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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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已經是三皇子的人,殺他一個楚含岫不是易如反掌? 趙嬤嬤看他終于安分下來,道:“這幾日老奴會盯著存曦堂那邊,圓房之事務必不能出意外?!?/br> —— 五天時間一晃而過,第五天傍晚,錢么么把一個桃木托盤放在凈室的小桌子上。 已經脫了外袍,只穿著單薄里衣的楚含岫目光才看過去,錢么么就笑著把蓋在上邊的布拿開,露出下邊的東西。 “……”楚含岫怔住一秒。 玉勢! 居然是玉勢! 還是好逼真的一根。 至于逼真的程度……楚含岫只能說是需要打馬賽克的程度! 錢么么指著玉勢道:“這幾天已經跟含岫說過,侯爺墜馬時舍身去救一起的洛將軍,才傷得嚴重?!?/br> “京都里最好的大夫和宮里的御醫,診治的結果都大同小異,侯爺墜馬的勁兒很寸,傷到了腰脊和筋脈,不僅一身高超的武藝再也不能使用,自腰以下都不能動彈?!?/br> “所以圓房的時候,自然不能采用自古以來男俯哥兒仰的姿勢,需得含岫少爺在上頭,自己動?!?/br> “而且含岫少爺還的做些準備,”錢么么指著旁邊一個一頭連著可以汲水,一頭用玉做的東西,“沐浴之后,先用此物灌洗灌洗,然后再涂油膏,最后再將玉勢納入其中?!?/br> “含岫少爺可明白?!?/br> 已經被他用干癟的聲音念避火圖念了五天,很萎,非常萎的楚含岫趕緊把腦子里存放了二十多年的小片片存貨翻出來,能抵擋多少就抵擋多少。 不然他怕待會兒跟赫連曜圓房的時候,他是萎的(quot;▔□▔) 雖然這房是為了探查赫連曜的傷勢才圓的,但楚含岫覺得,那可是曾經用兵如神的戰神唉,要是讓他察覺出敷衍,怕是不好。 所以還是能爽則爽吧。 就是—— 楚含岫有些懵。 這玉勢,有兩根手指那么粗。 難道大越人的尺寸都這么可觀的嗎? 早就說好不要人伺候,楚含岫一個人折騰了一個小時,好的時候渾身都出了一層細汗,手軟腳軟地打開凈室的門,對屋外等著的夏蘭,錢么么道:“可以了?!?/br> 夏蘭跑上來扶住他:“少爺,怎么樣,你把力氣放小的身上?!?/br> “沒事,”才怪,撐得他走路都有些奇怪,楚含岫看向錢么么,“走吧,去落云軒?!?/br> “小的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把凈室收拾收拾,等我回來?!背栋咽稚煜蝈X么么。 錢么么立即把手臂遞過去,讓他扶著,和他從存曦堂連接落云軒的小門那兒過去,直奔落云軒右邊的一間廂房。 趙嬤嬤已經在這兒等著了,他和錢么么一進來就問:“怎么樣,收拾齊整了?!?/br> “齊整了齊整了,含岫少爺果真學得又快又好,都不用老奴親自上手,就弄得妥妥帖帖的?!彼种副攘艘幌?。 “那就好?!壁w嬤嬤望向臉色有些紅紅的楚含岫,原本稍長,顯得有幾分少年氣,沒有怎么休整過的眉毛畫成了楚含云那般的細長眉。 還在右邊眉尾那里畫了一顆圓圓小小的孕痣。 楚含岫的孕痣不長在臉上和脖頸上,倒是省了一番遮擋的功夫。 趙嬤嬤滿意地點點頭。 突然,就在趙嬤嬤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院子影壁后繞出來一行人影。 趙嬤嬤神色一變,“侯夫郎和侯爺來了,錢么么,伺候好含岫少爺?!?/br> 說著她快步從旁邊的小門出去,裝作從另外一間廂房走到正往主院來的楚含云跟前,并對赫連曜行禮。 楚含岫在的廂房側對著院子,從窗戶里能夠很清楚地看到院子正中。 他有些好奇地從窗縫里看過去,只見已經點起了幾盞燈籠的院兒里,跟他有八分相似的楚含云帶著兩個小廝正從影壁后面走過來。 在他旁邊,兩個健仆在前頭提著燈籠,兩個健仆一前一后地抬著一頂肩輦,后邊還有捧著東西的小廝。 明明已經是炎熱的夏季,肩輦上靠著的人自腰以下還蓋著一張薄薄的小被子。 他很白,不是楚含岫這種健康的白潤,而是長時間不曬太陽的蒼白。 也很瘦,瘦得面部都有些凹陷,從躺靠在肩輦上的上半身可以看出他原本是個骨架子很大,很英武的男人。 但現在高大結實的骨架子缺少了rou的包裹,變得猙獰嶙峋,顯得他更消瘦,瘦得令人觸目驚心。 這就是他大哥的郎君,他的哥夫。 本就是靖國侯府的世子爺,卻憑著赫赫戰功一舉封侯,在今年春墜馬成殘廢的武安侯赫連曜。 楚含岫只見過他一次,在去年他和大哥楚含玉成親的時候,他一身紅色的喜袍,頭上束著華貴金冠,面容冷峻,身姿矯健,騎在一匹神駿的黑色馬兒上。 身后是他的數百精兵,個個精神抖擻,肅殺之氣連縣衙漫天的喜意都被沖散了大半。 縱使遠在平陽縣,楚含岫也聽過他的赫赫威名,十四歲入伍,二十三歲封武安侯,是大越數百年來最閃耀的那顆將星。 