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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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渠橫刀揮舞,招式越來越暴躁,一連誤砍了三名親衛狼騎后,又一刀將一名擋在眼前的狼騎劈為兩斷,滿臉是血的施渠終于看清了那小子的方位。 魏瑄眼睛微微一瞇,他故意借施渠之力把他周圍幾個礙手礙腳的親兵干掉了,現在機會來了。 雪亮的鋼刀再次舉起,化為一陣疾風就要從魏瑄的右肩斜貫而下。 魏瑄賭的就是這個機會! 他迅速手腕翻轉變劈為刺,正要趁著施渠一劈不中,泄力瞬間的空檔,直穿施渠脖頸,一擊斃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突如其來的麻痹擊中了他持劍的手。 魏瑄的心跟著一沉,糟了! 他從軍以后很久都沒有注意到那蔓延的石童毒素了。 魏瑄的冷汗隱隱滲出,右臂忽然間猶如縛了兩塊千斤巨石,無論如何使勁都無法舉起。 眼看施渠的彎刀已高高揮起,正欲狠狠劈空而至。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支羽箭驟然掠空疾至。 緊接著哐當一聲,彎刀墜落馬下,施渠粗壯的手腕竟然被一箭貫透,留下一個嗤嗤冒血的孔洞。 魏瑄心下凜然,趁此時機趕緊換左手執劍,往施渠的脖頸前一橫,揚聲道,“首領已擒,降者不殺!” *** *** *** 到達鸞吾城的時候,正是夜幕初降。 曹滿讓一大半軍隊駐扎城外,自己帶著三萬精兵進了城。 入夜,在鸞吾城的郡府大廳里,燈火煌煌。 鸞吾郡守公孫源擺了滿桌的宴席為曹滿接風。 酒過三巡,曹滿洋洋得意道,“你們說蕭暥現在在做什么呀?” 曹雄道,“回父親,在北狄草原上喝西北風?!?/br> “哈哈哈” 在座的眾人都相顧大笑。 曹滿撫須道,“我倒是有點同情他了,雁門被我所占,歸路又被切斷,軍隊缺糧缺御寒物資,他居然還想千里奔襲劫我的糧草和物資,也算是不屈不撓了?!?/br> “你們說,如果我抓到了蕭暥,該怎么辦?關起來?”曹滿的三角眼瞇成細縫,慢條斯理道,“還是殺了?” 李約道,“主公,此人殺不得,若主公殺了蕭暥,秦羽必然要和主公死磕到底,天下局勢紛亂,主公徒增一仇敵罷了,而我們若攥蕭暥在手里,將來還可以制約掣肘秦羽?!?/br> 曹滿眼里閃過一絲狡獪的笑,撫掌道,“好好,我剛才只是說笑,當然不會殺他,那小狐貍皮毛漂亮,我還舍不得殺,關起來玩賞也是不錯。不過,我們若抓到蕭暥,秦羽來要人該當如何?” 李約道,“這容易辦,我們可以聲稱蕭暥前來涼州狩獵,期間因為天氣轉冷,突然發病,難以起身,故而滯留涼州?!?/br> “妙啊?!辈軡M頻頻點頭眉開眼笑。 *** *** *** 赤火部大營。 牏9昔a 夜已深 蕭暥下令,全軍原地修整。等后續部隊上來。 他故意不讓用火箭,這樣北狄大營的帳篷都完好,夜里的朔北草原寒風呼嘯,留著帳篷正好可以給軍隊休息。 余下的北狄士兵被繳械后,都關進了他們自己造的木頭圍欄里。 蕭暥讓云越安頓好了原先木欄里那些被搶來的女子,等到后續軍隊一到,用其中幾部空的運兵車,將她們先運送回隴上郡,有家的就送回去,無家可歸的以后就住在隴上郡,總能過個安生日子。 云越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把繳獲的糧草、牛羊、物資等列了清單交給蕭暥。 蕭暥一看,大豐收??!這都夠吃好幾個月的。 “主公,如何處理這些物資糧草?” 蕭暥道,“每個士兵只留一日口糧,其余糧草物資全部運回隴上郡?!?/br> 云越這次了然,主公的策略原來是打到哪里,搶到哪里,吃到哪里。 所以,沒有后勤,沒有輜重,軍隊才可以無所負累,狂飆突進。 云越倒抽了口冷氣,沒有后勤這種仗也真是只有他才敢打。 “主公,清點之下,赤火部余下部眾兩萬余人,降兵五千人。如何安排?” 蕭暥道,“所有赤火部的部眾全都押送到隴上郡?!?/br> 吩咐完這些,他想起來,問,“晉王呢?” 軍帳中,火把寂寂燃燒著。 魏瑄迅速解開衣衫一看,果然右臂的皮膚如同石頭一樣又冷又硬。