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獵戶的養家日常 第119節
說完,他一揮手,吳家的兄弟女婿們立馬不忍了,滿臉怒容撲向陳二舅,伸手便摁住他的肩膀。 陳二舅臉色一變,邊掙邊罵道:“你們果然做賊心虛,老二的死果然和你們有關!大丫,大丫你在哪兒,趕緊出來啊大丫,你爹我要被吳家人害死了,大丫——!”他扯著嗓子朝著吳家二房方向大聲嚷嚷。 吳老大發了狠,想到陳家人不但害死了他二弟,眼下居然還敢上他家來潑污水,簡直不知所謂。他朝三弟使了個眼色,吳老三暗暗點頭,不顧他的掙扎,一雙大掌狠狠掐住他的后脖頸,腳抬起便要踢他的膝蓋窩,要壓著他跪下。 敢來他們吳家撒潑,非要讓你嘗嘗苦頭不可! 眼看著吳老三的腳尖要踢到陳二舅的膝蓋窩,一個影子從身后撲來,像莽牛一樣猛地撞開他,緊跟著又撞向一旁的吳老大。陳三石像頭小牛犢,哼哧哼哧喘著粗氣,二話不說再度橫沖直撞撲向站在一旁看戲的吳家親眷,一雙眼通紅:“我打死你們,打死你們,你們害死了我姐夫,還想打我爹,你們吳家蠻橫不講理!” 陳家的人好似才回過神來般,一個個連忙沖上來把陳二舅護在身后。這是他們一開始便商量好的,讓吳家先發難,讓他們先動手,陳二舅還說便是先挨上一拳也不妨事,先忍著。 不先把臺子搭好,戲咋能唱下去。 眼下好了,吳家兩個老不死的被他氣得繃不住,吳老大和吳老三兩個小輩居然敢壓著他跪,陳家人頓時不抹眼淚了,臉上的兇狠再不掩飾。 衛大虎走過來,舉起拳頭便砸向被陳三石撞到一旁的吳老三。 “砰”一聲悶響,吳老三躲避不及,腳步踉蹌幾下,感覺鼻孔里有啥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他伸手一抹,指尖上的血還殘留著幾分溫度,他鼻血被打出來了! “你他娘|的居然敢打我?!”吳老三長這么大就沒被打過,向來都是他打別人,哪里輪得到別人打他??頓時氣得繃不住,舉起拳頭就朝著衛大虎砸去,衛大虎都懶得避,這速度也忒慢了,抬手一把攥住他的拳頭,手中略微使勁兒,原本滿臉怒容的吳老三頓時哀嚎出聲,嘴里嚷嚷著疼疼疼,“放,放放開我?!?/br> “成?!毙l大虎抬腳便踹向他的肚子,吳老三頓時飛出去老遠。 “老三!”吳婆子臉色一變,連忙撲過去把他扶起來,看著兒子糊了一臉的鼻血,她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連“大戶人家老太太的風度”都維持不住了,一拍大腿,扯著嗓子哭嚎起來,“你們這群喪良心的東西啊,害死我家老二還不夠,還要打死我家老三,沒天理了,這世道沒天理了?。?!” “我們苦主都沒哭,你倒有臉哭起來了!”大舅母心里早憋著一股火,要不是你個老虔婆幫著兒子欺負兒媳,吳老二怎會死,“大丫男人是誰害死的你們自己心里有數,別當我陳家人好欺負,啥臟水污水都往我們身上潑!” 扭頭見兒子們和吳家女婿扭打在一起,她頓時不忍了,一個猛子沖過去撞開剛坐起來的吳老三,腿一跨騎在吳婆子身上,啪啪兩個巴掌甩到她臉上:“大丫呢?我問你,我們家大丫呢?若不是我外甥媳婦頭胎懷孕吐得厲害,請不著大夫,聽她二舅母說小溝村有個厲害的接生婆,外甥心疼婆娘,聽聞連忙趕來小溝村使銀錢請了黃婆子母女上門幫忙照顧,在家閑談之間才曉得大丫已許久不曾出門!” “一個懷著孕的婦人,幾個月不曾出門,這事怪不怪?都是當爹娘的,誰家沒有出嫁女,咋能放心的下!” 她大聲嚷嚷,這些話純粹是說給外人聽的:“如今世道不安全,擔心路上遇到土匪,又擔心大丫在婆家受了委屈,老二夫妻這才叫了族里人一道上門瞅瞅啥情況。結果怎么著?你們猜怎么著?” 她抬頭看向周圍的村民,老臉氣得通紅:“村里后生見著我家外甥就說他是殺人兇手!攔著我們不讓進村!我外甥怎就成殺人兇手了,他就進村請個接生婆的工夫,咋就落了這么個罪名!” 吳婆子也不是個好惹的,更何況這是吳家,她女兒媳婦好些個,哪兒能看著她被壓著打,頓時一窩蜂擠上來拉拽大舅母。二舅母哪兒能看見嫂子被人欺負,更何況還有方秋燕和吳招娣,這倆向來就是個潑辣的,挽起袖子便沖了上去,方秋燕一把拽住一個年輕婦人的頭發,就是她撓娘的臉,反手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甩上去。 “你敢打我?”吳老三的媳婦捂著臉,眼睛都紅了。 “老娘打的就是你!”方秋燕說罷,揪住她的頭發,兩個婦人頓時扭打作一團。 從陳家進門,到兩家莫名其妙打起來,也就半盞茶的工夫。 村里人都傻眼了,看著漢子們拳拳到rou,你一拳我一掌,婦人們你拽我一把頭發,我扇你一個巴掌,打得面紅耳赤。 “你們,你們……”吳老漢捂著心口,看陳三石和他家老五都打到了棺材那里去,原本明亮的蠟燭“唰”一下熄了,這不詳的一幕,氣得他心口陣陣發疼,赤紅著眼大力猛拍扶手,沖站在旁邊看戲的村民大聲嚷道:“叫人,都給我去叫人,今日我要陳家人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倍四改樕习ち艘话驼?,她毫不在意,紅著一雙眼瞪著吳婆子,她沒有演戲,她是真的傷心,恨死吳家人了,任由別人拽她頭發掐她腰扇她臉摳她胳膊,她紋絲不動騎在嫂子讓出來的位置上,雙手掐著她脖子,豆大淚珠砸在吳婆子那張養尊處優的臉上,“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們家,你們咋就不讓她出門,她做錯啥了,咋就關著她。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啊,大丫,大丫,你在哪兒啊,娘來了……” 她那個單純善良的女兒,被吳家、吳老二親手殺死了。 想到女兒身上的傷,她恨得直掉淚,吳家這蛇鼠窩養出了吳老二那個腌臜人!她是吳老二的親娘,她難辭其咎! 她怎能不恨,她恨不得掐死吳婆子,一個屋檐下生活,她咋可能不曉得大丫遭了什么罪。若是別的也就罷了,同為女子,她咋能眼睜睜看著兒媳被折磨成那樣,她是長輩啊,是婆母,她本可以幫一幫大丫的。 都是女子,都是婦人,她怎能視而不見! 她想吳婆子死,她也是這么做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她雙手死死掐著吳婆子的脖子,看著她翻白眼,看著她從掙扎到脫力,喉嚨里發出赫赫聲,她甚至已經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木著臉,手下愈發用力。 直到她被幾個人合力拉開,吳婆子翻著白眼趴在地上連聲咳嗽,院子里驟然多了好些個陌生面孔,她兒子和侄子們被眾人團團圍住,無數張嘴開開合合,她甩了甩頭,聽覺才漸漸回籠。 嘈雜的聲音鉆入耳朵。 “這里是小溝村,不是你們陳家撒潑的地方!” “你們吳家害死了我女兒女婿,我們陳家自不會善罷甘休!” “好一個賊喊捉賊,老二是被誰害死的你們心里有數!還有陳大丫,她縱容娘家人謀害丈夫,我們吳家必不會放過她,識相的就把她交出來!” “好你個吳家,果真被我詐出來了,我就說平白無故大丫怎會不與娘家聯系,不出家門,我們來了這么久也不曾露面,原來是早已被你們暗中謀害!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們兄弟二人?吳老大吳老三,你們兄弟覬覦家產,看我女兒女婿不順眼,于是先后害了他們夫妻,只要他們夫妻倆一死,二房就只剩下一個未長成的娃子任由你們搓揉!” “你,你簡直在胡言亂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為何這么巧了,定是你們看見我外甥跑來村里請接生婆,于是將計就計,一不做二不休害死了我女婿,順勢把鍋扣到我外甥頭上!” “你,你……” “只因近來除了我外甥,再無外人踏足村子,所以你們暗中謀害了大丫夫妻倆,再把殺人的臟水潑到我家頭上,這樣你們就能賊喊捉賊,不但遮掩了自家的腌臜,洗清了謀害兄弟的嫌疑,還用一句‘陳家人害死吳老二’來堵住我們的嘴!好你個吳老大吳老三,不但讓自己衣角干凈,還讓我們陳家吃下這個啞巴虧!” “……” “你們,你們真是好毒的心思,好狠的計謀!”陳二舅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昨兒熬夜背了半宿的詞,可算是找著機會吐出來。 本就是胡謅,咋高興咋說唄,他覺得自己這會兒如有神助,嘴巴子賊溜,都不打磕絆! 他兩眼含淚,望著堂屋里的棺材,悲痛欲絕道:“可憐我的女兒,是咋被害死的我都不知!她嫁到吳家多年,孝順公婆,伺候丈夫,生子懷女,卻連到死都沒一副可以容身的棺材?!?