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體弱多病 第23節
“人你帶到了?” “帶到了?!标愥砸贿吔o他換繃帶一邊說。 “她……心情怎么樣?” “挺開心的,看到長公主和溫二爺,溫小姐差點哭了呢?!?/br> “哭了?” 謝懷藺面色瞬時凝重,陳嵩忙道:“是差點,暌違三年不見,溫小姐高興還來不及呢,哪有時間掉眼淚?!?/br> 謝懷藺這才松了口氣:“沒哭就好?!?/br> 他最舍不得溫久哭了。 溫久生性堅強,幾乎不掉眼淚,謝懷藺前前后后也就見過一次而已——那是在溫久得知父親死訊的時候。 少女悲痛欲絕的淚顏歷歷在目,光是那一次就足以讓謝懷藺心疼一輩子,每每回想起來胸口都隱隱作痛。 陳嵩有些不解地問:“您都特意千里迢迢把長公主他們接回來了,為什么不肯答應溫小姐出宮的要求?讓他們一家在溫府團聚不是更方便嗎?” 在宮里都要吃閉門羹,出宮之后再想見她一面豈不比登天還難? 謝懷藺心里自嘲。 他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被下了逐客令,沒好氣地說:“我這叫循序漸進,你懂個屁!” “哦?!?/br> 陳嵩似懂非懂地點頭。 “不過您應該親自把長公主他們帶到青鸞殿的,溫小姐感動之余說不定就愿意和好了?!?/br> 白白浪費了一次提升好感的機會——他可惜地想。 “要你多嘴!” 誰知謝懷藺像被戳到痛處,惡狠狠道。 別說和好,溫久都直言讓他不必再去青鸞殿了,甚至…… 謝懷藺神情一暗。 甚至還想讓他娶別人。 想到少女說人總要向前看,并毫不留戀地把他推給別人這個事實,謝懷藺胸口就絞痛得呼吸困難。 陳嵩不知道哪里惹他不快,無辜地摸了摸鼻尖:“啊對了,您讓我留意的那個人這幾日行為并無異常,會不會是您多慮了?” “繼續盯?!?/br> 慶功宴那夜的險境至今回想起來仍心有余悸,只要是有可能波及到溫久的危險,哪怕只是一點點苗頭,謝懷藺也不會掉以輕心。 陳嵩沒有深究背后的原因,大聲應了句“明白”,俄后便見男人舉起重新包扎好的右手,嫌棄之色溢于言表。 “綁得真丑?!?/br> “末將愚笨,自然不及溫小姐心靈手巧?!标愥杂樞?。 謝懷藺哼了聲,不置可否:“其他呢,長公主說了什么沒有?” 宋莜嵐過去就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不順眼,沒少叮囑溫久和他保持距離,若不是考慮到溫久的心情,他真不想讓那女人回來。 所以得防著宋莜嵐挑撥離間,他可不想和溫久的關系雪上加霜。 果不其然,被問及這一點,陳嵩目露慌亂。 “她又對溫久說我什么壞話了?”謝懷藺挑起一邊眉毛,“肆意妄為?以下犯上?還是亂臣賊子?” “都不是?!?/br> 陳嵩不會說謊,尤其是對謝懷藺。 他支支吾吾地講述了在青鸞殿聽墻角聽來的內容:“長公主想……想讓溫小姐……” “你什么時候變結巴了?”謝懷藺不耐煩道。 瞞是瞞不過的,陳嵩眼一閉心一橫,做好迎接怒火的準備后一口氣把話說完:“長公主想讓溫小姐誕下江山的繼承人?!?/br> 毫無懸念的,男人周身氣壓驟降,眼神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但、但是溫小姐拒絕了!”陳嵩怕他誤會,飛速補充。 室內陷入很長的一段沉默,空氣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要不是身為副將的職責尚在,陳嵩都想拔腿逃跑了。 “呵?!?/br> 良久,才聽到男人自喉嚨深處溢出一聲帶著涼意的笑。 “誕下江山的繼承人?” 謝懷藺饒有興趣地咀嚼著這句話,右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剛包扎好的繃帶頃刻滲出血跡,陳嵩手忙腳亂地想更換,卻聽見男人幽幽道:“可以啊?!?/br> 謝懷藺抬起血跡斑斑的手捂住右眼,半張臉陷于掌心的陰翳。 他目光森冷,接下來的話讓陳嵩頭皮發麻—— “既然如此——讓江山歸我所有不就好了?” - 瑛國公府。 