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反正攝政王殿下是沒有的! 不是全身家當沒有這么多,而是能借出去的沒有這么多。 他一年的俸祿也就兩百三十二兩,若是沒有外面那些鋪子酒樓,光是府中每日的開銷都得靠喝西北風支撐,即便有了外面的鋪子,每年剩下的銀錢也不多,若遇到某地饑荒泛洪,朝廷一時撥不下賑災款,他這邊還得從私庫里出錢先撐著。 所以,他當初給沈安言的那一小箱子黃金,真的是從私庫里拿出了大半的存款,后來又借著齊王的名義送給沈安言的那一個大箱子的黃金,是他那一年里自已攢下來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已經是他私庫里的所有錢了。 府庫和私庫是不同的,府庫的錢不能私自拿出來,那是整個王府所需的開支,頂多偶爾能支取一些,只有蕭景容個人的私庫能隨意支取使用。 沒了那箱黃金,他的私庫只剩下幾萬兩的白銀,還是后來那些鋪子生意不錯拿到的收入,但跟齊王要借的幾千萬兩白銀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齊王不知道沈安言開起來的胭脂鋪子不歸蕭景容管,嫉妒得面目扭曲,眼睛發紅,捏著扇子陰陽怪氣道:“你這人怎么這般小氣,當哥哥的借你點錢你還不樂意,本王又不是不還你!這次是真有急用,你若是不放心,本王府庫和私庫的珠寶隨意你挑選,區區幾千萬兩白銀罷了,你每日掙那么多,便是借一點給本王,又不是沒得花了!” 齊王也不是沒錢,他府上珠寶多的是,隨便拿一樣出去都是價值連城,少的也值個幾千兩,。 但這些珠寶多是宮中所賜,寓意不同,拿去送人情尚可,真拿來買賣,一來未必有人敢買,二來真的有人敢買他也敢賣,這事兒傳到宮里,鬧大了也不好聽。 齊王自已也有不少鋪子莊子,每月額外的收成也不錯,可如今他急需銀錢,便只能找人先借著。 蕭景容聽了他的話,不知道他誤會了,只面無表情道:“你可知一千萬兩白銀能養活多少人?便是戍守邊疆的將土,一年的糧草也就幾百兩,收成不好時,一百多兩也足夠他們挨過去……” 除了米糧,這其中還包括了飼養戰馬所需的費用,鎧甲兵器修理的費用,以及所有將土過冬時需要的棉被軍衣等等。 齊王道:“本王自然知道!那本王拿這錢又不是去吃喝拉撒的,而是……” 跺了跺腳,他本來打算瞞著此事的,卻又沒法兒了。 只能湊近了蕭景容,低聲道:“岳父闖了點禍,他奉旨購買絲綢米糧一事出了點差錯,如今那些購來的絲綢米糧都是假的……” 此事非同小可,蕭景容沒想到齊王把這么大的事情稱作“一點差錯”,他凌厲抬眸,齊王便像是預測到了什么,趕忙撐開扇子擋住了半邊臉,好似這般便能多了幾分勇氣。 在蕭景容開日前,他又趕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本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鬧大了便是……誅九族的重罪!” 此刻到底尚在宮中,蕭景容便是有殺人的怒火,也只能壓抑住,捏著拳頭冷聲道:“你最好……能給本王一個交代!” “能能能,”齊王趕忙道,“本王已經去籌錢了,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沒那么快,但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便是籌錢,絲綢米糧不見了是小事,若是銀錢也籌不到,才是要緊事!” 購買絲綢米糧一事,不是小事,往大了說,關乎國之根本。 名義上是購買,其實是朝中官員奉旨前往各地查看收成,之后便從各地將一部分的米糧和絲綢錦緞以朝廷的名義收回,算是各地上供。 這其實是一個肥差,蕭景容本來屬意讓林驚年與高成合力去辦此事,一來是給林高兩家一個表現的機會,二來也是希望借助這個差事讓這兩家關系更進一步,不至于因為林鳶的事情而彼此耿耿于懷。 可惜林鳶的事情太糟心,林大人和高大人都病了一場,兩家事情都多,蕭景容一番合計,覺得這時候派他們離京辦事未必是好事。 正猶豫著,齊王便推薦了他的岳父——徐大人。 這位徐大人也是才能平平,比高成還不如,但他生了個好女兒,齊王妃與齊王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是個十分懂事的,平時齊王做事不牢靠,都靠這位王妃提點著。 有齊王作保,徐大人平時辦事雖不出眾卻也沒出過差錯,蕭景容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再者,這事兒是個肥差,卻不是什么苦差事,頂多是辦事過程中貪一些,便是被人發現了彈劾幾句也無甚要緊。 蕭景容萬萬沒想到,這位徐大人這么不靠譜! 他更沒想到,齊王也不靠譜! “這般要緊的事,你居然現在才同本王講!”蕭景容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你可知這批米糧綢緞,都是要供給朝中官員和后宮的!便是大臣們不吃飯,皇上不吃飯,那邊疆的將土呢?!蕭景禹!此事若無法妥善處置,本王便連同你一道辦了!” 這還是齊王殿下頭一次被他連名帶姓地喊,也知道自已是真的闖大禍了。 他也悔啊,早知道就不該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岳父來辦,可……可誰知道這么簡單的事情,岳父都辦不好呢? 他也急,也氣,可王妃哭得眼睛都腫了,好幾次動了胎氣,甚至已經把能賣的首飾都給賣了,就是想快點把錢給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