自從由他領軍,與齊國和東來國毗鄰的霽州,永州等地,再也沒有齊國和東來國的人敢作亂。 第6章 現在的他,跟他從前擁有的榮耀相比,像一堆熊熊燃燒后,僅剩一點余溫的灰燼,讓人惋惜。 楚含岫望著走到楚含云身邊的趙嬤嬤,收回目光,屁股輕輕地坐到凈室里的椅子上,等著趙嬤嬤來叫他。 而原本有些心虛的楚含云一看到趙嬤嬤,就放下了心,目光隱晦地往廂房看了一眼。 趙嬤嬤蹲身給赫連曜行禮:“給侯爺請安,夜深了,老奴先伺候夫郎梳洗,侯爺,您……” 赫連曜沒說話,提著燈籠的健仆道:“趙嬤嬤只管專心伺候夫郎便是,我等先讓侯爺安置?!?/br> 說著,他們十分穩健地把肩輦放在地上,卸下肩輦下邊的兩根橫桿,連著肩輦一起把赫連曜抬進臥房。 等到了床前,他們兩人一人扶著赫連曜一邊肩膀,赫連曜則兩只手撐著肩輦,一點一點地挪到床上。 這對以前的他來說半點力氣都不費的動作,現在卻讓他喘著粗氣,兩只手臂隱隱發抖。 健仆伸手過來想給他拉一拉腰腹上的薄被,被他抬手擋?。骸安挥??!?/br> 不管是墜馬前還是墜馬后,他都不習慣被人細致的伺候,他更習慣,也更喜歡軍營的生活。 而且要不是這樁婚事是父親一早定下,楚含云又頂著他未婚夫郎的名頭那么多年,他不會娶楚含云。 成親那日他拜完堂就趕回霽州,兩人真正見面,還是在他墜馬之后。 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站起來之后,赫連曜對楚含云說過,自己可以給他和離書。 他赫連曜,無需把一個哥兒的后半輩子拖進來。 當時,楚含云神思恍惚,說要想想。 幾日后告訴他,不和離,他還是想當他的夫郎。 赫連曜知道,楚含云做下的這個決定,父親和母親十分高興和欣慰。 而這份高興,在楚含云主動提出想和他試試,為赫連家留下一個子嗣后更加濃厚,他們完全把楚含云當成了自己親生的孩子。 但其實赫連曜對自己有無子嗣并不那么在意,他十四歲上戰場,經歷過無數的廝殺。 那些在他眼前身后倒下的士兵,哪個不是誰家的兒子,他們很多年紀都沒有他大,也沒有留下子嗣。 只是耐不住母親日夜哭紅的眼眶,父親悲痛的眼神,還有在他殘廢后依然沒有選擇離去的夫郎明里暗里提起無數次,他答應了。 他已經做好打算,不管和夫郎能不能留下子嗣,他對夫郎沒有夫夫之情,他也會將自己多年經營留下的東西給楚含云。 躺在床上,赫連曜闔上眼睛。 而這會兒楚含云和趙嬤嬤已經到凈室了。 看到里邊坐著的,特意把眉毛畫細長,還在左邊眉尾處點了跟他一模一樣的孕痣的楚含岫,楚含云的眼神像把刀一樣,恨不得剮了他。 楚含岫就像沒看到他的眼神,語氣平淡微冷地打了聲招呼:“侯夫郎” “含岫少爺,可以去了,院里內外不知情的人已經全被老奴打發得遠遠得,不會被人發現?!边@幾天他跟著錢么么學的時候沒有劃水,趙嬤嬤對他觀感還算好。。 楚含岫點點頭,帶著錢么么推開廂房的門,走進楚含云的臥房。 這間臥房楚含岫這幾天來過幾次,專門熟悉里邊的擺設,以免太過陌生,在昏暗的燈光里撞到桌椅。 他和楚含云八分像,畫了跟他一樣的細長眉后更像了。 但終究不是一模一樣的人,為了防止赫連曜發現異常,趙嬤嬤提前叫人在圓房的時候只留一盞燈芯更細的蠟燭,還把燭臺放在離床最遠的案幾上。 楚含岫在昏暗的燈光里摸著黑往床那邊走,當看到床上平躺著的人影,他的心跳變得有點快。 好歹是他三輩子第一次實戰,不快不正常。 站在屏風外邊的錢么么嫌棄他動作慢,竟然還沒開始,裝模作樣地伸著半個腦袋:“夫郎,可是需要老奴幫幫忙?” 被他用干癟的嗓音,在耳朵邊講解了五天避火圖,差點兒都萎了的楚含岫趕緊柔著嗓音,模仿楚含云的聲音:“不用?!?/br> 他是真擔心赫連曜也跟他一樣,聽到錢么么聲音就萎,然后讓他直接回去。 他還想多拖延一些時間,好好檢查檢查赫連曜的身體呢。 掀開床帳,楚含岫腿一邁,到了床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拉近,身上洗漱過后的味道交融在了一塊,生成新的清新淡雅的香味。 楚含岫聞著,想起剛才在凈室里見到的赫連曜,不說赫連曜過往的那些赫赫戰功,單單他的外貌,就十分出眾。 放現代,那得是擁有眾多粉絲,頂級流量級別的荷爾蒙滿滿的俊美男青年,跟他圓房,肯定是不虧的。 楚含岫特意跪在赫連曜不能動的雙腿旁,手順著棉被慢慢摸進去。 借著棉被的遮擋,他趕緊運轉異能,往手底下的膝蓋刺進去,很快,他的眉毛皺了皺。 赫連曜的傷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他的異能可以滲透人的血rou,就像現代的超聲波,可以讓帶有治愈效果的能量落在身體的任意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