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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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誅心,一查便知?!苯瓭♂樹h相對道,“據悉昨晚去朱璧居的,還不僅是周中丞呂太仆二位?!?/br> 他說著目光掠過殿中眾人。 楊覆眼袋微微一顫,昨日他和柳尚書等七人都去了朱璧居。 “還有誰?”“舉個名單出來?”眾清流嘩然道。 眼看雙方又要打口水仗。 “諸位?!绷袝猛炅嗽缟?,用棉巾擦拭了嘴角,慢條斯理道:“朝賀之時,如此爭吵,成何體統?!?/br> 自從楊覆出事被削職之后,朝中政務皆歸于尚書臺,柳尚書作為朝廷之中樞,權力堪比丞相,還是頗有威信的。他就這一出聲,大殿中頓時靜了靜。 柳尚書環顧四周,道:“昨日之事,蕭將軍及時救駕,好在圣駕無恙?!?/br> 然后,他話鋒一轉,“但是仙弈閣的諸位士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br> 眾人一時不解。仙弈閣怎么了? 昨晚仙弈閣事發之時,大梁已封城,到現在都沒有解禁,所以皇帝及眾臣還沒有接到消息。 柳徽也是昨天半夜從容緒那里得到的消息,原本他們彈劾奏疏都寫好了,但被容緒昨晚那句‘朝會多看少說’所影響,才一直引而不發。 但現在看來,容緒自己都牽扯不清,他的話也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不用當真。 該出手時瞻前顧后,只會坐失時機。 且這朝堂之上的風向,向來為他們盛京系所掌控。 柳尚書面色深沉道:“尚書臺今晨得到的消息,據悉,昨晚三十多名鐵鷂衛伏擊了仙弈閣,眾士人血濺雅集?!?/br> 這話如同一個驚雷,一時間舉座駭然,連被吵得頭疼昏昏欲睡的桓帝都抬了抬眼皮,他原以為這些個老家伙不來,是想逃避獻賀禮。 “什么襲擊?柳尚書你從頭講?” 于是柳尚書便把容緒告訴他的情況說了一遍。 “此番除郭侍郎被害外,其他諸公也都受了傷?!?/br> 江潯心中暗震,他原以為鐵鷂衛只有幾人,目的是劫持圣駕,沒想到竟然有三十多人。鐵鷂衛的戰力他是知道的,當時云淵只調派十五名銳士前往仙弈閣護衛。這一戰之慘烈,就可想而知了。 但柳徽只提士人傷勢之慘重,對銳士營的奮戰御敵只字不提。好像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全靠自己脫險。 柳尚書道:“我請問江府尹,三十多名鐵鷂衛潛入大梁,你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江潯俊朗的臉繃緊了。 他想的是另一件事,三十多名鐵鷂衛圍殺之下,這群文士只有郭懷一人遇害,除了軍士們拼死力戰,他想不出別的途徑,也不知傷亡如何? 也許是為了讓他專心處理城內之事,謝映之沒給他任何消息。 楊覆好不容易逮住這小子無言以對,趕緊道:“陛下,鐵鷂衛潛入京城,江潯身為京兆尹,若一無所知,是失察瀆職。若有所知而不備……” 他眼中掠過一絲險惡的冷意,“那就有勾結鐵鷂衛之嫌,該立即革職,交廷尉署查辦?!?/br> 桓帝還在郁悶他今年收的禮少了,江潯斷了他一條財路,愁沒地方出氣,立即道:“楊太宰言之有理。江潯,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江潯薄唇緊抿成一線。 他忽然感到一股厭惡,將士血染黃沙拼死力戰,換來這些人朝堂上搬弄是非,盡栽贓陷害之能事。 他想起當年文昌閣里,謝映之是何等胸懷宇量,才能從容周旋其間,在這些人顛倒黑白、群起攻訐之際,泰然自若地應對。他發現比起玄首,他還差得遠,他做不到。 “還有一人?!绷袝舆^話,一副老臣謀國之態,“如果說江府尹是入仕的新人難免犯錯,那么陳英是老將,他掌管清察司,負責京城衛戍,更是難辭其咎?!?/br> 呂籍立即響應道,“這件事一定要徹查嚴辦,還蒙難士人以公道?!?/br> “對,江潯,你還有什么可解釋的?” “若你無話可說,那么就去廷尉署……” “你們要解釋?”一道清越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好得很?!?/br> 眾人齊齊仰首望去,頓時啞然噤聲暗抽冷氣。 只見殿前耀眼的陽光下,蕭暥面容蒼俊,紫袍冠帶,佩劍上殿,目光寒銳逼人。 “我來解釋?!?/br> *** 朱璧居 容緒這幾天都不打算外出,他的嗅覺向來敏銳。大梁城山雨欲來,朝政格局將有一次翻覆性的變化,在局勢未明朗之前,貿然出手,只能被時局席卷。 這幾天倒不如閑下來逗貓遛鳥,靜觀其變。 容緒走出密室,雖然金屋空置,養不到嬌人,但養他的貓,也不失為一種雅趣。 “啊——!”廊下傳來侍女的驚叫,緊跟著是一陣杯盞落地的清脆碎裂聲。 一名身段窈窕的侍女慌忙地捂住裙擺,紅著臉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杯盞碎片。 