我和夏雪平,借刀殺人?!蔽乙е赖鸵鞯?。 “差一點就成功了……” “康醫生,你這么做,值么?” “沒什么值不值的,只有愿不愿意。就像你說的,美娟到最后一刻,也不遠放棄這七年來她用身體和尊嚴換來的過眼云煙,過上這樣生活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她不愿意放棄,那只能我來放棄。其實我早就讓快遞公司延時發出了幾封信,那是我的辭職報告,明天早上民總醫院和醫科大學就會收到了。之后我會代替美娟,去幾個她生前想去也沒去成的地方,回來以后我會去J縣,永遠陪在她身邊。我愛她,所以什么都值得?!?/br> “唯獨你就是心太急了。如果不是你的匿名信,如果重案一組繼續慢慢查的話,我想,我也不會這么快就懷疑到你的頭上?!?/br> “沒錯。那個官二代死了,鄭耀祖也死了,在解恨的同時,也讓我愈發地覺得剩下的三個人,每多活一天,對我來說都是折磨,都是對九泉之下的美娟的辜負?!笨稻S麟說完,身體靠在沙發上,得意地凝視著我,“不過我雖然功敗垂成,沒達到我的預期,可是也算不上把這件事做砸了。據我所知,你們的上層正在催著你們盡快結案吧?現在的警方只能把練勇毅按照真兇交給檢察院,我知道你很想抓我,年輕人,但是你沒有足夠證據?!?/br> 這真是對我莫大的揶揄,要知道僅僅在幾天之前,我還對夏雪平死板的“唯證據論”漫不經心,而現在,卻似乎有些自食其果。 但沒辦法,這個案子本身就詭譎得很,我又是半路殺出來的,很多事情我也沒辦法完全掌握。 “我確實沒證據,”我無奈地閉上雙眼,“看來我得放你走了……” 康維麟看著我笑了笑,站起了身:“呵呵,幸會,小何警官。山不轉水轉……” “您先且慢?!?/br> “嗯?” 我抬起頭看著面帶微笑的康維麟,從懷里拿出了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白師兄、許師兄,這些內容足夠了吧?” “足夠了!何秋巖可真有你的!”電話那頭的許常諾撫掌大笑。 “放心吧,這段電話我已經錄音了,并且通過網監處接通了咱們局里和省廳,胡副廳長、徐局長和沈副局長也都知道了案子的真相,這回真的可以結案了?!卑缀七h也終于輕松了起來。 “那您二位還杵著干嘛?門沒鎖,趕緊進來吧!我一著急忘了帶銬子過來!”我對白、許二人說道。 “哈哈,這就來!”許常諾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車門打開的聲音。 我掛了電話,轉頭一看,面前的康維麟臉上簡直是形容不出的窘迫郁悶,又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確實沒有證據,康醫生,”我晃了晃自己的手機,然后把手槍放在自己的右膝蓋上,“但我們有你自己的供述,這個同樣具有法律效力?!?/br> 康維麟站在原地,突然憤怒地抄起那瓶葡萄酒,無視著我大腿上的那把手槍,照著茶幾的棱角直接敲碎了酒瓶;在那一秒我不確定他要干什么,只知道酒瓶被打碎后接下來的可能,于是我也二話沒說拿起手槍拉了保險,再次端起槍口對準了康維麟。 “不許動!” 在這個剎那間,許常諾已經帶著秦耀跟章勃兩個大塊頭沖進了別墅,許常諾見狀,一個箭步踏上茶幾,一腳踢飛了康維麟手中的酒瓶,又一步跳到沙發上,伸手鎖住康維麟的胳膊??稻S麟半百年紀,本身就是文弱模樣,許常諾一個人他都反制不過,更別提隨后又被章勃和秦耀一起摁倒在沙發上。 但當冰冷的手銬在康維麟的手腕上扣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