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男神是聲控(二十九)
下一秒,姜閑碗里的牛rou被鹵蛋夾走,他的臉生得兇神惡煞,擠出笑的時候,更覺滲人。 鹵蛋:“阿閑,你別忽悠小胖?!?/br> 大胖回過神,附和說:“對啊,別耍我胞妹了?!彼麤_她擠眼,“大半夜把你整怕,他又要給你推薦莫名其妙的產品,賺黑心錢……” 姜閑把卷好的面條,塞到嘴里,嚼了嚼,沖她吐舌頭: “嚇死你?!?/br> 呼…… 假的啊。 她捏緊筷子,怨念地瞪著他。他笑得死不悔改,夾起鹵蛋碗里的牛rou,放到她碗里,“壓壓驚?!?/br> 她嘴角一抽,扔回去,“我不要三手貨?!?/br> 他們幾個樂了。 許之遙沒說一句話,最快吃完,擦著嘴,對她低語:“童顏,我喊了車,你快點,我們一起走?!?/br> 童顏點頭,吃得快些。 “我們也打車吧?” 大胖問旁邊的姜閑、鹵蛋,吃到一記姜閑白眼。 “打什么車,走回去啊,又不遠,這點錢夠幾頓早飯了?!?/br> 姜閑摳門得別致,大胖和鹵蛋互看一眼,搖搖頭,有錢人的錢都他媽的是摳出來的! 姜閑他們陪著等車,上車前,許之遙拿著手機,給車牌拍好照片。姜閑看著她,她感受到他的視線,對他說:“再見,姜閑?!?/br> “嗯?!?/br> 他點頭,手插到口袋里,摸到鑰匙,把玩起來。 鉆進車內,許之遙把照片發給童顏,喊她也發一張給家里人。 童顏被她的小心謹慎弄蒙,“有必要嗎?” 她重重點頭,意外多話:“有的,你沒看新聞,女性坐夜間車出事的,很多?” 前座的司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兩個模樣很好的小女生。他把廣播開得小聲些,方便她們聊天。也沒生氣,反而說:“這個小姑娘說得也沒錯,上車最好把車牌拍下來,隨時往家里報平安,這大晚上的……安全要注意的……” 許之遙沒搭話,看著她把車牌發給老媽。 先到許之遙家,下車,與她道別,喊她回到家給她發條消息。童顏看她瞬間化作管事婆的樣子,不由笑了,“好的,你也當心!” 許之遙淺淺地笑。 童顏又想起她自殺絕望的面容,喊住她。 “許之遙,有任何不開心也要發消息給我哦。我們是好朋友?!?/br> 許之遙眼中有波動,“好?!?/br> 童顏:“看這么久,有什么感覺不?” 無臉鬼坐到邊上,搖頭。 “她好看,還是我好看呀?” 她輕掃他一眼,捂著嘴問。 他被她逗樂,“你捂著,看不見?!?/br> 她拿開手,兇巴巴:“好好看!” “嗯哼?!?/br> 他飄到她身前,臉靠近,貼到她鼻尖,她咬著唇,時間龜速往前爬,她覺得每分每秒都羞到爆。頭往后靠點,他也跟著推進。舔過豐潤的唇瓣,她感到鼻頭一涼,是被他的手指抵在那兒。 “豬吧……” 笑意深深,“奶大屁股翹,和沒胸沒屁股的,比個鬼?!?/br> 她捂住胸,偷著笑,“你看哪里嘛!” “對了!” “嗯?” 她拿出手機,偷偷摸摸發消息,不給無臉鬼看。 有個主意:姜閑也會彈吉他,他什么事情都能搞定,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把吉他修好。 下車走在回家路上,收到姜閑回來的消息。 【明天拿來我店里看,地址:……】 無臉鬼飄在她后面,抱住自己的胳膊,忍受魂體內亂竄的電流。他不懼怕疼痛,他懼怕時間。他怕時間讓他與她分別,也怕時間讓她對他的依賴更深。他該對她更冷漠些,可又不自主地慣著她。 就因為,她一個期待的眼神,他就受不了。 看她蹦蹦跳跳在前面,喜怒于色的樣子,他一眼就看得懂,所以,演唱會看得開心吧? 