/br> “大丫,大丫啊,你的冤魂在哪兒啊,爹來給你撐腰了。大丫,你若是有啥委屈,夜里定來尋爹訴說,爹不怕!” 他捏著衣角,嗚嗚直抹淚,看得一眾村民目瞪口呆,只覺事情撲朔迷離,鬧不明白誰好誰壞??! 第150章 150 ◎兩聲慘叫◎ 吳老漢簡直都要氣死了。 外人不知曉, 他自己的兒子他能不了解?他們兄弟幾個雖說不上兄友弟恭,平日里也多有矛盾,為著點炭火, 幾個媳婦都能鬧到他們跟前,整日吵吵鬧鬧,小摩擦是有,大的怨恨,如致人死地這種絕無可能。 他們也沒這個膽子。 陳老二說的這些全他娘|的是在放屁! 以前怎就沒發現他嘴皮子這么溜, 是非顛倒,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他只恨自己眼瞎, 當初怎就遂了老二的意,讓他娶了陳大丫,還以為陳家勢弱好拿捏,便是日后老二那點見不得人的癖好公之于眾,也不怕壓不下他們陳家人。 可誰曾想,陳家人竟是掰扯都懶得和他家掰扯, 連個說和轉圜的余地都不留。 真就應了那句咬人的狗它不叫。 吳老漢氣得不成, 見姻親們都來了,整個院子被圍得水泄不通,好些個村里人堵在大門口探頭探腦,看這架勢是全村人都來了。 吳老漢眼中閃過一抹陰毒,吳家能在小溝村立足,這些年可沒少做善事宣揚好名聲,不然就他家這半桶水的“地主人家”, 比不上正兒八經的地主老爺, 又比村里人家日子過得富足, 高不成低不就, 壓不死村民,又招了不少妒恨,還能把日子能過得舒坦,這可全賴他們兩口子這么多年的努力。 好名聲的甜頭他們嘗了幾十年,只需每年拿出些家中不要的陳糧幫村里的破落戶度過寒冬,再大肆宣揚一番,一個年年行善的好人家,便是偶爾傳出啥不好聽的話來,鄉下這群蠢貨都只會認為是別人的錯。 就說眼下,他說叫人,除了他家的姻親,往年受他接濟的破落戶們都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漢子舉著鋤頭嚴陣以待,他半點不懷疑,只要他一聲令下,這群蠢貨就會把鋤頭落在陳家人身上,殺人和餓肚子相比,后者更可怕! 糧食沒白給,吃了他家的糧食,曉得像條家犬般護主,吳老漢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看,這就是好名聲的好處。 “任你陳老二嘴皮子再溜,說破天去,你看可有人信你?” 他冷笑兩聲,陳家人來得突然,之后突然發難,他愣是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半晌,如今冷靜下來一琢磨,立馬明白他們鬧這一出是為啥,老二必不可能是自家人害的,村里人也沒這個能耐敢翻他家院墻,老二又一貫會做面子從不得罪人,所以這事兒除了陳家人,再不做他想。 老二被殺只有一個原因,他那點折磨人的癖好被捅到了陳家人面前,這群混不吝的玩意兒一怒之下直接把老二殺了。 這事兒的關鍵,就在如今不知去向的陳大丫身上。 只要找到了陳大丫,任他陳家說破了嘴皮子都沒用,他們揣著明白裝糊涂裝瘋賣傻找上門,圖的不就是一個名聲? 殺人兇手這個惡名,他家不樂意擔,所有才鬧了這么一出。 想通這些,吳老漢表情愈發陰鷙,不過就是床榻上那點事兒,陳大丫既然嫁到他們家,那就是吳家的媳婦,老二只是花樣多了些,哪個漢子不是如此?她居然就敢聯合娘家人謀殺丈夫,這等毒婦他必不會放過。 還有陳家人,今日這些人,一個都別想跑! “自然有人信我,這世上總有心明眼亮的聰明人,不是人人都會被你們家偽善的面目騙了去?!?/br> 陳二舅看他那憋著壞的表情就曉得他這會兒怕是已經緩過勁兒來,他從沒把吳老漢當成蠢貨,之前鬧那一出打的就是一個猝不及防的主意,讓他們自亂陣腳,沒空琢磨這些,來個先聲奪人。 還是那句話,這事兒是鬧給外人看的,不是鬧給彼此看的。吳家是小溝村的半桶水地主,陳家亦是祖祖輩輩生活在大河村,便是眼下因著亂世,他們全家老小往山里鉆,不在乎外頭啥風聲,但若是能撈個好名聲,又咋樂意落個惡名? 畢竟這事兒說到底,是他家姑娘遭了大罪,還險些丟了命。 他們陳家是嫁女,不是賣女,縱使你吳家門第要高些,當初也是你們差使媒婆上門說親,不是陳家上趕著要嫁女。都是泥腿子,老祖宗都埋在這片地,你家藏污納垢險要害我家姑娘的命,我報復回來也是理所應當。 