肌膚下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蒼青見狀道,“魏瑄,不大妙,你這毒素怎么滲透加速了。難道是跟這北狄草原已經接近蒼冥族故地有關嗎?” 魏瑄凝眉不語。 他側耳傾聽片刻,外面隱隱傳來了草叢的悉索聲,應該是有人過來了,迅速拽起一邊的毯子,就往胡床上一躺。 蒼青焦急地在他耳邊道,“魏瑄,你不能在留在這里,照這個趨勢,不用幾個月,你就會變成石童那種怪物?!?/br> “既然如此,我更不會回去?!蔽含u靜靜道。 在大梁城冰冷的深宮里無望地等待他回來? 相比今后黑暗漫長的人生,他寧可燃盡熱血戰死沙場。 一縷深秋的朔風卷入帳中,火苗跟著暗了暗。 魏瑄趕緊閉起眼睛裝睡。 云越只掀開帳門偏頭看了眼,冷哼了聲,就走了。 “主公,他睡著了,不用管他?!痹圃交胤A道。 蕭暥點頭,他知道,魏瑄久居大梁,連續趕路兩天,再加上一場大戰,這孩子應該是累垮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罷。 其實蕭暥自己也是累得精疲力盡了。 眼看十月已末,朔北的氣候已經寒冷刺骨,呵氣成霜。 蕭暥畏寒,身體就更不舒服了。如果不是靠著謝映之給的藥壓著,這痼疾怕是早就發作了。 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病倒,還是乘著后續部隊還沒有趕到的空子,瞇上一兩個時辰也好。 明天還有一場仗要打,得養足精神。 *** *** *** 深夜 一處簡陋的帳篷里。 施渠正一臉怨懟地看著同樣被綁著的大巫夜檀。 他粗聲粗氣道,“你不是說中原人只是過境嗎?這是怎么回事!” 他赤火部居然被中原人打劫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大巫夜檀衰敗的臉上面露疑惑,“扎木托親自派人送消息給我,讓我們不要阻攔他們?!闭f道這里他還是想不明白,扎木托振振有詞地說他們是去襲擊曹滿的,等到蕭暥全軍覆沒,他們就可以合兵襲擊隴上郡,劫他一大票!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施渠目齜欲裂,“扎木托已經是那些可惡的中原人的走狗和鷹犬了!” 他氣得胸脯起伏,“現在,我們赤火部全完了!” “倒還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夜檀陰惻惻道,他抬起枯樹皮一樣的臉。一雙深陷下去的眼睛如同兩個窟窿,幽幽折射著火光。 施渠問:“莫非大師還有辦法?” 夜檀一字一頓道,“中原人有句話,擒賊先擒王,只要他們的統帥死了。我們就有機會?!?/br> 施渠壓低聲音道,“那個射中我手的人就是他們的頭兒?你能殺了他?” 夜檀臉上的皺紋堆起險惡的笑意,接著就見他齜起嘴,忽然口中發出嘶嘶嘶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施渠忽然覺得帳內的火光暗了暗,一股滑膩的腥臭彌漫開來。 *** *** *** 魏瑄都沒意識道自己疲憊到了這個程度。 本來只是想裝睡,結果聽著草原上朔風低低的哀嚎,他居然真的睡著了。 周身寒冷刺骨,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里。皮膚凍得撕裂地疼。 夢里,冬日一縷稀薄的陽光從天窗照進來,射進幽暗的牢房里,就像落入不見底的深潭。 年輕的帝王坐在榻邊,清早的寒氣里隱隱飄來梅花香。 寒獄的院墻里有一株遒勁的老梅樹,此時殘雪未融,在陰森森的獄墻邊,花開正艷。 魏瑄凝視了片刻窗外一角的天空,從來沒有聞到過如此苦澀的香氣。 他緩緩收回視線,看向榻上的那人。 寒獄簡陋的席草早就被撤去了,換上了絲帛的褥子。 陽光照耀下,那人的容顏像初春剔透的冰雪,瑩瑩散發出柔和的微光,烏云翻墨般的長發鋪在錦榻上,被梳得一絲不亂,他頸后墊著碧玉枕,微微仰起蒼白的臉,從下頜到脖頸無比優美的線條,漂亮得刺眼。 讓人很想沿著那流暢的線條撫上消瘦清致的臉頰。 帝王抬起的手卻懸在了半空,指端墨香未散,卻猶豫著不敢落下。 他凝視著那冰雕雪琢的人,怎么覺得一碰就會融去了。 牢房的門嘎吱地打開了。 他聞到木炭溫暖的氣味。