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兵家最忌仁慈,所以他們這一戰必然艱險?!蹦o道。 魏瑄沉默不語,他如今身為天子,責任重大,已經不能再像當年那樣一腔熱血地跟隨那人東征西戰,他要做的是重建朝廷、穩定雍州,做好后勤保障,讓蕭暥可以心無旁騖地作戰。 *** 漠北 入夜,單于穹帳里。 金皋在羊皮地圖前佇立良久,最后幽幽嘆了口氣,對一旁的鷹衛道,“昆勒,我還是老了,雄心不再,只想守著漠北這片家園,可是總有人唯恐天下不亂啊?!?/br> “大單于說的是那個風先生?!笔塘⒃谂缘您椥l昆勒道。 他身高九尺,長相極為雄武,金皋很是器重他。 金皋憂心忡忡:“他蠱惑了敖登?!?/br> 昆勒道:“有大單于在,絕不會允許我們的勇士變成那種半人半獸的怪物?!?/br> 金皋轉過身,在昆勒的攙扶下,疲憊地在胡椅上坐下,邊道:“但是我老了,等我被鷹神召喚去后,敖登就要繼承大位,他很可能會經不住引誘,把我們草原的勇士變成怪物,甚至他自己也可能會成為那個風長離的傀儡?!?/br> 昆勒眸中精光一閃,道:“大單于想讓我做什么?” 金皋的聲音低沉沙啞,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殺了他?!?/br> 說話間,他渾濁的眼中射出罕見的果決,“現在就去!做得干凈些!” “是!”昆勒應諾道,轉身就出了大帳。 金皋這才了卻了一樁心事似的,坐在胡榻上,兩名侍女端著木盆進來,在盆里倒上熱水,再小心地替金皋脫去皮靴,將他的腳浸泡在熱水中緩緩揉按,金皋就隨著她們擺弄,他的老寒腿每晚都要泡腳。 夜已深,穹帳只朔風凄厲的呼嚎聲。 月黑風高,是個殺人的好時機。 金皋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忽然覺得這樣暗殺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不是為王者應該做的,況且那位風先生還氣質絕倫,煥然若神,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年紀大了,越發心慈手軟起來了。 他正心神不寧猶豫不決之際,一道黯淡的人影映在帳門之上。 他驀一怔:“昆勒,那么快?” 朔風帶起了穹帳一角,露出一斷寒光閃閃的刀尖,一滴血珠順著刀尖淌下。 “父王,是我?!?/br> “敖登?” 還沒等金皋反應過來,長刀掠起一道鋒利的弧度,鮮血激濺。 *** 大帳里 阿迦羅正坐在火盆前,粗糙的大手在火光下摩挲著那枚寶石戒指。這是除了單于鐵鞭外,他從漠南帶出來的唯一物件了。自從單于鐵鞭也獻給了金皋,最后和那人有點聯系的就剩下這枚戒指了。 他笨拙地將戒指扣在指尖,試了試,他的手指太粗,根本套不進去。 現在才發覺那狐貍的手指是那么修長那么纖細,這戒指戴在蕭暥的手指上就大小正好,賞心悅目。而他自己的大手,既粗糙又粗壯,就算勉強箍在小拇指上,也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阿迦羅苦笑,究竟是他的尺寸太大,和蕭暥不得契合,連十指相扣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身心交融? 但盡管如此,他依舊握緊了那枚戒指,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出于滅國之恨還是刻骨之愛。他的愛和恨都如這烈火一般。 就在這時,帳簾猛地被掀起,一陣朔風撲面而來,吹得火星飛舞。 阿迦羅立即警覺地站起身,就見朝戈急匆匆進帳,眼角似乎還掛著淚痕,她神色緊張,急促道:“赫連因,快走!敖登殺了父王,要嫁禍給你!” 第450章 空城計 阿迦羅先是一驚,隨即就恢復了鎮定,他道:“我若跑了,我的部眾怎么辦?” 朝戈一時語塞。她知道敖登的脾性,如果赫連因逃走了,那些女人和孩子都會淪為敖登的奴隸。 “我不會拋下我的部眾的?!卑㈠攘_沉聲道。 朝戈還想再勸,就在這時,帳外響起了一片嘈雜的馬蹄聲,火光閃動。 “是敖登的人!”朝戈緊張地拔刀出鞘,正要出帳,卻被阿迦羅一把攔在身后。 “我的事,我來解決!”說罷他大步流星走出帷帳。 只見一隊騎兵踏著夜色殺氣騰騰而來,為首之人正是敖登。 