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食肆經營日常 第61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阿瑪的幼弟后、蟲族的獨家寵愛、我穿成了龍傲天的退婚男妻、結婚多年后雙重生了、我在四爺后院背了首詩(清穿)、在蟲族文里逆天改命那些年、年代文俏媳婦躺贏了、在高危世界扮演圣父[穿書]、九零年代我有巨額房貸、穿書后男主對我戀愛腦了
崔衡咳嗽一聲,沒回答,原來是姜菀輕扣了扣里間的門?,端著那碟蘿卜丁進?來,笑?道:“兩位請慢用?!?/br> 待她離開,崔衡方才道:“你說?泊言?他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表現?得?并不?似我們所想的那般在意?!?/br> 祁娘子?輕笑?:“那你何以言之?鑿鑿說?他對這食肆的小娘子?別有心思?” 崔衡道:“我與他相識多年?,自然知道這個?人?的性子?。他寡言少語,但若是真上心了,或許不?會多說?什么,但那心思總會從眼角眉梢跑出來?!?/br> 他輕嘖了一聲道:“只可?惜,這小娘子?蕙質蘭心,卻出身低了些,否則與泊言還是頗為相配的?!?/br> 祁娘子?道:“你總盯著出身地位,當真是無趣。泊言都不?在意,你在這里想這么多做什么?他若是動了心,自然會想辦法解決橫亙在兩人?之?間的阻礙。以他的本事,這些并不?算什么難處。難就難在,他是不?是真的愿意去這么做?!?/br> 崔衡道:“泊言不?是濫情之?人?,這一點我相信他?!?/br> “那便等著看?他到底會如?何做了,”祁娘子?說?著,給崔衡夾了一筷子?菜,“好了,少說?幾句,快吃吧?!?/br> * 送走一波又一波客人?,姜菀伸展了一下腰身,轉了轉酸痛的脖子?。 她從柜臺后轉了出來,面朝著店內,仰頭看?著掛在最高處的一幅畫。食肆內的掛畫多是從市場淘來的。據那些店家說?,他們所售賣的作品分為兩類、一類是能以假亂真的名家大作的贗品,一類則是些冷門?的字畫,作者大多不?為人?所知。姜菀心想若是擺一副假畫在店內,實在不?妥,便淘了些“小眾”字畫,好歹是真跡。 這幅畫與那題了詩的畫都是她幾日前才買來的,畫作的落款都是“漁舟居士”。據店家說?,這兩幅畫是幾年?前他從一位朋友手中買來的,是這位作者為數不?多的畫作之?一。 “這位‘漁舟居士’自那之?后是不?再作畫寫字了嗎?”姜菀問道。 店家一臉“天機不?可?泄露”的表情,說?道:“那位居士已經退隱了,不?再問俗事。我若不?是極愛他的畫作,斷不?會大費周章,托了無數位朋友才得?到這幅畫?!?/br> “你既然如?此珍愛,為何還要擺出來售賣?”姜菀覺得?有些好笑?。 “自然是為了錢?!钡昙一卮?。 “......” 姜菀雖然覺得?他的話八成是在騙人?,但心中又實在喜歡那畫作,便買了回來。 除了那副關于?酥黃獨的畫,另一幅是一幅純粹的山水風景畫,與這位漁舟居士的名字有些相呼應,并沒有什么濃墨重彩的筆觸,而是格外純凈素雅。 畫中人?是個?頭戴蓑笠、身披蓑衣的漁翁,正獨自坐在水邊垂釣。水天一色,天地間唯余他一人?,有種說?不?出的孤獨。 姜菀正欣賞著,忽然聽見?身后推門?的聲響,便開口道:“客人?里面請?!彼贿呎f?著,一邊轉過身來,卻在看?到來人?時愣了愣,笑?容淡去。 “......徐教諭?”姜菀微訝。 徐望的目光卻落向了那幅畫,素來平和的面龐顯出一絲驚訝。 “姜娘子?,這幅畫......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第65章 糖漬山楂、玉米面窩窩頭和口蘑雞rou粥 姜菀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幅畫, 遲疑道:“是我從字畫店中買來的,有何不妥嗎?” 她?見徐望神色怔忡,好似陷入了什么久遠的回憶。許久,他才淡淡一笑, 說道:“并無?不妥, 只是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br> 他抬眼看著那畫, 喃喃道:“‘漁舟居士’……” “徐教諭識得他?”姜菀問道。 徐望頓了頓, 搖頭:“不曾聽過??!彼聪蚪?,語氣里帶著些許意外:“此人似乎并不聞名于世, 姜娘子為何會買下這兩幅畫?” 姜菀指著第一幅道:“這幅畫的內容正好是食物,又?是冬日的景致, 這個時候掛在店里正合適?!?/br> 畫上,屋外是飄揚的雪花,屋內燒著炭火, 那兩人圍爐而坐,正一同分享著剛剛煮熟的食物, 有種簡單平淡卻又?