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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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br> 心事真是一下就被人看破了呢。 不過這樣更好,他更想看卿玉案知道后的反應。 …… 三更半夜,卿玉案絲毫沒有困意。 終于,一道猶如矯燕的黑影掠過,不用猜也知道是容陵拜訪了。 容陵興致勃勃地拿著一沓資料,看起來是當年的案件有了眉目: “卷宗調出來了。果真不出二公子所料!和二公子分析地不謀而合?!?/br> 卿玉案頷首:“講與我聽聽?!?/br> 皎潔月光下,容陵看著卿玉案頸間細細的紅痕,以及扯亂的衣衫,一時間咂舌起來: “我靠,公子你、你——” 這么一晚上沒看住就…… 娘的,蕭狗! “怎么?我這樣有什么問題么?” 卿玉案明顯還全然不知自己的形象到底多么慘烈,依舊認真詢問道。 “沒、沒?!?/br> 容陵磕巴地說著,搖頭好似撥浪鼓。 真是便宜那蕭狗了。 “嗯,看你奇奇怪怪的,卷宗給我?!?/br> 卿玉案接過卷宗,白齒輕咬著筆尾,借著月光一目十行讀起全程。 仰玉、仰珠從六年入府開始,就是斬情樓安插在汝南侯府的底細。從她們身上的血跡、攜帶的短繩來看,的確和小麟兒脖頸上的勒痕不謀而合。 果不其然從仰珠、仰玉調查起就容易很多了。 包括,阿努嬌嬌、云雀也都是斬情樓的底細。 容陵不解皺眉:“可……公子,那仰珠仰玉又是誰殺的?又為什么要殺了她們?難不成是為了滅口?” 是啊,倘若仰珠仰玉真的是兇手,阿努嬌嬌為什么甘愿下詔獄三年,甚至是極刑? 肯定還有事情在隱瞞才對。 “接著查阿努嬌嬌?!?/br> 卿玉案的心里隱約感覺勢頭不對,再次翻過一頁,他看到蕭無崖七年前接手了斬情樓,而蕭霽月昨日刺殺蕭無崖,接替了新指揮使之位。 而蕭無崖的死,卻這么不了了之了。朝堂無人知曉他是被刺殺。 太奇怪了。 更深露重,入夜的風蕭瑟許多。整個指揮使司透出清冷幽靜的味道。 容陵從懷中取出一個包裹,猶豫半天才里三層外三層地解開布包: “另外,還有這個東西。還請公子過目?!?/br> 一塊質地溫潤剔透的玉展現在兩人面前,卿玉案的瞳眸驀地縮小。 他化成灰都認得的。 這是燕安王妃的玉佩! “哪里來的?!鼻溆癜嘎曇舭l顫。 怪不得當時在王府怎么找都找不到,本以為是和府邸的灰燼一起堆積了,沒想到現在還能重見天日。 “……呃,那個?!?/br> 容陵尷尬地撓撓臉,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說道: “偷……偷的?!?/br> 旋即容陵把自己偷偷潛進蕭霽月屋內的經歷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末了還補充一句: “公子,我知道我有錯。但是蕭霽月既然有燕安王的東西,一定對侯府不懷好意!” 卿玉案的心底本來筑好的長堤,仿佛頃刻被洪水沖塌。他抓緊玉佩放在心口,從未感覺呼吸是如此艱難。 燕安王府的人來尋仇了。 果然,還是逃不過么。 容陵咬咬牙又說道:“無論到底發展到了什么地步。公子都要小心為上,蕭狗……呸,蕭霽月那家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驀地,卿玉案背后一股寒意侵襲。 “說說看,到底發展到了哪種地步???” 蕭霽月倚著門,懶洋洋地看著容陵,嘴邊噙著一抹笑: “六扇門就這點本事,查出這么沒用的?!?/br> “我靠,你什么時候出現的——”容陵被噎的說不出話。 蕭霽月將窗牗關緊,輕輕攬住卿玉案的腰,下頜抵在他的肩膀上,悠悠地問道: “怎么三更半夜要和人私會。就這么不喜歡和我相處嗎?” 卿玉案瞥見銅鏡中的自己,紅痕遍布,衣衫不整,無一不是蕭霽月的杰作,頓時臉色漲紅,瞬間明白了容陵方才想表達一切。 蕭霽月的手指觸碰他掌心的玉佩,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玉佩喜歡么,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br> 卿玉案并未接過玉佩,面露懼色:“你到底是什么人?!?/br> “猜猜嘛。在燕安王府曾見過哪些人?!笔掛V月冷嗤一聲,頗為玩味的問道。 第24章 轉眼到了蕭無崖出殯的日子,整個京畿透著死氣沉沉的氣氛。 “起靈!” 天氣陰沉,領頭人喊過三聲,蕭霽月撐起五尺高的白色領魂幡,浩浩湯湯的送葬隊沿著京畿走,黃白紙錢漫天揮灑。 蕭霽月帶頭跪下來拜祭,身后跟著數百名親友,皆是來吊喪之人,目帶悲憫。卿玉案跟在他的身邊。 忽然,一縱車馬攔住了隊伍去路—— 卿玉案抬眸,眼見駱鎮撫與闐公公穿戴朝服,從西側策馬而來。兩人一左一右看向隊列前方的棺木,目光晦暗難懂。 與此同時,御用暖轎從東側緩緩駛來,簾幕半敞,一張清秀的臉孔出現在眾人視線中。 “白事倒是熱鬧?!?/br> 蕭霽月的目光越發深邃幽冷,直視著前方的兩只隊伍,唇角抿成冰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