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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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第一次這般“戲?!弊约毫?。 明明自己在這凡人無法忍受的地方待了三年,明明他是受苦受難最多的人,他對自己的說的哪怕是安慰也好,為什么是一句下策。 自己到底是他什么人。 “蕭霽月?!?/br> 卿玉案隱忍地咬咬牙,他第一次直呼蕭霽月的名姓,不甘又不解地問道: “什么叫下策?” 很明顯蕭霽月還沒有意料到,素來平和的卿玉案能會問出這種話來,他怔在原地,沒有回話。 卿玉案紅著眼尾,問道:“蕭恩卿,我在這里很下賤嗎?是不容你的眼了?” 他強忍著怒火道:“還是因為他們說的,我爬過他們的床?你相信那些人的傳言?!?/br> 蕭霽月卻依舊站在窗欞的位置,他盯著卿玉案,臉上無悲無喜: “是?!?/br> 他又問道:“你和蕭大人來找我也只是碰巧路過?” 蕭霽月頷首:“……是。只是恰巧?!?/br> 那一瞬,卿玉案內心的防線剎那潰堤,他這才驚覺這幾年所為不過是感動自己而已,或許汝南侯府只不過是他青云路的墊腳石。 自己在他的生命里,或許連漣漪都不曾有過。 “你認識我,不過也是把我當謝玦而已?!?/br> 蕭霽月的嘴角勾勒出諷刺:“是不是啊,卿二公子?” 的確。 差一點,卿玉案就要以為是謝玦回來了。 幸好蕭霽月這句點醒自己,原來謝玦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不會再回來了,也提醒自己,本不該對蕭霽月動情。 所以,自己的情真是比草還輕賤。 卿玉案輕“呵”一聲,難以置信地后退幾步,他像是一瞬間想通了,忽然破涕為笑: “多謝你,我明白了?!?/br> 卿玉案欲往樓下奔去,方才拉開門,一股沖天的火光差點撲到自己身上。 蕭霽月拼命將他囫圇拉回,質問道: “你不要命了嗎?” 無數人在紫闕樓嘶喊、求救著,房梁柱轟然傾塌,而在紫闕樓外,卻有一個黑影在盯著這一幕,就像是在注視著暴雨前夕忙碌又無措的螻蟻。 “走水了!快來救火??!” “救救我,咳咳咳?!?/br> 云雀嘴角留著鮮血,她死死抓住老鴇的腳踝,指甲都陷進了皮.rou,雪白衣擺被熊熊烈火燒焦了一個角。 “賤蹄子??!撒手!”老鴇使勁甩著腿,怒斥道。 一道懷抱紅衣人的身影掠過,老鴇面目猙獰,布滿血絲的雙眼氣憤地瞪著: “你是不是故意放他走的?!?/br> “云雀!”卿玉案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拼命掙開,卻怎么也掙不脫蕭霽月的鉗制。 云雀似乎聽到了卿玉案的聲音,她虛弱地抬起頭,面帶著笑意喃喃: “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剩下的路你要好好走?!?/br> 下一刻,大火吞噬目之所及的一切。濃煙滾滾,火光映襯著云雀的笑顏。 蕭霽月一掌落在卿玉案的肩頭,后者只覺得渾身癱軟下去,旋即眼前只剩漆黑。 …… “這就是你說的‘把他安頓好了’?” 不安的氣氛更為濃郁焦灼,蕭霽月懷抱著卿玉案,語氣陰沉的可怕,方才被刺的掌心正徐徐落血,逐漸蔓延到陰翳處黑衣人的腳邊。 第22章 蕭霽月的黑靴踢起帶血的短刃,接住后狠狠貫入面前黑衣人的心口,他側過身,恰巧擋住了濺落在卿玉案身上的鮮血。 黑衣人艱難地喘息著:“和、和斬情樓對抗,你……瘋了?” “才看出來我瘋了?” 蕭霽月發狠地揚起唇角,踩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如視草芥般睥睨著他: “告訴你主子,在衙門候著我?!?/br> 黑衣人咬牙切齒:“你真卑鄙?!?/br> “遠遠不及斬情樓樓主半分。當然了,能不能活著到衙門就看你的造化了?!?/br> 或許是嫌血臟了鞋面,長靴緩緩挪下,蕭霽月說罷便大步離去。 …… 建州衛指揮使司值房。 是夜,窗外狂風大作。 蕭霽月提著劍,雨水順著劍身滑落,他不緊不慢地邁向更暗處。 銀練的白光在他清秀的臉龐乍明乍暗,照亮整座空蕩無人的指揮使司,顯得幽深可怖。 長劍緩緩指向暗處,蕭霽月繞到書桌前,冷冷發話: “師父,有沒有人告訴你,我很討厭言而無信的人。尤其還是違背條件的人?!?/br> 刀刃對準了蕭無崖的脖頸,蕭霽月再次靠近了一步,威脅道: “他身上的傷那么多。他死了怎么辦?我是不是也該把你的尸骨刨出來剔了?!?/br> 蕭無崖聽得背脊發涼。 當時燕安王布施仁政、愛民如子。他死后天下縞素,九州四海哀聲不絕。 許多仁人志士憤恨故意陷害的人、卻又無能為力,便連夜將謀害燕安王的已死之人的尸骨刨出、剔rou敲骨,以解憤恨。 他們將苗頭指向了斬情樓,指責斬情樓不分青紅皂白,跟著宦官佞臣殘害忠良。 蕭無崖盯著桌前的毒茶,黑血順著他的嘴角落下,但他的語氣出奇的冷靜: “反正是仇家之子。我……先替殿下殺了,免得擾殿下的登基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