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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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先生,剛才那位小姐買單了?!?/br> 他失笑,她都怒氣沖沖跑了,還擔心他沒帶錢。 但到了她住處,打開電箱門,鑰匙不見了。 她這是趕人? 王含樂躺在床上,隔著房間門板還聽見了敲門聲。 聽一個人的敲門聲,就能聽出那個人心性。 要是她的世界里常見到的男性,遇見女的矯情折騰,冷靜敲一陣子,大概就要使勁拍門發xiele。 要么以為她是在開玩笑,戲耍著敲幾下,打電話發短信說好話。 可他都不是,他敲得不算慢,密集度剛好是人耳朵能承受的外來噪音范圍,力道不算輕,好像真的有事找屋里人。 敲了一會兒,他都沒有出聲。 他完全可以喊:我的包還在里面。 找個臺階給她下。 就是她不一定見得會輕易給他開門。 王含樂躺在床上,老黃歷的事都給回憶起來,想起當年給人打工時,前上司對她的不公,她那時還很忠厚,每年都升職每年都拿底薪,等身邊女同事一個個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意識到她的升職只是彌補空缺。 反倒是她下屬,懂察言觀色,竟然比她優先漲工資,臨到下屬跳槽,她才好笑地發現,下屬底薪已經漲到比她還高。 去問,上司們遮遮掩掩不正面回答,但意思都很明顯,問題不在他們,在她。 無外乎她太有主見,太不服管控,沒法稱兄道弟酒色收買。 忍氣吞聲多年,青春折了一半進去,最后的結局不是“臥薪藏膽努力贏得男同事尊重事業平步青云”,而是現實且冰冷地為利益撕破臉皮,拋下一切為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 她跟那群賤男之首的男上司之間,可謂不共戴天之仇。 最讓她失望的,是自稱她男友的人,沒有給她肩膀讓她盡情宣泄,還問也不問緣由,就當她是任性胡來,攪她的局。 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拿來做什么?還不如她單身痛快。 但,心底有個聲音也在告訴她,將心比心,她也拒絕過他的傾訴,拒絕了解他的過去,是不該要求他去了解她的陳谷子爛芝麻的。 只是他不說,她都能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去替他修補傷口,不過看上去他沒什么心理創傷輪得到她出手,在她出手之前,他自己就已經一套一套大道理給縫補好了。 而她不說,他卻顯然不知道怎么回事,連拿結果去倒推都不愿意,只讓她一味地去諒解,諒解。 她感覺和屋外那個人隔的不是一道墻,是一個世界。 等她回過神來,敲門聲早已止歇。 這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矯情導致可能會錯失什么,她突然跳起來,瘋了一樣打開門,趿拖鞋往外沖。 一口氣跑下五樓,她又茫然了,他會去哪?確切的說,她基本不了解他的行蹤,只知道那個男人會像個宅男一樣窩在她住處,陪著她,在她無意中一抬頭,就會看見他的注意力總落在她身上。 之所以會急著追出來,是她意識到,能和他在一起,靠的是極度偶然的連系,偶然就是微弱,它不是約定俗成的,一旦分開,沒有什么外界力量可以幫她再續上,比如越國的恐怖之旅能復刻嗎?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韓宗麒還能騙他外出一次嗎?