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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里蘇特沒什么好聊。 他讀他的報紙,你發你的呆,倒是肢體接觸對方不再反感,可能做了那件事才算公平,你解決了他的部分需求,他也愿意解決你的。 就算你掛到他身上,影響他走路,里蘇特也不再有半分隱忍,只平靜地承受你壓給他的重量。 當然,如果你晚上還去找他,第二天就會起不來床。 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賴床啦。 里蘇特吐槽你晚上睡覺太不老實,不消耗你一點體力,晚上你能閉著眼把屋頂掀翻。 你也吐槽,說得好像自己條會上房揭瓦的二哈。 他好半天才明白你說的“二哈”是什么意思,啞然失笑。 你抱著枕頭,望他片刻燦爛的笑臉,覺得他和嚴肅版本的布加拉提差別好大。 “I'm a fish.”你道。 “?” 土生土長的地球人里蘇特沒懂。 『外面有一顆咸魚星?!荒阋槐菊?,『我是從咸魚星乘UFO來的咸魚星人,我們咸魚星位于M78星云,是一顆蔚藍色的海洋星球,我們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游游吐泡泡,歡迎你來我們咸魚星玩?!?/br> “???” “……” 土生土長的地球人里蘇特沉默好一陣。 『怎么去?』他問。 你:? 『怎么去你的星球?』 ???他真信? 『要等我找到駕駛機~』 你講降臨地球的時候UFO墜機,不知丟去了哪。 里蘇特持續沉默。 看來這位試圖連接你腦電波信號的正經地球人已經盡力了。 他說你亂動,你沒感覺。每當需要活人相伴,你的理智與意識都只是一團迷霧,記憶不存。 頂多在床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吧。 偶爾,腿的傷痛會復發。 倒霉的時候就讓里蘇特睡不好覺,雖然疼的不是他、你也沒怎么發出聲音,但他就是睡不著。 總共沒幾天,這個“偶爾”顯得異常頻繁。 你不可以在這種時刻單獨待著,一旦一個人,血蟲就又會蜂擁而至,鉆進你的口鼻、眼睛、耳朵……任意一處孔洞,全不放過。 一開始,你還很害怕,在夜里瑟瑟發抖;可過了幾個星期,連你的情緒都產生了惰性——懶得再生出一分一毫的恐懼。 獨獨忍痛罷了。 簡單的呼吸成為一種痛苦,蟲子于你的骨架內筑巢,內臟被它們穿孔,血在糜爛的rou身里肆意倒流,凌亂地循環,形成沒有終點、亦無起始的河流。 尋不到“自己”在哪里。 哪里也不清楚,被稀釋,被異化,又或是被啃了。 里蘇特不理解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不見任何傷勢。 你向其灌輸有關猶格·索托斯與莎布·尼古拉斯的外神知識,里蘇特的大腦被攻擊到一般,略顯痛苦地扶了下額頭,問怎么解決。 解鈴還須系鈴人,你讓他把喬魯諾·喬巴拿叫來。 不知道這一次行不行得通。不通,就只能自認倒霉。 他還真把喬魯諾找來了。 眼見還是個小娃娃的黑發男孩被人高馬大的黑手黨推進來,明晃晃的一樁綁架案。 你正忍痛發抖,男孩視線瞄向你的腿,一改方才的被迫與不情愿,主動走上前。 只想著快點結束,卻忘記結束疼痛的前提是承受更為壯大的痛苦。 你不想,不愿意。 殘缺的半截腿掉下皮膚里盛不住的血rou,你想從被分裂的痛苦中逃走,想要從喬魯諾的手下滾開,里蘇特卻過來按住你的身體,你被陷進皮質沙發黏糊糊的凹洼。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 你是被痛哭的,到底是腿上的痛,還是哪里的痛,分不清。 “Si prega di persistere.” 男孩說著,拿起什么貼上你空空的截面,細胞再生融合的一霎那,持續的疼痛令你尖叫。 你想吐,胃部被牽連似的,從大腿到肚,整片肌rou都在抽搐。 人的身體由骨頭與皮rou組成,你趴在沙發上,自己的rou軀是一層層關系緊密卻又分裂的組織,高低起伏、重巒迭嶂的山。 里蘇特還壓著你不讓你動,你真想咬他一口。 天崩地裂,眼前全是色散的光圈,喬魯諾終于放開你的腿,接著,卻又捧起你的左手。 不要再繼續了。 心里說著,卻道不出口。出了口皆是呻吟,與擠壓聲道的吶喊。你拿頭去砸沙發,又被里蘇特控制。一直沒能愈合的左手化為一片綠葉,你恍惚覺著眼熟,卻記不起來。 