敖登一身皮甲,手持彎刀厲聲道:“赫連因恩將仇報,弒殺大單于,罪不容誅,拿下!” “敖登!赫連因沒有殺阿達,是你殺了他!”朝戈被阿迦羅擋在身后,大聲道。 敖登冷哼一聲,“朝戈,父王就是因為信任這些外來人,方才遇害,現在我已繼位,你竟敢誣陷大單于,把她一起拿下!” 話音剛落,他的騎衛長馬格率領一隊鷹衛縱馬而來,寒冷的朔風中,雪亮的彎刀迎風揮起。 阿迦羅夷然無懼,他站在原地不動如山。就在呼嘯的戰馬逼近眼前,揚起的鐵蹄正要重重踏落時,他猛然縱身躍起,閃電般探出兩條鐵臂鉗住了戰馬的脖子,錯力一扭,馬格跨下的戰馬頓時發出一聲凄慘的悲鳴轟然倒地,煙塵揚起間馬格被連人帶馬掀翻在地。 這是什么怪力?!其余的騎兵心膽俱震。 緊接著阿迦羅手中彎刀掠過一道鋒利的弧光,利落地斬下了馬格的首級。 就在這時,欒琪的騎兵也到了。 敖登知道此番殺不了阿迦羅了,他調轉馬頭,奪路飛奔。其余的鷹衛緊隨其后。 阿迦羅不慌不忙,沉聲道:“赫連御(赫連因給自己起的代名)率本部人馬,追擊敖登?!?/br> “烏提若,率五百騎,前往烏蘭山口,截斷敖登東向去路?!?/br> “是!” “鞮奴,率兵三百,燒毀浮橋,切斷敖登南向去路?!?/br> “是!” 至于向西北方向,那是蒼冥故地海冥城,是被風沙掩埋的一片死城。敖登就算去了,也是自投死路。 最后,阿迦羅又恭敬地對欒琪道:“北小王,請留守營寨?!?/br> “遵命!”欒琪道。 朝戈靜靜看向阿迦羅,他指揮若定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養馬的。 *** 清晨雨后,秋風蕭瑟,黃葉飄零。 蕭暥站在城頭上,目送謝映之帶領百姓離開。亂世中的相逢別離總是那么匆忙。 “主公,我們接下來去哪里?”云越問。 “我們留下拖住追兵兩天,兩天后,映之就能帶百姓抵達蒲縣,那是西去涼州的關口?!弊繁簿瓦h遠地被拋在身后了。 “可是昌遼城的北軍趕到這里也就半日的路程?!?/br> 他們只有八百人,孤城難守。 這時,一名斥候小校飛奔上城樓:“主公,五十里外見大隊人馬?!?/br> 這么快!蕭暥一驚。 “有多少人?”云越立即問。 “五六千人?!?/br> 云越面色一緊,看向蕭暥。 蕭暥凝眉,北軍初來,銳氣正盛,更兼敵眾我寡,不可正面交鋒…… 深秋的寒風卷起他的披風獵獵飛揚,他以拳抵唇輕輕地咳了聲,眼梢微微地撩起,眸光一閃。 *** 一個時辰后,昌遼郡守張奉和郡司馬蔣膺率五千士卒趕到方城外。 只見城門大開,僅有幾名老弱士卒在掃水掃地,城樓上旌旗飄揚,卻空無一人。城中隱約有煙塵彌漫,看不真切。 張奉和蔣膺面面相覷。難道說賊兵已退? “大人,我去看看!” 蔣膺剛要催馬上前,卻被張奉一把拉住,他舉鞭向前一指道:“敵軍大開城門,以老弱示之,此乃誘兵之計,城中隱現煙塵,恐有伏兵!” 他話音未落,只聽林中傳來一陣撲棱翅膀的聲音,一群山雀從林中掠起。 “大人!”蔣膺看向張奉。 張奉心中咯噔一下,“飛鳥驚林,果然有伏兵!” “后隊改前隊,撤!”他一聲令下,當先撥轉馬頭。 蔣膺見狀,也不多想,跟著調轉馬頭,一時間,方城前塵土飛揚,人沸馬嘶。 一直馳出了三十多里地,張奉才扶住頭盔,堪堪問道:“追兵至否?” 蔣膺上氣不接下氣地拍馬趕上來,“大人,沒、沒見伏兵!” 張奉這才猛然意識到不對勁。 莫非賊兵早就撤離了方城,方城是一座空城!他中了賊兵的空城計了! 一念及此,張奉頓時打了個激靈,惱羞成怒地大喝一聲:“跟我殺回去!” 此刻,經過三十幾里路沒命的奔波,北軍將士個個跑得灰頭土臉丟盔棄甲。但是郡守的命令不能違抗,這些倒霉的士兵們只有暈頭轉向地再往方城方向進軍。 等到張奉再次趕到方城的城樓下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斜陽冉冉照著城廓,城門洞開,城門前灑水掃地的老卒都不見蹤跡了。 張奉心中一沉,果然是空城計! 他懊惱不已,一馬當先率軍踏過吊橋,沖入城門。 此時偏斜的日光正好落在甕城的一角,薄暮冥冥間,女墻上森冷的寒光一閃。 張奉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還沒等他看清楚,一排排鋒利的羽箭矢便從城墻上漫天潑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