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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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什么? 花滿樓反應了一會兒,瞬間反應過來,面色來回變幻了好一陣,決定暫時收回對這株得寸進尺小蓮花的縱容,咬牙道:“你給我出去!” …… 一直鬼鬼祟祟在院門口徘徊的爾書聽到動靜,當即將大腦袋探進院子。 過了一會兒,爾書的毛毛微動,兩顆小腦袋也疊著探出頭來。 然后是各類品種的花草枝丫,就連一直尊重自家兒子隱私的大榕樹與青竹都忍不住順著院墻伸過來葉子,八卦的小心思毫不掩飾。 被溫和而堅定趕出門的傅老板對著門板敲了兩下,各種委屈失落都沒能讓開始打坐修煉的花公子回心轉意。 嘆了口氣,傅老板轉過身,就看見院門口層層疊疊的一堆,將不小的院門堵了個嚴實。 頓時,傅回鶴臉上裝可憐的表情變臉似地切成面無表情的嚴肅。 熟悉的馬上要挨打的預感讓爾書立刻收回大腦袋轉頭就跑。 “回來?!?/br> 爾書的爪爪一麻,期期艾艾地回頭。 正想著法不責眾,爾書左右一看,愕然發現哪里還有花花草草的半點影子,就連地上的痕跡都被葉子掃了個干凈。 最大只最顯眼的爾書:“!” 傅回鶴走到爾書面前,抬手揉著爾書的大腦袋,笑容溫和:“跑什么,有事找你幫忙?!?/br> 爾書頓時長出一口氣。 幫忙好,它愛干活! 緊繃的警惕頓時消散,記吃不記打的大只毛絨絨甩了尾巴笑得傻乎乎的:“什么忙呀?” “還是入夢,想讓你幫忙把我和七童送進長盛君的夢境里?!备祷佞Q憐愛地拍了拍爾書的大腦袋,“我會想辦法讓長盛君卸下防備,總比進封印夢境要容易些?!?/br> 爾書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但萬一長盛君不做關于過去事情的夢怎么辦?” 傅回鶴答:“這是我的事,你只要答應幫忙就行?!?/br> 爾書的眼睛滴溜溜轉了轉,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靠近傅回鶴道:“老傅,咱們這么多年感情了一定很深厚對吧?” 傅回鶴挑眉,摸著爾書的大腦袋,示意它繼續說。 “咱們誰跟誰,這次我就不要糖葫蘆了!” 爾書的警惕心已經被大尾巴甩到了九霄云外,只覺得開花之后的傅回鶴又溫柔又好說話,嘿嘿笑著搓爪爪:“大家都知道你開花了,你給我瞅瞅長什么樣唄?” 傅回鶴面上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語氣溫和:“想看?” “嗯嗯嗯!想!”爾書點頭如搗蒜。 傅回鶴笑著緩緩抬起手,在爾書期待的小眼神注視下,二話不說就是一道劍氣劈下來! “嗷!” 爾書嗷嗷慘叫著拔腿就跑,大尾巴上的毛毛被劍氣齊齊削掉了好大一塊。 “想看我開花?” “嗷嗷嗚嗚嗚不看了不看了嗚嗚嗚——” “再說一遍讓我聽聽?”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別別別——肚子毛毛留點嗚嗚嗚——” “大點聲,嗯?” “花公子救命——嗷?。?!” 第105章 發表【一更】 花滿樓結束閉關出來已經是七天后, 離斷齋的整修動工已經全部結束,就連小雪蓮和小水仙都換上了新衣裳。 整修之后離斷齋的主院被簇擁在最中心的位置,距離前堂后院和回廊的距離都差不多, 但又哪邊都不挨著,至少在房間里閉關的這幾天, 花滿樓是半點沒聽到離斷齋中花草的聲音。 花滿樓出來房間四下看了看,后院也沒看到爾書和傅回鶴的影子,心中覺得奇怪, 便朝前堂走去。 