最后,你不動了。 也不再喊。 耳邊噼噼啪啪嘰嘰呱呱,被封閉只留了一小道縫的細小而尖的耳鳴,尖銳的物體在玻璃上刮撓,你從生理上感到難受。 反胃。 想吐,胃里堆積的有小蟲子,你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 你完全忘記了身體還在痛,只關注身體里蠶食rou軀的蟲子,等你的意識回歸現實,手與腿都被黃金體驗治好了。 不疼了,就是很累。 rou體還在延遲地抽搐,喬魯諾的手放在你身上,他欲言又止,好像是想要做點什么,但現實是什么也沒做。 很不爽。 自己的痛苦都是因為他們,可他們卻什么事也沒有。 是他們非要拉你出去導致遭遇爆炸,讓你斷了腿;是他們各種不聽話,讓你SAN值降低,失去自制力,砍斷自己的手。 為了讓他們都活著,你還要繼續想盡辦法,想不通就焦慮,憶起他們又難受。 他們什么也不記得,根本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你這個人。 你在這邊疼得吃不下、睡不著,他們在幾公里之外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這不公平。 『想看看我眼中的世界嗎?』 你知道喬魯諾聽不懂。 但你還是微笑著問出來。 喬魯諾茫然著,低頭看你,似乎不明白你為什么忽而笑了,明明眼角還流著淚。 不等在場人類的回答,你眼睛里溢出的水逐漸轉變為赤紅長蟲,從你的眼皮、眼角膜,從皮與眼珠的夾縫中鉆出,代替了眼淚。 你本來就沒想哭。 淚是它自己流的,淚腺不受你的理智,它只管自顧自地流。 蟲子爬去了沙發,爬去了地,喬魯諾立刻放開在你身上的手,里蘇特也避開。 他們的反應把你逗笑了,你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這個龍套NPC也能把這些超能力黑手黨驚嚇到。 『被嚇到了嗎?被嚇到了嗎?』 你特別快樂地重復,里蘇特不說話,喬魯諾呆呆的,無知地站著,他聽不懂。 身體疼也要笑,笑完一陣,又覺著困。 沒管這些蟲子怎么辦,你閉上眼睡了。 反正這個世上沒人管你,你也不想管。 醒來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好似過去好幾天。里蘇特言你每天都會醒,生活很正常。 但你完全沒覺得自己醒過。 『那幾天我和你說話了嗎?』 “?” 里蘇特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問。 『說了?!?/br> 『說什么了?』 『你不記得?』 觀里蘇特的反應,你真沒發生奇怪的事。 可你為什么只覺得自己一睡不醒? 『我失憶了嗎?』你茫然,『還是說有人格分裂?』 里蘇特皺起眉,這可難為他了,他決定把你拉醫院。 排斥醫院的你被迫接受各種檢查,本來你心情還算好,幾天下來,你的心情糟透了。 失憶的原因沒查出來,精神病確診一堆。開了一堆藥,你是一粒不想吃。 『我沒??!』 你暴躁地把藥推一邊,『說了是猶格·索托斯!』 開藥的醫生與里蘇特一同看著你,四只眼睛里都寫著“你說的我信嗎?”,你又氣又委屈,連續幾天的檢查與盤問已經把你的耐性耗個精光。 精神科醫生對此特別包容,『精神分裂癥患者大多不承認自己有問題?!?/br> 庸醫! 你變著法子在心底大罵一通,絕對不吃,回去就睡覺! 就是不吃藥,里蘇特勸你你也不吃,最后是他撬開你的嘴,硬生生把藥與水灌進喉嚨里。 咽完你就咬他。 『你覺得自己現在正常嗎?』他沒生氣,問你,『會發怒到咬人?』 …… 正常情況下你根本不會因為這點小破事生氣。 他的問話驀地將你驚醒,你忽而迷茫,而后,毛骨悚然。 自己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不行,你得把自己扯回來。 里蘇特放開你的下巴,你在原地發呆。 他去忙他的,結束后坐沙發看報紙、喝咖啡。待他閱完喝完,回過頭,你還立于原地。 他對你招招手,你不動。 『我是你養的狗嗎?這么沒禮貌地招我?!?/br> 你面無表情。 里蘇特倒是很意外。 你只辯出來他在意外,卻不知道他意外什么。 『我手好了,以后家務就交給我吧?!荒戕D去廚房,『就是別指望我有多勤快,以前沒干過保姆?!?/br> 里蘇特沒回話,過了片刻,他起身,來廚房看你干活。 一有事情干,你就可以專心致志。