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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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半晌才想起,這不是他方才被鬼帝按著腦袋貼在床頭,眼前的一排銘文嗎? 梁陳不算是個心細的人,對人,也對事。比如對蘇視他就懶得關心這人有什么變化,只要有氣、還活著就行,對明韞冰就好像一條守獵犬似的,少了根頭發絲都要疑神疑鬼半天。 如果情況不緊張,比如他到處游歷那幾年,那四周的環境他是看過就忘,就算再去一次也不一定記得起來,除非特別美。如果情況緊張,那他就會事無巨細地把所見所聞的一切細節都反復琢磨,過目不忘。 雖然十疊云山給他的感覺并不危險,但畢竟是圣女使詭計將他們拉進來的,撿了只惡鬼,倒沒什么,關鍵是他自己和蘇子呈這條命得保一保。 哦,還有離魂的徐曉曉,梁陳又想拔家雀的毛了。 梁陳感受了一下,沒有寒蜮鬼氣,那就不關明韞冰的事了。 這時一個聲音向他說:“大人,我是守靈?!?/br> 這聲音像屬于整個夢境,是一下子直接撞進梁陳腦中的,層層回蕩,找不見源頭。 梁陳雙手一攤,覺得自己像被包含在一片大霧之中,看不清楚:“這是何地?” “這是上一代守靈――也就是辛丑十一的上一個主人的留念,您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留書,這是她留給十疊云山一個夢?!?/br> “夢中夢?”梁陳心說,“能出去嗎?” 他本是自己想想,誰知夢中沒有“心想”這事兒,于是心音直接溢出,守靈已經聽見了,低低地說:“這只是一個夢,就像您在人世晚街上看的一場皮影戲,您可以等到落幕散場再走,也可以不看?!?/br> 梁陳心想:“那我還是看看吧――” 于是須臾霧散。 梁陳眼前重重迷霧分開,霧氣將分明的景色吐了出來,那是一方珠簾繡戶,豪門大家。 后院中花木扶疏,奇花異草,閨秀丫鬟。這些人俱都眼生,并不知道是何朝何代,看服飾,卻是去今不遠。 梁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眼前卻動了,好像是掛在什么人身上似的。 他進了一間閨房,馬上想捂臉:“非禮勿視!” 卻發現自己是動不了的――他沒有形體,只是借一個旁觀者的眼睛看著這地方。隨即他視線一矮,看見了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銅鏡,鏡中映出了一張柳眉芙蓉面。 這女子年紀不大,脂粉上的很淡,然而秀面慧目,如蘭如蕙,分外惹人喜歡。 她身后有個雙環髻的丫鬟幫她松發,笑道:“姑娘這一去,可是要做王妃了,以后還許我跟著?!?/br> 梁陳一聽“王妃”這詞兒,條件反射地渾身一哆嗦――嚇的。 無他,他做奉親王的幾年,他二哥梁晏可能是年紀大了,老想著做媒人。點親點的不亦樂乎,把個丞相尚書侍郎的千金全都依次配了來。誰知簡直是奪命手,一點一個病,病得奉親王煞名遠揚,只好把王妃之位高懸,還成功地令他被退婚五次,成為史上最不受待見的親王。 梁陳索性當沒這事兒,然而皇帝他老人家興致勃勃,孜孜不倦地仍然樂在其中,還要給梁陳點親,嚇得奉親王一逃三千里――據說現在還想定某某千金,只能說,雙方都相當痛苦。 那姑娘大約是候門千金了,杏眼含笑:“從來短了你什么?從小都跟著,難道就留你在這兒日日給我念佛?” “疏桐jiejie,姑娘的對簪落了一個在院里呢?!?/br> 門外一個小丫鬟怯怯地說道。 那雙環髻的丫鬟――疏桐索性就接了過來,原來那帕子裹著的另一個簪子已經碎了,斷在軟帕之中,正是一支鳳簪。 向來人都忌諱這個,梁陳雖不信,但也不免有些被夢主的情緒帶去,心情陰郁起來。 正低落,那姑娘伸手一拿,梁陳的視角隨即天旋地轉,然后被拿在手上,看到了一坐一站的兩個女子。 他往后一看,那鏡中美人手里拿的卻是對簪的另一支,原來他是一支發簪。 這姑娘輕輕地摩挲發簪,說道:“原是一對,怎么偏碎了一個?!?/br> 疏桐道:“姑娘別傷心,物總沒人要緊,別人并不在意這個。再者這也是托人送的,總不及到了王府中,有人親自送在你手上?!?/br> 外頭卻驀地傳來一陣喧鬧:“叫她出來!我幾日里不在家,真真是反了天了!大家閨秀,就這樣到處拋頭露面,成個什么?你要做下流,投在我家做什么?趁早離了這里,去大街上討!” 梁陳心里納悶:這到底是誰?出了什么事,罵的這樣難聽?且這千金都要卸頭面休息了,要打要罵,何必挑這種時辰來擾人?難道是她老子不成? 那姑娘微露驚惶,疏桐也是急得亂轉,但她卻將發簪戴回烏發之中,整了整衣冠,起身迎了出去。 外頭又是一聲暴喝:“柳書貞,喊你!還裝什么聾?” 第12章 二憶 長恨 迎了出去,回廊下已簇了不少人,有看著她笑的,有擔憂的,一行人直出后院,來到前堂,燈火通明。 疏桐不敢跟來,在后院就被攔住,只好在門口偷偷地跟小廝打探消息,急得冒汗。幾個側室都來了看熱鬧,笑得開心,柳書貞進堂,迎面被一個雍容的婦人攬住手,這婦人發髻微亂,看也是睡了又被驚醒的。 天很暗,畫面也很暗,夢受主人情緒影響,梁陳想,大約是這姑娘心緒之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