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盲人
這次起床的時候我盡量控制自己不要太激動,即便這對于心神震蕩的我來說其實有些困難,而我也確實沒有做得很好,無法自己的劇烈喘息,身體顫抖,帶著床鋪也晃蕩出聲。 室友果然又開始發作了。 “你有病???” 我六神無主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因為我的臉色太過蒼白,她罵我的角度換了換,“有病就趕緊去看好嗎,不要傳染給我?!?/br> 我說好,從樓梯爬下了床,準備去找我的導師請假。 我不知道那個夢是什么意思,所有事情都處處透露著超現實的氣息,如果說我夢到的東西是真的,見鬼,它絕大概率就是真的——賣給我游戲的人和徐文祖有種秘密的聯系,而男人知道我的聯系方式和購買時留下的地址,徐文祖也會知道。 我想我需要暫時離開這里。 說我葉公好龍好了,但我想其他人易地處之也并不會比我處理得更得體,人總是會對超出自己常識的東西本能的恐懼,不是么? 即便徐文祖對我來說是特別的,我喜歡他,見鬼,我喜歡的明明是個二次元人物,有朝一日說變就變成了真人,他要找我,而我其實…… 有點怕他。 原諒我的語無倫次吧。 以游戲的心態玩玩而已,我還能輕輕松松地吐槽幾句,但現在不行。 我真的很亂。 我來到了工作室。 忘了介紹了,我這個本科生導師來自于學校實驗班的2 2項目,我們專業里絕大部分人早早申請了外校和出國的項目,等到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我現在的老板可選。 我當時還不知道她在學校的風評如此之差,我也不知道班上其他同學早早申請外校就是為了避免進入她的項目組。后來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她把學生當作廉價勞動力,不僅在工作室里頤指氣使,在工作室以外日常生活的里里外外也能讓他們派上用場。 我還知道了,她是我室友的mama。 我想過這次請假會不太順利,畢竟她從沒有給我批過一次假哪怕我那次感冒到最后進展成了肺炎,她也并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且責怪我因為住院耽誤她的工期。 但我沒想到會這么不順利。 我說我家里人過世了,必須奔喪,她停下手里的東西看著我,說: “你爸媽不是早就死了嗎?其他的親戚還奔什么喪,沒有時間?!?/br> 我低下頭摁著自己的手指。 “是我奶奶,得了很重的病?!?/br> 謊言的真諦是有一半是真的,上一句我沒說謊,和我相依為命的奶奶得了很重的病。 不過她在我高考那年就已經過世了就是了。 但導師并沒有應允,她咂嘴發出了一聲類似嗤笑的聲音,“老人不都這樣么?” 我面色蒼白地看著她。 她走過來,把文件夾扔在我旁邊的桌子上。 “趕緊的,明天就要?!?/br> 我重新坐回了工位上。 平常她給的東西就不是正常下班時間里可以完成的量,現在我心緒很亂,拖得時間就更久了。 我有想過,要不就在這里過一夜好了,至少徐文祖不會想到我在這里。而且請假的計劃也并沒不是一個太明智的上選,沒有錢,買不起機票,住宿費也難說,我又可以去哪呢? 都怪這該死的游戲。 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全部貢獻給了這個乙女游戲,我得到了什么? 這么問自己的時候,我腦海里突然浮現出和徐文祖接吻的畫面。 臉紅了紅。 走出工作室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因為加班沒有吃晚飯,風一吹,便覺得寒冷的感覺更甚了。 站在室外稍微冷靜了一點,我看了眼銀行卡上的余額,決定先在校外的便宜旅店暫住一晚。 進入房間以后我立刻打開空調,領了兩個紅包開始點學校附近的外賣。 以學生為主要受眾的外賣價格大都比較親民,我躺在床上選了五分鐘,下單。 剛準備躺在床上小憩一會兒,還在想今天會不會像上次一樣連續夢到徐文祖,突然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外賣這么快的嗎? 我一邊往門口走,一邊疑惑地翻看手機。 看到一半,渾身僵硬,頓住。 我不知道那里什么時候有的兩條短信,我真的不知道。 按收件的順序,我首先看到的其實是第二條消息,它說,“千萬不能讓他殺人。這是棟旭哥的身體?!?/br> 第一條是,“他去找你了。切記千萬不要使用身份證?!?/br> 我抬頭,看到貓眼里有只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