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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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吵架的聲音不小,早已睡著的秦姨都被吵醒了,趿著拖鞋找過來,剛巧碰見怒氣沖沖往外走的鐘敏。 “敏敏回來啦?餓不餓?給你做點吃的……” 問話并沒有得到回答,轉眼間人已經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這,怎么回事???”秦姨不明所以地又看看另一個人,“吵架了?” 鐘景沒說話,算是默認。 “鐘先生,不是我說,敏敏才多大,小孩子嘛,是這樣的,有點脾氣,你也別跟她生氣……” 秦姨的話說的沒錯,她才多大,十七歲的女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所有說的話,做的事,全都局限于她眼下的思想境界。她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所以才會有這樣過激的言論和不軌的想法。 鐘景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太難聽,實在是有些傷人自尊,更不要說,他還讓她想起了那些最不愿回想的往事。 他輕輕一揮手:“沒事,秦姨你去睡覺吧,我回頭找她聊一下?!?/br> 秦姨點頭應聲,和藹地笑笑:“是要好好聊聊,親兄妹,哪能有什么隔夜仇啊?!?/br> 親兄妹。 如果鐘敏就是單純地把他當作哥哥,那這事還好說。但問題就出在這上面,她想做的,不只是他的meimei。 鐘敏的房間就在鐘景旁邊,他回房路上,看到她房門緊閉,不知道有沒有反鎖。 他在她門前站了很久,想要敲門的手伸出又收回,最后還是屈著手指在她的門板上敲了敲。至少,他想為剛剛的話語道個歉。 只是敲門許久都無人應答,鐘景試圖擰開門把手,不出所料的被反鎖了。他無奈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打了好幾個也是無人接聽。 他想著,要不就明天再說,讓她靜一個晚上或許情緒也能穩定下來不少。但是轉身的一瞬間,忽然又想起了她剛剛的那句話—— “你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br> 他沒來由的想起了當年在浴缸里發現她的那個場面,血流的到處都是,滿屋子的血腥氣,沖得人一陣陣反胃,他當時抱起她的雙手都在顫抖。 心像是被無形的手給攥緊了,讓他血液流速加快,四肢發冷,恐慌的情緒迅速蔓延。 鐘景快速回房,取來備用鑰匙,打開meimei房間的門,可里面空無一人。 “敏敏?” 無人回應。 浴室的門緊閉著,不出意外,她應該在里面,但是隔著薄薄的一道門,鐘景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水聲。 他再次打開她浴室的門,近乎倉惶地闖入進去。 浴缸里的水滿溢出來,淌了一地,在白熾燈下閃著粼粼的光。過度緊張甚至讓鐘景的視覺出現了偏差,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場景,一地血色。 回憶與現實的短暫交纏,差點一瞬間抽空他全身的力氣。 而眼前,鐘敏安靜地躺在浴缸里,沉在水底,紋絲不動,似是睡著一般。 這畫面真的比回憶好不到哪里去。 鐘景沖過去,膝蓋重重地撞在浴缸壁上,發出一聲鈍響。他迅速伸手把鐘敏從水里撈出來,大幅度的動作讓浴缸中的溫水翻騰潑灑,淋濕了他的身體,在地磚上落下嘩啦啦的一片脆聲。 鐘景不斷地摸著她的臉,探她的呼吸,喊她的名字。 懷里的人眉心蹙了蹙,緩緩睜開眼后,眼睫上滾落一串又一串水珠。鐘敏看著他,睫毛輕顫幾下,眼神像是有點迷茫。 她開口第一句是:“怕我死了?” 鐘景懸著的心終于落地,他低頭他急促又沉重地呼吸著,仿佛剛剛經歷了劫后余生的人是他。 他半跪在浴缸前抱著她,聲音沙啞,像是在懇求她。 “沒事就好……別說那些話?!?/br> 他摸著她頸后潮濕的發,從未有過的強烈的無力感涌了上來。