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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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都是一些小神去布誡,或在夢中,或在照水時,忽然渾身一激靈,恍惚間神明已歷數了罪,回去便會頭昏腦脹――但神隕時期以后,再也沒有這種東西了。 神都沒了,怎么誡,誰來誡? 自然鬼帝是惡貫滿盈,但所有天誡里最重的也不過是天打雷劈,紫雷轟頂,神魂俱滅――怎么會有個諸天神佛???再者神明一早隕滅了,又從哪來的諸天神佛? 梁陳腦子里有些混亂,又想到,鬼帝的幻影若是百年前被樸蘭亭撿到帶回了十疊云山,沉于湖底,當時的他就身受這種天誡,他的魂魄不在這里早就不止幾年了。 再者,即使明韞冰是一場從千年前拖到現在未盡的懲戒,那么他又是為什么受了這聽都沒聽過的兩刑? 他為禍人間,不是已經有勾陳上宮以凜鐵冽釘封死靈竅,在抱魔柱上身死魂滅了么? 但其實他不僅沒死,并且更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兩刑加身,更有什么大罪,又何至于此? 梁陳一瞬間想罷,蹙眉問:“為何我一碰那瀆……那荊棘,離思湖就塌了?” 樸蘭亭靜了一會兒。 在梁陳預感不佳的心思里他開口說:“吾于此處千年,靜候一人?!?/br> 梁陳眉心一抖,就看見這形貌很有風骨的老頭膝蓋一彎,就地行了個磕頭大禮,道:“上神?!?/br> 梁陳差點跳起來,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彈下去跟他對拜――主要是明韞冰的手還搭在他身上。 “樸老先生,”梁陳納悶且心累,“雖然我也有點懷疑自己不是人,但我肯定也不是神――神隕以后三階天中不存神道……您能請起嗎?這樣說話,本王委實害怕?!?/br> 好像下一秒就要抬上一個豬頭來祭一祭了。 樸蘭亭沒動,然后那荊棘就把他扶起來,強行在已成廢墟的小榻上扒拉出了一個位置,又按他坐下,還把歪在一堆廢物里的茶盞弄出來,眨了兩下眼睛,又把一個裝著隔夜塵的缺口漏水杯遞到他眼前。 “………………”樸蘭亭好像這才注意到這滿屋子好像龍卷風刮過的大造化。 一瞬間他眼中好像閃過一系列滔滔不絕的訓話,然而又拼命按捺住了嘴。 梁陳先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看這位鬼帝現在這樣,怎么辦?上藥嗎?還是丟湖里再泡一泡?” 聽到“丟湖里”時明韞冰應聲抬睫,好像是瞪了他一眼。 梁陳一嚇,心想這還有反應的……又不知道怎么想的,遂摸了摸黏在明韞冰額頭上凌亂的發。 誰知他一碰,那神佛印的刀傷就停住了,止在了脖頸上。 梁陳“嗯”了一聲,往下摸去,那傷口一路兵敗如山倒,退到鎖骨,就像已經對臭不要臉的讓步到一種極限,再也不肯退了――他自己倒是摸了一手血。 他摸了半天,才注意到明韞冰和樸蘭亭的眼神,頓時縮手道:“我沒怎么??!” 沒怎么你臉紅個屁。 明韞冰從昨晚起就像觸發了什么……看梁陳的眼神一直就像老虎看羊羔,老鷹饞雞崽,梁陳這會兒還覺得自己脖子后邊刺痛,好像被人啃了幾個牙印似的。 可惜那地方他自己看不到,只能當暗虧吞了。 這會兒好像是摸出了什么,梁陳被此人的眼神看得渾身都不對勁,眼睛和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他一縮手那刀傷又反撲上去,于是又只好按上去,打著一種“醫者仁心”的招牌拼命地若無其事地占便宜。 樸蘭亭抽了抽嘴角,只當做自己瞎了。 他頓了頓,說:“如今只能待它暫時消退,但此后會越來越頻繁,至多百日,軀體便會凌遲潰散。浸水本就是暫緩痛楚,現在也沒用了,離思湖中的冰陣是當年鬼帝真魂所施,用以騙過天道,暫躲最后一刀。上神破了他的陣,這種障眼法一次靈二次不靈。三階天里,他是沒有地方能躲過兩刑的?!?/br> 不能的話,豈不是只有死路一條? 梁陳的想法好像寫在臉上,樸蘭亭回道:“正是?!?/br> “找回魂魄有用么?” “當時吾遇鬼帝,其真魂就在側,如若有用,他何不自己回來,反而遠走?!?/br> 他又道:“上神,吾領尊命,在此收集殘卷,如今您已歸來,吾功德圓滿。原想長留此境,但圣女將偶人混入義學,陰陽之序已經毀壞大半,大廈將傾,獨木難支。請上神收令?!?/br> 梁陳聽了皺眉想:“阿彌陀佛,什么意思?” 好歹聽到了圣女等字眼,便使用他那癱瘓了一大半的腦子開始艱難地琢磨起來。 大約這老頭以為天賦異稟又英俊無比的他自己是只滄海遺珠的神明――認錯了,他肯定不是。他祖上三代都是耕地的,大哥二哥倒比較猛,一個亂世里起事梟雄,一個日夜為國事cao勞,其實他們倒更像神明。 大概因為血緣近,認錯也不足為奇。 而圣女通過太虛陣走捷徑把匪徒送入義學,原本梁陳以為是為了圍殺明韞冰,但既然這地方因為她的橫插一腳陰陽失序,就要毀滅,那么也許是一石二鳥。 但樸蘭亭又說義學里有偶人?難道這地方也有“愛而不得”的事?偶人破碎可以召開太虛門送活人直入奈何天第一重,不用收到正式的玉鑒,但圣女卻又可以把義學里那些半生半死的常鬼變成偶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