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不明
一連幾日,楚家的暗衛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搜尋打探,連御林軍都以清查八皇子同黨的明目在各處排查,卻始終沒有九皇子的音訊。 啪,一聲脆響,又一個茶盞報銷了,輕煙小心的俯身收拾殘局,小姐這幾日的情緒越來越暴躁了,真是讓人提心吊膽。 “小姐別動怒,”輕靈上前取出一丸溫養心脈的藥讓楚燦服下,冷靜的分析道:“如今的情況說明九皇子很可能不在京城了,咱們不如查問下城門關閉前都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城,再派人去追?!彼媾滦〗銊恿嘶饸鈺縿有拿}的傷處。 楚燦服下藥,閉目沉思了一會,道:“去查吧?!钡浇袢諡橹钩情T已經關閉了十幾日了,要是子琪在城門關閉前已經被帶出了京城,那這四通八達的官路和半個月時間的延誤,就真如大海撈針,無處可尋了。 同一時間,夏帝駕崩的消息在天下傳開,各國也接到了夏國報喪的正式國書,焚國自然的收了兵,停歇了這場無厘頭的戰事。 這邊,沒有見到楚燦的顏灼天怨氣沖天,覺得她為了這樣的小事忽略他這個未婚夫簡直是太不應該了,抱怨了一通后,決定親自去夏國將楚燦接來神殿。 聞訊而來的圣母拉住沖動的兒子勸慰道:“燦兒的姑爹去世了,她姑姑身邊只有她一個親人,你要理解她的心情,現在你沖過去接人,不是又要起沖突了嗎?”兒子對于外界的人情世故根本看不在眼里,作為神殿繼承人是完美的,可作為夫君卻太強硬了。 “楚燦還能為了這點小事和我起沖突嗎?”顏灼天不屑,道:“她早應該和那些外界的人疏遠些了,要不然將來怎么做我的夫人?” “她做不好你就不要了嗎?”圣母揶揄道,見兒子面色悻悻的不說話,繼續勸道:“雖然外界大部分人是向往神殿生活的,可楚燦的家人都是征戰沙場的將軍,他們未必愿意在神殿過與世無爭的平靜日子?!鄙祪鹤?,你以為你給予的是恩賜,可對楚燦來說這是扼殺也說不定。 “我已經答應不遷她的家族了,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顏灼天凝眉,或許這件事他是想當然了些,事后他也發覺了楚燦對此的排斥,所以及時改口了。 “最多還有一年時間她就要嫁給你了,你們有長久的一生相守,又何必非要現在就把她圈在你身邊,成親前讓她自由幾日又能怎樣?”圣母苦口婆心的說著,她嫁給圣主二十多年中出神殿的次數屈指可數。對于在這里土生土長的人自然習慣了,可對于她這樣在外界長大的人來說,神殿太平靜沉悶了。 “不行,我的女人怎么能在外面拋頭露面的讓那些俗人看去容貌?!鳖佔铺靾猿种?,想起楚燦那張臉就覺得不安全,“這樣吧,我會等她姑爹的葬禮結束了再過去接她?!苯K于他還是退了一步,對于楚燦發怒起來不管不顧的打架發脾氣他能接受,可要是又像過年時那種不瘟不火的置氣方式,他受不了。 圣母見兒子不聽勸便也不說了,說實話,對于楚燦這個兒媳婦她是有些發怵的,脾氣太火爆了,動不動就要打架,可兒子喜歡的不行,她也不能做個惡婆婆不是。唉!這以后的日子怎么過啊,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強硬,一點也不懂得讓步寬容,還不得天天打架。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九皇子音訊全無,楚燦也慢慢的失去了耐心,三天兩頭的讓人去折騰八皇子,終于,八皇子挺不下去了,將小琴的身份來歷等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楚燦馬上派人去查,得到的消息是根本沒有這個人,顯然那女子對八皇子也是防備的。 四十九日后,大行皇帝的靈柩入了皇陵,夏帝在位二十六年,享年五十五歲,這位以微末之身登基,一生平庸無為,無甚政績功業的帝王,最大的成功便是娶了楚家明珠,靠著妻族的勢力安享太平大半生,曾經子嗣眾多,枝繁葉茂,最終卻只得一子守孝,還即將葬送五百余年的祖宗基業,不知后世之人會如何評說。 新皇的登基大典將在十二月十二日舉行,距離先皇的下葬日不到一個月,新舊更替不出月是大國的規矩,禮部忙的腳不沾地,皇后下了懿旨,登基儀式一切從簡,這不由的讓人更是浮想聯翩,怕是七皇子這個傀儡新君也做不了幾日吧。 城門再度開啟,各國前來恭賀觀禮的使臣及附屬國的國君們陸續到了,京城又喧鬧了起來,除了皇室成員需要守孝一年外,民間只需三個月內穿素服,不嫁娶,就算是過了國喪。 這還是開國高祖留下的規矩,即便現在已經不太合時宜了,后世之君也沒有更改過,沿用至今。 振國將軍府星苑內。 “燦兒,皇后娘娘又送來了一些衣飾給你?!卑倮锸罍睾偷恼f著話,楚燦這一個多月的心情不好,他也受了不少遷怒,“知道你不喜歡那些素白的衣料,這次是玄色的?!?/br> 楚燦看了一眼,黑色的華麗綢緞配上銀絲花邊,領口袖口都繡著暗紋,怕是比她平日那些服飾更費時費力。 “嗯,替我謝謝姑姑?!背N懶洋洋的趴在軟榻上,最近她因為子琪的事心煩,弄的身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連姑姑都幾次送東西過來示好了。 “夏子毅的事你有什么安排嗎?”夏子毅是八皇子的名諱,百里世小心的觀察著楚燦的神色,不是想惹她不痛快,實在是此事不能再拖了,得有個結論,皇后已經催了他幾次了。 “那些要拔除的人已經選出來了?”朝中還是有一些先皇的死忠分子的,趁著夏子毅謀逆的事情便一起牽連收拾掉,這是楚燦和皇后早就商議好的。 “已經列出名單了,你可要過目?”百里世取出一個小冊子遞過去,顯然是準備周全,今日就要有個回話的。 楚燦擺手,她對那些沒興趣,“既如此,便讓姑姑決定吧?!毕淖右愀静恢佬∏賻е隅魅チ四睦?,留他沒用了。 百里世見楚燦是真的不在意才放心下來,安慰道:“你不要著急,總有找到子琪的那日?!蹦氵B亂葬崗都讓人翻過了,既然他沒死,總有一天會出現的。 其實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夏子琪在躲楚燦,脫身后便潛出京城藏起來了,所以她的人馬才無功而返,這個可能性大家都想過,卻沒人敢說出來。 楚燦不知他的腹誹,揉揉太陽xue暫時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開,道:“西境那邊如何了?” “很好,新兵營除了前期的五萬人外,又加收了三萬人,目前都在訓練中?!卑倮锸篮R報著,知道這些是楚燦愛聽的。 “嗯,悠著點,別光顧著數量而忽略了質量,我不要濫竽充數的?!背N滿意的笑了笑,還不忘提醒。 “我會在回復上寫明的?!卑倮锸缹τ诔N在軍事上的決定是從來不反駁的,“還有馬場也需要再擴建了,咱們的軍隊數量和馬匹相差太遠?!?/br> “又得花一大筆銀子了,”楚燦頭疼的捏著眉心,“沈潤那小子和我抱怨了好幾次了,說是西境的開銷太大,現在又要大出血了?!鄙驖櫖F在是她的財務主管,一見面就和她說缺銀子,弄的她都想躲著他走了。 百里世淺笑,沈潤是理財的好手,還是鐵公雞,不該花的銀錢他一兩也不放,連楚燦想要動用公庫的東西都得和沈潤打招呼,實在是讓他很佩服其的膽魄。 “上官傲那邊可有什么事?”楚燦恍惚記得上次收到他的親筆信還是上個月,她心情不好便交給百里世處理了。 “都是些小事情?!卑倮锸拦首鬏p松的答道,掩飾著心里的焦慮不安,也不知上官傲那邊得手沒,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楚燦沒察覺百里世的不對勁,便又說起了其他的事。 幾日后,宗人府向皇后呈上了八皇子的口供,于是一場清除異己的政治戰斗在京城打響,先帝的死忠心腹紛紛落馬,罪名便是八皇子謀逆的同黨,一時間大理寺和刑部的大牢人滿為患。 一些耿直迂腐的御史老臣不滿皇后的作為,聯合起來上了道勸諫的折子,第二日便收到了密信,上面羅列了他們每家做過的虧心事和不能外傳的丑聞,于是,老家伙們消停了,不再梗著脖子死諫。 正在聽百里世講那些老臣們八卦的楚燦意外的接到古竹求見的稟報,詫異了一下才讓人傳他進來。 “可是西境出了什么事?”楚燦見古竹一身風塵,滿臉疲憊,顯然是匆忙趕來的,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呃?西境沒事啊?!惫胖癖粏柕囊汇?。 “那你來京城干什么?”楚燦也愣了,沒事你不在西境好好呆著,亂跑什么。 “屬下找到了解決小姐隱疾的法子了,”古竹一屁股坐下,端起杯子就是一通狼飲,渴死他了。 楚燦聞言臉色立時沉了下來,輕靈馬上識相的跪下,輕煙等丫頭也一起跪下了。 “那朵火焰花可尋來了?”粗神經的古竹壓根沒察覺氣氛不對,放下杯子沖著百里世大咧咧的問道。 百里世苦笑,還沒等他交代呢就先被這貨給出賣了,便也自覺的跪下了。 古竹不明所以,見眾人都跪了,他也猶豫著準備跪下。 “你坐著?!背N瞟了古竹一眼,然后示意輕靈先說。 “小姐,屬下上次隨您去了西境后便四處搜尋靈藥古方,卻一直沒有收獲,便在臨走前告訴了古竹先生,讓他幫著尋找?!陛p靈對自己的錯誤供認不諱。 “一個半月前,古竹先生的來信被百里公子先看到了,屬下便將小姐心脈有疾的事告訴了他?!陛p煙接口道,只是說了心脈有疾,原因沒有說。 “古竹需要幾味藥材來醫治你的隱疾,大部分的我都尋到了,只有火焰花沒有找到,便去信上官傲讓他在焚國打聽一下?!卑倮锸谰従彽牡?,“他回信說有了眉目,一月內將帶著火焰花回京,現在已經過了一月,還沒有消息?!卑倮锸澜K于將這件壓在他心里的事情說了出來。 楚燦凝眉,對于他們的隱瞞不悅,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便看向忐忑不安的古竹,問道:“你的法子是什么?說出來聽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