明星有那狗膽,早就天皇巨星了。他還能受傷被她撿一次嗎?不可能了,只怕他如今混得比她還人精了。 逞一時之氣,數不清歲月的分離,她怕這個。 樓下到小區大門之間盤旋了半個小時,她冷得發抖,又覺得無處可去,進出小區的人拿異樣目光看她,她才行尸走rou往回走,失魂落魄得像被全世界拋下。 四樓,樓上鄰居家又敞門了,電視機聲一個勁外泄,生怕影響不到別人。 “女人啊,不能慣,關上門幾巴掌收拾收拾,保準能管個一個月不給你臉色看?!?/br> “大丈夫何患無妻,別一棵樹上吊死,聽我的,去一趟體驗體驗?!编従哟笫鍛T愛用封建說教與人對話,每每她聽見,都有一坨屎給他糊嘴的沖動,要么故意把音響開大聲,開門和他對放。 但她今天什么都聽不見,只覺得樓道的燈光還沒鄰居家的燈亮。 她在自家防盜門前站了會兒,下意識打開電箱門摸鑰匙,摸到一手灰塵,才想起鑰匙被她收進屋里,為了不讓楊碟進門,最后因果報應坑了自己。 鄰居的門徹底敞開,屋里光線打在她身上,她下意識背過身去,在身上摸手機——鑰匙都沒帶哪有帶手機呢?只有僵硬地等鄰居奚落。 “她回來了,嗯,先走了,謝謝?!?/br> 聽到這聲音,她猛地轉身,就見楊碟起身從鄰居家的老沙發前面繞出來,沙發前的茶幾上擺著瓜子花生小酒杯,旁邊一瓶二鍋頭,電視機開得聲音不大,放的八點檔警匪劇,顯然剛才鄰居和他看“好戲”已經看了有一會兒了。 男人大步朝她走來,從她睡褲下的光腳從下往上看,語氣很正常地說:“怎么不多穿點再來?!比缓髷堊∷蟊?,突然彎身一手攬腿一手攬腰將她抱起。 她下意識摟住他脖子,跟隨下樓的步伐一顛一顛。 他走得又穩又快,好像她很輕似的,眨眼就旋下一層樓 “去哪?” “你說呢?” 她不知道,緊了緊交叉在他脖子后的手。 他去天涯海角她此刻都愿意跟隨。 酒店前臺。 他合上錢夾塞進褲兜,她在旁垂著雙手,靜默看完他選房間,做身份登記,拿房卡,眼睛一眨不眨的,披頭散發一身灰色睡衣。 很難見到她安靜的時候。 她無論何時何地,小行為都特別多,一刻都閑不下來。 “走吧?!彼麪恐绨蛲娞菘趲?。 她所住小區大門街上的酒店,他似乎很熟悉,找電梯沒讓前臺指,選房間也輕車熟路。 進了電梯她就摟回他脖子上,臉埋在他胸前,看不見她的臉。 這是愧疚的表現,不問他怎么知道她沒法回去,也不質問他看見她沖出去為什么不叫住她,一反平日里的趾高氣昂,得理不饒人。 她這急躁的性格,是該多給她緩沖時間。 他這才懂得友人所說的“晾一晾”效果有多好。 以前他爭分奪秒陪著她,觀察她的一言一行,想通過她來獲得“接觸一個伴侶”的經歷,還沒有機會停下來拉開距離。 “如果今晚我倆角色互換,不用你說讓我揍他,我都會主動替你揍?!彼谒乜趷瀽灥卣f。 才說她知錯了,她還糾結。 “謝謝你的心意,但我想我不需要你這種幫忙?!彼敛涣羟榫芙^,電梯門開了,她趴在他胸前泫然欲泣,他只得面對面摟著人抱出去。 記得她說她不喜歡這種抱法,可現在一聲不吭任他抱。 由于她難得的乖順,他做得過頭了點。 “你需要的幫助......是哪種?” 被按入柔軟床被里的人臀部拱起,腰肢下沉,臉埋在枕頭上,任身后的人如何撞擊入侵,都一聲不吭,打上了床后她就沒吭聲,頗有些自暴自棄。 他恍若未聞,汗水滴在她臀上,往腰間匯集,她背部早已一片油亮,順著髂后上棘,第三四腰椎,腰上展開兩條長凹,側盈側暗,晃得人眼花,他撫過那兩條凹陷,手一用力,將她壓得更下去。 “一有分歧你老這樣!”她突然轉過臉,眉頭倒豎瞪他,瞪到了他晃動的肩膀,其他都看不見,直到他主動壓下來,熱氣兜頭蓬開,熏得她眼前起霧。 “什么?” 年輕就是精力旺盛,舉手投足都是荷爾蒙熱能,她快給他呼出的熱氣烤化了。 “你快一點!”她反手推了他一把。 