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師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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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鳳吟等人進了城,也很快就兵分幾路,一邊跟著辰輝等人,一邊打探消息。 玉桑城不算大,但此地有一種葉片有如白玉的桑樹,是幾種靈蠶的最愛,他們因地制宜,絲織業發展得很不錯。 云瀾大陸仙凡混居,衣食住行,當然少不了要織布裁衣。修士們雖然可以用清潔術,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哪怕是法衣,誰也不可能永遠只穿一套吧。 何況靈蠶絲有各種不同功效,織出的面料也各有不同,有防火避水,有清涼恒溫,也有強韌結實的,煉器師們也會想囤一些做原料。 所以這小小玉桑倒是十分繁華熱鬧,街頭商鋪林立,來往客商絡繹不絕。 白映山打聽了一下,就去了城主府開的鋪子,自稱外地客商,要談一宗大買賣。 倒也不全是假裝,這里的蠶絲布料著實不錯,他又不缺錢,買些給程如風煉制新衣也好。 一邊談著事,一邊小心地打聽玉桑城的情況,著重問了一下治安,比如是不是在通緝什么人。 作為一個“客商”,關心這個也很正常,掌柜的并沒有起疑,十分自豪地給他介紹了。 玉桑城主雖然只是元嬰修為,但這里是紫陽仙君管轄,有仙君府的仙兵駐守,治安好得很,絕沒有人敢隨便鬧事。最近也沒有什么大事,太太平平。 讓白映山只管放心,又給他介紹新產品。 城主家的大小姐在染色上極有天賦,她設計的花樣布料,甚至是仙君府指定的貢品。也就是他們城主府自己開的店才有貨可以往外賣。 白映山應了聲,認真看起布料來。 等他談完了生意,掌柜送他出去,正碰上有人從外面進來。 那人青衣黑發,身材修長,面容俊朗,嘴角還帶了絲溫和的微笑。 白映山一眼看過去,不由脫口叫了聲,“蒼梧!” 他們一直在找的蒼梧,竟然讓他在這里碰上了。 蒼梧往這邊看了一眼,卻似乎對這個名字根本沒有反應,也沒認出白映山,倒是跟那掌柜微微點頭示意。 掌柜連忙行禮問好:“溫先生?!?/br> “溫先生?”白映山皺起眉,“是你的俗家姓氏嗎?” 他之前跟蒼梧的交情一般,遠沒有到聊私事的程度,只是聽說蒼梧是上一任欲靈宗掌門撿回來的孤兒。蒼梧只是師父起的名字,以前的俗名并沒有人知道。 蒼梧也皺起了眉,“這位真人,以前認識我嗎?”他頓了一下,又補充,“我兩年前受了重傷,神魂有損,前事盡忘?!?/br> “???”白映山一愣,“怎么會這樣?” 蒼梧露出一絲苦笑,“我連這個都不記得了?!?/br> 白映山沉默下來。 他們曾經猜測過很多種蒼梧沒有回信的情況,但還真沒想過他會失憶。 掌柜左右看了看他們,殷勤地道:“兩位要不要進店里詳談?” 蒼梧點點頭,看向白映山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急切,“這位真人,若是以前認識我,還請仔細說一說?!?/br> 白映山也沒有意見,只順手發了傳訊符給柳鳳吟和方流云。一是告訴他們這件事,再來么,他自己對蒼梧的了解實在有限。 他們這一行人,要說最熟悉蒼梧的,應該是辰輝,其次是白寄嵐。 現在他們都被帶走了,剩下的只有方流云可能還多見過蒼梧幾面。 蒼梧要是真的失憶,只能讓方流云來說,還更能取信一點。 白映山也沒隱瞞,直接告訴蒼梧,“我叫了你同門弟子過來,可能他對你更熟悉一點?!?/br> 蒼梧挺意外的,“我還有同門?”他頓了一下,又道,“我曾收到一個傳訊符,自稱是我徒弟,是不是他?” “那是辰輝,的確是你徒弟?!卑子成娇戳艘谎叟赃叺恼乒?,簡單地道,“你以前叫蒼梧,是名劍修,和我弟弟是朋友。云游時意外失蹤,現在兩個徒弟都在找你?!?/br> 蒼梧只一臉茫然。 