還沒靠近帷簾, 花滿樓就聽到了傅回鶴與人對話的聲音, 聽了兩句知道是在做交易, 花滿樓便沒再進去, 而是想了想, 轉而饒過前堂從側門出去。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小樓看過了,總要出來晃兩圈, 讓花家留在臨安府的小廝看見他,也好往家里遞消息才是。 花滿樓推開小樓的門進去,原本堵在一樓的大黑煤球不見了蹤影, 反倒是平日里只有自己和阿凜才會上去的二樓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花滿樓抬步上樓,等到他看清二樓的情形時, 面色微頓,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做朋友許多年,我倒是還不知道陸小鳳竟還有著這樣的癖好……倒也十分, 嗯……心靈手巧?!?/br> 正拿著針線笨手笨腳做女紅的陸小鳳看見花滿樓, 表情一僵, 滿臉包括那兩條像是眉毛一樣的小胡子都寫著“你聽我解釋”。 *** 離斷齋中, 順利送走一顆種子的傅回鶴舒了一口氣,心念一動就察覺到花滿樓的所在,懶得從正門再繞過去,想起花滿樓閉關前對小蓮花的愛不釋手,傅老板輕笑了一聲,壞心思地將心神沉入到本體里。 一直安安分分乖乖巧巧貼在花滿樓手腕處的小蓮花動了動花瓣,悄悄頂開花滿樓的衣袖,從袖口探出腦袋。 還沒看清外面的情形,小蓮花的蓮蓬就被垂下來絲絲縷縷的銹線纏了個正著。 傅回鶴:“?” 什么玩意? 他抬著花瓣使勁扒拉,結果那繡線卻在身上越纏越亂,最后居然將花瓣結結實實和蓮蓬綁在了一起,氣得傅回鶴想要拔劍出來砍了這些破東西。 隱忍的笑聲從旁邊傳來,小蓮花一頓,艱難地轉過蓮花尖尖,譴責地對上花滿樓含笑的眼眸。 花滿樓見自家的小蓮花身上都已經隱隱開始顯露出劍氣,便不再逗弄他,伸手過來慢條斯理地將小蓮花身上的線一點點解開來捋順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傅回鶴伸長了葉柄,整支蓮花都從花滿樓的袖中伸出來靠在花滿樓肩膀上,看著桌上五顏六色的布匹繡線,遲疑了片刻,開口:“七童還有這樣別致的……偏好?” 花滿樓捏著蓮花花瓣輕晃了兩下,走到欄桿旁邊示意傅回鶴朝下看。 傅回鶴探頭看去,就見后院里縮著一只粉白粉白的禿毛球,腦袋上還頂著一顆半大不小的黑煤球,正自閉地趴在那,旁邊的陸小鳳舉著一大片布料正滔滔不絕地試圖安慰。 白的是幸存的毛毛,粉的是裸露在外的rourou,當然最惹眼的當屬被剃得干干凈凈滑滑溜溜的一條長尾巴。 “爾書的毛不知道怎么禿了大半,據說幾日來一直茶飯不思悶悶不樂,就連用糖葫蘆都哄不好,陸小鳳就想著沒了皮毛穿件衣服也行,就試著想給爾書圍件褂子?!?/br> 手動給爾書剃毛的傅回鶴:“?!?/br> 始作俑者清了清嗓子,絕口不提自己犯下的惡行,而是問道:“陸小鳳就一直窩在這?” 上次在小樓見他可都是幾個月前的事,江湖浪子陸小鳳能在這么一個地方待這么長的時間? 花滿樓輕嘆了一聲,道:“兩個月前,薛莊主替薛姑娘定了親事,薛姑娘給陸小鳳送信,說陸小鳳如果愿意娶她,她就跟他走?!?/br> 薛冰是個明艷潑辣的姑娘,她對陸小鳳的情意江湖皆知。陸小鳳順利收到了信,卻只將身上帶著的薛冰曾經替他編的平安扣隨信送了回去。 “薛姑娘一劍斬斷了那枚平安扣,在幾日前出嫁了?!?/br> 傅回鶴再度看向院子里繞著爾書轉的陸小鳳,蓮花腦袋搭在欄桿上,輕輕“嘖”了一聲。 其實爾書那身毛毛沒長出來是他故意留了靈力在上面,方才本來想著將爾書恢復原本的模樣,但現在么…… 算了,再讓陸小鳳玩兩個時辰罷了。 傅回鶴想著,毫無心理負擔地轉回花枝,用蓮葉卷了花滿樓的手腕貼好,蓮花腦袋微抬:“餓不餓?” 花滿樓伸手拍掉傅回鶴作勢要往下甩花瓣的動作:“不餓,不準拽花瓣?!?