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 第18節
總之差不多就是根據需要決定信不信。 這會兒他為了兒子信,且信得非常虔誠專注,甚至開始背誦。 直到困頓睡過去。 林姝半夜被擾了清夢,本想多睡一會兒,結果一早還是被村里的大公雞給叫醒。 村里的大公雞雖然數量不多,卻十分賣力,東方剛魚肚白呢就開始比賽般喔喔叫。 這里都是敞開式兒的院落,也沒有夾層玻璃隔音,村里一只大公雞全村能當鬧鈴。 林姝迷迷瞪瞪地坐起來,這時候大嫂二哥已經在外面修菜畦了,沒看到公婆可能去自留地了。 她打哈欠的時候發現蚊帳上落著好幾只肚子鼓鼓的大蚊子?。?! 這時候鄉下蚊子多,也沒有蚊香花露水什么的,只能用紗窗和老式兒蚊帳物理防蚊子。 昨晚因為燒紙起夜,有數只蚊子鉆進來,給盼盼咬了好幾個包。 雪白嬌嫩的臉蛋和小rou胳膊上鼓著粉紅的蚊子包,看著可憐兮兮的。 因為盼盼的犧牲,她和甜甜倒是沒有被咬。 她內疚得不行,趕緊穿衣服想去找婆婆要藥膏擦擦。 陸老爹是個孝子,為了照顧老娘七歲就拜老大夫學醫術,號脈辨證這些都不精通,就會幾個常見毛病的診治藥方,常給老娘用的刮痧拔罐針灸艾灸倒是拿手,。 其實那年代能精通幾樣草藥的配伍以及幾樣病癥的診治已經很了不起,畢竟草藥學博大精深,藥性藥理以及配伍也繁雜多變,要想樣樣精通不可能的。 很多知名老大夫也就精通幾樣病的診治以及活用幾個藥方而已,就常用草藥也不敢說自己窮盡呢。 陸老爹心細喜歡琢磨,根據醫書和師父教的配出幾個有用的方子,解決了不少生活中的問題。 這薄荷紫草膏就是其中之一。 紫草膏要用到西北那邊來的軟紫草,當地沒有,所以比較難得。 前些年陸老爹還是大隊會計的時候有機會去市里學習過一次,從中藥房買過一些紫草,自己熬了一鍋紫草膏,大部分都用光如今就剩一小瓶。 方荻花收著不舍的用,寧愿藥味兒跑了也不肯給人,之前陸二嫂和小姑子要好幾次她都沒給,只讓他們用陸老爹新配的薄荷水。 薄荷水效果差多了。 林姝下地開門,卻發現公婆還在東間呢,正在……扎針? 陸老爹針灸的技術很不錯,因為他老娘有眼疾,最需要針灸減輕痛苦。 這會兒墻上貼的xue位圖都被煙熏得黢黑看不清了。 他正在給方荻花針眼眶xue位,方荻花也有眼疾,左眼總是疼。 她這眼睛和半瞎婆婆不一樣,婆婆是天生的,她是后天遭罪。 已經有兩年沒犯,近來因為陸紹棠的事兒她每天晚上抹淚兒,左眼被眼淚兒泡得舊疾復發這幾天總疼,昨晚上又偷摸燒紙,煙熏火燎的給左眼熏著了。 陸老爹:“去縣里抓幾副藥,內服外敷一下,好得快?!?/br> 方荻花:“老毛病了,我知道呢,還是你扎針最好使?!?/br> 村里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就熬,只有疼得受不了才會找赤腳大夫拿片止疼藥吃,很多人受傷流血都習慣性抓把曬干的土或者鍋底灰往傷口上壓,都沒有去看大夫的習慣。 林姝關心道:“娘,眼睛不舒服還是去醫院看看,人家有那個能照毛病的機器,有需要就動手術?!?/br> 方荻花擺手,“醫院都是騙錢的,我可不去?!?/br> 這年頭能去醫院的都是重癥晚期,幾乎沒有治好的,全是去醫院被宣判完蛋的。 去一趟醫院做檢查五塊錢打底,要是檢查項目多的話二十塊錢打不住,再住院、扎針吃藥什么的,加起來就大幾十甚至一百。 很多人家一年累死累活頂多幾十一百的現錢收入,去醫院、結婚都得賣口糧或者四處籌措,根本去不起醫院。 這是陸家能干且有陸紹棠賺工資,其他單純種地賺工分的人家,很多人連五塊現錢都拿不出的,孩子上學的兩塊學費都得砸鍋賣鐵地湊呢。 反正鄉下人沒得出有病早看的結論,只得出醫院沒用凈騙錢的結論。 林姝:“……” 這不是硬逼著我這個咸魚動腦筋給你往醫院送么? 聽見林姝要藥膏給盼盼擦,方荻花二話不說全給她了。 林姝瞧著方荻花雖然眼睛不舒服,但是神情溫和許多,不再那么硬朗板著,看起來是相信陸紹棠沒事兒了。 她拿藥膏回去給盼盼擦上,再找找自己和甜甜身上被叮咬的包也擦一擦。 別說,止癢效果真很好,比她在現代花一百多買的好用。 她想找機會讓公爹再做一些,她可以拿給大姐二姐悄悄賣掉。 這可是發家致富小秘方啊。 西屋起來上廁所的陸二嫂聞到林姝房間傳出濃郁的紫草膏味道,當時就嫉妒了。 