這一推,她不專心再也無從遁形。 背后的撞擊突然節奏猛烈,后來已無節奏,就要到最高處,他突然抽身離開,雙臂撐在她兩側,喘了幾口,翻身下床,留她像涸水的魚,無力地張大嘴。 得償所愿了,她卻為他的離開心驚,掙扎著爬起來,也跟進了衛生間。 大概是被她氣到新高峰,門也沒關一眼看到他赤條條沖澡,頭垂下,一手撐瓷磚,她進來也沒抬頭,像雕塑定在花灑下。 一走進水簾的范圍,她打了個抖,錯愕地反應過來,他居然沖冷水,急忙關掉花灑,下一秒,花灑又噴下水簾,她面無表情再次關掉,他又打開,她又關掉。 反復了幾次,她負氣蹲下,握住他半垂的性器,給他紓解。 浴室里回蕩著男人的喘息聲與水的拍打聲。 不知不覺打在她背上的水不再冰涼,感受到溫熱,她受到了鼓勵,吻了吻他的前端,然后放下昂揚,從下至上望著他依然低垂的頭,入眼的是他深幽的眼神,無聲的期待。 她一直告訴自己,比他年長的人,不能被美色所惑,盡量不要變成那些一眼見到他就覬覦他的人,要先得到他的心。 她大著膽子起身牽著他前端,慢慢后退,見他終于肯賞臉挪步跟上,她情不自禁瞇眼笑起,手中的他抖了一下,她笑得更溫柔了,如彎月披紗。 到了床前,她首先給了他一記深吻,帶著他倒向床上。 細細吻著他的臉,吻遍每一處俊挺五官,輾轉往下,忽地天旋地轉,她又變成了在他身下,她絕望了,摸遍他全身的愿望再次落空。 冷靜的面罩下,野性流動,這就是他。 “我......”她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的手蓋住下半張臉,往旁一推,臉蓋枕頭上,自動閉嘴。 最后她屁股紅腫,大腿根部一時都合不攏,懷疑他小半年內不會再用同一姿勢,才得以喘息。 “太激烈了?!毖矍鞍坠庾屗腥?。 他從她腿彎上撤下,倒在一旁,順勢摟過還撅屁股朝天的她,讓她側躺下來,拂開她耳邊粘黏的發絲,說了句讓她沉思的話。 “我的尾巴還沒出來,不算激烈?!?/br> 過程中他很少吻她,事后會補上一些碎吻,蓋印在她脈搏處,太陽xue,心跳處,關節處,特別是骨rou突出的地方,此刻他就含住她的手肘,還抬起她無力的手臂專門去咬她手肘尖,連她都忍不住浮想:連rou帶筋的地方是不是就特別美味。 只要不是鼻子,都隨他去吧。 “頭發留長了就不剪了,好不好?” 她倏然睜開眼,擰住近在咫尺的人的臉蛋,“終于給我逮到了?!?/br> “不喜歡我剪短頭發,你要說,你不說,誰知道你喜不喜歡?” 拉下她的手,吻了吻手心,“你的身體,我不應該提這種要求?!?/br> 他的禮貌讓她心顫。 禮貌何嘗不是一種疏離。 “那現在又問我‘留長頭發好不好’?不知道長頭發很難打理的嗎?” 一捧發尖抓進他手中,湊近俊挺的鼻子撓動,動作幼稚卻透出親昵,“你很適合長頭發,有必要給你建議?!?/br> 她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他不喜歡又不說,自我壓抑,直到自己想開了,才說出來。 “你和我,沒有‘應不應該’,沒有權利和義務,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你不愿意替我揍人,你說明原因,他害怕我,或者我不能欺負一個心有愧疚的人,又或者認為個人恩怨個人解決,你不想摻和,都可以說?!?/br> 她看他眼睛亮起來,心道糟糕,“當然,我也可以選擇接不接受,聽不聽——??!” “我日”兩個字深深吞進肚,才說不咬鼻子他就咬,面部神經那么敏感,他做醫生的又不是不知道,刺疼得她在床上撲騰了幾下。 好歹終于讓他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