/br> “喔?!?/br> 傅回鶴安靜下來,看著花滿樓走回桌邊,將被陸小鳳弄得東一塊西一塊的布料收拾好,而后開始檢查放在陽臺旁邊的花花草草。 有小天道在這邊,雖然兩人長時間不在,花家那邊花滿樓也沒有讓人來澆水打理,但這些花的長勢都十分不錯。 花滿樓便拿了花枝剪開始修剪一些應當舍去的分叉枝條,剪著剪著忽然道:“這幾日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br> “嗯?”傅回鶴將自己掛在花滿樓手臂上,哪里還有蓮花的亭亭玉立,寧折不彎。 “想要從外部發現血祭陣法的不足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因為當初老師在創造陣法的時候,陣法與陣法之間環環相扣,微妙平衡,哪怕打破一點都會收到陣法無情的攻擊,這也是最初想要祭天的人為血祭大陣不被打斷做下的保障?!?/br>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血祭大陣一旦發動便不可中止的特性。 “這樣復雜的陣法,其實在發動之后會產生的變化就連創造它的人恐怕都不一定會預料到,有著強悍排斥外部力量的血祭大陣更是如此?!?/br> “老師曾經無意間說過一句話‘從外部看來再復雜的陣法,若是進去到陣法內里,很多東西都會迎刃而解’,所以老師對血祭大陣的許多研究,有很多是以一種內里的方式去試圖瓦解整個陣法?!?/br> 花滿樓手中的花枝剪剪下薔薇的花枝,緩緩放在一邊。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老師是怎么做到能推算陣法內部變化的,直到前兩天閉關,我忽然想到一件事?!?/br> 傅回鶴側過蓮蓬,看向面色平靜的花滿樓。 “當初第一次祭天時并非密謀祭天,所以祭天大陣可能根本沒有持續那么長時間的布局,這樣說來,血祭大陣發動祭天之時,陣法中或許并不只有祭天者?!?/br> 花滿樓停頓了一會兒,開口:“祭品,不也是在陣法內部嗎?” 只有曾經在第一次祭天從血祭大陣中活下來的祭品,才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帶著傅氏一族從血祭大陣中保全魂魄的方法,因為或許……他就曾經這樣活下來過一次。 離斷齋中所有傅氏的族人靈魂最后都歸為花草種子,而仙人球不僅僅是花草,還是生命力最頑強的那一類。 傅回鶴則是想到長盛君曾經說的,當初他祭天之后,他母親的靈力化作萬千世界縫隙中的離斷齋,而長盛君則是帶著他的魂魄和種子們脫離蒼山境的人。 花滿樓任由手腕間的小蓮花驟然縮小盤踞回袖中貼好不動,手上修剪花枝的動作不急不慢。 花草身上帶著潰爛舊傷口的枝丫,只有剪下來照到陽光,才有結痂長好,再度生出新葉的機會。 …… 心神回到離斷齋,傅回鶴捻動手中的煙斗,在前堂坐了好一陣才站起身,朝著后院緩緩走去。 祭壇沉在后院湖泊之下,斷成兩截的鶴鳴劍便斜插在祭壇之上。 原本橫亙在上面的封印消失無蹤,祭壇觸手溫熱,顏色雅淡,里面躺著還未被交易出離斷齋的種子們。 鶴鳴劍寒薄的劍身上布滿銹跡,暗紅的顏色帶著歲月的痕跡深深禁錮著這柄長劍,如若不是劍柄的形狀,根本看不出這兩截斷裂的形狀是出自一柄長劍。 封印全開的這幾天,傅回鶴本該早就過來這里,但他卻遲遲拖延。 也正是封印全開之后,傅回鶴才忽然發現,當初斷劍身死的絕望和痛恨在他心中到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以至于他在面對鶴鳴劍時竟有一種近鄉情怯的局促。 大榕樹的樹枝伸過來,將祭壇中的種子盡數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