這樣真的夠嗎? “快來呀,耀耀!” 她張開雙臂,想他撲進她懷里,夜色中最美的小天使。 他飄過去,穿過她的身,不停歇,“蠢爆了……” 一點不夠,永遠不夠。 第二天,童顏起大早。無臉鬼飄在吉他邊上,睡得很沉。她輕拿吉他,放進箱子,背起,往外走,關上門。 無臉鬼起身,飄到陽臺,朝下看。不一會兒,看到她走出大樓的身影,扎著小小的揪揪,走起路來小屁股扭啊扭的。為他奔走的模樣。 手握緊,再松開,零星的小顆粒在空中飛揚。黑發下的眼,稍稍顯現生前的樣子。漆黑的瞳,痛楚的光。聚攏再消散,最終和黑漆漆的臉,決絕融到一塊兒。 翻出她曾經對他說的話,那一聲聲喜歡,化作虛幻的撫慰,撫過他每一寸的難忍刺痛。 “就快要……成功了……” “你這哪里是壞?這整個報廢啊……” 姜閑叼著煙,敲敲童顏拿去的吉他。 “用這把吉他干架了?” 他打了個哈欠,大清早,給他看這玩意,真是浪費時間。他躺回椅子,也不打算下手,煙圈繞啊繞的。 “沒有辦法嗎?這把吉他很重要!”她跑到他椅子邊,想把他拉起來,又覺得不妥,“真的很重要,是一定要修好的,姜閑!” 他瞇起眼,“很重要的人?” 她忙不迭點頭。 “喜歡?” 她沒有猶豫地嗯了聲。 吸完最后口煙,拋進垃圾桶。他走回去,細看那把車禍現場。 改口道:“也不是不行?!?/br> 她眼睛一亮,聽他說: “你知道修理有時候比買新的更貴吧?這玩意兒有些年頭,修起來費勁,費錢,要嗎?” “要的?!?/br> 他伸手,攤開,“錢?!?/br> “多少?” 他比個她工作前都不可能有的數。 “沒這么多?!?/br> “那你要jiba呢?” 她一噎,“我先賒著行嗎?” “行啊,但是利息,這個數?!?/br> “靠,你這坐地起價!” “是啊?!彼Φ煤貌灰?,真想把他的酒窩統統扎破,“我就對我樂隊的人善心大發?!弊蛱爝B人牛rou都要搶的家伙,說這話不臉紅?! “記得我上次說得迷音校園音樂大賽?”他良心建議,“你加入樂隊,參加,這錢,就幫你墊,如何?”他把吉他收進箱子,撫著黑色箱殼。 她猶豫著。 “不會耽誤你學習,每天抽一小時排練?!彼f,“你就說你們高中晚自習?什么學校通知啊,班導電話,我都可以幫你搞定?!?/br> 她沒點頭,他頗為不耐煩:“你還想怎樣?”他提起吉他,“要不它就火葬場……” “我去排練比賽,我媽知道會……” “哦,乖乖女?” 他最看不上的那種,什么都要我媽我爸的。 可是,她卻迎著他的嗤之以鼻,很認真地問: “有什么不對嗎?”她問,“想當個乖乖的女兒,有問題嗎?” 他發現他嘲諷不下去,甚至挺過分。 “你自己想吧?!闭Z氣沒先前的迫人。 她看著那把吉他,真的想了很久。 最終,舒口氣,說: “那就拜托你了,姜閑?!?/br> 意料之中,卻沒有意料之中得逞的喜悅啊。 “送你出去?!?/br> 姜閑家是開雜貨店的,什么都賣,還接維修的生意??雌饋硭募揖?,沒有路濃的落魄,實在不懂他為何如此愛錢。 走在夜巷的小路,她想起路濃。不知道那天之后怎樣,他變得奇怪,會不會和她一樣,被什么東西附體?又或者他是先前推理的精神分裂? 隨意的轉頭往旁看,竟真看到剛想起的人。單薄的身影,手里拎著只滿滿的袋子。 瞪大眼,她的心咯噔一跳。 她又看見,上次在路濃家,閣樓樓梯,見到的黑影,跟在路濃邊上,是他把路濃變得奇怪嗎? “怎么了?”姜閑順著她視線看去,了然,“哦……他啊……” “你要和你的同學打聲招呼嗎?” 他問她。 她沒說話。腦中反復回蕩著無臉鬼說得第二種可能,他快要死了!她想起他教她做羅宋湯的模樣;想起他撮合她與許之遙那聲“乖哦”;想起他幫她貼創可貼;想起他在最有生命力的陽光下,和她一起吃早餐。 