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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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斐原本想入地下河,借封印在里面的東西來扭轉乾坤,但不想青牛被縛,陰陽已破。而他一碰地下河的水,就被洶涌的代生扯進了隧道,魂魄千撕萬裂。 那山羊胡老頭的慘叫都還沒在耳邊刮出三尺,他已經被扼住了,疼得好像代珍分娩那天。 是我欠你的,母親。 好在他得到了另一樣東西。 難道被命運推著走,就不能忽然反過身來狠狠地給它一巴掌嗎? 難道人真有那么柔弱? 痛又如何?豈不暢快! “你相信我……我們好好談……”梁陳雙眼閃著一種灼亮,似乎能把陰霾燙傷,一陣風波生生地抵住了造化陣心的可怕吸力,反自然地在他身邊擰成了一個旋,好像要把人抱住。 梁斐從他身邊那個人掃過去,搖頭道:“梁陳,你真的是很奇怪的一個人。我經常覺得你不是我們家的人,你比梁落塵還奇怪?!?/br> “不過,你們倆都是傻子?!?/br> 梁陳瞳孔一縮:“梁摛章——” 下一刻他身后的風旋驟成颶風,嘶吼著沖了過去,卻沒能把梁斐手中那條毒刺掀走,遲來一步的風驟然抱住了他,那蛇一般扭動的藤蘿嗖的四散而開,鉆進了梁斐的四肢,就這么把他一層層地割開了! 他身上的血rou被片成了無數條,傲慢刻薄的眉眼露出了一個近乎諷刺的表情,然后便是難以抑制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快!痛快??!” 不就一死?不就一死!王侯將相盡歸土,人生自古誰無死! 血雨從半空中瓢潑而下,造化陣心的破口驟然一卷,地脈隱約地低喝起來,梁陳嘶啞的嗓音隨風刮去,又隨那血脈維系的代生符文電閃似的卷進高天,長槍一刺,凌空扎散了云霧,直擊汩都紫禁城! 梁晏正在簾幕后擬一道密旨,忽而雙目一定,耳邊長鐘嗡鳴,萬鏡盡碎—— “嘩啦嘩啦——” “皇上?皇上?!”在外服侍的祝恩實在不放心,進來一看,只見梁晏手壓在紙上,沾了半掌的御墨,兩眼發直,進氣多出氣少了。 這老太監慌的難以自抑,兩腳打顫:“陛下?您這……奴去請太醫?!” “不……”梁晏擺了擺手,跟著看見老太監眼睛都幾乎凸出來,那眼里映出他被惡咒死死覆住的臉面,不似帝子,恍若惡鬼。 “陛下……” “陛下——”一道聲音從耳膜切了進去,似倒灌涼水,振聾發聵,回音如震,“——謝君引我渡黃泉,報、盡、身、體、發、膚、恩!” 梁晏齒列一磕,一口血吐在了案上,在太監驚恐萬狀的注視下,彈動了兩下,就再也沒動靜了。 六神無主的老太監心驚膽戰地往桌上一看,只見黃紙上鋪的是——遺詔! 但傳位后寫的卻不是太子,而是—— 過溪,玄帝廟。 那猖狂的大笑逝在了亂撞的大風里,造化陣吞噬了一人,卻更躁動了,整個玄帝廟都被攪得地動山搖起來。梁陳猛地一撲,一把捏住了剛才那只出言不遜的白鸚鵡,在它腦門上拍了一下,倏地扔出八丈高,那慘叫還未響就被光送遠! 他還沒回身,猛然瞥見地上一個陰影砸過來,頓時往邊上一滾,真多左手上的巨石柱“轟”的一聲在地上窩出一個坑! 梁陳又悲又怒:“我跟你有什么仇?!” 真多左還沒放個屁,一條長棘就自上而下破空而來,把他當頭一抽,直接抽得嵌進了玄帝像的基座上! “他恨的不是你——”明韞冰頓了頓,換了措辭,“或者說,不是現在的你?!?/br> 梁陳聽不清他的話,他只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轟隆轟隆聲,就像九天之上紫雷震怒,令他無端想起末世天劫,那破開的時空縫隙不但沒有被梁斐的命安撫,反而暴躁地大開巨口,瘋狂地把一切所見之物都卷進去! 梁陳心神恍惚,又被呼嘯而起的亂石砸了幾下,手指終于抓不住固定,就在他的上下兩半快要“割袍斷義”的時候,忽的從四面八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雪白細線,死死地把他攔住了! 他一回頭,只見老神棍呲牙咧嘴地:“你——腳——下——就——是——陣——眼——” 梁陳大腦正離家出走呢,一聽這話頓時不假思索地聚光為槍,足有一丈高的長槍猛然往下狠狠一刺—— 那一瞬間只聽與魂契那邊飛快地傳來明韞冰一聲短促的:“別——” 真多左大吼一聲:“那不是陣眼??!” 跟著所有的地磚吼的一聲飛起,玄帝廟十六根立柱在裂地坼天的巨響中拔地而起,地面轟然豁開了極深的大口,宛若缺牙的地母之口,那時間的微小罅隙在這一猛擊之下驟然擴大,觸目驚心的黑流一路撕破,跟著地脈的坍塌爬了下去。 仿佛要通往地獄。 所有人都在劇變中掉了下去—— 這真是風頭如刀面如割,但玄帝廟的徹底摧毀之中,梁陳摔下去的前一刻,明韞冰縱身而來,把他死死地抓住了。 有一瞬間梁陳覺得與魂契已經斷了,他心里有種特別不詳的預感,全身也隨著環境里陰序的涌動而發起疼來,就跟凌遲似的。 然而跟著明韞冰墜向狂怒的地底時,他其實又沒有很深的恐懼。 伴著昏暗暗冷凄凄,陰慘慘人戚戚的漫天狼藉,他從明韞冰的眼底看見了一片火熱的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