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旁敲側擊問了許久,發現說詞毫無破綻,這一家仿佛真的存在一樣,看來關西白被植入了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 莫名其妙出現的草原會是天人蠱所為嗎,這幻境如此真實完整,真的是蠱蟲能做到的嗎? 如果不是,那如此龐大的幻境是何人建構的,為什么連老谷主都不知情,還是說這并不是幻境,而是現實。 如果是這樣,那時間肯定過了很久,關西白活得好好的,蠱毒肯定已經解了。 腦子里思緒萬千,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我真的來過落湘谷嗎,會不會是來的路上遇到了危險才到了這里? 昵稱: 26 | 我在想念坐在我面前的這個人 正在說話間,不遠處一個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的卷毛少男帶著個裹得跟糯米團子似的少女走過來,這的人大多鼻梁高聳,眉骨狹長,五官十分立體,幾乎沒有不好看的。 “阿姊,卓嘎大哥帶我去騎了那匹好威風的大馬,跑得好快,耳朵邊的風呼呼地吹,好玩極了?!?/br> 少女一路小跑撞進關西白懷里,滿臉興奮地講述著,看來這就是曲禮大娘的小女兒仁增洛桑了。 “還沒追風馬腿高,摔了怎么辦?” 曲禮大娘又是寵溺又是擔憂地看著小女兒。 “不會的,卓嘎大哥抱我上去的,我把韁繩抓的可牢了?!?/br> 洛桑說著又把那叫卓嘎的少男拉過來,對方似乎有些靦腆,并不像外表那樣粗獷。 卓嘎羞澀地嗯了一聲:“我在旁邊看著洛桑的,追風平時就很溫順,不會有事的?!?/br> 說著,抿著嘴角迅速看了一眼關西白,只不過很快就重新看著曲禮大娘,少男懷春啊。 “你啊?!标P西白顯然很喜歡自己這個meimei,輕輕捏著洛桑的鼻子低聲說著什么,接著又轉頭看我介紹道,“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扎西卓嘎,叫牠卓嘎就好了?!?/br> 少男還在不好意思地打量,我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鄭音書,救命之恩,當以厚報?!?/br> 大家寒暄了一陣,卓嘎便離開了,看來只是送洛?;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之后大家各自分散忙碌。 洛桑年紀太小,干不了重活,她一個人很乖地站在一邊看大人忙碌。 曲禮說要趕在夜幕降臨之前,把牛羊喂飽。 “牛羊是嘎貢雪山神女給我們的珍寶,不能慢待?!?/br> 曲禮帶著我走到堆放干草飼料的地方,一捆捆的干草被碼得整整齊齊,看上去非常重。曲禮和關西白各自上前背著一捆干草往牛羊圈里走,我想幫忙,卻被曲禮攔著不讓,說什么客人剛醒身體還沒好,好說歹說都不同意。 那兩捆干草把關西白腰都壓垮了,我哪有干看著的道理,干脆直接搶過她背上的干草背到自己身上,掂量一下大捆的得有三十斤左右。 被我搶了干草,關西白也只是偷偷笑著,又去背了兩捆在身上,曲禮大娘見了不好再攔,只是叮囑我若是累了就放著,沒干過這活的人吃不消,何況我看上起細皮嫩rou的,看上去能被/干草壓倒似的。 曲禮擔憂的目光一直沒從我身上移開過,見我來回一趟健步如飛,氣都不帶喘一口是,這才由擔憂變為驚奇,夸贊道:“客人看著身材小,力氣倒是不小,比我家央金還強?!?/br> 關西白大口喘著氣,也不住地附和。 我靈力幾乎沒有,可拳腳功夫還是在的,自然比尋常人要強上許多。 再回來時,關西白想接著背兩大捆,我趕緊換了小捆的給她,自己接過大捆的。 曲禮大娘見了笑道:“客人不用這樣,央金平時就是這樣背的?!?/br> “我背得動的,再說阿姊走了可沒人幫我背?!?/br> 關西白不肯,又換了回來。 “說誰沒有人幫你,我看卓嘎就很愿意?!?/br> 曲禮在打趣她,羞得關西白嘴上不住地喊阿媽,原地跺腳作生氣狀,逗得曲禮又是一陣大笑。 看著手里空空如也,我只好轉身去拿了兩捆背上,聽著這娘倆聊天,都是些很家常的話,比如明天是陰天還是晴天,哪只牦牛要下崽了,柵欄壞了一個角得修一修,諸如此類,平實祥和,讓人安心。 來來回回背了好幾趟,這干草才算搬完,牛羊低頭吃得香甜,不時叫喚兩聲。 關西白臉上滴著汗水,我拿著手帕替她揩去,她低聲道謝接過,便快步走到曲禮身邊,有意和我拉開了距離。 洛桑見了哈哈大笑,大概在笑我大獻殷勤,還失敗了。 這都想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搖搖頭甩掉這莫名的念頭,也跟著進了黑皮毛氈房。 里頭點著燈,火盆里燃燒著干牛糞,曲禮旁邊擺著許多木碗勺子,正在煮東西,香味從鍋里跑出來,充分調動了人的食欲,只是看上去油乎乎的。洛桑則坐在關西白身邊,看她手捻著五顏六色的線,慢慢編織著什么東西,神情肅穆,虔誠至極。 她編得很認真,甚至沒發現我坐在邊上。倒是曲禮大娘見我看得入迷,笑著介紹起來:“央金在編經幡,這是用羊毛編的,先手捻成線,再上色,然后編成長條狀,每一種顏色都代表不同的含義?!?/br> 關西白接過話頭,接著說道:“藍色是天空,白色是祥云,紅色代表火焰,綠色是江河,黃色代表土地,上面會寫著經文。我們會把五色經幡懸掛在高處,風每吹動一次經幡,就相當于把經文誦讀了一遍,祈愿和祝福會隨著風傳播到更遠的地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