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是在下治理不當,讓幾個無知小兒驚擾了您?!?/br> 他搬來椅子,又翻出好茶來沏上。 “這是縣令您最愛喝的...” 縣令掩唇,輕咳了幾聲,打斷了他說的話。 后面那么多人盯著,他又怎能暴露自己和村長的私交。 他拿出公事公辦的做派出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村長,我問你,石公子說得可是實情,若有冤屈,你也要如實供述?!?/br> 話說到這份上,村長自是不能承認。 只要他咬死不認,后面再稍微運作一番,律法又能奈他何。 他臉色一變,癟癟嘴,一副被人冤枉委屈的模樣,說著就要哀嚎哭訴起來。 不想程硯早有準備,他大手一揮,門外的人得到指令,迅速將那幾個當時參與此事的人推搡了進來。 他又從袖子里掏出當初村長塞給他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殺人,這幾個人便是證據?!?/br> “貪贓枉法,這些銀子便是證據,縣令大人可以在屋里搜,當初我帶來的銀子我都做了記號,他見事情敗露,便要賄賂我,還分給了底下這些人,試圖讓他們幫著隱藏真相?!?/br> “這些人花費出去的銀子,我也尋了回來,商鋪店家皆能作證?!?/br> “而本該獲得賠償的村民,卻是一分未取,這村長利用職位之便,謀取私利,將村民利益置之度外,草菅人命,現已鐵證如山?!?/br> 他鏗鏘有力,不留一點余地,明擺著是要將村長一擊致命。 事到如今,便是那縣令想保,也保不住了。 村長直到被衙役押著出了門,都沒搞明白自己是如何落到這地步的。 早上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進村,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這會都擠在村長門口看熱鬧。 看村長被押著出來,人群七嘴八舌,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被這村長壓榨了這么多年,這個結果也是眾人喜聞樂見的,頓時喜不自勝。 他們此刻什么也不顧及起來了,總算熬到頭了,手中的爛菜葉子,都往村長身上招呼,這可苦了兩邊的衙役大哥。 村長灰溜溜地低著頭,他自是不會認錯,只是到如今他也想不明白,那石大人,不是假的嗎? 他又哪來的能耐請來縣令?莫不是他真是個官? 那這寶山之事,究竟是真是假.... ...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許溪云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程硯,有些猶豫地開口:“他不會被抓進去又放出來吧...” 她在21世紀生活,自然是律法嚴明,等級森嚴,萬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這剛穿過來沒多久,又親眼看見村長此等行事作風,不怪她心有疑慮,她實在是不敢再輕易相信古代官員。 程硯笑了笑,也低頭看她,安慰道“我會讓人盯著的,這縣令也不是個好人,且看著吧,都會解決的?!?/br> 聞言,許溪云揪在一團的小臉舒展開來,眼睛也亮了些。 她雖不知面前這人的身份,卻無由來的愿意相信他。 更何況,他們是做了交易的,有來有往,她也不算占便宜。 她坦然道:“現在我的事情解決了,說吧,你需要我干什么?” .... 在去往巖州的馬車上,許溪云聽程硯講完了情況概述。 他們此行,前去的是巖州。 程硯受那巖州刺史所托,前來尋找緩解旱情方法,這不,就遇上許溪云了。 巖州地域遼闊,降雨的范圍卻有限,他們看過輿圖,便決定從巖州下屬的商河鎮開始。 固寧鎮隸屬于舒州東北部,那巖州商河便在他們鎮隔壁。 雖屬于不同的行政區劃,但由于地理位置相近,人文風情及氣候特點都頗為相似。 如此,降雨的把握便能大些。 了解完大致情況,剩下的也只能到了當地再實地考察。 程硯不是個話多的人,兩人便沉默地坐了半晌。 天氣炎熱,午后本就容易倦懶,馬車晃晃悠悠,顛得人直犯困。 許溪云頭靠在馬車內側上,昏昏欲睡,可惜路途崎嶇不平。 每走過一個坎,馬車便會顛上一顛,如此反復幾次,許溪云的額頭都被磕出了紅印。 她不耐地嘖嘴,秀眉微蹙,似是美夢被人打擾,將手墊在頭側,又變換了幾種姿勢,卻怎么睡也睡不舒服。 她嚯的睜開眼,坐直了身體,掀開馬車側簾,將頭探出去,大喘了幾下,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動作動靜不小,驚動了本在認真看書的程硯。 程硯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幾秒,頗有些不解。 他和女子相處的經驗不多,也不曾見過行事如此不講究章法的人。 將注意力重新轉回書本上,他偷偷彎了嘴角。 睡覺把自己睡惱火的,許溪云還是他見過的頭一個。 如此慢慢地晃著,一日過后,他們也算趕到了商河鎮。 但許溪云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商河鎮和固寧鎮很近,天氣條件卻是相差甚遠。 當日她能順利降雨,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得天獨厚的云層條件。 她抬頭看了看天空,太陽不遺余力地發揮著作用,刺的她睜不開眼,只得拿手遮擋些。 她搖了搖頭,唉,萬里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