溫暖的感覺??粗@畫,仿佛已經聽見了爐火燃燒的嗶剝聲?,聞見了那淡淡卻溫熱香甜的芋頭香氣。 “那另一幅呢?”徐望緊接著問道, “這一幅似乎與食肆并無?關系?!?/br> “或許是因為我很喜歡這畫中的景致與意境吧, ”姜菀道, “天地浩渺, 水波粼粼,漁翁獨自一人垂釣,看起來很是寂寥, 但?四周的景致卻用了些略濃的色彩,無?形中沖淡了那種悵然的情感?!?/br> “喜歡嗎?”徐望再度看向那幅畫, 眼底浮起一些復雜的情緒,似乎是懷念,又?似乎是傷感。他低聲?道:“可這幅畫在創作?時并不被人看好?!?/br> “徐教諭說什么?”姜菀沒聽清。 “姜娘子不覺得這幅畫有許多缺點嗎?”徐望輕輕嘆了一聲?。 姜菀坦然道:“不瞞徐教諭,我對畫作?并無?多么深刻的了解,自然也不明?白你?所說的這些缺點,我方才所說皆是自己親眼所見。對于我這樣?不通丹青技藝的尋常人來說,喜歡一幅畫僅僅就是因為在我眼里,它足夠有韻味和情致?!?/br> 徐望說道:“姜娘子是否覺得此畫的色太過?死氣沉沉,絲毫不見畫者的情緒波動?,整幅畫如同這潭水一般死寂?!?/br> 姜菀認真看著那畫,許久才輕搖頭:“與其說死寂,不如說是......空寂。此畫確實?色調清淡,但?我并未覺得死氣沉沉?!?/br> 她?指了指畫上角落里細小的花花草草道:“雖說畫中主人公略顯寂寞,但?其余各處都是蓬勃的生命,因此我想整幅畫還是動?靜相偕的?!?/br> 徐望又?怔怔出了會神,方溫然道:“多謝姜娘子的一席話?!?/br> 他這才把話頭轉到正題上,說道:“姜娘子,這個時辰是否還有點心售賣?” 姜菀轉身去廚房確認了一下,說道:“點心不多,還剩一些糖漬山楂,酸甜口味的。但?山楂性?涼,不可多食?!?/br> 徐望道:“舍弟近日嘴饞,央我買些小食點心給他嘗嘗鮮。我正好從縣學回去,便順路給他帶一些?!?/br> 想到那個熊孩子,姜菀被迫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她?沒什么表情,只安靜地用竹鑷子夾起數顆山楂裝進紙袋里。圓滾滾的山楂去了核,裹著一層透明?晶瑩的糖衣,一顆顆顯得紅潤又?可愛。 徐望付了錢,向著她?略一頷首,便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姜菀將?剩下的幾顆山楂用竹簽子串起來,沉默地吃了起來。她?做的時候怕山楂味酸,特意多加了些□□糖,煮開糖水后再收汁,中和了酸味。 她?邊吃邊看著那兩幅畫,總覺得徐望話里有話,莫非他與這畫者有什么淵源? * 等到打烊,姜菀坐在臥房里,這才把那日收進手帕的那粒小藥丸拿了出來。 藥丸為黃豆大?小,呈深褐色,表面光滑。她?沒敢湊近了去聞,生怕其中有毒,保持了一定距離,卻依然聞見了那辛辣苦澀的味道。 姜菀思?來想去,打算設法把這東西交給沈澹,由他去托付給旁人進行調查。但?沈澹卻說他這段時日恐怕并無?閑暇來食肆,荀遐身為他同僚,想必亦是如此。 她?將?藥丸收好,總覺得像是藏了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由得在心底祈禱快些把它交出去。 因此兩日后傍晚時分,秦姝嫻來時,姜菀便旁敲側擊問起了荀遐與沈澹的近況。 “你?說他們倆?”秦姝嫻將?口中的東西咽下去,“這些日子怕是都不得閑了?!?/br> 她?來的時候,姜菀正好剛剛蒸出來一鍋玉米面的窩窩頭,還沒來得及嘗嘗味道。秦姝嫻便自告奮勇:“姜娘子,我來幫你?!” 姜菀在做的時候,先用沸水燙了玉米面,待溫度降下去后才開始揉成團,再捏成寶塔形,用手指按出一個深陷的窩。這樣?蒸出來的窩窩頭更松軟。她?又?在面中加了少許糖,使窩窩頭的口感偏甜一些。 撇開熱騰騰的白氣,便是一鍋金黃色的窩窩頭,散發著面點獨有的香氣。秦姝嫻實?在是餓了,便吃了起來。 她?吃完了兩個,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姜娘子,先前縣學飯堂的那位付師傅快要回來了?!?/br> 姜菀一愣。這些日子她?險些忘記了此事,便道:“那他回來后,每日的盒飯就會終止了?” 秦姝嫻遲疑點頭:“按理說是的。畢竟付師傅在縣學多年,即使手藝大?不如前,也不會輕易離開?!?/br> 她?瞧著姜菀的神色:“如此一來,那我豈不是吃不到姜娘子準備的午食了?” 姜菀神色如常,笑道:“你?休課假的時候便可以隨時來?!?/br> 她?心中有些遺憾,但?細細一想也就坦然接受了。畢竟盒飯只能是過?