思緒不再亂,氣定神閑,用冰箱里剩余的存貨制出一份品相完美的晚餐。 里蘇特是一點不遮掩他的意外與吃驚,『我以為你會把廚房炸了?!?/br> “?” 你槽都懶得吐,『吃吧?!?/br> 里蘇特還記得你自我介紹時說過你的廚藝深受意大利人認可,此刻他才表示,他們西西里人和意大利人很不一樣。 潛臺詞是你做的飯不一定受他認可。 愛可不可,反正你賴在這里不走了,他要是因為不認可你的手藝趕你走,你就抱他大腿、黏他腿上,甩也甩不掉! 面試官里蘇特全然不知你此時冷冰冰的外表下裝著一顆賴皮心,盛一勺盤上的熟米飯。 流心蛋番茄火腿玉米悶飯,酸甜咸辣一應俱全,湊近聞就香氣撲鼻,舌根直分泌口水,你也開吃。 還是自己做的好吃~ 意大利的米飯通常不是蒸的,而是與菜一同煮熟,煮過了像粥,煮短了過于夾生。那不勒斯這邊燴飯相對少見,意面與披薩居多,師傅說燴飯是北意那邊偏愛的。 你私下做都是先蒸熟,這樣米就可以做炒飯、悶飯、蓋飯、拌飯……一舉多用。 懶了直接包飯團。 『很不錯?!焕锾K特略顯驚訝,『這不是燴飯吧,看著就不像,但是味道與口感非常不錯,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br> 『我要是做得難吃,餐廳早把我開了?!?/br> 一人一魚不再交流,沉浸式享用美食。 內心的平靜只維持了這一小段時間,很快,你就陷入思考自己與未來的焦慮。 你本身不是一個主動性很強的人,因為你對一切都沒有明顯的欲望。不管什么時候,都是被推著走。 所以你總想縮著。 為什么非前進不可呢?落后又怎樣,落后會死嗎? 別人追求世俗的成功,可別人是別人,你是你。別人的欲望不是你的欲望,也不是你的生存目的與標準。 你只想平靜地活。 沒有焦慮,沒有逼迫,沒有不喜歡,一切皆可以和諧且安寧地運轉,遵循本心。 藥物的確起了一定效果,讓你不得不保持清醒,可一旦清醒,你就不受控,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沒了幻覺與驚恐,你不再跑去找他依偎,獨自躺床上,夜晚在你的眼中一如既往的漆黑。 焦慮到睡不著,你開始刷手機。二次元是個好地方,它能讓你在無法昏迷的時刻剝離現實。 可沒有網絡,二次元的內容就沒有更新。 做家務與刷手機,你的日常就干這兩件事。學意大利語?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已經如此煩躁,折磨自己干嘛。 說是你負責家務,但其實你只大致打掃一下客廳,連樓梯都不掃。這么大的地方,一個人很累。 里蘇特沒責備你,反而給你買了零食。含進去熟悉的棒棒糖,柚子味,你不喜歡。 你討厭苦的,這會讓你下意識察覺所謂的“苦”??嗖皇且环N味道,那是感觸。 換了藍莓味,稍微好些。 心情不爽就咬棒棒糖的棍,糖還很甜。這樣似乎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可以沉浸當下的體感。 天氣轉涼,里蘇特問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暗殺人員與布加拉提他們不一樣,沒任務執行,他就是在放假,不需要每日值班。 你不想出門。 里蘇特問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他給你買。 你趴在沙發上,想了十多分鐘。 1992年能有什么? 『幫我問問游戲機出到哪一代了?』 結果他卻問,什么叫作游戲機。 你:…… 救大命啊。 一腦袋錘向沙發,你真情實意地嗚嗚哭,『這是個什么時代啊,活不下去了?!?/br> 二次元荒漠啊這是。 里蘇特沒理會你的去世言論。 『想玩游戲是吧?!?/br> 『差不多?!?/br> 『行?!?/br> “?” 他行嘛? 少言寡語的暗殺者一語不發,轉身消失。 你完全不懂,繼續在沙發上趴著,刷平板里的工口漫畫。 里蘇特回來就是幾天后,他自己去旅游了。期間你精神正常,什么幻覺也沒出現,僅僅很無趣。吃了睡睡了吃,發發呆。 他真給你帶回來了游戲機,你拆開,不是索尼不是任天堂,Pgine,這是廠商名還是機子版本名? 兩張卡帶與三張碟,卡帶插游戲機,碟片插電腦。里蘇特的手提電腦借你用,你插進去看是什么類型的游戲——ALICE SOFT?! 又去瞧卡帶——elf?! 