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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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把眼前的心上人翻來覆去從里到外地折騰了一番,原本以為憑她的養氣功夫,今日一定可以平常心相待,要是阿縈害羞還能安慰一番。 沒想到倒是自己不停地在害羞,阿縈看上去就仿佛那一覺根本沒睡過,淡定得叫人心都要涼半截了。 顧懷縈微微側著頭看她,輕聲問:阿容,你認識,其他的我嗎? 容汀在這一聲沒頭沒尾的問話中愣住了。 而顧懷縈已經在對方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 你認識。顧懷縈這么說道,卻仿佛松了口氣似的。 那些突如其來的偏愛和好意,那句突如其來的我很愛你,仿佛在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中,終于落到了實處,讓顧懷縈幾乎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自己是不是會為此而失望。 容汀張了張嘴,吐出來的聲音忽然有些啞了。 阿縈,你為什么這么問?你想起來了? 只是一些推測。顧懷縈回答。 推測怎么也不可能突然推測到這么離譜的事情吧,又不是純寧在寫話本子。容汀扯出一個笑容,但看上去并不好看。 她并沒有非要隱瞞顧懷縈的心思,只是這個瞬間,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顧懷縈平淡的面孔,從心底生出一絲恐慌來。 就好像她們之間的那一層仿佛不存在卻又切實存在的屏障,其實從來沒被打破過。 顧懷縈的目光有一絲不知所措,像是不知道容汀為什么忽然不高興了。 容汀意識到自己似乎嚇到她了,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才溫柔地問道:阿縈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你會生氣嗎?因為我最初對你好,另有別的緣由是因為別的什么人 顧懷縈只是說:南陵,傳說,生與死 xzf 容汀喃喃地接上這句話:是同一只蝴蝶,死去的蝴蝶和第二日再次飛起的蝴蝶,是同一只蝴蝶嗎? 曾經的阿縈也這樣問過,她當時的回答是 是的。顧懷縈的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但就是因為如此,竟讓她看上去異常真誠。 顧懷縈說:那都是我。我只是有些,吃驚。 容汀微怔地問道:吃驚什么? 顧懷縈很輕地皺了下臉,一點點困惑似的表情。 但她很快再次看向容汀,臉上竟然帶了點笑意。 吃驚,居然會,這樣選擇。顧懷縈說道,但好像,又,可以理解。 若是在遇到容汀之前,有人告訴她,她會為了某個人承受巨大的代價,落下南陵奉天殿最深最不可測的咒法,她想必會覺得荒誕可笑。 但正如遇到容汀前,她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掙脫身為天圣女應有的死亡,背棄奉天殿背棄南陵雖然并非她對那個地方抱有什么情感,只不過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罷了。 但如今,既然這從未想過的第一件事,她想了,做了,并且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那如此一步一步走下去,會做出另一件事,似乎也并非不可想象。 顧懷縈在這一刻忽然感受到,自己終究有什么是缺失的。 可容汀是個奇妙的人啊。 顧懷縈生來似乎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既然從未見過,那為她破什么樣的例,似乎都并非絕無可能。 容汀張了張嘴,滿腹疑問還沒吐出口,轎攆喀喇一聲落了地,福祿公公在轎子外唱道:請陛下,昭妃娘娘落轎。承吉日,諸位娘娘拜會。 祭天之后是宮宴,后宮眾人已經在等待了。 似乎無論什么疑問,現在都不是詢問的最好時機。容汀斂起神色,變回了那個矜貴冷淡的皇帝,先一步下了轎攆。 眾妃嬪齊齊跪下,她們在跪她,但又不是在跪她。 她們是在跪皇帝。 見過陛下。 容汀擺擺手示意免禮,側過身向轎中伸出手。顧懷縈就這么搭著她的手,輕輕提著裙擺,安靜地走下轎攆。 眼前是烏壓壓的人,顧懷縈依舊認不清每個人的臉。只勉強辨認出,富怡貴人正悄悄朝著她眨眼睛,抓著懷中白貓的一只腳,打招呼似的朝她揮了揮。曾幾次去思寥宮的淑貴人面無表情地站在人群中,身形搖搖欲墜。那被下了毒命不久矣的高個子貴人目光如刀削,又轉過頭用帕子捂住嘴,拼命壓抑咳嗽的聲音。 站在眾妃嬪之前的,是當初宴席坐在她對面的美人,身份在后宮中似乎最高,目光淡漠神色端寧,只是在看到她們牽著的手時,眼角微微一跳,露出一絲不可思議,仿佛在問這到底是個什么品種的狐貍精。 這難不成是什么血緣牽系,所以兄妹都喜歡同一款嗎? 長公主可是當眾陳了情表了白的??! 這日后該怎么發展? 一時間,謝虞只覺得長公主和陛下腦門頂上都冒著點綠光。 第40章 蓋頭 宮宴很安靜,幾乎寂靜無聲。 所有嬪妃端坐在自己的席位,哪怕慣常打破僵局的富怡貴人都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