俊朗的青年仰頭觀詳面前的山水畫,長身玉立,巋然不動,似乎要融入紙墨,化作畫中謫仙。 “世子?!?/br> 一身黑衣的密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后。 “有消息了?”江澧頭也不回地問。 “是?!?/br> “那人怎么說?” 密探低頭恭敬道:“那人說不要打草驚蛇,交給他處理?!?/br> “知道了,”江澧淡淡道,“你下去吧?!?/br> 然而密探沒有動。 “還有其他事嗎?” “關于溫公子……“ 密探很想問,為何明知沒有結果,這些年還要他來往于京城和江南,裝模作樣地找一個根本不可能找到的人。 可憐溫家那位小姐,三年間孜孜不倦地尋找兄長的下落,殊不知她拜托的人每次都只是做表面功夫,壓根沒有用心尋找過。 猶豫片刻,他終究沒有問出口,跪下謝罪:“抱歉,恕屬下多嘴?!?/br> “知道就好?!?/br> 江澧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你只要將交給你的事辦好,不該問的,別問?!?/br> 第18章 淚意遲1 和親人團聚后,溫久的精神狀態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與此同時,距離宋彧暗中傳遞密函已過去半月有余,她知此事不能再拖,若想早日找到兄長,必須和宋彧見上一面。 可是正如長公主所言,重華宮守衛森嚴,想要避人耳目潛進去實屬不易,她冥思苦想了好幾日,最終決定采用唯一的辦法。 “嬤嬤,麻煩替我傳喚下太醫?!?/br> “小姐哪里不舒服嗎?” 一聽到“太醫”兩個字,孫嬤嬤頓時緊張起來。 “別擔心,是其他事?!睖鼐谜f,“您幫我請太醫院的何院使過來吧,他與爺爺是舊相識?!?/br> 孫嬤嬤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傳喚太醫,不多時便帶來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謝懷藺傷口復發那夜苦于無法給他換藥的太醫。 “何爺爺,有勞您跑一趟了?!?/br> 溫久親自斟了杯茶,老太醫受寵若驚地接過:“微臣只是一介小小太醫,擔不得娘娘這聲稱呼?!?/br> 何院使與溫太傅的交情是從年輕時開始的,曾多次出宮為其體弱多病的寶貝孫女問診,因此也算是看著溫久長大的。 然尊卑有別,宮外暫且不談,在風云詭譎的深宮中一切都要按規矩來。 “您是長輩,又是爺爺的舊友,我尊敬您是應該的?!?/br> 提起已故的溫太傅,何院使目露緬懷,表情也放松了下來:“上回多虧有您在,否則微臣真不知道該怎么辦?!?/br> 想到那個夜晚何院使就頭疼,他還從未見過像謝懷藺這般不配合的病人。 “娘娘今日喚微臣來可是身體有恙?” “勞您費心,我近來并無大礙?!?/br> 溫久又勸了杯茶,語氣平淡地隨口一問:“說起來,重華宮那邊是您在負責吧?” 話題陡然向危險的方向轉變,何院使手一抖,差點把茶杯打翻,嘴巴張得渾圓,啊了好半天都啊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的反應讓溫久確定了自己的推測。 宋彧受傷很重,肯定需要不間斷的治療,而要應付他這個身份特殊的病患,最有可能的人選就是太醫院的一把手,何院使。 “小姐難道要……” 孫嬤嬤終于意識到溫久要做什么,大驚失色。 溫久抬手制止了她,繼續對老太醫說:“實不相瞞,這次請您過來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我想和宋彧見上一面,希望何爺爺您能行個方便?!?/br> “這……”何院使額上直冒汗。 他雖沒有參加慶功宴,對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宮人私底下都在議論,說謝懷藺沖冠一怒為紅顏,這么多年癡心未改,仍吊死在溫久這棵樹上。 可就眼下狀況來看,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