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節
書迷正在閱讀:絕版白月光、親事吹了,大佬連夜登門[八零]、你到底懷的哪門子孕[穿書]、病弱萬人嫌重生后、她一統天下[基建]、今天主角真香了嗎[快穿]、萬人迷又在崩劇情、替身小夫郎、總在先婚后愛的Beta[快穿]、穿成全A軍校唯一的普通女生
“主公送此物,云先生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云越帶回府,并從此禁止他和你有任何瓜葛往來?!?/br> 蕭暥眨了眨眼睛,更不懂了,怎么感覺比送毒品還嚴重? 他忽然想起半個月前,容緒送給他的燈臺,被他摔斷后,在謝映之指間化為齏粉。 他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不對,好像有隱情? 他來了精神,翻身伏在謝映之胸前,“不是燈臺,到底是何物?” 謝映之不知如何解說,遂抬起冰玉般的手輕捋了捋他頰邊碎發,微嘆道:“主公,我困倦了?!?/br> 蕭暥:這是什么借口?誰不知道他根本不用睡覺的! 等等,謝映之從來不用睡覺,那么他今夜其實是陪睡? …… 窗外雨聲淅瀝,殘冬寒瑟。 蕭暥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夢中他置身于一片溫潤的山林水澤間,妙趣橫生,這場景似曾相識,又恍若隔世重逢。 他翻了個身,攬住身邊柔暖的輕云,把臉貼進云窩里,像一只尋花覓香的小狐貍般滿足地嗅了嗅。 枕春風十里,溫香入夢。 謝映之低頭看向他,目光靜若凝淵。 蕭暥不可能知道,當年雅集初見,不過是久別重逢。 溯回地里。塵封往事,一觸即發。旋即又被他掐滅了。 玄門無情。 黑暗中,那清若琉璃的眸子里卻隱隱映出了世間煙火。 *** 數日后,大梁城。 清早,云越裝束齊整,快步出門。 一名圓臉的小將士迎了上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云副將,今天去查哪里?” 昨天挑燈巷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大過年的鬧得鬼哭狼嚎,太過癮了,活該! 新春佳節原本休沐,但云越半點兒沒閑著,天天帶人巡查大梁城里的畫本鋪子。 自從半個多月前,蕭暥赴潛龍局后,此后音訊全無。 日子變得漫長而索然,案臺積灰拂去一遍遍,庭前梅花開了又落,階前殘雪融了,人卻歸期無期。 即便沒有什么事務,云越依舊每天會去將軍府,想著哪一天清早,晨霧初散時,從那寂寥的大廳里傳來熟悉的人聲笑語。 期間只有容緒來過幾次,送來些奇花異草和珍奇古玩。陳英也來過一次,交了北邊的軍報。 冬去春來,朝朝暮暮。除夕夜,大梁城里,飄浮著滿河蓮燈。 這場景似曾相識。 云越心里越來越不踏實,好像那人會從此一去不返。 就在他日子過得枯寂煎熬時,滿城開始風靡孔雀圖及最新版的夢棲山辭話。 尚元城的街市上,凡是能跟孔雀美人沾邊的,簪花、畫扇、屏風、絹帛、繡品,甚至宮燈、漆案林林總總都能賣上好價錢。 仕子姑娘們流行穿碧海青天色的衣衫,容緒發現了商機,還設計了一種木夾,可以把長發卷成水波一般。 至于書中,何琰更是寫得天花亂墜,什么孔雀化為絕世美人,諸侯群雄競折腰,不惜兵戈相向,虞貳將軍與孔雀春風一遇,為爭美人指使沙蛇劫船,豈知美人早就心屬風流才子沈先生,于月下船頭,大江高峽之間,相擁交吻…… 甚至連畫本都出來了,什么群龍夜戲孔雀,江上風月,鳳棲梧,夜潮生……各種題材,各種姿勢,應有盡有。 云越頓時看得臉都青了,細眉一挑,全查了! 他終于有事忙活了。 每天巡視街市,敢賣畫本的統統抓起來。沒收畫冊及所有非法所得,充作軍資。硬生生把所向披靡的銳士營帶成了一支古代的城管大隊。 他正要翻身上馬,就聽身后一道沉穩的聲音。 “且慢,你去哪里?”云淵從堂上步出,看他一身輕便的戎裝,皺了眉。 這個春節,就沒在家里呆過幾天。 云越道:“父親,我去尚元城巡視?!?/br> “巡視街道乃清察司的職責,你越俎代庖是何道理?”云淵道。 云越撇撇嘴。 “今天隨我一起去新春雅集?!?/br> “我不去?!痹圃搅⒓吹?。 云淵皺眉:“為何?”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賣弄辭章,相互吹捧,看著就生氣?!?