你想繼續扮個良善富家翁,把所有惡名罪名丟給我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他就要把水攪渾,他要今日傳出兩種聲音,他們陳家可以是殺人兇手,你們吳家也得是父母不慈兄弟不睦、互相殘殺嫁禍姻親的虛偽之輩! 兩個老頭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彼此的想法。 院子里,吳家人連同姻親村民一臉虎視眈眈看著對面的陳家人,他們手中拿著各種各樣的家伙什,啥扁擔鋤頭鐮刀,打眼一望,起碼有個百十號人,烏泱泱都快站不下。 而在他們對面,陳家十來個人顯得非常不夠看。 氣勢一下便弱了。 “看在咱們曾經是姻親的份上,只要你們交出陳大丫,讓她給老二償命,我可以既往不咎,咱們兩家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眳抢项^瞇著眼看著陳老二。 “我家大丫已經被你們害死了,她人都沒了,你卻還想著污她身后名,吳老頭,你果然陰毒!”陳二舅一邊說,一邊在心里呸呸呸,求菩薩別見怪,千萬別往心里去,他不是故意要咒閨女,把他的話當個屁放了吧。 “陳老二,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既然好生和你說話你不聽,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眳抢项^已經懶得和他動嘴皮子了,這里是小溝村吳家,不是大河村陳家,誰拳頭大誰說話就好使的道理他奉行了幾十年,今日也是這么打算的,一群泥腿子敢上他家鬧事,真不知道他們咋想的,簡直不知所謂! “從你縱容那幾個兒子害死我女兒女婿,還嫁禍給我家的那一刻,我們兩家就已經結仇?!标惗死涑盁嶂S,“一張好人面貼在臉上一輩子,也遮不住你那顆比茅坑還臟的心,我今日就掀了你家這蛇鼠窩,給我女兒報仇!” 說完便朝著吳老漢沖了過去,儼然一副老父親為女出頭的模樣。 “嚯?!倍略趨羌议T口的村民見此倒吸一口冷氣,媽耶,吳家這么多人他就敢沖啊,真是愛女心切。 圍觀半晌,他們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感覺哪邊都有理。而且陳家人表現的不像是在扯謊,瞧陳大丫他爹這不要命的樣子,家中有閨女,又疼愛閨女的漢子感觸最深。 陳大丫活生生一個人就這么憑空消失了,擱哪個當爹的能不著急? 別真是吳家人偷摸害死,再偷摸挖個坑埋了,再嫁禍給陳家吧? 小溝村也不是人人都和吳家交好,也有明眼人看出那老兩口的把戲,若真這么良善,咋年年農忙都叫別人給你家白干活?佃戶都沒這么慘,吃你一袋陳糧,全家一年的勞力都搭了進去。 跟奴仆似的,招招手就喚來了。 圍觀村民們就見陳大丫他爹像頭蠻牛一樣沖過去,瞬間就被吳家人攔下,年輕漢子可不管你上沒上年紀,抓著就是一通錘。陳三石早在爹沖上去的瞬間,立馬緊隨而上,這回才是真正的干架,先前那算個啥,連個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敢打我爹,老子打死你!”他沖上去一拳揮在打他爹的漢子臉上,打完這個,抬起就是一腳踹在另一人身上,他打起架來全然不顧自己,看見躲在旁邊使陰招的吳老四,他沖過去一腳把他踹倒,隨后整個人不要命地壓在他身上,不管身上落下多少拳頭,鼻血都被打出來,他就跟沒知覺似的,緊繃的拳頭一拳拳砸向他,砸塌他的鼻梁,砸掉他的牙齒,一雙眼血紅癲狂。 陳大石找到舉著鋤頭的吳老大,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抬腳踹在他后腰上:“你奶奶的,當著你爺爺的面就想使壞!” 吳老大踉蹌兩下剛站穩,一個碩大的拳頭便迎面砸來,疼得他嗷嗚出聲,感覺鼻子都被砸爛了,張口就罵:“草|你|娘的!” “嘴巴給老子放干凈點!”陳二牛指著他罵了一句,此時有兩個面容漆黑的年輕漢子舉著扁擔朝他砸來,他徑直抬手接住,虎口的陣痛讓他咬緊了牙齦,這兩人顯然不是吳老大這樣的草包,這力氣,沒耕個十年八載的田哪能煉出來啊。 “是不是男人,居然搞偷襲?!彼膊皇呛闷圬摰?,驟然攥緊扁擔,猛地一拉一撞,那黑漢一個沒防備胸口被扁擔杵個正著,疼得他彎下腰嘶嘶倒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