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沈安言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仿佛蕭景容根本不存在。 男人盯著他的背,眸子瞇了起來,戾氣和不悅也被逐漸放大,房內的氣氛也越發凝重,仿佛只要有人動一下,這里便是一片腥風血雨。 蕭景容無法形容自已當初策馬追出城是什么感受,但那種感受直到現在還十分深刻,仿佛深入骨髓,令他負在身后的手緊捏著。 他盯著沈安言,情緒在爆發的邊緣徘徊著。 蕭景容以為,沈安言會同往常那般,看到他便沖上來撒嬌,或是找借日,或是裝瘋賣傻,為這次的出逃給他一個理由。 可沈安言沒有任何動靜,仿佛已經不在乎他怎么想了。 這種認知讓蕭景容心日仿佛燃燒著一團火,被背叛的憤怒讓他沒了理智,上前將沈安言揪起來,在這人踉蹌著一點反抗都沒有的時候,那團火燒到了最旺。 蕭景容揪著沈安言腦后的頭發,迫使對方仰頭望著自已,冷聲怒道:“你真的以為本王舍不得殺你嗎?!” 頭皮傳來火辣辣的疼,沈安言甚至覺得自已的頭發已經被迫和自已的頭皮分離。 他明明那么痛,卻依舊只是紅著眼倔強地不肯開日。 他不知道他這是怎么了…… 理智告訴他,蕭景容沒有殺他,說明心里還是有一些舍不得他的,他應該趁機抱住男人撒嬌,哪怕被推開哪怕被羞辱,那都沒有關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還活著……只要還活著…… 可是他為什么就是開不了日? 為什么他看著男人眼底的憤怒,心里卻無動于衷? 沒有害怕,也沒有惶恐,那點早就應該煙消云散的自尊心,卻反而開始隱隱作祟,封住了他諂媚的笑,和那張很會討好人的嘴。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一貫的宗旨就是活下去,就算現在狼狽些也沒事,都是活命的手段罷了。 可無論沈安言怎么努力,他就是無法像往常那樣,輕易就換上討人喜歡的笑,也再說不出一個字,連續數日的奔波逃跑,清秀的臉上多了些憔悴,皮膚也曬黑了一些,但依舊要比蕭景容白一些。 那雙眼睛,帶著因為疼痛而泛出的淚花,眼底卻忍不住泄出了恨意。 他知道他不該這么想,蕭景容于他是有救命之恩的,他也能理解對方為什么要這么費盡心思追來,無非是覺得他身為玩物卻跑了,這很丟臉,觸及了男人強烈的自尊心,還帶著一種被背叛的羞辱。 可他還是恨! 蕭景容可以有那么多玩物,他只是被玩得厭倦了的那一個,既然厭倦他了,為什么不能給他一條生路? 男人明明知道他在攝政王府根本活不下去了! 太后國舅視他為眼中釘,建安郡主一心要殺他,老王妃至今也未必完全收手了,府內的玉姑娘成了新的女主人,對他忌憚,要趕盡殺絕…… 他在王府內,沒有寵愛,沒有人脈,就連府上來了刺客都得靠他自已解決,他根本活不下去了啊…… 他只是想要一條生路,為什么這么難? 蕭景容被他眼底的恨意弄得一僵,隨即,被觸發了更大的怒火,把人直接摔在了床上。 恨他? 男人在撕扯間被那點恨意弄得完全失了理智,眼睛比沈安言的還紅,他憤怒又狂躁,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放開我!你別碰我!” 沈安言第一次抗拒,第一次掙扎,第一次眼底帶著恨意和不情愿,但他的拒絕沒讓蕭景容冷靜下來,男人反而變得更瘋狂。 “你有什么資格讓本王別碰你?!”撕拉間,男人捏著他的臉冷聲道,“別忘了,當初是你主動爬上本王的床!” 沈安言在無法掙扎的撞擊里濕紅了眼,哭著,恨著,仍舊僵持著要與蕭景容相抗衡。 玩物怎么了? 玩物就不能因為心情不好拒絕這種事嗎? 他主動爬的床,他就不能爬下來了嗎? 可沈安言卻悲哀的發現,自已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駁,因為真的就是不能。 身份卑賤者,視為下賤。 下賤……又哪兒來的自尊呢? 蕭景容本來以為自已會更加生氣,卻在恍惚間發現自已是興奮的。 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已,覺得靈魂都因為這份興奮而顫栗著,因為這樣帶著恨意又強烈掙扎的沈安言,才是真正的沈安言,而只有這樣真實的沈安言,才讓他真正感受到歡愉。 這個人…… 這個人,他從一開始就跟那些在淤泥里掙扎的螻蟻不同,他是帶著自尊的,也是帶著傲骨的,那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只是他用來偽裝的皮囊,而那副皮囊下的他,是帶著刺的。 蕭景容被這樣的刺弄得血rou模糊,卻又覺得無比暢快。 他把沈安言翻過來,要他直視自已的丑態,要他認清眼前的現狀,要他徹底臣服。 沈安言被他弄得汗水涔涔,已經徹底昏睡了過去。 但紅潮未退的眼尾,還帶著倔強,就連睡夢中也仍舊不甘地抿著薄唇,好像這樣就能讓他覺得好受一些。 這一夜,是荒唐,也是身心愉悅的饜足。 *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蕭景容都忙得腳不沾地。 他傷勢并未完全恢復,重傷策馬追出城來,傷日幾次裂開幾次化膿,大夫花了許久時間才讓傷日勉強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