你:…… 《龍騎士》、《慟哭之后》、《Rance Ⅱ:叛逆的少女們》、《Only You~世紀末的朱麗葉》、《DiaboLiQue》,他怎么買了五張黃油?這玩意是能正常買到的嗎? 他知道自己買的是黃油嗎? 你沉思。 『怎么了,不喜歡?』 『不知道,沒玩過?!?/br> 總之,先玩玩看,怎么也比通關好幾遍的游戲好玩。 熬夜獨自在被窩里打霓虹英化黃油,接連打一個星期,你蚌埠住了。 看動畫漫畫你都沒感覺,怎么玩了黃油,你就有感覺了呢? 大學時玩黃油你沒感覺啊,是因為以前玩的太變態、不夠純愛嗎? 可這游戲也不純愛啊。 蜷被子里忸忸怩怩,不抵蠢蠢欲動的心情,你掀被子,點開智能手機里的手電筒,躡手躡腳去找里蘇特。 悄悄推開臥室門,屋子主人似是睡得深沉。他于床上的身影沒有動,你走過去,輕輕搖他,對方睜眼。 你關掉手電筒,摸黑尋他的手,找到了,握起他的,有點緊張。 什么都看不見,也還緊張。你想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rufang上撫摸,想要試一試這是怎樣的感覺,但是怎么想,都不得勁。 你的雙手高速抖動。 天一黑,就更讓你想起以前的事。 不管是黑暗還是明亮,人們的眼睛都是那么可怖。 又想逃,剛起身,就被身后的人拉回去,困進他懷里。 『把我叫醒就跑?』原本睡得好的里蘇特就差說你神經,『你想干什么?』 你撲騰幾下,掙不動,無意間撞到他下面—— 你不動了。 “嗶嗶嗶?!?/br> 嘴巴里發出幾聲外星信號,你裝無辜。 裝無辜沒用。 他抱你抱得緊,身下緊貼著內褲,你感覺他的那個東西要把內褲磨開了,像機關槍一樣……你想吐,那個醉漢也是用他的東西磨蹭你的大腿深處,好惡心…… 你開始不受控地大喘氣。 『冷靜點?!?/br> 他嘴里安慰,手也從你的小腹移開,被壓制的感覺小了,你稍微緩和了一會,以為不會再發生什么,他卻說:『把衣服脫掉?!?/br> 你完全懵了。 現實與游戲不一樣,現實與想象也不一樣。你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就同米斯達提出過夜的那時,你完全不明白…… 內褲被脫下去,掉去了床下,你的腿并也不是、分也不是,并起來就夾住他的,分開不就是讓他隨便來? 等你回過神,睡裙也脫掉了,他也褪去衣物,你聽著背后的窸窸窣窣,大腦一片混沌。 無法思考。 你渾身都在抖,縮著,喘氣。他那邊動靜結束,你的腰被抱起。 “……?” 你呆呆地坐到他的腿上。 『你在上面的話,會不會好受點?』他問你。 “……?” “……?……???” 你眨巴眨巴眼,意識到自己沒有被壓在別人的身下。 如此想著,確實好受了點,沒那么緊張,也沒那么惡心了。 理所當然什么都看不見,進入耳朵的是自己的心跳,以及分不清究竟來自于誰的呼吸。 一時坐不穩,你的手向前按上他的身——那是鍛煉過后的肌rou,幾條坑坑洼洼、明顯是痊愈后的縫合線。 你對他們是黑手黨、打打殺殺、他是個暗殺者這回事,沒多少實感。 即使你撞見過他們把人打得頭破血流、參與他們之間的斗爭,里蘇特當時就身死在你所處位置的不遠處,你也沒什么感覺。 他們是一群故事里的人,是動漫里的人,是被荒木創作出來的人,和你不是同一世界,也沒有同一目標。 『當時你就在我旁邊?!荒憷潇o地陳述,『可能只隔了幾百米?!?/br> 『我們那邊體育考試女生就是跑八百米,快了三分鐘,最慢我五分鐘就能跑到了?!?/br> 『但是,我什么都沒有做?!?/br> 你知道他們會死,他們就在你沒有參與的地方死。 你知道他們會怎么死、什么時候死,他們甚至就在距離你不遠處死。 『我知道那樣一定很疼,被那么多細密的子彈穿孔——就那樣被算計了?!?/br> 但是,你什么都沒做。 沉默的時間有點長,里蘇特的力度收緊了些。 『因為,我覺得這些和我沒什么關系?!?/br> 里蘇特死也好,生也好,不影響到時間循環,就和你沒任何關系。 他們是黑手黨,殺了那么多人,就算不死,也應該蹲局子。 『殺人償命?!荒愕?,『也許在你們西方國家沒有這種說法,但我那邊有?!?/br> 『欠了債就要還錢,殺人就應該償命,打工就必須給錢,收下禮就要還回去?!?/br> 『這叫公平?!?/br> 你有自己的一番道理。 可說到最后,你的語氣卻輕緩下去。 『所以……我什么都沒做……』 什么都沒。 腦還里閃過幾段畫面,你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看。 好一陣,你吸了下鼻子。 