自從昨晚的酒宴后,蘇蘇鉆裙底上了癮,已經熱愛上了跑步這項運動。而且專門挑裙裾纖薄的姑娘們行走時,化作一團旋風卷過。所到之處,無數裙擺如風中盛開的花朵,露出其下修長的腿,搞得朱璧居的侍女們又羞又惱,避之不及。 容緒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冬去春來,過兩個月就是暖風熏人的季節了,他要給蕭暥制作一件別致的衣衫。 小狐貍個子高挑,腰細腿長,再適合不過了。 片刻后,蘇蘇蹲在案上,歪著頭,專注地看著容緒畫設計圖稿。一人一貓,同窗共案,無比和諧。 第333章 分權 番外 眾臣都沒料到蕭暥會來新春大朝,剛才還喧嚷不休的大殿上,頓時只剩下低低的吸氣聲。 蕭暥目光掠過眾人,“諸位想知道鐵鷂衛是怎么混進城的?” 柳尚書端著手道,“還請蕭將軍指教?!?/br> 蕭暥道:“因為他們均持有偽造的照身貼?!?/br> 眾臣聞言面面相覷。 在大雍,照身貼就相當于身份證,新春期間,大梁城出入都要核對照身貼。如果鐵鷂衛是持照身貼進城,確實是連京兆府的府兵,也查不到什么破綻。 “偽造數十份照身貼,數量可不小啊?!绷袝ばou不笑地抽了下嘴角,已恢復了一向八風不動的作態。 他想起來了,以往新春朝會都是秦羽參加,今年大概因為秦羽受傷,蕭暥才替他來。但蕭暥這小子也太沒規矩,身為臣子參加新春大朝,連個獻禮都不備。容緒平日里送給他的好東西也不算少,至于那么吝嗇? 再一想他就明白了,蕭暥若真備了獻禮,獻禮后就是皇帝賜羹粥,這宮里的食物蕭暥怕是不敢吃的,所以他干脆就不送禮了。 這也證明了一件事,蕭暥的勢力只在軍方。朝堂上他一點根基都沒有。 而蕭暥提拔的那些新銳士子,羽翼未豐,除了年前因功晉升的江潯,其他人連參加朝會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在這朝堂之上,蕭暥只是一介孤臣。 柳尚書撩起眼皮,篤定地看了眼楊覆。那就該提醒他一下,朝堂到底是誰的朝堂。 楊覆會意,沖著正要送坐墊的官宦使了個眼色。 按規定,臣子需先獻禮,再落坐,蕭暥既沒賀禮,那么這朝堂之上,便沒他的坐席。大家都坐著,撂他站著,給他一個下馬威。如果他想要坐席,就只能開口向他們討要。 江潯指節繃緊了,這些人最擅長暗中使壞,他們分明是欺他在朝中勢單力孤。 但他明白,此時不能為蕭暥說話,他現在身負嫌疑,更要和蕭暥保持距離,以免把他牽扯進去。 楊太宰心知肚明地看了江潯一眼,慢條斯理道:“正如柳尚書剛才所言,偽造三十余份大梁城的照身貼,這也是一樁大案了,事前江府尹什么都不知道嗎?” 蕭暥道:“江府尹當然不知道?!?/br> “聽這意思,蕭將軍是知道了?!鄙俑齐`立即接過話道。 江潯心中一沉,暗示蕭暥不要再說話。 這是一套典型的誘詞。只要蕭暥回應了是,或者知道,那么有意放鐵鷂衛進大梁,借刀殺人殘害士族,挾私報復的罪名,就有了捕風捉影的由頭。 唐隸見他沒有答話,也不急,繼續道,“蕭將軍,昨夜鐵鷂衛持大梁的照身貼潛入城內,劫持陛下,屠殺士人,簡直駭人聽聞!”他聲情并茂,義憤填膺。隨即話鋒一轉,“但老臣尚有個疑惑……” 他小眼睛里精光幽幽一閃:“鐵鷂衛遠來,如何會對大梁城的情況如此熟悉,簡直是如若進自家之后院???” 這話一說,殿上諸公也議論紛紛。 “是啊,鐵鷂衛遠在燕州,怎么對大梁城那么熟悉?” “莫非有細作出賣大梁城的信息給鐵鷂衛?” “但細作如何能對大梁城布防如此熟悉?” “莫非是有內應?” “鐵鷂衛偽造大梁城內的照身貼,可見蓄謀已久。很可能是里應外合?!?/br> “內應為誰,為何要放鐵鷂衛進城殘殺士人!” “陛下,此事須徹查??!” 唐隸看火候差不多了,他看向柳徽。 柳尚書耷拉著眼皮,也微點了下頭。 此番鐵鷂衛屠殺士人于大梁城,這么大一件事,最后只將江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瀆職拉下馬,這算不得什么勝利。若能引出蕭暥授意江潯陳英,故意不設防,引鐵鷂衛入境,暗中勾結,推波助瀾,利用鐵鷂衛之手屠殺報復士人,那就要引起九州一場潑天巨浪了。 前兩年里蕭暥查徹留仙散,開啟科舉取士,文昌閣策論,以及年前的奪城之變,一場場交手下來,盛京系都是節節敗退,是時候抓住機會好好反擊一下了。 唐隸一點點打磨接下來的話:“蕭將軍,諸公所言極是,鐵鷂衛若有內應,不徹查難安人心?!?/br> “你想怎么查?”蕭暥目光清利。 唐隸被他看得眉頭跳了下,但是功名利益在前,遂硬著頭皮頂著他的目光道:“江府尹和陳司長都涉事其中,所以不能由京兆府和清察司來查,當交由廷尉署,最為公允?!?/br> 蕭暥明白了,原來他們打的這個主意。 大梁城中的大案審訊一般由大理寺,廷尉署來審訊,若涉及到細作間諜和城防安全事宜,則歸清察司審理。 其中,大理寺卿是清流系,廷尉署則是盛京系的地盤,一旦交給廷尉署,結果可想而知,是非曲直還不是任他們編排。 唐隸精明的小眼睛窺向蕭暥,“若蕭將軍心懷坦蕩,當然不會在意徹查江潯和陳英?!?/br> “唐少府是想去大理寺的大牢嗎?”蕭暥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