白映山也問他的近況,這個說起來就更簡單了。 他就是身負重傷,被城主府的大小姐救回來的,養好傷之后,就在城主府做個門客。他性格溫和,又有耐性,幫城主處理了一些瑣事,得了城主的青睞。以前的事,他是怎么受傷的,一概想不起來。 得知找到蒼梧,方流云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的。 蒼梧也不記得他,根本認不出。 但方流云對蒼梧是真心敬仰的,他一個凡奴出身的外門弟子,要不是跟著蒼梧在翠華峰,哪有這樣體面?早就被踩在泥污里了。 這時他見到蒼梧的激動,給蒼梧磕頭行禮,完全是真情實意,“真人平安無事就好,其它都可以從長計議?!?/br> 蒼梧當然也看得出來,心中也有了幾分相信。 何況,有人來找他,肯定是和他的過去有關,就算是假的,他當然也可以利用這一點來追查下去。 蒼梧就問:“那我徒弟現在人呢?” 方流云和白映山交換了一個眼色,照實道:“進城的時候,被衛兵帶走了?!?/br> “什么?”蒼梧一驚,“還有這種事?你可還能認出那個衛兵?帶我去找他?!?/br> 蒼梧現在是很得城主看重的門客,他親自來問話,衛兵也不敢隱瞞,直接就將杜管事供了出來。 “杜管事執有城主令,我等都是聽令行事?!?/br> 蒼梧二話不說,又帶著白映山和方流云去找杜管事。 杜管事剛向城主匯報完出來,已得了自己耳目的傳訊,知道蒼梧找上了衛兵,又見蒼梧帶著兩個陌生人匆匆而來,自然知道他是為了什么事,當下就笑著道:“溫先生來得正好。正要找先生道喜?!?/br> 蒼梧挑了一下眉,“喜從何來?” “日前先生不是收到個莫名其妙的傳訊符么?城主大人相當重視這事,令我私下查訪,今天終于找到了先生高足,正要請先生過去,師徒相見。豈不是大喜?” 他這么一說,倒好像是一片好心。 白映山和方流云又對視了一眼,卻也沒有說話,這里不是他們的主場,先看蒼梧怎么說。 蒼梧這里也沒去分辯杜管事話里的真假,先道:“他在哪里,帶我去見他吧?!?/br> “安置在偏院,這邊請?!倍殴苁乱幻嬉?,一面打量著白映山和方流云,“這兩位是?” 蒼梧介紹了一下,“說是我的故交和弟子,也認識發傳訊符來的辰輝?!?/br> “哦?”杜管事挑了一下眉。 “溫先生”這徒弟,倒也謹慎,竟然進城時還分了兩路。 “溫先生”以前的身份,是不是沒那么簡單? 杜管事心中藏有疑惑,面上卻絲毫不顯,還是那樣溫和的笑容,路上把辰輝說的事又簡單跟蒼梧說了一下。 跟方流云說的倒也沒什么出入。 蒼梧心里又多信了幾分。 到了那小院門前,杜管事又解釋了一句,“溫先生孤身來到玉桑,現在突然有人來尋親,我們也不得不防,所以這里加了個小禁制。防君子不防小人。他們要是老老實實在里面等著,也可看出幾分誠意?!?/br> 蒼梧點點頭,杜管事要負責城主府的安全,凡事謹慎一些也很正常。 他不跟他計較這個,現在只想早點見到自己的徒弟。 杜管事打開了禁制。 辰輝程如風他們早覺察到外面的動靜,已經等在那里。 門一開辰輝就沖了過來,叫一聲“師父!”就拜倒在他面前。 蒼梧也不記得辰輝,但隱隱的確有點熟悉之感,他溫和地扶住他辰輝,道:“日前雖然收到傳訊符,但我前事盡忘,沒能回復,虧得你們還是找來了,一路辛苦?!?/br> 辰輝道:“師父人沒事就好,以前的事,咱們慢慢再說。只要能找到師父,這點辛苦不算什么?!?/br> 程如風也上前行禮,表明身份。 杜管事看他們廝見完,道:“溫先生師徒相聚,相必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溫先生對咱們城主府都熟,有事只管吩咐下去就行?!边€向蒼梧暗示地擠了一下眼。萬一來者不善,也只管叫人。 蒼梧領會了,點頭道謝,又送他出去。 再轉過身來,看著辰輝等人,只覺得千頭萬緒,一時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辰輝爭取傳送名額來這邊,最大的原因其實就是為了找師父,但也根本沒想過師父會失憶,這時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程如風跟蒼梧只相處過兩天,就更加生疏了。 