渡,不可能是縣學的常態。再者,縣學這筆業務只是錦上添花,自己的重心還是放在食肆的日常經營上才是。 這樣?一來,與縣學的契也就要到期了,自己是不是該尋找下一門生意了呢? 姜菀一面想著,一面在秦姝嫻面前放了碗口蘑雞rou粥。嫩滑的雞rou切成丁,和米放在一處煮,一口里是滿滿的rou香味和米香味,吃起來很容易飽腹。 “方才說到哪了?”秦姝嫻用手帕揩了揩唇角,“說到荀大?郎和沈將?軍是吧?!?/br> 姜菀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是?!?/br> 秦姝嫻道:“禁軍這些日子很忙,因為再過?些時日,圣人將?要大?婚,這樣?重大?的事情,宮內宮外都會一再戒嚴,嚴防死守,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br> “大?婚?”姜菀有些意外,“圣人如今才大?婚嗎?” “自然不是,”秦姝嫻壓低聲?音,“圣人今年已經二十五六了,先前曾立過?一位皇后,但?那位皇后正位中宮沒幾年便病逝了,一直到如今才迎來了第二位皇后。算算時間,也該有五年了?!?/br> 姜菀感慨:“圣人真是長?情?!?/br> 秦姝嫻點頭道:“是啊,宮里人都說圣人對先皇后一片深情,以至于她?仙逝多年也不肯立后。聽說這一回是太后百般催促,說圣人這個年紀一無?皇后,二無?皇子,實?在不妥。無?論如何,宮中都需要一位皇后主持宮務,同時誕育皇嗣?!?/br> 姜菀很驚訝:“圣人膝下沒有皇子?” “正因如此,太后才會如此焦急,因為先帝這個年紀時已經有了五子六女,”秦姝嫻道,“先皇后去后,圣人后宮也不是沒有妃嬪,但?卻只有兩位生育過?,且都是公主,江山后繼無?人,太后怎能不急?!?/br> 她?握住木勺,舀了一口粥咽了下去,又?道:“這次選定的皇后是太后極其滿意的,因此她?吩咐了此次大?婚一定要大?辦,雖是繼后,該有的儀制和典禮卻不能遜于當年?!?/br> 姜菀了然點頭:“原來如此。那禁軍必然要加強宮城的巡防,這些日子更是沒有閑暇了?!?/br> 秦姝嫻喝完了一整碗粥,意猶未盡地放下勺子,道:“姜娘子是有什么事需要見他們兩位嗎?” 姜菀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也不是什么要緊事,無?妨?!?/br> 秦姝嫻不知想到了什么,狡黠一笑:“我還以為你?想見沈將?軍呢?!?/br> 姜菀被她?說得臉一熱:“秦娘子說笑了,我......為何要想見他?” 秦姝嫻眉眼彎彎,沒有繼續說什么,起身道:“我吃飽了,該走了?!?/br> 姜菀送她?到了食肆門口。推開門,外面的冷風吹了進來,秦姝嫻不由得哆嗦了一些。她?正要離開,正好有兩人從外面進來,口中議論道:“今晚可真是熱鬧啊?!?/br> “誰能想到那位王娘子竟會如此彪悍,生生沖進了青樓,把那葛家大?郎抓個正著?” “聽說她?找過?去的時候,葛大?郎正醉生夢死呢?!?/br> 秦姝嫻瞪大?眼睛,連忙抓住那人問道:“你?們說什么?哪個王娘子?” “自然是那位住在坊內定了親、月底就要出嫁的王五娘了,”那人道,“你?不知道嗎?就在今晚,她?派手下人潛入了青樓,當場抓住了正在尋歡作?樂的葛大?郎?!?/br> “現?在葛王兩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王娘子態度堅決要退親,說她?眼里揉不得沙子,絕不接受未婚夫君婚前便流連青樓,日日狎妓?!?/br> “更駭人的是,那葛大?郎被捉住后惱羞成怒想要毆打王娘子,反被她?扇了一巴掌。葛大?郎急怒攻心,似乎已經瘋了?!?/br> “瘋了?”秦姝嫻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怎么個瘋法?” “葛大?郎光著半邊身子躺在青樓外,又?哭又?笑,還時不時用頭去撞地,哆哆嗦嗦念叨著些聽不清的話,可不就是失心瘋了?葛家因此說,是那王娘子逼瘋了自家兒子,逼著他們給個交代呢?!?/br> 姜菀幾乎可以確信了,這葛爍定然不正常,八成也是中了這“斷腸散”的毒,與李洪那日一樣?。 秦姝嫻頓時急了,向姜菀道:“姜娘子,我先走一步去看看五娘的情況,改日再來?!?/br> 姜菀看著她?急匆匆地走遠,不由得替那位王五娘子感到不值,怎么偏生攤上了這樣?的夫君? 若是王娘子能夠順利退親自然是好,但?以那葛家人的脾性?,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