『我知道你是為了給你的侄子復仇,法律不給予你們正義,他撞死了人,卻可以逍遙快活,你為自己的侄子報仇,卻落得只能加入組織討生活的下場?!?/br> 『而我……利用了你,你們生活的悲劇,成為提升我成功率的工具。利用車禍造就與你侄子相似的場景,利用你的同情心,利用你的親情,我沒有任何愧疚,我認為自己的做法理所應當?!?/br> 可是,你卻哽咽起來。 眼淚它自己止不住從眼角滾落,鼻腔酸堵,你捂上這半張臉。 『我為什么那么自私?』 你突然問。 『為什么只想著自己呢?』 明明什么都知道。 然后你不斷地、不斷地……觀賞一出戲劇一樣,眼觀他們死。 『如果我當時把時間定早一點,就能救下你的侄子,你就不用背負仇恨……』 你把他們當作紙片人。 他們就是紙片人,被作者創造出來的,人生與命運由創作者定奪。 沒人為此愧疚,因為在現實里他們沒有人權,他們不是人,只是虛假的角色。 他們卻實實在在生活在你眼前。 不管是被幾筆勾勒的路人,還是被一句話帶過的NPC,都是表情生動、會呼吸的活人。 濺出的血是熱的,發出的尖叫聲刺耳,空氣里有土地與海洋的味道,鳥在飛,魚在游,人有記憶,天有色彩。 你淌在這里,與這本應毫無瓜葛的異世界融化。 『如果那樣……你們的家沒有被毀,可以過正常的日子,家人們愛你,你就可以選普通的工作,不會受傷,不用干這些你認為骯臟的事,你會活很久……可是我!』 他把你扯下去。 里蘇特突如其來的動作中斷了你,強勁而有力的雙臂緊緊擁抱你,你摔到他身上,臉砸到他的胸腔。 一震、一震、一震的心跳。 他抬起你的下巴,對準你的唇吻了下來。 忽如一夜,春風來。 狂舞的風折斷粗壯的枝,將脆弱的梨花于旋風中飛得七零八落。碾碎樹樁角質的尖牙,吹散離開蕊心一揉即碎的花瓣。 唇舌圍剿封閉的空氣,你無法呼吸,他卷起你的,如同蛇一樣,摩挲彼此的雙唇,風暴席卷你的口腔。 你回過意識,嘴巴里還留有自己酸澀的淚。 他沒把你壓在身下,只側壓著,留給你一些空息,卻不讓你逃。 撫向身下的手也仿若幾條纖細的蛇,在皮膚上或緩或急地亂竄,你被那份頑皮調戲得又癢又顫,掙扎幾下,它們溜進那片一時松懈的領地。 觸及一個地方,引一次激靈。 那是一片深邃神秘的海域,廣闊、幽謐,溫熱的血rou是那里的地基,深深的海水里沉睡一頭狂暴的野獸,一旦喚醒,駭浪驚濤,牽一發而動全身,一發不可收拾。 里蘇特放開你,沒有再親,而是抬起你的腿,告訴你、讓你叫出來。 你幾乎咬碎了一口牙,誓要與那頭待醒的野獸斗爭到底。 單純的,純粹的,rou體與rou體的碰撞,彼此的乳尖相互摩擦,除此以外,分不出哪里是哪。什么也辨不清、分不明,這反而讓你更強烈地感受。 感受這崩天毀地的……單純的…… 幾根指頭不斷地挑逗陰蒂,來回挑撥,揉壓、畫圓,輕一陣重一陣,配合著里面的深入淺出、深入深出,變換調配著頻率、輕重、急緩,他的行動就是一架精準的計算機。 他和你沒什么區別。 欲要達成怎樣的目的,就做怎樣的規劃、付出怎樣的行動。和其它的沒有關系。排除其它的干擾。 你壓抑地叫出來。與游戲里那些發出嬌媚聲音勾男主角心魄的不同,你發不出那樣的聲音。只有呼吸是自由的,大口喘氣,枕頭濕漉漉,那是汗水還是眼淚,不知道。 里蘇特親了下你的臉,把你打撈起來,又一次讓你坐到他身上。 這一次不再沒有支撐點,身下頂得你很難受,因為重力,不自覺地下沉,要被貫穿似的,很痛。 身體里比痛經還要痛的感覺令你淚腺失禁,搖晃著要剝離他,里蘇特握緊你的腰,不讓你逃。 但他沒有強硬到非要你坐下去,你只能慢慢調整交合的位置,讓自己舒服點。 你模糊地記起很久以前的事,mama帶你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你的yindao比正常長度要短,可能是先天發育不良造成的,以后可能會影響性生活,建議你做整形手術。 mama不同意。 你不記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那天似乎刮了很大的風,mama整理你漏風的圍巾與茸茸帽,拉著你走。 你問mama為什么不做手術,那時的你能聽出來,醫生的意思是說你生理結構不正常。 “不能做就不做了?!眒ama的聲音聽著厭煩,“反正做那種事就是為了生孩子,你要是不想生孩子,就不用做了,不礙什么事?!?/br> 那個時候的你不懂。 如今的你騎在陌生男人的身上,用他的生殖器搗弄自己,試圖讓自己變得像游戲與漫畫里那樣舒服。 但很難。