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啊…… “我去看看……” 姜閑歪歪脖子,舌頭抵上牙槽。 “麻煩?!?/br> 路濃家,門開著,又瘦點兒的男生靠著桌子,蕭條至極。她走近,他的臉白到過分,額頭全是汗,咬著唇,堅忍著什么。 她上前扶住他,像碰到冰塊,比上次更寒氣逼人。 “你怎么了?” 他低眸看著她,目光渙散,她感到身上沉沉。 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他始終找不到焦距,另一只手捂住的地方是……胃? 眼前飛過東西,啪地摔在小桌上,是一包藥? “給他吃?!?/br> 姜閑不知何時跟過來。 她愁臉看向他,他皺眉。同她一起把路濃扶到旁邊的小沙發上。路濃坐那兒,脖頸往后仰,艱難喘息。她拉過他的手,包在掌心,按壓他的虎口。 “喏?!?/br> 姜閑很快倒來水,“讓他吃?!笔中?,兩粒藥丸。 她把藥丸塞到路濃嘴里,給他喝水,他閉著眼,薄唇微啟,喝進去?!斑怼焙盟埔?,她慌忙用手堵住他的嘴,告訴他:“是藥,別吐出來?!?/br> 他也不知是忍住,還是聽懂,真的咽下去。 “是什么藥?”她想起問姜閑。 姜閑無語看著她,“老鼠藥?!?/br> “不好笑?!?/br> “胃藥?!?/br> “你有???” “你他媽才——” “我是問你有胃???” “沒?!彼f,“隨身攜帶,坐地起價,記在你賬上?!彼逯诖庾?,回頭看了眼,躺在沙發上半死不活的家伙,真他媽的…… 活該。 現在怎么辦? 她抱膝蹲在路濃跟前,看他好像沒先前那般痛楚,是不是就能功成身退啦?她實在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站起身。 他的眼睛倏地睜開,聚焦片刻,鎖在她臉上。 她摸摸鼻子,干干地問:“你怎么樣?” 他一眨不??粗?,在確定是夢境還是現實。 爾后,吐出一股藥味:“不是討厭我?” 心一縮。 “也沒到討厭?!彼f,“就……” “就很慌也很生氣,轉念一想,你或許有什么苦衷——” 說到一半,一道黑影掠到她身旁。不敢斜眼看,眼皮直跳。黑影貼得她越來越近,似乎在端詳她。 身體僵在那兒。 聽到路濃問: “你看見什么?” 他不知何時坐直,額發汗濕,貼在額頭幾縷,汗滑到淚痣那兒,濕亮惑人。伸過手,弱弱地握住她的,“告訴我,你看見什么?”掌心全是冰冰的汗,她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他問得太奇怪,就像他知道她看得見…… “你看得見鬼?!?/br> 她震驚地看向他。 他虛弱地喘息幾口,擠出脆弱至極的笑,曇花一現。 他一直知道的? 想想一直以來,他從不過問她的行為古怪。 他相信她和隔壁老太太是朋友,這種沒人會信的謊。他在老太太家門口,把鑰匙遞給她,告訴她,她會需要,理由是……預感?她竟然從沒思考過,他為何預感如此準確。做羅宋湯的時候,他說過要當心?,F在想來,他的那句當心,有好多次了啊…… 他在提醒著她什么,因為他有個秘密。 那些被忽略的謎團,無限放大,一縷縷,抽絲剝繭般,露出最深處的真相。 更久之前的地鐵上,他問起她和小jiba打架留下的傷口—— “怎么弄的?” “和惡勢力斗爭留下的光榮痕跡?!?/br> “那你們很厲害?!?/br> 那時他說得是…… 你們?! 他的秘密,和她一模一樣。 “你也看得見鬼?!?/br> 他沒有否認,看著她有rou感的手,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那一瞬間,她想到抽出,事實上,面對病弱的他,她稍稍使點力就能做到。