婆婆越來越偏心了! 早飯后,大人們去上工,小娘子軍們又在外面喊盼盼。 林姝給盼盼背上小水壺,給甜甜背上布兜兜,他們還小每天和小朋友快樂玩耍就行。 這倆孩子比較省心,打記事起爺爺就跟他們講河邊、井邊、深溝都不去,火啊刀啊也不玩,找黑天天和知了猴兒就在村邊,和小朋友玩也在街上,他們非常聽話。 送走孩子和家里的雞鴨,林姝趁著日頭還不毒辣想先修整菜畦,然后繼續給婆婆做鞋子,抬頭就見婆婆竟然從外面回來了。 方荻花拿手帕擦了擦流淚的眼睛,對林姝道:“我借了車子去縣里,你一起去吧?!?/br> 管她買種子還是散心呢,反正讓她出去舒散舒散。 林姝高興道:“娘要去醫院啦?” 方荻花:“買書?!?/br> 昨晚上他們研究過,馬神仙真的有用! 她和老頭子這會兒心神安寧,再也不是虛虛晃晃的了。 盡管出去一天要耽誤賺工分,但是為了兒子的平安,一切都值當。 林姝心下唏噓,眼睛疼不去醫院看,為了兒子買書卻很積極,哎,可憐天下父母心。 換衣服穿布鞋的時候林姝突然想起原書的一個劇情,反派陸盼的奶奶眼睛好像是有毛病。 兒子媳婦沒了,老頭子又癱瘓沒了,她一邊傷心難忍一邊還得強撐著干活兒。 她眼睛疼得越發厲害,后來左眼就瞎了,又因為眼瞎視線不好,干活兒的時候不小心摔進大井里淹死了?。?! 林姝:“?。?!” 必須去醫院,馬上?。?! 第17章 算計 反正自己裝病也好,裝傻也好,必須得想辦法給婆婆弄醫院去檢查。 陸家村南邊就有一條公路,是50年代末大搞建設的時候修的,有了這條路交通就方便很多。 有從東邊青縣下來去西邊榮城的客車會經過這里,車次極少,早晚各一班,錯過就等第二天。 至于從公社去縣城? 那沒客車的,只能路上搭便車,可能是拉煤拉沙的拖拉機,可能是拉化肥莊稼的牛馬車。 沒車就得步行。 方荻花刷臉從支書家借了自行車,載著林姝去縣城。 陸老爹則去大隊商量陸紹棠的事兒。 他和方荻花商量好了,既然兒子有秘密任務,上級也用“犧牲”來保護他,那家里也得配合,早點把事兒辦了。 這年頭喪事都簡辦,不像過去要搭靈棚、停靈、給所有親戚報喪讓人上門吊唁,白天大家都上工生產隊不可能給那么多人假期。 現在都是去縣里火化,至親和本家族里哭兩場,路近的親朋晌午或者晚上過來吊唁,然后把骨灰盒送去墳地入土為安就行。 公職人員或者部隊都是辦追悼會,簡辦的話追悼會也不需要。 老兩口認定兒子沒死,自然不給公家浪費錢,不需要追悼會也不需要葬禮,更不用大家吊唁號喪,只要求在祖墳那邊再劃兩塊墳地就行,那是陸紹棠和他媳婦兒的。 鄉下人都提前準備墓地的。 陸老爹跟大隊支書和大隊長一說兩人當場就同意了。 不說陸家當年對大家伙兒的幫助,就說眼前陸老爹的大哥還在首都軍區大院兒榮養,二侄子也還是軍官,三兒子雖然犧牲也是光榮的烈士。 總之縣里、公社都對陸家尊重有加,大隊怎么可能卡人家? 大隊支書給陸老爹遞上一支香煙,“二哥,坐會兒?!?/br> 陸老爹:“氣管不好,抽煙冬天咳嗽,你們也少抽些?!?/br> 他年輕時候學著抽過,后來結婚就不抽了。 大隊長:“二哥,想開些,別太難過了?!?/br> 陸老爹擺擺手,“嗯,想開呢,您二位歇著,我上工去?!?/br> 待陸老爹走后,大隊長嘆了口氣,對老支書道:“真是世事無常,小時候誰能想到呢?” 當初陸家二爺清俊少年,騎大馬執馬鞭,跟著一溜趕大車的伙計,年輕輕管著好大的客棧大車店,來往的貨物堆成山。 那時候他們都是仰望的,總覺得二少爺跟天上的人兒一樣,夠不著。 現在……大隊長笑了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呀。 不過陸家老爺子也好,大爺二爺也罷,不是那種貪婪歹毒的,而是聰慧之余還有忠厚的人,所以才能在變天的時候依然過著不錯的日子。 聰明人吶。 “咦,我二叔個大忙人來咱大隊部干啥呢?”說話間陸紹材叼著煙卷進來。 他是陸老爹的親侄子,如今的大隊會計,不過業務能力馬馬虎虎,剛上任那兩年的賬目還得陸老爹手把手幫忙做,這兩年才算上手,不過時不時也要出點錯。 若不是看他爹和二叔的面上,大隊支書和大隊長真想給他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