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身體,你對自己身體的熟悉,遠不如自己的內心。 不知自己里面哪里舒服,里蘇特隨便幾下就能找到,但是你卻怎么也摸不著方向。 沒見過自己的下體,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長是何模樣。為什么會痛,為什么會累,為什么失去了意識也能行動……對你而言,這具身體陌生無知得仿佛是另一個獨立的個體。 累。 你趴下去,不想動。 完全被你忽視了的里蘇特不得不圈著你自己動,他把你往上抱,讓你能夠到他的肩。 不止能夠到,你直接趴了上去。 你把他厚實的肩膀與脖頸當抱枕,迷迷糊糊感受身下的感覺,還是那樣,隔著厚厚的毛玻璃。 一旦困倦,所有的驚濤駭浪都沉息了。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又醒了一下。里蘇特安安靜靜的,他抱著你,也把臉埋你的腦袋與肩之間——在抱一個軟軟的人體抱枕。 你忽而對此刻的他感同身受。 身體黏黏的。 注意力瞬時轉移到了別處,你小心地分開他,摸床找到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撿地上分散的睡裙和內褲,去洗澡。 就近在他的浴室洗,邊洗邊發呆,揉頭發的時候,里蘇特推門進來。 你迷迷瞪瞪,他和你對視幾瞬,過來搓你的頭發。禮尚往來,你也幫他洗頭發。 可他太高了,手夠不到他的頭頂,他又不肯彎身低頭,你只好踮起腳,這太為難你,跳芭蕾似的,踮踮平平踮踮平平,幫人洗個頭都讓你氣喘吁吁。 這就是天天當廢宅咸魚癱的代價嗎。 疑似故意為難你的里蘇特一直在盯你的胸。 他的視線毫不遮掩,等你搓完他的頭發,立馬就意識到。 問他為什么看,他抬眼,轉而盯起你的眼睛。 『你的這對大胸一直在我面前晃,rutou晃得很色情?!凰淖煲仓毖圆恢M,『故意的嗎?』 “?” 你半張著嘴,呆滯。 他轉而緩和了下語氣,『因為我沒有撫慰你的胸,讓你不滿足嗎?』 “???” 你整只人都傻眼,他在說嘛? 這個腦回路奇奇怪怪的黑手黨仿佛非常堅信他自己的想法,上手摸起你的rutou。 “……?!” 淺淺的癢意從胸部那里傳來,你抬手擋在嘴前,倒是沒有阻止他。 揉揉捏捏,若有似無的觸感讓你很想睡覺,眼睛睜睜閉閉,最終你放棄抵抗,隨睡神遠走高飛。 很快你又醒了,自從吃了藥,你的睡眠質量時好時壞。每次突兀地醒來,都令你的心臟難受,難以承受似的,你聽著自己沉重的心跳,好一會,平緩呼吸。 這次不是他抱你,而是你壓在他身上。他身上香香的,你嗅嗅,不信這不是沐浴露。 里蘇特人真挺好的,你想。 跟你不熟,還照顧你,給你花錢,實際上你的家務勞動遠不足以讓他支付這些工資。 你也明明白白告訴他了,一開始是在利用他,他卻沒跟你計較這件事。 原作里的里蘇特表現并不多,從他一定要殺死老板來看,他的報復心應當不弱,你利用了他,他怎么不報復你? 安靜趴在他身上,聽他穩重的心跳。他的呼吸是熱的,體溫也是,被窩暖烘烘,這種感覺讓你舒適。 他醒了,緩緩推開你,下床離開。過一小會,他回來,讓你喝杯水。 水是熱的,你不知道他短時間內從哪弄的熱水,昨晚你可沒燒水,懷疑他就是用微波爐加熱了一下。 “快和他做朋友!”荒木之音從天降。 你:? “現在里蘇特·涅羅這么好說話,快點讓他成為你的助力,以后可沒這機會了?!被哪緫Z恿你,“而且你現在也需要一位朋友,沒朋友你不覺得孤單嗎?友誼的力量非常偉大!” 呃,不覺得。 “可以提升理智值!” 納尼? 你眼冒精光,立即付諸實踐,『里蘇特,你愿意成為我的朋友嗎?』 “對對對?!被哪久Σ坏潛P你的執行力。 然而回應你與荒木的是黑暗里無盡的沉默。 “他怎么不說話?”荒木納悶。 “我哪知道,這不是你創造出來的角色嗎?”你在內心反問。 “我沒創造他到這么詳細!” “……” 你快無語死了。 『會不會覺得我很煩?』你問里蘇特。 『沒有?!贿@次里蘇特回,多加一句,『你比較有意思?!?/br> ??? 撓頭,頭一次聽到這種評價。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你又問。 他沉默不語。 嘖,不愿意拉倒。 “別輕言放棄??!”荒木的嗓音在你耳邊大轟炸。 在你不耐煩、打算單方面屏蔽荒木、狠狠睡一覺的前一瞬間,里蘇特終于開了他尊貴的金口。 『和你做朋友,我能得到哪些好處?』 