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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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景約好的心理咨詢最終還是被鐘敏放了鴿子。 一大早家里就沒了她的身影,問了秦姨,說是也沒見過她,估計天沒亮就出門去了。 “唉,你們昨晚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鬧成這樣?” 秦姨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頗有一點溺愛晚輩的氣質在身上,平時對鐘敏也是極為縱容。 鐘景沒辦法詳細說,只能用一句“叛逆期到了”給概括過去。 他潛意識里還是希望將她這種過激的行為概括為叛逆期的一種癥狀,隨著時間過去,會慢慢消退。 但是那個完全消退的時間點,什么時候來,會不會來,他一無所知。 鐘敏身上的錢管夠,就是出去旅游也夠她揮霍個幾個月的。但鐘景始終擔心她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又或者像昨天一樣跟他賭氣,跑去一些不該去的地方,碰上一些難以預料的危險的事情。 所以臨到中午,他還是沒忍住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次倒沒被拒接,鐘敏干脆利落地接了他的電話,喂了一聲。 “在哪呢?中午不回來吃飯?” “不回?!?/br> 鐘敏蹲在公交站臺,仰頭望天,天上烏云沉沉,似是快要有一場雷雨。 那頭鐘景靜了一會:“別鬧脾氣了,在哪?我去接你?!?/br> 不得不說,作為哥哥,鐘景的職責盡的很到位。 可惜鐘敏不領情。 “接我去心理診所嗎?” 鐘景拿她沒辦法,捏了捏眉心:“接你回來吃飯,秦姨做了很多你愛吃的菜?!?/br> “不吃?!?/br> 鐘敏低頭看著螞蟻搬家,然后撿了塊石子,故意使壞,丟在人家的路上,看著螞蟻急得轉圈,兜兜轉轉最后繞路前行。 她沒心沒肺地笑了兩聲,頭頂劃過一道閃電,轉眼間驚雷響起,雨點也嘩啦啦地砸下來。 她嚇了一跳,打了個顫,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哥哥……打雷了?!?/br> 鐘景看著窗外被雨點模糊的外景,語氣不自覺又溫和許多:“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知道,鐘敏一直有點怕打雷下雨。早幾年的時候,她聽到雷聲甚至會怕的發抖,緊緊地抓著他的衣服,在他的反復安撫之下才會逐漸平穩下來。 鐘敏很喜歡鐘景這種“好不好”、“要不要”的問句,充滿征求與妥協,讓她可以從中窺探出他對她無比的珍視。 “家附近的那個公交站?!辩娒敉罂s了縮,避開順著風飄進來的雨點,“你走過來,帶把傘?!?/br> 小姑娘的的要求千奇百怪,但是鐘景選擇遵守,他嗯了聲,剛起身就又聽見她問了句:“秦姨今天烤小面包了嗎?” 秦姨經常早上會烤一爐小點心,香甜可口,深得鐘敏喜愛。但她今天出門的早,沒嘗到。 鐘景不太清楚,于是又往廚房的方向去:“我幫你問問?!?/br> “秦姨,今天有烤點心嗎?” “有的有的,怎么了?” 那頭鐘敏聽見秦姨的回話,說:“我要吃,給我帶兩個?!?/br> 看這架勢,是不打算回來吃午飯了。 鐘景無奈,只能順著她的意:“秦姨,就敏敏最喜歡的那個小面包,裝兩個給我?!?/br> “怎么了?中午不回來吃啦?” “嗯,不回來了?!?/br> 鐘景按照她要求的,撐著把寬大的黑傘出門。那公交站臺離家也不過三百米左右,他走過去不費什么時間。 家里的別墅在半山腰上,附近人不多,加上又是雷雨天,路上更沒什么人了。鐘景大老遠就看見公交站臺那縮著個白色的人影,也不坐凳子上,就靠著碩大的公交站牌躲在角落里,像只無家可歸的流浪小動物。 可明明她的家就在旁邊,是她自己不肯回。 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穿的是她很喜歡的那件白色連衣裙,上面落了不少雨點,裙角還沾了點灰。今天氣溫比昨天還低,鐘景也不知道她穿這么點衣服出門,是想把自己折騰得感冒還是怎么。 他收了傘,拎著她起來坐到凳子上,把那袋面包往她手里一塞。 然后又脫了外套給她罩在身上,把她大半個人都裹了進去:“別感冒了?!?/br> 鐘敏仰著頭:“關心我?” 鐘景看她一眼,坐在她身側。 “不關心你關心誰?” 就這么一個meimei,從小看著長大,從一個瘦瘦的小豆芽菜慢慢養到這么大,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時間。向來捧著慣著,有求必應,鮮少忤逆她的意見。 雖然之前還覺得秦姨溺愛她,但是細想起來,他也不逞多讓。 或許就是他對她太好了,才讓她的感情出現偏差,過度的依賴他,把這種感情錯認為愛情。 “誰知道呢?”鐘敏咬了口面包,話說得含糊不清,“說不定你以后也是這樣對別人的?!?/br> “沒有別人?!辩娋疤纸o她擦掉嘴角的那點面包屑。 昨晚他給她的承諾并非信口胡言,哄她的漂亮話。他是真的有那樣去考慮的,如果能看著她健康長大、平安幸福,他做出一點犧牲,這根本不算什么。 “你一個就夠難伺候了,我還能再來一個?”鐘景揚了揚唇角,“看著你長大也不錯,等你結婚的那天,我還得挽著你的手把你送到新郎面前,不是嗎?” 鐘敏咬面包的動作頓住,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他剛剛說了什么天方夜譚。 “不會有別人?!彼貜土怂脑?,可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 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的第三人,他是,她也是,他們就只有彼此。 除了哥哥,這個世界上她不會再接受第二個人。 “那樣是不對的?!辩娋安恢涝撊绾渭m正她的想法,醫生她不肯看,要是把人逼急了,他也說不準她會不會做出來更過激的事情。 他看著外面的茫茫雨幕,似是嘆息:“你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長大了呢?等你以后遇到了更好的人,你會不會覺得哥哥當初沒有勸阻你,沒有在你不懂事的時候指引你走一條正確的路,反而帶著你陷入了萬劫不復之中?” “我不在乎?!?/br> “可我在乎?!?/br> “敏敏,你才十七歲,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有很多東西沒有見識過。哥哥是對你很好,但這是因為你是我血緣相連的meimei,所以我對你好,理所當然。但以后會有人對你更好,那種和血緣無關卻愿意為你付出一切的人,那才是你想要的愛?!?/br> 很難想象,兩個親兄妹會坐在一起討論這么奇怪的話題。 她不愿意聽他的話去看心理醫生,鐘景也只能這樣淳淳教導她這種人生哲理。雖然他明知道,她不可能不懂這些道理。 “我比你年長,又是哥哥,我有責任對你的行為負責。你可以犯錯,但我不能,因為沒有人來糾正我,我只能自我約束,不能讓自己錯誤的行為影響到你?!?/br> 鐘敏看向他:“我說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會同意的?!辩娋安幌朐倥c她爭辯,他直接避開了她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雨水在一處坑洼里拍打出起伏的浪花。 鐘景看了會,心緒萬般復雜:“否則……我和他有什么區別?” 鐘敏反駁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潮濕的空氣被她呼吸進肺里,天地間磅礴的雨聲覆蓋了她急促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