這種深深的挫敗感,讓他在她面前敗下陣來。 他猜不透meimei的心,更理解不了她的行為。 “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把自己沉在水里?” 可鐘敏不在意他的話,她下巴擱在他肩上,輕輕的話語似真似假。 “想看看自己能憋氣多久?!?/br> 鐘景知道她不誠實。 他有時候覺得meimei脆弱的就像一張紙一樣,輕輕一劃就破了,他必須時刻關注著她,把控著她的情緒,避免她把自己置于危險的環境之中。 可他最終還是做不到每時每刻地盯著她,甚至終有一天,他會將她交托出去,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中。 這是早已寫好的命運。 鐘敏光裸著身體伏在鐘景懷里,身上的水潤濕了他干燥的衣物。她感受到鐘景溫熱的手掌壓在她背后,有力的臂膀將她圈在身前。 這熟悉的懷抱讓她覺得安全感十足。 “哥哥?!辩娒粜÷暤亟兴?,潮濕的呼吸落在他的頸側。 “怎么了?” 她像是在故意捉弄他一樣:“我沒穿衣服?!?/br> 這句話讓鐘景的身體僵住,呼吸聲變得寂靜。驚慌擔憂的情緒過后,理智回籠,他微微抬起放在她背后的手,試圖與她拉開一絲距離。 鐘敏像惡作劇得逞了一般,伏在他頸邊笑,身軀微微地顫。 “以前又不是沒見過?!?/br> 鐘景接不上她的話,他閉眼,深深地呼吸。 他的確見過,在五年前,那會她的身體還只能算作一個孩子,最多只能用纖瘦、稚嫩來形容,而不像當下,他甚至隔著衣物都能感覺到她發育隆起的rufang,柔軟地貼在他的胸前。 可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不愿意去想象腦海中的畫面,他低下頭,手臂虛虛地抱著她。 聲音充滿自責:“對不起?!?/br> 他在道歉,為剛剛的事,也為許多年前。 “敏敏,你想要其他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這是哥哥欠你的?!辩娋盁o奈到極點,“但是我們是親兄妹,有些規則,不可以打破,這些道理,你應該很清楚?!?/br> 她那么聰明,這么簡單的道理,她沒可能不懂。 鐘敏當然是懂的,但她偏要?;蛘哒f,哥哥在她心里的分量,更勝過世俗的千言萬語。 “哥哥,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要你欠我什么?!辩娒魮u頭,潮濕的發磨蹭著他的耳畔,“我只要你像我愛你一樣愛我?!?/br> 愛。 鐘景自然是愛的。他們是親人、家人、這世界上唯一相依為命的兩個人,親情維系著他們,血緣是他們最深的羈絆。 但這種愛僅限于親情。 鐘敏的愛是什么?她要的不只是親情。 她的愛充滿了占有,想要占有他的心與身體,這種感情像烈火,燒得人體無完膚。她無視倫理與道德,想要扯著他一起溺在不倫的欲海里。 鐘景沒辦法回應她。 他只能松開手,避開她的話題:“先起來吧,把自己擦干,別著涼了?!?/br> 可鐘敏抱的他更緊,她在他耳邊小聲念,像蠱惑,又像央求。 “答應我吧,哥哥,答應我吧……” 她的念叨像螞蟻在他的心上爬,鐘景更用力地推開她,他別開眼:“明天九點,我在樓下等你?!?/br> 唯一不可忽略的事實是,鐘敏的心理問題值得關注,他確實需要帶她去看醫生,好糾正她這種偏執危險的想法。 鐘敏見他態度堅硬,也不遑多讓地嗆他。 “我不會去的?!?/br> 鐘景不理會她,他起身朝門外走,給她丟下狠話。 “我就是綁,也會把你綁過去?!?/br> 鐘敏哼了一聲:“那你就試試看好了?!?/br>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鐘景聽見她在身后問。 “你為什么覺得我有???愛一個人怎么會有錯呢?愛怎么會是錯的呢?” 鐘景答不上來。 愛當然是沒錯的——那錯在哪了呢? 錯在他們是兄妹,錯在他沒有在她吻他的那個晚上就推開她,錯在五年前他沒有答應她帶她一起出門的請求,還是說…… 出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本身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