這…… 『我可以給你做你喜歡吃的東西?!?/br> “嗯?!?/br> 『你對我招手,我會考慮一下過去,而不是想也不想、因為心情不好就懟你?!?/br> “……” 『我們可以一起玩游戲,做個伴,你給我發短信我會認真看,不會不回你?!?/br> 『……我盡力都回你?!荒阊a上一句。 『還有還有,你有不高興的可以給我講,但是我不會安慰人,我可以嘗試安慰你?』 大概就這樣,再多你想不出來了。 里蘇特·涅羅從你講到第二點開始就沒動靜。 “嘀嘀?!蹦愦链了?,“Biubiubiu?” 黑咕隆咚,你并不知道自己戳到了哪。 “……”里蘇特動了一下,長嘆一口氣,『我無話可說?!?/br> 你:? 他從你手中拿走水杯,放桌上,坐回床,『挺好笑?!?/br> 你:?? “心動了,他心動了!你再加把勁!”荒木的大嗓門宛如見到希望之光,激動不已,“快,再說幾句!讓他上鉤!” 你:??? 什么跟什么啊。 完全沒搞明白,腦殼還被原作者吼得突突痛。里蘇特的腦回路你不懂,荒木的你也不懂。 累,睡一覺算了。 “別睡啊,快再說幾句!”荒木用他扯大的嗓門不停敲打你的腦袋。 噠咩……已經不行了…… 倒頭就睡。 這一覺,一下竟睡了好幾天。 同樣自我感覺在休眠,里蘇特卻道你失蹤了。 你想起上輪也發生過類似的事,他們說怎么也找不到你,而你只覺得自己睡了一天。 這就是時空能量不穩,荒木的聲音能傳過來,肯定是時空出現了重迭?,F如今你的SAN值低,猶格·索托斯的力量不穩,出現點異常,反而是正常。 可是,你失蹤的時候,這具身體去哪呢?總不可能是真的消失了吧? 心下不安。 不想變成一個瘋子,也不想莫名其妙地消失。 拖延幾個月的經期遲遲來,生不如死。你開始不理解自己之前為什么可以忍受,在心里調侃自己,是一流的忍者。 里蘇特幫你換上干凈的內褲,床單也浸透好幾層血,都扔地上。 他買的不是衛生巾,而是衛生棉條,看了幾眼說明,就給你裝上。接著,他背你出門,乘車趕去醫院。 止痛藥依舊不起效。 意識模模糊糊,哭也哭不動,你抱著自己的肚子,昏昏沉沉,無言以對。 昏迷,卻是在做夢。 夢境塞滿了蟲子。 蟲兒們從你的腿間誕生,你被包裹在鮮紅色的蟲的巢xue,成為生產血rou的苗床。 怎么也無法離開,找不到xue的出口。你能感覺到自己的zigong里沉睡著卷曲的蟲,一旦它們醒來,就會突破zigong頸,穿越yindao,來到這世上。 想把zigong從腹中連根拔起。 可真當脫離rou體,鼓動的rou壁躺著zigong肌rou與相連的卵巢,自己的身下破了一處大洞。 夢境發出瘆人的尖叫。 你自床上驚坐而起。 白天,在臥室,沒有血。掀開被子檢查,身體干干凈凈,不痛不癢,沒任何不對。 只有頭還很懵。 是噩夢、錯覺?前段時間的記憶凈是些碎片。 里蘇特不在,肚子餓,你簡單給自己做了頓飯,吃完,開啟游戲機與電視,繼續之前的存檔。 “雅蠛蝶~” “哦、斯國一……” “嗷啊嗷啊~” 心不在焉地點擊點擊,發散的腦回路憶起《沙耶之歌》這款游戲。 男主因一場車禍大腦損傷,做完手術,便出現認知失常。視覺、嗅覺、味覺、觸覺、聽覺……全方位,幾乎和產生幻覺時的你一模一樣。 他眼中的世界也是那副樣子,血色、怪物、rou瘤……卻是沒有蟲子。 不被蟲子困擾,沒有被制成苗床的噩夢,因為他沒有zigong。 滿屏幕的血。 又來了,你玩不下去。 耳畔是黏液垂落的嘀嗒響,空氣被凝結浸泡進經血,腥澀又甜的氣息,腹部不太舒服,你摸著那里,想起剛剛的夢,忽然間,很害怕。 你拆開一根棒棒糖,水果糖的味道沒有變。關掉游戲,你給平板充上電,聽歌。 可能是生理期讓你變得有些脆弱,生理與心理,你不喜歡這種感覺,自己像是被月經改變了。 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陌生。 晚上,里蘇特回來,提醒你吃藥,你吃完藥,他問你有沒有更換衛生棉條。 最好兩個小時更換一次,而你醒來之后,就沒更換過。你完全沒感覺到自己身體里塞的有東西。 『這個怎么換???』你問,『我不會用?!?/br> 他把帶回來的披薩放盒里,招呼你去衛生間,他幫你弄。 里蘇特給你演示一遍,扒開你的腿,抽掉你體內吸到飽腹的衛生棉條,你痛得想并緊腿,他擋住,說你太長時間沒換,棉條吸漲了,正常情況下不會這么痛。 你掉了幾滴淚,他叫你看好了,撕開一管新的,將導管置入道內,再一推,將導管抽出,完成。 『那晚上怎么辦?』你問,『晚上不醒,怎么兩小時換一次?!?