她鬼使神差地沒有這么做。 路濃:“你看到的鬼……什么樣的?” 他說完一句話,手松開一分。 “你能看見鬼,為什么要問我呢?” 他吸口氣,說:“有的鬼看不見?!?/br> “什么樣的鬼?” 問完,旁邊的黑色鬼影拐個彎,往閣樓上竄去。 她抓緊他的手,“他又飄上去了!” “跟上去?!?/br> 他站起來,一瞬脫力,她一手圈著他,他的腦袋擱置她肩上。深深吸口氣,是熟悉的奶香味。推開她,示意她追上去。她拉著他往樓上跑,先前的恐慌,好像牽個手,就和緩許多。 推開房門,她看見黑影飄在他的床頭柜子前。 這一次,鬼影清晰起來,一身黑色衣服的男人,他的手指著那只柜子,一動不動,似乎告訴著他們里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他指著柜子,里面有什么嗎?” 路濃倚著門,風吹起拉上的窗簾,外面的光透進,他的臉忽明忽暗。 “他是不是,一身黑衣,身材高瘦,頭上戴著一只黑色的塑料袋?!?/br> 他的每句形容,都和鬼影吻合。 捏著她的手,微微顫抖。 她點頭,他松開她,緩緩走上前,打開那只柜子。站在那兒,低著頭,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只聽到他說: “告訴他,看完就……” 他頓住,她看見他唇邊哈出的那口氣,身側的手,摩擦著褲子邊沿。像在努力去下定某個不想下的決心。 “滾吧?!?/br> 他說。 她感受到深深地絕望,于是,她說出口的話變成: “他問你,有什么話想要告訴他嗎?” 路濃身形一顫,沒有看她,也沒有阻止。 她靜靜看著黑鬼的臉,塑料袋隨著張開的嘴,糊住,凹下一個小小的坑洞。然后他咬住那口塑料袋,也封住全部言辭。垂著腦袋,依然指著柜子。 “他說不了話?!彼嬖V他,“他還指著柜子?!?/br> 下一刻,他拿出柜子里一沓紙,再彎腰打開第二層,拿出一只打火機。在她的不解下,他走到窗臺邊,拿過一只鐵盆,把那沓紙扔進去,飛出一張,落到她腳邊。她低頭,方看清那是樂譜,上面有勾畫的許多痕跡,顯示著作曲人的反復修改、煞費苦心。 “啪嗒?!?/br> 打火機打開,小小的火苗,無望地燃在那兒。他的眼眶泛著飽滿的紅,她從沒見過的,她覺得他特別不想燒掉這些樂譜。 跑上去,抓住他的手腕,火苗顫巍巍的,不滅。 “別……” 他看向她,說:“他告訴我,人是要有夢想的?!?/br> 慢慢地湊近她,與她的臉貼得很近,她沒有躲,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他漸漸地垂下腦袋,靠在她的肩上,握著打火機的手,顫動著。 “他也告訴我,夢想可以殺死人?!?/br> “他回來找夢想,卻拋下我了……” 肩膀的濕,浸透她的單衣,越來越多的淚,再也流不完似得。 她輕易地奪去打火機,關上。 那張落到她腳邊的樂譜,上邊的高潮歌詞寫著: “給我個理由證明我是錯的……然后把我的回憶清洗干凈……” 她不成調地唱出,那些音符串成最癲狂的魂,譜成只有愛樂成狂的瘋子才能寫出的歌。樂譜上的字跡,是路濃的。 而站在柜子前的黑鬼,依然指著柜子,紋絲不動,頭頂任務感嘆號閃閃跳動。 樂譜上還有一個潦草的簽名: 路琛。 她想,那是他的爸爸。 【游戲系統:接受鬼怪任務,任務已開啟?!?/br> ### 需要珠珠才能再展雄風~(太帥賣不出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