/br> 云越沉下臉,這小子鋒口利辭,對士林倒是看得入木三分。 “今天你必須去,陛下親臨。你挑選十幾名精干的銳士作為家丁,負責衛戍?!?/br> 云越心中一驚,皇帝怎么忽然要來雅集了? 他察覺到了絲異樣。隨即想到了一個人。 謝映之說過,若京城有變,找江潯。 (本章莫名被刪劇情,導致字數不足不能提交,后來的小可愛請見諒) 第323章 雍襄鎖匙 在大雍初年,京兆尹是住在自己的私宅,每天走班,后來孝景皇帝特批了八百金,讓京兆尹在辦公的府院內營造官邸。于是京兆尹的府邸和官宅就合并一起。 云越快速地穿過庭院,以往孫霖任京兆尹期間,這院子里擱滿了盆景和花木,走路還得繞著,如今這些東西都撤走了,整個庭院亮堂了不少,路也寬敞了。 云越走得急,腳下生風,差點和一名抱著卷冊的小吏撞個滿懷。 “新春修沐,你們不休假?”云越奇道。 那小吏不知道他身份,只覺得衣著華貴,應該是哪家的公子。 “府君正在重新清點登記大梁的各類倉府物資,我是大梁本地人,新春家里沒事,來這里還能忙活些?!?/br> 云越想起來,孫霖任京兆尹時,做事很是敷衍,看來江潯正在把以往的檔案卷宗重新核實。哪些可用,哪些要修繕補充,哪些棄置。 “去吧?!痹圃脚牧艘幌滤募绨?,心道,好一個勤勉的小吏。 此時正是辰時初刻,云越來的早,江潯起身地更早。 清早的京兆府大堂上有些空寂的薄寒,一道曦光落在室內。 簡單的說明了來意后,云越道:“此番新春雅集,與會十七人,加上各人所帶家丁護衛,總共不超過一百人,陛下忽然要駕臨,我擔心衛戍不周?!?/br> 其實皇帝出行有金吾衛護衛,至少也有一兩百人的陣仗。 但是皇帝偏要在蕭暥和謝映之都不在大梁期間,忽然駕臨雅集,云越心里覺得有些異樣。 而且,無論是皇帝的金吾衛,還是雅集上各士族家的私兵護衛,其戰力在云越這樣實戰出身的將領眼里是根本看不上的。 “陛下駕臨,為彌補守衛兵力不足,所以父親讓我調十余名銳士充作家丁護衛?!痹圃降?。 江潯卻問:“雅集地點在何處?” 云越道:“仙弈閣?!?/br> 仙弈閣就是當年蕭暥結識謝映之的地方。 江潯道:“阿汐,取坊圖來?!?/br> 片刻后那名精干的小吏就抱著大幅卷軸進來。 江潯抬起一盞雁足燈走到坊圖前,燈光映出他修長清拔的背影。 那是一張極為詳盡的大梁坊圖,從城中心區域的皇城到周圍高門大戶,街道里坊,城樓工防,乃至于城郊的山水別院,屯田兵營都標注地一清二楚。 仙弈閣在城郊碧浪湖邊的一座小山上,周圍的地形一目了然。 這一看之下,云越就覺得不大妙。 那座山雖然不高,但山勢逶迤,道路回旋,草木遮蔽,利于伏兵。 江潯的手指沿著山間一條崎嶇的小道劃過,“若是有人要劫了陛下,從這條道出逃,山下再有車馬接應,便可一路北去,進入冀北平原,便沒有蹤跡了?!?/br> “有人要劫掠陛下?”云越微驚道。 江潯眉心微蹙,“只是個假設?!?/br> 然后他又道:“不但如此,此山呈天然的八卦狀,道路縱橫,四通八達,無險可守。云副將的十來銳士,若分散在山中根本守不過來?!?/br> 他分析得有條有理,云越幾乎懷疑他當過兵打過仗,“府君認為,需要多少兵力?” 江潯道:“五百人,可據守住所有上山之路?!?/br> “好,我調五百銳士去?!?/br> “且慢?!苯瓭〉?,“云副將還沒有明白令尊的用意嗎?” 云越想起來,父親讓他手下銳士扮作云氏的家丁,不能暴露銳士營的身份。 他心思極快,立即就明白了江潯所指。 此番雅集雖然只請了十七人,但這些人不是朝中公卿、宗室貴胄,就是京中名流、士林領袖,說白了都是一群自視甚高的士族。 如果雅集中,出現五百名披甲執劍的銳士,這些人會怎么想?皇帝又會怎么想? 若中途真有人圖謀不軌,驚襲圣駕,派出銳士護駕倒還好說,如果這不過是他們對形勢的過度判斷,最終,雅集上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那么事后那些士族貴胄們絕不會認為士兵是來保護他們的,而是會視作對他們的看押、監督、威脅。 他們甚至會說蕭暥飛揚跋扈,以鷹犬監督皇帝,看押士人。 再想到蕭暥剛剛好轉的名聲,云淵的意思就非常明顯了,經歷了文昌閣策論和西征后,好不容易洗白些的名聲,不要再沾染上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