幾人大眼瞪小眼呆愣了一會,還是蒼梧先笑了笑,問:“我以前很嚴厲么?怎么都不敢說話?” 辰輝和程如風對視一眼,索性請白寄嵐在這院中也設下結界隔絕外界窺視,直接把欲靈宗的事,迷霧島的事,蒼梧的命牌碎裂,他們又如何從修復的傳送陣到這邊來的事全都仔細跟蒼梧說了一遍。 辰輝還拿出了那個羅盤,裂開的命牌就在其中。 “掌門師伯令我們務必找到師父?!?/br> 蒼梧聽完沉默了一會,才嘆息道:“也是夠曲折的,所以,我應該就是那時受的傷吧?!?/br> 他自己的記憶沒有恢復之前,這就誰也不知道了。 辰輝問:“那師父以后如何打算?” 蒼梧又靜了靜才道:“且容我想一想?!?/br> 他失憶了兩年,突然冒出了兩個徒弟,塞給他一堆信息,他的確需要時間來理清。 辰輝也沒有馬上就要什么答案,反正他們在這云瀾大陸,其實也沒有什么其它事了,找到師父之后也就是修行歷練。如果蒼梧不想走,留在玉桑也不是不行。 程如風等著這些事都說完了,才問:“師父你怎么會一個人?墨淵師父呢?” 蒼梧的身體突然一顫,轉頭看向程如風:“你說誰?” “墨淵師父啊。你連他都忘記了嗎?” 蒼梧僵了半刻,突然一口血噴出來。 “師父!”辰輝和程如風都嚇了一跳,連忙去扶他。 蒼梧擺擺手,“我沒事,只是……這個人是誰?我明明不記得,但聽到這個名字,就……好像心里空了一塊……” 按辰輝的說法,辰輝是他從外面撿回來,親手養大,悉心教導,但他也就是隱隱覺得有點熟悉而已。 但墨淵…… 乍一聽到,就激出一口血來,這時再想也只覺得心口空蕩蕩的,又悶又痛。 辰輝看向程如風,他還真是不太清楚墨淵的事。 程如風看蒼梧的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刺激他。 蒼梧自己卻道:“你只管直說,我死不了?!?/br> 程如風抿了一下唇,才盡量用溫和的語氣道:“他是你的劍,你的靈寵,你的……伴侶?!?/br> “我的劍……”蒼梧重復著,又吐了一口血。 不錯,白映山和方流云都說了他是劍修。 那他的劍呢? 不……不止是劍。 他…… 他這時,只覺得自己連心都缺了一半。 辰輝拉過蒼梧的手,從脈門探入一絲靈力,也驚得睜大眼,“師父,你靈寵呢?為什么連靈契都沒了?” 欲靈宗入門,其實就是由各種靈寵來選人的。 新入門的弟子在外院修行到練氣層之后,就會進入小秘境讓靈寵們挑選,沒能和靈寵結契的人,直接就被扔到奴院了。 就算日后靈寵有什么增減——就好像辰輝自己現在是沒有靈寵的,他的靈寵死了之后,一直沒有再養——但最初的靈契總是在的。 那是神魂契約,終生都會在靈魂上留下烙印。 現在蒼梧不但沒有靈寵,連靈契也沒了,怪不得會神魂受損,以至失憶。 程如風也睜大了眼,“怎么會這樣?” 連旁邊的白家兄弟都有點震驚。 “什么?你說墨淵,是劍靈?” 他們是見過墨淵的。 畢竟墨淵在外面的時候,幾乎和蒼梧形影不離。 白寄嵐也和墨淵論過劍。 當時并不覺得,現在聽程如風說他是劍,反過來想想,的確有不少特異之外。 白映山不由得感慨:“墨淵看起來幾乎與常人無異,你要不說,我根本都沒有覺察到他竟然是劍靈。劍靈如此,那劍本身,至少也得是及時行樂圖的層次吧?!?/br> 聽他這么一說,程如風不由一怔?!澳恰瓡粫怯腥藶榱诉@個,才打傷我師父?” 鷹揚府為了及時行樂圖,做了那么多事,甚至連誅仙弩都動用了。 如果墨淵真的是比及時行樂圖更高級的寶劍,誰知道會有人做出什么事來? 修真界最不缺的就是殺人奪寶的事了。 幾人都轉頭看向蒼梧。 蒼梧這時嘴角還掛著血漬,卻已是滿面淚痕。 對大家的疑問,他又流下淚來。 “我不記得了啊……”蒼梧揪著自己的胸口,淚流滿面。 他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弄丟了,卻根本想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