/br> “……” 里蘇特閉了嘴,他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 『一晚上不換應該沒什么,但你的睡眠時長……』 沒過一秒,他放棄了,『該換的時候我叫你?!?/br> 『我不醒怎么辦?』 『我幫你換?!?/br> 你:…… 好叭。 生理期幾個月不來幾次,不麻煩他,只不過你醒來的次數也沒多少,有時候一醒,幾天就過去了。 里蘇特說這藥除了能穩定情緒,沒任何用。 呵,你早就說了。 除此之外,你的體溫也越來越低。里蘇特隔一段時間就要給你量體溫,你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現在天冷,他晚上都不想抱你,因為暖不熱。 但你硬貼他,他也拿你沒轍。 很快,冬天就到了。 暖氣溫度不是特別高,所以里蘇特買了些毛茸茸的家居服給你穿,你醒了也不想活動,縮大毛袍里裹成一團球。 里蘇特從樓上下來,看見你,無聲笑了幾下。 你:? 沒管他,你繼續發呆。呆了片刻,你覺得好像遺漏了什么。 …… 沒想起來。 1992年要結束了。 望著日歷,這個數字令你陌生。時至今日,仍是沒有實感。 『今年有什么大事件嗎?』 電視機播著你看不懂的意大利語新聞,你還是一團球,問斜對面的里蘇特。 『大事件?』里蘇特思索,『你是指意大利還是國際上的?!?/br> 『就……全球?』 “……” 他想了一會,『南斯拉夫解體,說起這個,你的國家也是社會主義?!?/br> “嗯?!?/br> 『全球社會主義國家沒幾個了?!?/br> “……” 這是早已確定的歷史,在你久遠的印象里,存留下來的社會主義國家好像就五個。 『我要是現在回中國,是不是能見到鄧小平?』你突發奇想,『在我出生的年代,鄧小平已經去世幾年了?!?/br> 里蘇特問鄧小平是誰。 你脫口而出,提出了改革開放和一國兩制。 答不對題。 『……所以,他是一名政治家?!?/br> 『對對對?!?/br> 結束這個,你們倆沒再談。 又過一陣,他忽然道:『你要是想回中國,我送你去米蘭的中國大使館,害怕的話我一路陪你?!?/br> 『???不是,我只是想想?!荒阙s忙搖頭,『那邊我誰也不認識,生存都成問題?!?/br> 『你家里人呢?』 『我兩千年才出生啊,他們哪認得我,估計覺得我詐騙吧?!?/br> 里蘇特無言了。 過年那天,與平日沒有不同,他似乎對過節沒興趣,正好,你不想熬夜陪人。 然而大晚上外面的噪音讓你睡不著覺。 這破房子隔音真差。 你又雙叒叕悄咪咪鉆里蘇特的房間,他也沒睡,屋外的煙花聲仿若炸在耳邊,隔著嚴絲合縫的窗簾,也能透出煙花綻開的光色。 床頭亮一盞昏暖的小燈,里蘇特倚在枕身,被子上放著敞開的筆記本電腦。 你脫掉毛茸茸袍,鉆他被子。 屏幕上的字符全看不懂,看不懂的一律按意大利文處理。你問他看的啥,他說隨便看看。 窩在他懷里發呆,在噼里啪啦的嘈雜聲響中,你終于想起遺漏了什么。 劇情還沒給他講完呢! 現在自己的意識這么不穩定,保不準到時候不能參加事件,不親自把控的話,你不安心。 況且,他們不一定聽你的。 能聽才怪呢,你是他們的誰呀?不把你關精神病院里都不錯了。 你向里蘇特悉數盤點暗殺小隊組員的各種死法,并提出與主角團合作的提議。 『只要你們放棄毒品路線的利益,就不會和他們起沖突,到時候一起干掉BOSS,大家都安全了?!?/br> 你特別認真,細節以后再商量,先把大方向定下。 里蘇特卻說到時候再談。 到時候談?那么大的利益,他們會讓步? 你覺得兩方都不會退讓,一旦開始,就是魚死網破。 『我的提議不好嗎?如果有缺陷,你告訴我,我們改進一下?!?/br> 里蘇特還是在看電腦,沒說話。 這人怎么這樣啊,平時好好的,一到關鍵時刻,一問一個不吱聲。 『你很了解我嗎?』他突然問。 “?” 你被他問蒙了。 『以你對我的了解,現在我已經得知BOSS的弱點,你認為我會怎么做?!?/br> 他的那雙不同尋常的眼睛突然看向你,從漆黑的表象下隱藏的東西,此刻對你展現出來了一般,你感到渾身發毛。 “……” 你縮了下,小心翼翼地問:『打敗BOSS,自己當BOSS?』 幾個月來一向沉穩內斂的里蘇特,頭一次咧開嘴,對你笑了,像是一種對你終于了解他的褒獎,又像是對罪惡的挑釁。 你霎時后悔。 把信息全都拋給他,就意味著,把決定權全部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